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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备可能到来的与对手决战的机会。
可是,有时沿着错误的方向前进,反而使事情更糟。石弘接到张仪将令的时候,已经堪堪要追入到北段的太行山中,他离开张仪的中军部队的距离实在是够远得了,哪里能一时半会儿赶回去?
石弘喝令秦军调转方向,紧急后转,手下的骑士们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尚且蒙在鼓里。
但是石弘此时已经是急得脸上青筋暴露,他催动着战马,扬着手中的马鞭,自己亲自向部下们喝令:“都别给我愣着了,快快重整队形,保持原有的速度,立刻返回晋阳城的南门。”
这些骑士见石弘如此急切,他们也顾不得细问详情,各队的领头将领都像石弘一般,亲自动身,把属下的骑士们给兜了回来,然后在石弘的带领之下,急速后返。
可气的是,秦军前锋部队的后撤动静,让假扮赵国太子的周绍给知道了,他此时正要入山,听说后面原本赶了上来的秦军突然没有了踪影。
周绍心想:“大概是秦军发觉追错对象了吧,要不怎么会连一个追击的人都不剩。你们不追了,我还偏偏要在你们的后面羞辱你们一番。”
周绍也向追随着自己的随从们下达了命令:“儿郎们,咱们也停下来吧。迷惑对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秦军放弃追击,咱们赶到他们身后,辱骂他们一番去。”
随从们这时再看周绍,只见他身上那身紧窄的赵国太子的黄色衣袍早已在奔跑中撕裂了,衣襟在风中摆动,露出了身上原本的深蓝色的战袍。
那件黄袍至少撕开了七、八处裂口,黄色与深蓝色交相显现,色彩斑斓的,再加上头上的太子的冕冠也歪了八斜的,整个人像是从虎狼窝中拼杀出来的一样。
随从们望着周绍,嘴角挂着笑,周绍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撕裂黄袍,他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早受不了这件绑在身上的衣服了,这回咱们也不用装了。”
他说着,就将身上的黄袍干脆撕扯了开来,扔到了一旁。头上的冠冕也不要了,取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侍卫。此时,周绍披头散发的,看着就像下山猛虎似的。
随从们再一看他,也觉得异样,特别是他披头散发的模样。要知道,这种披头散发装束,在林胡人、匈奴人那里算再正常不过,可是中原人哪有不戴冠冕的呢?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成年举行冠礼之后,大家就都要戴冠的。所谓君子死,冠不免嘛!
当然,中原人也有不戴冠的,那些人不外乎三种人,要么是小孩子,要么是罪犯,要么是佯狂之人。
周绍顺利完成了任务,此时心中痛快,豪情十足,所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再加之他戴着太子的冠冕,本来就临时应景的,很不舒服。这一刻又在作战之中,他哪来的闲时间结冠?
因此,披头散发的周绍,带领着自己仅剩一百多人的随从骑手,从秦军的后面又赶了过来,周绍带头高喊:“懦夫,再来追我们呀!怂包了吧,害怕了吧!”
他自己喊着,还让手下的随从一起喊,于是再周绍的领头下,这百十来人就在石弘部队的后面齐声高喊着羞辱秦军的言语。
石弘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喊骂之声,气得牙根都痒痒,依着他的性子,他早已命令自己的部队停下,要找辱骂自己的人决一死战。但是,秦军被人家给用疑兵计耍弄了,现在张仪丞相有令,要自己紧急赶回去,石弘岂敢违抗将令?
有手下的骑士向石弘嘟囔了一句:“石将军,你听,好像咱们的后面有赵国人跟上来了,还在骂我们呢!”
石弘气不打一处来,他喝令道:“废什么话呀,把耳朵堵上不就听不见了吗?”他转而环视周围,命道:“所有人听令,都给我一刻都不停地赶回到晋阳,不得有任何懈怠和贻误。”
听到石弘的命令,难免有人不满,心想:“我们这天不亮就赶路,尽追随着你胡跑路了。先是向东猛追,现在又玩了命似的掉头折返。合着我们吃饱了撑的,光顾着骑马跑路,溜战马玩儿呢!”
