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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门而出,却没有注意到,在路经花园之际,在那长廊屋檐下垂站着的一袭青衫。
楚正阳并未开口喊住欲出门的女儿,只是眉头有些紧皱,那深邃的眸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这一次,楚清出门前并未乔装,但也没有涂脂抹粉,刻意打扮,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走在人群中,也没有那么明显而突出了。
最主要的是,在进入大街时,楚清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的这条安宁城主街道十分热闹,人们都纷纷往这里赶,好似要迎接什么人一般。
楚清眉梢一挑,顺手拉住一位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妇女,问道:“请问大婶,众人如此,是为何?”
被拉住的妇人,先是一愣,当看清楚楚清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时,神情又晃了一下,喃喃的回答:“是柳州的新科状元返乡,路过安宁,大伙都去看热闹,一睹状元风采。”
“多谢。”手一松,楚清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原来是那姓文的回来了,一路从都城建宁而南下,恐怕所过城池都是夹道欢迎的吧。
毕竟是当今南楚皇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又是吏部尚书的乘龙快婿,这样的潜力股,怎会不是这些地方官员极力迎合巴结的对象?
此时,楚清已经带着名柳进入了人流之中,她将自己掩藏其中,就是想看看,这个两世都欠了她的男人,如今是何等的风光。
楚清踮脚远眺,城门前,安宁城的父母官早已经等候,那些敲锣打鼓的官家班子使劲的吹打着,好不热闹。
前来看热闹的安宁城百姓都挤在道路两边,城中的衙役拿着未出鞘的大刀大声喝着,维持着现场秩序。楚清夹在人群之中,名柳护在左右,防止在挤碰中,小姐被人撞到,真有一种随波逐流的感觉。
很快,就有马哨返回禀报,说状元高马已到城外。那安宁父母官赶紧整理自己的官服,率领着各个小吏,准备迎接。
这一幕,落入楚清眼底,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前世,邝田廷期盼着她死的狰狞笑容再次浮现于她眼前,她胸前的血红,染红了双眸。
仇人再见,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之前,楚清设想过,可是当这一幕真实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居然可以这般平静。
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那两世一模一样的男人坐在马上,面泛红光,好不得意。
远远的,与安宁城的父母官寒暄客套一番之后,他再次上马,队伍开拔,由那安宁城的官员们前呼后拥的沿着大路而来。
“这就是新科状元啊?果然是生得好俊秀,难怪被尚书大人看中,招为女婿。”
“难得难得,不仅人长得风度翩翩,清新俊逸,温文尔雅,而且还有着如此才华,真是人间龙凤了。”
“真是生儿当如文状元,不仅光宗耀祖,还令人艳羡。”
赞美之声不时传入楚清和名柳的耳中,好在周围没有人将楚清一并牵扯进来,许是担心在这样的场合乱嚼状元爷的舌根,会惹来是非。
但,尽管如此,旁人对这文状元的赞美,依然还是惹得名柳心中不快,只是碍于场合,她不便宣之于口罢了。
楚清表情更是淡定,好像都与她无关一般,但顺着她眼神望去,却发现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那张让她永世难忘的脸上。
前世,他喜着白色的衣服,无论是西服还是休闲服,都是白色,看上去干净温润,风度难挡。
这一世,他虽然穿着大红色的状元服,却依然难当那种给人干净儒雅的气度。
上天,是要给我亲自动手报仇的机会么?楚清心中冷冽,那双凤眸中的冰寒丝毫没有遮掩的看向,这一世将她未娶先休的男人,文青竹。
这双与众不同的眸光,让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文青竹感受到,他顺着望去,却在人群中看到楚清那张绝色而冷漠的小脸时,愣了一下。
似有些心虚的撇下头,他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紧跟着的小轿,那里面坐着的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如此天姿,怎可娶庸俗商贾之女为妻?只有轿中之人,才配得上他,才能助他踏上青云路。
