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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回头一看,发现孟氏姐妹那么羞怯,他可是不依不饶,使劲撩水向她俩泼洒,将姐妹二人的衣服很快打湿,露出了玲珑窈窕的胴体,十分诱人,将个齐王都看得直流口水。
孟氏姐妹也不甘心只让齐王戏弄,她们也向齐王泼溅水流,齐王身上的衣服顿时也湿了。
宦官们见齐王衣服湿了,使劲地向孟氏姐妹喊叫,让她俩停手。
苏秦也突然想起了姜姓齐国时一个故事:齐桓公喜欢的一个妃子,名叫蔡姬的,和他在湖泊里划船,两人相互逗乐。
蔡姬使劲地摇晃船只,桓公害怕,让她停下,蔡姬一时兴起,就是不停手,结果桓公恼羞成怒,回宫后就把蔡姬给休了,送回到蔡国。
这本来也是一时玩兴大发所致,本不至于闹到休妻的地步,也是齐桓公脸面过不去,心中有火气,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
蔡国闻听蔡姬诉说原委,也很生气,觉得这只是男女之间的小玩笑,何至于把人给休了。蔡侯一怒之下,干脆就把女儿又转嫁给了楚王。
齐桓公休掉蔡姬这个心爱的女人,悔意顿生,想过一段时间再把人接回齐国,可是却听到蔡姬改嫁的消息。齐桓公极为震怒,于是领兵攻下蔡国,并向楚国兴师问罪,差点与楚国兵戎相见。多亏楚国大臣屈完与齐国大臣管仲的调停,才达成了和平协议。
一个男女之间的小玩笑,竟招致大规模的战争,可见伴君如伴虎,一点都大意不得啊。
苏秦想到这里,急忙向前两步,干脆夹杂在孟氏姐妹与齐王之间,趁着靠近孟氏姐妹身边的时机,直冲她们使眼色,让她们见好就收,赶紧上岸,孟氏姐妹这才罢手。
已经全身湿透的齐王田辟疆却仍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苏秦看看他冠冕不整,衣衫零落,觉得他可真是一个性情中人,虽然爱好奇特,又有些好大喜功,但为人却是不遮不掩,有很多可爱之处。
稷下学人则大多是比较矜持,只有极少数到河里痛痛快快地洗濯一番,大多数只是站在水边,意思意思而已。
齐王、苏秦和孟氏姐妹等人闹腾了一回,身上衣衫皆湿透,齐王在宦官们的劝说下,回到辇驾上换上了整洁干净的新衣,孟氏姐妹也在自己的包袱重预备了更换衣物。
惟有苏秦却由于走得太匆忙,忘记多带衣物,他干脆就脱掉了外面的深衣,又将身上的中衣脱下来拧干水分,穿回到身上。
他放眼向两岸望去,如同他这般打扮的已不再少数,更有那豪情十足的人,干脆只在下体系上一块犊鼻袴,遮住****,雄赳赳地在河边漫步。
有那些少男少女已经情投意合,纷纷钻到了岸边的林地里,去做那野合的隐曲之事。
第249章 天地宴辩大道()
苏秦注意到稷下一帮子学人之中,只有一位身材稍矮一些的中年男子,他看着就是个豪爽之人。与自己一样,那人脱下了外衣,穿着中衣而行,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神态。
他与苏秦对视一眼,两人发出了会心的一笑。
中午时分,齐王在淄水岸边的一块台地上摆下了宴席,众人席地而坐,沐浴着温煦的春风,欣赏着美景,心神怡然畅快。
齐王提出了一个酒令,他命令道:“今日寡人与诸位大夫坐在这天地之间,享受着无边的春色,真是人生的至乐。
从寡人开始,每人吟咏一句有关春天的歌诗,说一说自己的主张,如果说得有理,众人共饮一杯,如果所说得不到众人的认可,他就自罚三杯。”
大家一听,纷纷击节叫好,欣然同意。
于是齐王首先吟咏了一句,他说道:“‘天地同春,草木勃发。’君王是上天派来济渡苍生的使者,与天地并行,与万民同乐,方为人间正道。”
大家听了齐王起头行令,都叫起好来。苏秦也觉得田辟疆有些才华,这番心迹的表白,尽管有些自诩和骄傲的神气,但比起那嬴驷来,还是展现了更大的胸怀。
苏秦于是心甘情愿地与大家一起畅快地饮下杯中酒。
第二人轮到了儒生公孙丑,他说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天下苍生盼望仁政,脱离战祸,如干旱的土地盼望春雨,仁政不施,而徒事对外扩张,欲壑难填,真为世间万恶之源。”
众人听了以后,都不觉悲悯起来,想想当世的战乱,人人心惊。然而,诸侯们都千方百计地扩张势力,如何能行仁政?只怕是尚未完全施行,而兵临城下,国灭人亡。