周绍率领着随从扬眉吐气地反追了一阵秦军,过了半个时辰,他才让自己的部下停了下来。
第564章 难免一战()
接着,周绍带领部下转而向南,直驱太行山中路的滏口关而去。他和屈辛约定在那里会合,然后一并取道磁山,再返回到邯郸。
此时,经过了半天的奔忙,已经接近了午时,周绍不敢大意,仍旧让自己的部下快速前进。他担心的是与屈辛错了会合的时机。周绍一边催马快跑,一边在心中暗自祈祷屈辛能够顺利地带着太子赵雍和赵希等人归来。
周绍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以林胡狼骑军的行军速度,屈辛的合纵军部队很可能会与他们发生激烈的战斗。
当然,如果合纵军的行进速度足够快,也可能躲得开狼骑军,顺利到达滏口关,但是稍有差池,就难免被狼骑军追及。
周绍岂能料到屈辛压根儿就没打算一路只顾着逃跑,这也是屈辛事前没有向周绍说明的地方。他年轻气盛,决计要会一会这传说中无坚不摧、无险不克的狼骑军。
因为担心告诉周绍实情,周绍抢着要亲自带领合纵军决战,所以屈辛干脆在周绍面前瞒得严严实实的,不敢透出丝毫痕迹。
屈辛心里很清楚,自己寻机与狼骑军决战一场,才是彻底摆脱危机的最佳选择,如若只顾着疲于奔命地跑路,赵国太子不可避免地会再次陷入不测之中。那时,一旦赵国太子被俘或战死,自己还有何颜面再去见苏秦。
因此,权衡再三,屈辛打定了主意,他准备按照自己的计划,接战林胡狼骑军。
昨天夜里周绍装扮成太子模样出晋阳东门后不久,赵希和一众随从簇拥着太子赵雍,打开了晋阳的南门,从那里悄然而出。紧随其后的是杜庆率领的合纵军的主力部队。
杜庆遵照着周绍的指令,让太子赵雍和赵希等人首先潜出,他们在后面严密地监视和护卫,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既让太子行动隐蔽,又不至于与大部队拉得太开而失去保护。
太子一行尽量地减少声响,他们下马而行,悄然地绕过了林胡狼骑军的营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紧随着的合纵军部队也在马蹄上裹上了布条,尽最大可能隐蔽行藏。
但是就在合纵军的部队的队尾堪堪通过了狼骑军的营寨之时,杜庆听到队伍的后半段突然传来了一阵哇啦哇啦的吼声,好像是有人在叫骂。
杜庆凝神细听,但听不清那些人喊骂的内容是什么,与此同时,他意识到,可能是有林胡狼骑军的岗哨发现了合纵军的行踪。
杜庆情急之下,顾不得在队伍的前面指挥。此时他发觉太子和赵希已经先行一步,到达了相对安全的地段。杜庆放心不下后面的军卒,于是就带马而回,紧急地到了队尾去观察军情。
他到了队尾处,发现有二十几个狼骑军的凶猛大汉,纠缠住了合纵军落在最后的一队军卒。这一编队的军卒有三百多人,他们本可以停下脚步,与那二十多个狼骑军壮汉一战,取胜也不是难事。
然而,这一队军卒接到的命令就是跟随着部队不断向南前进,不许恋战,因此三百多人的部队,竟然被二十几位冲进了阵列之中,挥着林胡人的弯刀,砍瓜切菜一般滥砍滥杀,而这一队军卒只顾着往前奔逃,相互之间没有救援和响应。
杜庆看到有一个合纵军军卒的后背被狼骑军砍下一刀,那个军卒带着伤口往前跑,到了杜庆的身边,终因血流过多而倒地不起。
杜庆看见了这一幕,心都在滴血,他想:“尽管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许恋战,只顾往南撤离,但是也绝不允许林胡的狼骑军这么欺负我们呀!”