心中告诫了一番,文青竹心虚的感觉稍淡,再看向楚清,眼底对那张小脸有着惊艳的不舍,他小心的掩饰着表情,一直保持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心中却在想着,‘或许,待我进入仕途之后,有些名气,可将阿离纳妾。既不辜负佳人,又能得到楚家财力支助。’
这般想着,在骑着马路过楚清身边时,文青竹已经决定在驿站安顿好后,便去楚家拜访,将自己这两全其美之法,告诉楚家伯父。他们又怎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新科状元只是路过安宁城,在这里的驿站住一晚,明日就要继续启程返乡。看热闹的百姓们随着人流恭送状元爷的离开,楚清也带着名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条主街道。
“小姐,你怎地能忍住?”拐入僻静的巷子,名柳终于忍无可忍的对楚清道。
楚清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小丫头脸上的愤怒之色倒映入她的眸底:“你倒是急得不行。”她微笑开口。
身边,有一个人从自己的喜怒哀乐出发,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名柳眼圈红了起来,满腹委屈的道:“奴婢是替小姐生气,今日享受这等荣耀,坐在那云锦小轿之中的人,本应该是小姐才对。”
“我倒是不稀罕。”楚清幽幽的道。她说的是真话,可是名柳只当她是气话。
第17章 小厮扶苏()
“小姐,都是那姓文的伪君子,未中状元之前,总是对小姐甜言蜜语的哄骗,如今一朝得势,便将小姐抛之脑后,另娶她人。这样的人会遭到报应的。”名柳恨声的道。
以前,楚文两家婚姻未解之前,虽说男女有别,但毕竟楚清年纪不大,逢年过节,文青竹来楚家拜访,随便带些银两、食物回去添补家用的时候,也会与之前的楚清小聚,他的才气和儒雅确实让楚清倾心。
“如今想来,那文家一个穷读书的世家,怕是当初贪上了老爷的银子,所以才会答应亲事。”名柳又补了一句。
这句话,将思绪有些飘远的楚清拉回,她眸光沉静的看着为她打抱不平的名柳,心中思索,在记忆中,楚正阳与文青竹的父亲交好,为了让爱女摆脱世人眼中低下的商藉,自幼便将她许给了文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文青竹高中之日,能迎去她,让她从此成为官夫人。
文家,家境窘迫,家中除了书,几乎是空有四壁。这些年也都是楚家慷慨相助,只是没想到,这文家才刚刚跃进龙门,就急不可耐的一脚踢走了楚家,还恬不知耻的用他人之话为借口,要了楚清一条命。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陈世美。无论是不是今生前世,上一世的邝田廷为了钱财杀了自己,这一世的文青竹为了攀娶高枝休了自己。既然两人长得一摸一样,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吧。
楚清的眸光越来越冷,冷得让名柳有些发寒的擦了擦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由得问道:“小姐,这样的小人咱们不能让他好过了去。不如去告他。”
收回思绪,楚清看着名柳笑得十分耀眼:“告?你要告他什么?民不与官斗,这样懵懵懂懂的冲上去,除了头破血流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这些话,名柳心中其实也懂,说出告官的话,也是因为心中实在气不过。见小姐如此说,便嘟囔着道:“难不成就看那小人这般得意?”
楚清笑靥如花,那笑容中难以分辨此刻的真实情绪:“不急不急,他还未踏上青云巅峰,我又怎舍得让他此刻就尝试粉身碎骨的美妙滋味?”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听得名柳浑身发冷,颤抖。她牙齿打颤的道:“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只是,不待楚清回答,就有一道极为悦耳的男声从空中飘来:“你家小姐话中之意,便是此刻还未到报仇的时刻,对这等负心负情之人,就是要摧毁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才算是报复。”
楚清和名柳抬头,飘逸无双的白色映入眼中,伴随着的还有那纯粹的黑。
“我们走。”淡淡收回眸光,楚清拉起看得失神的名柳离开了原地。
慵懒倚靠在瓦顶上,斜躺着喝酒的水千流也并未阻拦,那双带着醉意的狭长双眸,目送着楚清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突然,那如同世上最厉害的画师精心勾勒的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现在如玉般晶莹的脸颊上。