因此,仁政听起来很美,但与当世难合,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但是因为公孙丑说得很动情,大家也觉得有理,于是每人再干一杯。
第三人轮到了尹文子,他说道:“‘万木争春,莺啼燕喃。’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人本来都能糊口养生,能够得到自己和他人生存条件而心满意足,可是现实却与之相反,因此,要不遗余力地劝阻攻伐、停止暴力;调谐天下,抑制个人的情感和欲念。”
尹文子的话语也激起了人们的共鸣,他指出了去除欲望,以平息争端的路径。众人又举杯相贺,共饮了一杯。
苏秦觉得他的理想也未免不切实际,流于空想,人的欲望岂是靠说服教导所能劝止了的。要怪只怪造物弄人,将人这样一个混杂着私欲与道德的复杂体降生于世间。
第四人轮到了慎到,他说道:“‘气象万千,而春风一面。’随物趋进,一视同仁,不谋求智巧,随顺自然与物一同变化。齐同划一,去除自我,无贤无圣。”
慎到混同一切,去智黜巧,也有道理。大家也为慎到的主张而深思一番,众人共饮一杯。
可是苏秦觉得,慎到的话语听出来是很迷人,但活人自有其不同之处,怎能整齐划一,所以不过是‘死人’的道理而已。
第五人轮到了邹衍,他说道:“‘阴阳交替,乍暖还寒。’万物都在阴阳消长之中,金、木、水、火、土的五种德性相生相克,王朝更迭莫不与之相应,报应不爽。推演天地,莫过于此,一切皆有定数。”
众人也为邹衍的高谈阔论而击掌,尤其是齐王田辟疆,更是对邹衍青睐有加,带头举杯相贺,苏秦等人也举杯襄助。
但苏秦觉得邹衍的想法未免太过宏大迂怪、荒诞不经,如此施行起来,既然一切都是命定,人人岂不都可以不务正业,专搞歪门邪道,反正要怪就怪上天好了。这真是让弱小者俯首听命而不知抗争。
之后,稷下学人们又一个个地献上了自己的歌诗和主张,苏秦听得有些乏味,就随大流地附和几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起春色来。
而孟氏姐妹早受不了学人们的言论,自己到淄水河岸漫步去了。
齐王见苏秦有些魂不守舍,就点名让苏秦行酒令,献上他的歌诗和主张。
苏秦想了一下,说道:“‘春风送暖,万象更新。’天下之势,在于我辈。纵才施智,顺合应变。从而六合通达,四时顺畅,化育万物,和美天下,蕃息无止,泽施百姓。”
苏秦说完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也是他渐渐形成的个人的主张,在齐王的这个“天地宴”上无意中总结成形。就是要顺势而为,抓住关键,以合纵对抗连横,稳定当世时局,休止干戈,从而造福天下苍生。
稷下学人听到齐王点名苏秦行酒令时,都竖起耳朵倾听,因为此刻他已经是身携燕、赵两国相印,名满天下的策士。但听罢苏秦的高论,自有那不服之人。
邹衍就不以为然,他因为深得齐王田辟疆的宠幸,所以傲气十足,冷冷地说道:“我闻听苏秦先生一直以合纵之策游说诸侯,想要改变天下的格局,为此辛劳奔走,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苏秦点了点头,高声答道:“苏秦不才,愿以所学参与天下事,积极进取以造福于苍生。”
邹衍不屑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苏先生欲以个人意愿改变天地之间的定数,不正是螳臂当车乎,我恐怕见不到你的成功之日。”
苏秦坚定地说道:“天地之间人为最贵,人之贵者,在于人有意志,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无愧于人间正道,无愧于自己的内心。所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坚定走下去才为贤者。万不能见那困难在前,就以定数而推脱。”
邹衍仍然摇着头,坚持他的看法。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邹衍身边的陈稹坐不住了,他抱拳拱手,说道:“我倒要向苏丞相讨教几句,不知你是否愿意一听?”