杜庆心一横,决定:“我不管回去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此刻一定要杀一杀这股狼骑军的锐气。”
他于是一纵战马,从马背的环扣上取下了一直长枪,风一般地赶到了那几位林胡人的身后,杜庆叫道:“林胡小儿休得猖狂,看我来收拾你们。”
他说着,拧枪就向一个林胡人的身侧刺去,那个林胡人竟然没有穿战袍,连脚上也光着,什么都没穿,一看就是临时才赶来应战的。他见有一员虎将威风凛凛,长枪照着自己刺了过来,着急之下,此人竟然滚落到马下。
这一行二十多林胡人人也是同一个小队的狼骑军,在夜里饮酒作乐,其中有一个人起身小解,发现了影绰绰地好像有很多的人马通过,小解的人立刻大惊失色,他意识到了可能正是晋阳城中的守军从南门出来,趁着夜半时分,通过林胡狼骑军的防守区域。
这个人于是就拉起了裤子,顾不上系上裤腰的布带,提着裤子跑回到了一起饮酒的林胡人那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了人们自己看到的情形。
这二十来人一阵叫骂,他们派出其中一人赶往左贤王曼陀的住处,禀报紧急军情,其余的人仗着自己的精湛骑术、精准射术和出众的弯刀武艺,大大咧咧地找来了各自的战马,来不及套上鞍鞯,就匆匆照着撤退的合纵军部队尾追而来。
这帮林胡狼骑军平素都是在军中狂惯了的,即便是在自己的部落里,也都是令人畏惧的主儿,他们平时在草原上游牧,战时征召入伍。自从加入狼骑军,就免除了全家的赋税,因此这也是家族的荣耀。
林胡骑兵素来不把中原军人放在眼里,他们每年冲入关塞之内,大肆劫掠一番,以储备冬天的粮食和衣物,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了。
中原诸侯自从进入列国争雄时期以来,在中原地区的纷扰尚且不暇应对,哪里还能重视北部边疆的防守,因此,这些年北部的各种胡人部落,像是林胡、匈奴、楼烦等族,都趁机窥视中原,将南部的草片一直向华夏人的腹地延伸。
胡族人的南侵成为了中原诸侯尾大不掉的祸患,尤其以北部的诸侯国燕国、赵国和秦国最为严重,但是这也是这些国家的机会,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北边有大片的国土可以拓展。秦国北部的河套地区,赵国北部的云中地区,燕国东北的辽中地区,都是可资利用的潜在资源。
第565章 不容放肆()
林胡的狼骑军一边在后面追赶着合纵军最后面的一支中队,一边还狂呼着骂人之语,只不过是中原人不懂林胡语言,听不明白而已。但是林胡人自己却已经笑作了一团。等待他们骑着快如闪电的骏马追上来之后,就举起三尺多长的弯刀,劈杀着合纵军的军卒。
可怜有些军卒在微明的光线下,来不及抽出自己随身的佩剑或刀矛迎战,就被林胡狼骑军骑士给劈了一个正着,如弯月般的刀刃寒光闪闪,无情地斩劈了下来,登时就有几个合纵军卒脑袋被劈飞了。
这时,杜庆提着长枪赶到后面,他首先命令合纵军的那三百多人组成的中队立刻与林胡人接战。他自己也随即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杜庆的枪法十分精熟,作战又勇猛异常,他将一柄长枪舞动起来,枪尖上的红色缨穗飘飞起来,闪动之中,已将一员狼骑军骑士给挑落到马下。
杜庆其实更擅长的是射箭,比之于北部的胡族的射手,一点儿都不逊色。射箭也需要天赋,恰巧杜庆身材精瘦,肩膀宽阔,臂展很长,使起各种弯弓硬弩,样样都能得心应手,是赵军之中有名的神射手。
可是,此时天色还未大亮,目标尚且在昏暗之中,朦胧未明,他的精湛的射术尚且不能施展出来。
不过林胡的那二十几位狼骑军毕竟人数少,他们哪里是合纵军的对手。杜庆观察到那些林胡骑士仗着自己骑术的高明,纵马在合纵军的军阵之中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他灵机一动,急忙喊道:“儿郎们,先砍他们的马腿,把这些林胡人给掀下马来。”
