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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他本来就准备着以放弃对上官城的围城为代价,所以,司马错才将自己的死敌公孙延调往了上官城,以他为替罪羊和牺牲品。
司马错如今在渑池一线无功而返,自知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而已,苏秦率领的合纵军被自己的伏击打得落荒而逃,自己也被苏秦的反伏击弄得落花流水。司马错又忧心起上官城下的秦军,暗暗祈祷公孙延能给劲一些,挡住合纵联军的右路进攻。
此时司马错尽管对公孙延猜忌之心未减少,但为了秦军在渑池地区的战绩,他当然不愿意公孙延铩羽而归。
苏秦命令屈辛率部出击,却也未料到司马错会见势不妙,马上撤离,合纵联军只好紧紧地在秦军的后面追赶。
苏秦也有点后悔没有等秦军再靠近一些发动攻击。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是为了慎重起见,因为担心秦军突破了兵车阵地后,把西陂的联军给冲击得乱了套,所以才未等秦军越过兵车,就下令反击。
秦军后撤得飞快,不久就退缩到山路一线,石弘横枪立马,死死地扼守住山路的入口,合纵联军的追击部队尽管人数占优,可是也无法越过石弘和他的部下,冲过去追击司马错所率的秦国大部队。
苏秦赶到了追击的最前线,看到了屈辛已经手舞长剑,与石弘斗在了一起。石弘甚是勇猛,他将手中的镔铁长枪舞得风雨不透,屈辛根本占不到优势。而石弘还能在单挑屈辛的空当,随手再将企图绕过他们的联军士卒给逼退回去。
苏秦眼见石弘一夫当关,他有心上去帮小将屈辛,但是自己伤势未愈,加之又是指挥全军后撤,又是与纪奋、庞赐等搏杀,又是指挥联军弓箭阵对敌,他体力透支十分严重。自知上去再战石弘,也将是力不从心。
而他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司马错所率的大部队从山路上逃跑了。幸好,事前让颜遂率领士卒埋伏在了司马错撤退的必经之地上,苏秦也看到了从山顶上纷纷抛下的石块,砸得秦军鬼哭狼嚎,惨不忍睹。他也觉得十分地开心,格外地解气。
第459章 夺路而逃()
秦国主将司马错派传令兵给殿后的大将石弘,要他避开合纵军的抛石阵地,另寻北斜沟夺路而逃。
命令传达到石弘时,他与楚将屈辛激战正酣。传令兵向石弘大喊着:“北斜沟,北斜沟!”
石弘听到了这个地名,他起初也不太明白,在激斗的空当,他留意了一下秦军大部队的动向,发觉此时司马错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合纵军抛石阵地威力,石弘也注意过,因为那里传来的惨叫声实在是过于凄厉,不由得他不心惊。他还正发愁自己如何能摆脱合纵军的追击,平安地通过抛石阵地呢!
传令兵连喊了好几声“北斜沟”,石弘后来突然醒悟过来,他心想:“司马错将军是不是要我从北斜沟撤离呢?”
石弘脑瓜飞快地猜度了一下司马错的用意,他觉得司马错是要自己吸引开合纵军,分兵于北斜沟,自然可以令合纵军不知该向哪路追击,这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然而,屈辛是楚国将军,对于地形不是很熟悉,他听闻到了秦国中军传令兵的喊声,却没往心里去,以为他们是在讲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暗语。
屈辛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将石弘拿下,无奈这石弘手中的镔铁长枪十分了得,不仅势大力沉,还特别灵活。一招一式都十分纯熟精妙,屈辛一时根本拿不下他来。
两人激战了近一百多个回合,这时,只见石弘朝着屈辛拧枪直刺过来,直取咽喉部位。屈辛担心手中的长剑格挡不住,他纵马向旁边一带,躲闪了一下。
石弘觑见这个机会,他干脆一路纵马向前猛冲过去,将屈辛给抛在了身后。
屈辛本以为石弘一枪刺空,他会盘马回来,接着再战,没想到石弘竟然朝着反方向奔窜而去。屈辛大叫一声:“你往哪里逃!”
石弘将手中的长枪抡圆横扫了,在合纵军的阵中冲出了一条道路,夺路向西陂的北侧奔逃而去。
合纵军对于石弘的逆向逃窜猝不及防,再加之石弘的武艺非比寻常,众将士阻挡不住。
石弘也有意找寻合纵军的薄弱环节,他早已在与屈辛拼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往合纵军的阵中瞧了半天,对阵型中的空隙觑了个正着。
苏秦也没料到石弘会迎面冲击而来,他与屈辛一样,都是认为石弘只会循着原路撤退回去的,本来还想着颜遂的抛石阵地会狠狠地教训一下石弘。没承想他竟然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屈辛被石弘的反常举动给搞得一头雾水,他一下子不知该往哪路去追击:“是顺着山路去追击渑池方向的司马错部队,还是去追夺路而逃的石弘。”
屈辛向远处的苏秦请命道:“主帅,我们怎么办,往哪路进军?”