苏秦也拱手向陈稹示意,表示谨闻言教。
陈稹于是就说道:“世间万物皆有秩序,国家都是如此,大小有别,强弱分明。像齐国、秦国、楚国这样的大国就该连横以制天下,何必与那些弱国勾连合纵,岂不是有失身份,也根本无益于事。”
陈稹的话很有诱惑力,学人中有些人都点头附和,邹衍更是叫出了一声:“好,说得好!”
这番话对于好大喜功、矜强自傲的齐王田辟疆而言更是可心。
苏秦发觉自己被逼到墙角,如果不驳倒陈稹的言论,今日的论辩,就是自己事业落入败局的开端。
苏秦以镇静的目光扫视稷下学人一圈,表现出无畏的气势,然后,他开言说道:
“俗语云: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这点道理陈稹先生想必是明白的。国家虽强,择时不当就可能一败涂地,奈何只听那阿谀之辞而沾沾自喜。”
苏秦这段话分明就是提醒齐王田辟疆,不要骄傲自满,妄自尊大,只听奉承巴结的好听话。他说完后,望了望田辟疆,发觉他脸腾地红了起来。
苏秦本来就想刺激一下田辟疆,只是沉溺于歌功颂德的言辞中,很难让他惊醒过来,也改变不了齐国因循守旧、固步自封的毛病。
苏秦继续说道:“以陈稹先生的道理推论,国家强者就能独占,那么齐国、楚国和秦国之中也总有强弱之分,以明眼人看,秦国已经远远强于齐国和楚国,那么齐国和楚国是否也该臣服于秦国,任由秦国主宰天下呢?”
此番话令齐王田辟疆怎能服气,齐国为什么要听命于秦呢!“简直就是妄想。”齐王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苏秦继续说明形势的严峻,道:“如果真到了连横势成,天下宾服于秦,我们还能在这淄水之滨游玩赏春、纵论天下吗?恐怕到了那一天,你我皆为臣虏,被钳制了口舌,哪里还有心神自由。”
苏秦的话语深深地震撼了齐王田辟疆,将他从自我幻想的美梦惊醒,促他深思起来。学人之中很多人也思索起其中的道理。气氛霎时仿佛凝固了。
稷下学人之中挺身而出了一位,打断了众人的思考,他开口说道:“哎呀,大好春光,何必说这些没趣的高论。来,来,我来行酒令吧。”
苏秦一看,正是与自己一样,不拘小节,脱衣而行的人,他刚一开口,齐王也乐了起来,说道:“淳于期要行令了,好,好。让我们听听他说些什么样的疯话。”
淳于期冲着齐王笑了笑,说道:“‘二八年华,春心荡漾。’人人皆有欲望,有谁能真正将它去除,有欲望而强行压制,身体失调,精神错乱。”
他欣欣然,接着道:“顺应身心需要,适当加以宣泄和调谐,得以全生而延寿。就像这今日的酒宴,趁着春色撩人,开怀畅饮起来,浑身通泰,才是与天地同春。”
第250章 酒量究竟多大()
齐王听了淳于期毫不掩饰的纵情之说,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那你说说你若是放开了酒量,究竟能喝多少酒呢?”