合纵军的军卒们马上会意,他们纷纷伏低了身子,举起手中的刀剑,冲着林胡狼骑军的马腿处横扫过去。林胡骑士急忙驱马闪避,但是好汉架不住人手多,合纵军卒片刻之间,就将林胡骑士的战马给废掉了。
那些骑士落在了平地上,就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兵卒而已。合纵军士们团团将他们围住,然后轻松愉快地收拾了这二十多名林胡狼骑军骑士。
这时,天色已开始放亮,有个别的合纵军士还在砍杀奄奄一息的林胡骑士,给死去的同伴报仇。有人向杜庆喊道:“杜将军,咱们快走吧,如若耽搁下来,大批的林胡人该追上来了。”
杜庆也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这一通拼杀,他们远远地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而林胡的几万狼骑军一旦发动,他们这三百来人的队伍,正处于被他们首先追上的境地。
杜庆急忙命令军卒道:“儿郎们,赶快尽可能地捡拾起林胡人的盾牌和弓箭,马上随我赶路。”
他说着,催动战马,绕着队伍跑了一圈,督促大家动身赶路。然而,这支合纵军的中队还是难以跑得过林胡狼骑军。
发现紧急军情的狼骑军小便的骑兵,被派去向曼陀将军禀报情况,可曼陀刚刚躺下没多久。
这是围困晋阳的第二个晚上曼陀在晚间也饮下了大量的酒,他也如同张仪和公孙延一样,哪里能想到赵国太子突围得如此之快?
按照一般的常理,赵国太子好不容易躲进了晋阳城中,一定是依仗着晋阳城高大的城墙,在里面好好地休整一番的。
然而,兵贵用奇,出其不意;兵者,诡道也。苏秦的第二个锦囊妙处就在于提点屈辛和周绍用奇谲的计谋以求解脱于困境,这般奇谋,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曼陀与部下狂饮,当小便的骑士到了中军大帐的时候,他正鼾声如雷。值班侍卫闻听有紧急军情,不敢耽搁,他首先去向曼陀请示。
可侍卫进到帐中,立刻闻到了扑鼻的酒味儿。他捏着鼻子,前去曼陀躺着的毛毡旁,喊道:“将军,快快起来,晋阳城中有人偷跑出来啦。”
曼陀此时正在昏睡之中,哪里能听到侍卫的喊声,他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了。侍卫又喊了七、八遍,曼陀愣是喊不起来。
这可把侍卫给急坏了,他发现凭着喊叫,根本无济于事,却不敢轻易摇动曼陀将军,生怕曼陀醒来,糊里糊涂地发脾气,那还不一弯刀劈了他。
于是他又急忙去找中军的更高级的侍卫长前来想办法。其实那个又矮又壮的侍卫长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侍卫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摇醒他。
侍卫长尚且在迷迷瞪瞪之中,就被侍卫连拉带拽地拖着,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曼陀的营帐,他本是一个喝了很多酒的人,但是进到曼陀的内室,仍然被呛鼻的酒臭给熏得打了一个激灵。
侍卫长激醒了一下,明白过一点事儿来,他问道:“你刚才说晋阳城中有人偷跑了出来,这是真的吗?”
值班的侍卫当然由于当值,所以当夜不敢饮酒,只有他还算是清醒之人,他点着头,说道:“正是如此,这不报信儿的人还在这里呢。”
他说着,就到了帐外,找到了那个小便时发现军情的骑士。侍卫刚才留了一个心眼儿,没让骑士返回到他的营帐,而是把他留了下来,以备曼陀醒来时询问详情。
侍卫将骑士叫道了营帐中,指示给矮壮的侍卫长看,说道:“正是此人,他第一个发现的情况。”
侍卫长打量了一下骑士,问他道:“你怎么就能发现晋阳城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