苏秦却回道:“屈辛将军且慢,我们哪路都不追了,就地休息调整一下吧。”
屈辛闻听之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带战马,奔着苏秦身边而来。屈辛不解地问道:“主帅为何不乘胜追击了,刚才我们分明已经将秦军给打散了呀!”
苏秦微笑了一下,对屈辛说道:“再追下去,我们也得不到太多的实利,山路上两军相遇,优势兵力也施展不开。再加上咱们的部队也已经与秦军鏖战了整整一天,无力再去穷追敌寇。”
屈辛“唉”了一声,不无遗憾。他望着石弘奔逃的方向,只见他此时正孤身一人往西陂北侧的一条山沟处跑了过去。屈辛向苏秦请命道:“那里还有一员秦将,我去将他捉拿回来吧。”
苏秦摇了摇头,指了指石弘所在的方位,说道:“那条山沟名叫北斜沟,中间有条极其狭窄的崎岖小道通往上官城,我估计秦将石弘是从那里奔往上官城方向去了。我们抓他一个人回来,又有什么用?不如就随他去吧。”
苏秦于是就下令鸣金,将合纵军的部队全部收拢了回来。此时,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西陂的谷地四周都是大山,更是暗得早,而且还有一层薄雾也从谷地上升腾起来,光线已经朦朦胧胧的了。
颜遂听到了中军鸣金的声音,也率领着抛石阵地的士卒,从山头上撤离了下来。他到了中军报到,仍然是一脸兴奋,说道:“刚才真是过瘾,咱们的抛石让那帮秦国的竖子结结实实地尝了尝空中落石的滋味。”
苏秦哈哈大笑了几声,应和颜遂道:“过瘾,着实过瘾!”
然而,他心中却也觉得不是个滋味,因为相同的遭遇自己所率的合纵联军也尝到过。他心想:“今日之战,我们也吃了大亏,被那秦军预先洞悉了行军的路线和意图,差一点将全军葬送在通往渑池的山路上。”
一想到这里,苏秦心中就觉得烦恶。在一天的激战中,他忙于应对秦军的三路伏击,还没有仔细想过军事行动泄密的事情,但心头隐隐一直有这个念头缠绕着自己。
如今稍一停歇,这个问题立刻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他恨不得将军中窝藏的这个泄密之人千刀万剐。合纵军在一天的战斗中至少损失了上万人,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的不忠,就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怎能不让他气愤难平!
然而,其实更让他感到烦恶的是:这个泄密的人,竟然有可能是自己一直最亲密、最信任的好友宁钧!
他尽管仍不能全信这是真的,但是宁钧身上无疑嫌疑最大,因为在最近与秦国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中,他是最显眼的一个,而且对于合纵联军的完整行动方案最为熟悉、
“这怎么可能,宁钧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呢!”苏秦打心里不愿承认。然而,怀疑如泉水日夜不停流出一般,他又难以消除内心不断涌现的不适感。
苏秦强忍住了心中的不快,命令合纵军的将士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就在西陂就地安营扎寨,夜间就驻扎在这里。
苏秦命屈辛带领楚军,靠近鹿鸣谷扎营,晚间多派警戒哨卡,深入到鹿鸣谷中,随时警戒从焦阳城方向可能奔袭而来的敌人。
他命颜遂在西陂通往渑池的路口扎营,同样警戒渑池方向的敌人。苏秦自己则把联军的中军大帐靠近了北斜沟扎了下来,他自己负责上官城方向的警戒。
联军将士们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拼杀,很多人身上都带了伤,即便是毫无损伤的士卒,也累得浑身酸软无力,联军扎下营后,各路诸侯军埋锅造饭,大家早早吃了晚餐,入帐安歇。
整个西陂谷地不到酉时,就已彻底安静了下来。西陂中原有的五、六户人家,也早已在联军与秦军开战之时,避乱而走,西陂谷地之上,连一声狗吠鸡鸣都听不到。
苏秦匆匆地吃过了晚饭,将军中的紧急事务处理了一下,他放心不下周绍,连夜到周绍所在的营帐而来。
周绍身上负了有二、三十处伤,苏秦看到他本人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他身上包裹着白色的伤布,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张脸,伤势十分严重。
苏秦到了周绍所在的营帐时,周绍已经从最危险的时分度了过来。当他被颜遂派去解救的将士抬下山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幸亏他的身体结实,精气神十足,禁得住如此残酷的挫伤,如果没有这样的好身体,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周绍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勉强地吃下了亲随校卒喂的几口汤饭,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痛楚,双目微合,一声不吭。
苏秦进到了帐中,周绍不知,他的眼睛仍然闭着,暗暗养神。但是,其实周绍此时内心的难过,甚至比身体上的伤口更令他难忍。他在反思着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并且对于合纵军内部出现了奸细一事深信不疑。
苏秦走到了周绍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周绍的表情,还以为他正在昏睡。苏秦此时心如刀绞,如果不是因为营帐中有其他人,他恐怕眼中的泪水就要掉落下来。
周绍本来与自己相处并没有那么长久,他是自己到了赵国之后,从丞相府带出来的一位随从护卫的都尉。起初苏秦还不怎么信任于他,认为周绍有秘密的途径与赵侯赵语联系,带着点监督自己的意味。
然而,随着相处的日子长了,周绍渐渐地取得了苏秦的信任,他性格直爽,作战勇敢,不避危险,忠心可鉴,这样的将军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因此,苏秦后来也根本不去理会周绍是否对自己怀有二心。他把周绍一直带在身边,从齐国的临淄,到魏国的安邑,再到洛阳,如今又到渑池战场。视若贴身最亲近的人之一。而周绍也确实没有辜负苏秦的信任,他一心一意地辅佐苏秦促成合纵,全力地投入,成为苏秦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如今,周绍受伤如此之重,苏秦深切地感到了如同失去臂膀般的痛苦。他心中多么希望周绍能渡过这个难关,重新站立起来。
第460章 出了内奸()
苏秦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转头向周绍帐中的亲随校卒问道:“周将军醒来过没有?他吃过晚饭了吗?军中医者来过了没有?是否给他认真地处理了伤口?”
