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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思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张丞相所言,好像是有些道理。不过,楚国先前失去的汉中之地,我们很想把它拿回来。这就算作是对秦国诚意的考验吧。”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秦楚结盟不是不可,只是如果要楚国军队退出渑池前线,那么秦国必须首先让出已经占领的汉中之地。”
张仪发现太子总算是听进去了自己的游说,心中振奋了一下,但是他随即又想到:“这太子坚决要求秦国归还汉中地,可是秦军在渑池却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等到秦、楚两国完成了汉中地的交接,恐怕渑池秦军早成了合纵军的刀下之鬼了。”
张仪想到了这一层,刚刚涌起的一丝欣慰顿时烟消云散。他苦口婆心地说道:“我觉得太子所提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然而,如果秦国归还了汉中地,楚军仍不从渑池撤出,那秦国岂不是白白地让出了土地了吗?我看还是楚军先撤,然后,我们随后归还汉中地吧,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太子芈槐自觉自己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他得理不饶人,说道:“这可不行,如果我反过来想,一旦楚军撤出了渑池战场,那秦国不归还汉中地呢,楚国岂不是当了冤大头了吗?”
他说着,使劲地摇着头,一副死不答应的样子。如此,张仪与太子之间则陷入了一个僵局。究竟是秦国先归还汉中地呢,还是楚国先撤出渑池战场呢,双方各有立场,难以相让。
张仪向嬴晗使了一个眼色,嬴晗明白张仪是要自己使点计策,她本来不擅长于撒娇卖弄,但因有任务在身,她也硬着头皮顶上去。女人都有这方面的天性,无师自通,不学自会。
嬴晗再次给太子芈槐倒满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递给了他,说道:“太子再饮一杯吧。秦国和楚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这谁先谁后的呢?”
芈槐不客气地接过了酒杯,乘机又在嬴晗的洁白的手腕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嬴晗本能地王后缩了一下,芈槐哈哈大笑了一声。他心想:“堂堂秦国的公主,因有求于我,不也得低声下气的吗?可是,你们把我芈槐当成什么人了,我什么美人没见过,岂会轻易就中了秦国美人计!”
芈槐把杯中酒仰头喝干,放下了酒杯,盯着嬴晗,说道:“要让我接受秦国的提议,先行把楚军从渑池前线撤走,也不是不行,如若我们秦楚结成联姻之好,倒也罢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有联姻呢?难不成秦国公主竟然死乞白赖地着急要嫁给我吗?”
嬴晗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芈槐,气得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嬴晗也埋怨张仪:“都怪你张丞相,使什么美人计,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还落得个被羞辱的尴尬场面。”
但是张仪却一点都没有激动,他笑呵呵地扫视了一圈芈槐、昭阳、屈牧和景池四位楚国的权臣,说道:“谁先主动一些,本是细微末节的问题,不值得咱们为此而争执不下。今天谈不拢,说不定明天就能想通了呢!”
张仪说着,站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举起了几案上的一杯酒,朗声说道:“来来,我们为今日秦、楚达成初步的结盟而干一杯,细节问题日后再议。”
芈槐和昭阳等人见张仪搁置了问题,他们也不便再深究,况且他们深知此时着急的应该是秦国,而非楚国。他们当然也乐于与张仪达成初步的联合的意向,这本身也不吃任何的亏。
之后,太子芈槐又和令尹昭阳两个人谈到了一起,他们这时正想要接近对方,一个是想要确保自己顺利登基,另外一个急于讨好即将继承王位的太子,真可谓是一拍即合。两个人接连共饮了五、六杯酒,彼此亲热得不得了。
嬴晗看着张仪,指了指门外,张仪明白她是陪坐得不耐烦了,所以想要离开。张仪就趁着太子芈槐放下酒杯的空当,向他说道:“秦国的嬴晗公主身体有些不适,咱们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去吧,至于秦、楚联姻,这是大事,咱们可以日后详议一下。”
昭阳赶紧接上了话头,说道:“这样也好,目前正是老王生病之时,不适合举行联姻之礼。我们暂且再稍等一等吧。”
芈槐可不愿到手的娇娘又给飞走了,他急切地说道:“父王的病也不是问题啊,咱们正好可以用新婚之礼,给他冲一冲喜,说不定有助于父王身体恢复健康呢。”
张仪听到了芈槐的话语,知道他是抱得美人归之心十分急切,心中暗笑。屈牧担心太子惹着了令尹,得罪了楚国的大臣,他急忙附和昭阳说道:“微臣觉得昭令尹所言很有道理,我们不必急在一时。”
景池参加晚宴本身就是一个陪坐之人,他一直都未主动离席活动,秦、楚联姻之事,他也不愿掺合,所以闭口不言。太子芈槐见自己的提议得不到响应,气得举起了几案上的酒杯,把杯中酒猛地喝了下去,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几案之上。