淳于期摇头晃脑,以手覆额,思忖了一番,他思考的样态又让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声叫了一声:“有啦,我想明白了。”他抬头望着齐王说道:
“人的酒量无所谓绝对的标准,如果是在礼遇国宾的酒席宴间,面对繁琐的礼节和应酬,不过一斗酒就醉倒,不能再饮;”
“如果是遇到久别的知己,叙说起当年的往事,又谈论起别后的见闻,那时就是饮它个五、六斗酒,也不觉得太多;”
“如果像是今日的景象:春风和畅,山峦如黛,柳绿花红,心旌摇荡,我与淄水两岸平民一般,男女杂坐,无拘无束,六博、投壶应有尽有,美人轻解罗衫,投怀送抱,我即便是喝干了所有的酒,也不觉得醉了。”
齐王一听,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淳于期的话语真是将人内心中的欲望表达得淋漓尽致。苏秦也不禁大笑起来,使劲地拍着巴掌,稷下学人们知道他素来就是个诙谐之人,也被他的话语逗得扑哧直乐。
酒席间的笑声,都惊动了远在水滨的孟氏姐妹,她俩也不停地向这边张望。苏秦心说:“要是你们听到了,还不羞得满脸飞红。幸亏你们早早离开了,没听到这纯粹是男人间的言语。”
淳于期的诙谐再次活跃了宴会的气氛,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讲起了笑话和趣事,一场盛宴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方才散去。
在回城的路上,齐王田辟疆特意让苏秦坐上自己的辇驾一起走。苏秦于是就让吴景赶着马车,载着孟氏姐妹跟随在齐王的辇驾后面,他与齐王在辇驾中叙话。
田辟疆望着苏秦,感慨地说道:“寡人听了今日宴会间大家的言论,深知大多数学人的主张对世人有启发、有益处,但都流于空泛,不能切入实际。你的合纵之策,听出来倒是齐国需要考虑的一个选择,不知你能否再详细地给寡人讲讲其中的道理?”
苏秦直了直腰身,端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说道:“臣很敬佩大王的眼光,能看出合纵之策是齐国的一个明智的选择,那臣也就直言不讳了。”
“臣曾经亲自游历过秦国,也参加过秦国与他国的战争,深知当今秦国之强已远超东方诸侯,我们不能遮住眼睛,假装看不见这已然发生的一切。那样就会陷入到盲目自闭之中,坐视时机的丧失。”
苏秦侃侃而谈,他实话实说,想以此来打破齐王田辟疆的幻想。
齐王听到苏秦的话,心中很不好受,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十分了解近十多年来各国军事斗争的实力对比,强大的魏国在秦国面前一败再败,足以使人惊心。
齐王尽管感觉芒刺在背,但是仍然急切地望着苏秦,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苏秦见自己的言论刺激到了齐王的内心,则一鼓作气,继续说道:
“齐国固然是当世数得着的大国、强国,也远离秦国,不需要立即面对秦国的兵锋。但是古人云:唇亡齿寒,肌销蚀骨。如果齐国坐视秦国不断兼并临近国家的土地而不加以干预,总有一天,秦兵会逼近临淄城下,那时欲自救,岂不是太迟了!”
田辟疆听到兵临临淄城下,觉得这话很刺耳,他认为苏秦言过其实,但是齐国也不能任由秦国凌虐邻国而无动于衷,那样也有损于齐国的大国国格和尊严。
他笑了一下,说道:“苏丞相不妨说说齐国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苏秦建议道:“齐国是东方诸侯的主心骨,如果合纵策略得不到齐国的支持,那么很难引起秦国的惧意,其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以臣所见,齐国完全可以从名义上支持合纵,不费吹灰之力,又抑制了秦国的扩张,正所谓坐收其利。齐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