苏秦一连发了好多的问题,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周绍的亲随校卒赶忙一一做了答复。
苏秦接着又吩咐道:“今晚你们再去找一下军中最好的医者,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再来给周将军检查一下。你们也一样,务必精心照顾,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校卒们看得出苏秦的关切,他们急忙点头,口称:“接令!请主帅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片刻疏忽。”
苏秦与校卒的对话,周绍都听在了耳朵里。他发觉苏秦对自己的真心关怀,心中的不平之气顿时减弱了很多,原本这些不平有一小半是冲着苏秦而来的。周绍的身体动了一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苏秦发现周绍醒来了,喜出望外,他扶住了周绍的身体,向他说道:“周将军醒啦,你觉得怎么样,身体好受一些了吗?”
周绍微微点了点头,他其实身体并不好受,但是也不愿苏秦过分牵挂于自己,所以才努力做出身体不要紧的模样。
周绍回道:“承蒙丞相前来探视,我身体有伤,不能给丞相见礼,请丞相恕罪。”
苏秦急忙回道:“周将军千万不要多礼,以你和我的交情,何必拘于礼仪。今后你再见我,不必行任何的礼节。我绝不会挑礼于你的。”
周绍吃力地动了动头,他想要再次颔首,但是却感觉浑身乏力,所以只能是多眨几下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
周绍还想说话,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苏秦问道:“周将军口渴吗?是不是要喝点水啊?”他转头又对亲随们说:“快给周将军端水过来。”
亲随们急忙去找水壶和耳杯,倒了一些水到杯中。苏秦将耳杯接到了自己的手中,又让他们去找来了汤匙,他亲自喂周绍喝水。
周绍见苏秦如此地殷勤和亲切,他不顾自己的身份,屈尊降贵地服侍自己,他心中自然是好受了很多。
然而,周绍一想起了这次作战中受的窝囊气,心中又难免生气。他又感怀,又气愤,眼角不觉就有泪花泛起。
苏秦看到了周绍的表情,猜测他是心里有委屈,苏秦劝慰道:“周将军不必伤怀,你当务之急是要安静地养伤,其它一切都等伤势好转起来再说。”
周绍自己却忍不住要将内心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他轻声说道:“烦劳丞相把帐中的其他人打发到外面暂避一下,我有话想单独说给丞相听。”
苏秦“哦”了一声,出于不想让周绍再操心军务,他说道:“如果是不要紧的军中之事,周将军过几日再说不晚,毕竟你的伤势还很重,不能操劳。”
周绍听了,显得特别急切,他的身体转了一下,扯到了伤口,疼得不由呲牙咧嘴的。他说道:“末将心中有话,不说出来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苏秦见周绍都着急了,他急忙听从了周绍的提议。他向着营帐中的校卒们摆了一下手,说道:“你们到营帐外暂避一下,我和周将军单独说几句话。”
校卒们听苏秦命令,纷纷起身,到了营帐之外。周绍这时才又说道:“今日之战的失利,末将怎么也想不通,我军本来制定了严密而周全的作战计划,成功的可能极大,怎么到最后竟然被秦军给打成了这般模样!”
周绍的语气显得十分地气愤,苏秦听到了周绍的话,心里何尝不是难过极了。
他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周绍,思忖了好一会儿,苏秦才答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虽然完美,但百密一疏,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中途就遭到秦军的伏击。”
周绍说道:“请恕末将直言,我认为今日的失利,根本原因就在于秦军对我们的作战计划洞悉于胸,否则仓促之间,怎么能组织起如此严密的伏击阵型。”
苏秦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一点也不否认。试想,如果不是秦军严阵以待,合纵军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是昨天早上才向合纵军的诸位将领下达了作战命令,消息泄露得真是够迅速,秦军竟然短时间就能组织起大规模伏击阵,简直是匪夷所思。
苏秦之所以把作战计划提前一天公布,是考虑到合纵军毕竟是临时会合到一起,号令仍然不够整齐划一,所以给大家留下了准备的时间。但是却没想到人心难防,人多嘴杂,提前宣布将令,竟然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