晚宴进行到这个时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张仪连忙打圆场,他说道:“今日之宴,诸位能够赏光前来,真是给我张仪面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好在我还要在郢都再呆几天,咱们还有机会再会。诸位都是楚国的栋梁,有很多大事等着你们处理,今日我就不敢久留各位了。”
第518章 散布谣言()
张仪举起了酒杯,向众位宾客敬了一杯酒。他的话语和举止分明就是要结束宴会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分明,于是众人也就干了杯中之酒,然后各自准备离去。
张仪特地命郑成带领着十几位随从的便衣武士,把准备好的钱财又抬到了两位楚国最重要的人物的马车里。
这两人当然就是太子芈槐和令尹昭阳。太子芈槐多饮了很多酒,已经有些醉意,他不住地问起嬴晗的下落,说他自己想要去找嬴晗一叙。太子的随从人员在屈牧的指挥下,将芈槐半拉半拽地架扶到了马车之上,几乎是强行着将他带走了。
屈牧如此做,也正是为太子考虑,他一个喝醉了的人,去见秦国公主嬴晗,说不定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呢。殊不知这老王病重期间,太子须要斋戒度日,严禁与女子偷偷欢乐的,有了别火,也要压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能乱了方寸。
况且,这是什么地方?是楚国的上舍,人多嘴杂,刚才太子的言语中间,已有很多不合时宜之处,估计也被上舍中的佣人们听了去了。譬如什么给老王以联姻冲喜什么的,说不定明日就传遍了郢都城了。
如果再不管束着太子,他真要是进到了秦国公主的房间,长久地不出来,那还不得让人传他的闲话。屈牧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后果,出于对太子的忠心保护,也为了自己快要到手的权势,他也决心拦下了太子芈槐,将他强行带回到宫中,继续他的斋戒和祈祷的生活。
趁着屈牧带走太子芈槐的乱乎劲儿,张仪把昭阳送到了他的马车上,昭阳与张仪拱手作别,说道:“你我分别为楚、秦两国的国相,自当携手为两国做些有益处的事情,不知张丞相你怎么想。”
昭阳的语气颇为客气,因为近日站在他面前的张仪,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落魄的书生。而是堂堂大国之相,若论国家的实力,秦国要远胜于楚国,若非是为了秦国大军从渑池脱险,张仪这个秦国的丞相怎么肯来到楚国宴请他昭阳。
昭阳对此十分清楚,所以他才会与张仪攀附关系,套套近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楚国争取一些好处。此时天下方乱,各国的权臣得罪了本国的君主和势力雄厚的权贵,莫不选择奔逃到他国,已是常态。昭阳何必在张仪面前摆谱,以绝了自己的一条可能的退路。
尽管他对苏秦也没有什么很深的怨仇,此刻如果是苏秦站在他面前,他也一样显得亲热和相知相熟。昭阳已经是官场的老油条,一生都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官场人际交往很是熟络。
张仪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看出昭阳的结交和拉拢之意,伸出手去,热情地拉住了昭阳的手,说道:“我张仪能得到昭令尹的垂青,十分荣幸。明日我还要到昭令尹的令尹府去拜望一下,单独与令尹大人相叙一番,不知昭令尹是否方便?”
昭阳听说张仪前来拜访,还以为他是有意联络交际,建立友情,所以爽快地回道:“那我明日就在令尹府上恭候张丞相大驾了。”
他不知其实张仪是另有所图。两人约定了之后,就此分手,各自忙自己的其它事情去了。
张仪回到了上舍之中,他首先是要看看郑成等人把宴会的残局收拾得怎么样了,等到了厅堂之中时,却看到了嬴晗等在那里。
嬴晗不无怨言地说道:“张丞相起初答应我今晚配合讨好于楚国太子,你就能还我自由身的,不料晚宴间,却让我一个劲儿地向那个芈槐太子献殷勤,搞得他好像一心一意地要结这门亲事。不知道丞相你是怎么一个打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诳哄于我呢。”
张仪看着嬴晗,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他打趣嬴晗道:“姑娘你是害怕了吧,我看那太子芈槐是惦记上你了,不把你得到,好像决不罢休的样子。咱们身处在人家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不得不从了人家呀。”
嬴晗本来就担心自己被芈槐给缠上了,听了张仪的话,她可没往玩笑方面想,急得眼泪汪汪的,抽泣地说道:“你堂堂的秦国丞相,竟然欺骗于一个小姑娘,是何道理。如若非逼我嫁给芈槐,我宁可自戕而死。我说到做到,不信你们就试试。”
张仪看嬴晗急得都快发疯了,他才不敢再打趣嬴晗了,笑着说道:“嬴晗姑娘你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即便不是秦国之相,也不会拿你一个小姑娘的前程做牺牲品。我是逗你玩呢。谁料你心急,竟然给当真了。”
嬴晗发觉张仪是在开玩笑,这时才收住了眼泪,破涕一笑。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张丞相有什么妙招,能让我摆脱芈槐的纠缠呢?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脱身的出路?”
张仪不愿详细告诉嬴晗自己的计划和做法,他含糊地说道:“人都是不自由的,就像你被你的父亲逼着来到楚国一样,那芈槐自然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想娶秦国公主为妻,自会有人反对。咱们从哪些反对的人身上下工夫,不就能把事情扭转过来了吗?”
嬴晗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张仪的计策,但是又不知他要从哪里下手。这时,恰巧郑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从宴会散去之后,就开始指挥着上舍的佣人们收拾残局,一直忙得不亦乐乎。
张仪见到了郑成,就把他叫道了身边,向他说道:“郑将军先别着急收拾屋子,我要交代你一件事情,你用心记下了。”
郑成垂手恭敬地站在张仪的身旁,回道:“末将遵命,丞相尽管讲来。”
张仪嘱咐道:“你现在就去把刚才给宴会服务的楚国的那批佣人找来,向他们透露一个风声,就说楚国的太子芈槐看上了秦国新来的公主,想要娶秦国公主进门,立为正妻,结成秦、楚的联姻。”
郑成还以为张仪要下达什么紧要的将令,没想到他竟说起了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脸狐疑地望着张仪,不知所措。
第519章 别有用心()
嬴晗因关心自己的私事,也在一旁也注视和倾听着张仪向郑成的布置,当听到张仪还要大肆宣扬自己与楚国太子的婚事时,嬴晗再次急得掉下了眼泪。
郑成不解,但是也不敢不听命,说道:“末将谨遵将令!”他转而好奇地问了一句:“不过,这么做能有什么用处呢?”
张仪微笑着看了看郑成,也扫了一眼嬴晗,他心中当然有数,但不可事先透露,张仪说道:“你尽管这么做就是了,我这是要一石二鸟,既让嬴晗姑娘摆脱了联姻,也让楚国人答应了秦国的条件。你们就踏踏实实地等着看好戏吧。”
郑成和嬴晗发觉张丞相自信满满,他们尽管疑惑,但是囿于身份,哪里再敢追问。那嬴晗也是将信将疑,但又不得不听任张仪去做。
宴请楚国权臣之后的第二天,张仪按照事先的约定,上午就到楚国的令尹府去见昭阳。他向门卫通报了自己的身份,门卫紧急向府中传信儿,不一会儿昭阳就从里面迎接了出来。
两人见面之后,又是一阵拱手行礼,寒暄了一气,然后相随着到了令尹府的大堂之上。昭阳特地给张仪安排了一个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席位,以示自己不敢在堂堂秦国丞相面前高人一等。
落座之后,昭阳就向张仪言道:“承蒙张丞相光临敝府,蓬荜生辉,张丞相看我这令尹府布置得如何?与你们秦国的丞相府相比,是不是稍逊一筹呢?”
张仪摇了摇头,回道:“哪里,哪里。楚国乃是一个想象出奇的神秘之地,你令尹府雕梁画栋,檐宇飞舞,气势不凡。秦国民风质朴,建筑也稍显厚重笨拙,与你这令尹府无法相提并论。”
昭阳哈哈一笑,不做评论,他心里当然知道张仪说的是实话,他对于秦、楚的民风的对比十分中肯,毫无扭曲夸饰。普天之下,人们议论起秦国的风格来,可不正是偏于质朴,而灵气不足嘛!就连那音乐,在民间也普遍是敲着瓦盆、瓦罐,唱歌舞蹈,歌呼“呜、呜”之声。
两人就从这建筑入手,谈天说地,聊了有半个时辰。张仪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进入了正题,说到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他向昭阳问道:“昭令尹可记得昨夜宴会之上,太子关于秦、楚联盟的首肯之语?”
昭阳预感到张仪此行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探望自己,听到了张仪之问,心想:“果然是无事不登殿,你张仪还是来找我办事来了。”
昭阳点了点头,回道:“怎么能不记得,那可是军国大事,秦、楚结好,对于两国都是好事,我们当然也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张仪接着说道:“那就好,我想既然大家都同意结盟,宜早不宜迟,不如今天我和你,两国的国相当场就签署一份文书,把这件事定了下来。我国的国君还焦急地等着我的消息,我再楚国郢都也不能久做停留。”
昭阳发现张仪真是一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昨夜只不过是太子一句首肯的话语,他就揪住不放,今日竟亲自登门来签约。
昭阳毫无这个心理准备,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张仪。张仪见他还在犹豫,就坚定地说道:“我认为现在两国的国相面对面,是一个难得的良机,昭令尹何必徘徊。况且这是代理国政的太子亲口答应下来的,拖着不办也非常不妥。”
昭阳尽管不愿意这么快地就范,但是毕竟张仪是一国之相,他拒绝本已谈妥的事情,显得有些自作主张的意味。如果自己当场拒绝,张仪只需把自己的态度向太子提示一下,太子可能就立刻对自己生疑,而且是在这么敏感的权力交接时期。
然而,昭阳琢磨着其中的滋味,总感觉自己是被张仪架着走,身不由己似的,他之所以犹豫,还是因为不甘心的缘故。昭阳口中喃喃道:“这个,这个……”
张仪再次劝说昭阳,言道:“昭令尹本是个痛快之人,当年也是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说一不二的大将军,这点既成的小事,就不必再迟疑不决了吧。”
昭阳听了张仪的劝说,他自己也有一丝豪气泛起,不过他还有担心之处,那就是秦国答应的归还汉中之地能否兑现。昭阳于是就说道:“张丞相如此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