这个楚小姐,越发有意思了。眸底,眸光闪动,代表着男人的好奇和趣味。
远离水千流后,楚清才放开名柳的手腕,此时,名柳也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道:“小姐,那水公子”
楚清冷哼一声,吓得小丫头低头噤声,不敢再言语。楚清有些怒其不争的恨道:“怎么说,你家小姐我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你天天对着,居然没有一点免疫能力,看到那只白孔雀还能如此花痴,真是丢我的脸。”
名柳可听不懂楚清口里那些免疫能力、白孔雀、花痴是何等含义,独独最后一句,就足够让她惊慌。
“小姐,奴婢”名柳大惊之下就想当街给楚清跪下求饶。
只是,她还未跪到一半,就被楚清一手抬住手臂,接着她就看着楚清秀眉轻蹙,自言自语的道:“好像有什么声音。”
声音?名柳把双耳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可惜依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正准备说话,却看到自家小姐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走向了另一条死巷之中。
“小姐!等等我。”名柳一急,忙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理会后面小丫头的叫唤,此刻楚清已经来到巷底。那里,堆满了附近居民不用的废弃之物,在其中,一道隐隐的压抑哭声不断传来,正是之前楚清在巷口听到的声音。
这声音可不是小猫小狗,分明就是一个人。楚清挑了挑眉,眸光落到旁边倚着墙而放的一根木棍,她顺手拿起来,挑开盖在那人身上的破旧席子。
“啊!这里怎么会有人?”刚刚赶到,并看见这一幕的名柳吓的捂嘴惊呼,一溜烟挡在自己小姐前面,哪怕此刻她的双臂都在发抖。
而那卷缩在其中哭泣的脏兮兮的人,也因此而抬起头来。
当那张似曾相识的脏脸,映入楚清眼底之后,她心中迅速的道了一句:是他。
“原来是个小乞丐。”在一惊过后,名柳看清楚那卷缩成一团的少年,心中也稍稍松了下来。
那小乞丐便是与楚清合作过的乞儿,后来她还从几个庄稼汉口中得知,乘着她煽起来的这股风,这个小乞丐也带着兄弟们小赚了一笔。
当初,他那副精明模样已经引起了楚清的注意,后来知他行动,也对他颇为欣赏。只不过,她如今休闲日子过得不错,没想过要自己培养羽翼,所以没再对他关注罢了。
如今,这偶然的相遇,却让她眉梢轻挑,心中猜测,这小乞丐是遭遇了什么,居然躲在这里,偷偷哭泣。以她对他两次相见的了解,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软弱之人,否则,也不敢散播逍遥王的谣言了。
与小乞丐四目交汇之际,楚清眸光因为他脸上的青紫而微闪了一下。而后者对此刻的楚清却是十分陌生,只是在第一眼惊艳之后,便收住哭声,警惕起来。
这副神情,让名柳好笑,双手插在腰上对着小乞儿道:“你这个小乞儿,深怕我们还抢了你的东西不成?居然像防贼一样看着我们。”
第18章 棒打状元()
说完,她转身,对楚清低声道:“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好脏、好臭。”语毕,小嘴已经不满的嘟了起来。
楚清眸光闪动,这一次却没有斥责名柳,反而点点头,准备与她转身离去。
“这位小姐等等。”身后传来急切的哀求声,让楚清和名柳驻足。
回头望去,却见那乞儿已经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对着楚清磕头,嘴里哀求:“求小姐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人,收进府中做个长工小厮吧。”
楚清挑起玩味的笑意,语气莫名的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她知,眼前这人并未认出自己就是那一脸雀斑的黑肤少女。
为什么要帮?楚清一句话,将乞儿咽住。他沉默了一下,露出悲痛的表情,苦苦的道:“小人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只能沦落街头靠行乞为生。前不久又因为得罪了当地的地头蛇,他不让小人在此行乞,还打死了小人一个兄弟,如今小人没有去处,还请善心的小姐发发慈悲,救小人一命吧。”
这番说辞,情真意切,当下就把名柳哄得落下几滴眼泪。但楚清却神色淡淡,无论少年如何做戏,她都看到了他眼底的那几分闪动。
或许,这个少年确实性命遭受威胁,但理由绝不是如此。这一点直觉,楚清还是有的。
于是,她丝毫没有动容的拉着名柳就继续向巷子外走去。
“小姐就如此忍心么?”身后的声音更加的急切,甚至带着点撕裂的呐喊。
“小姐。”名柳扯了扯楚清的衣袖,大眼雾蒙蒙的看着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清勾唇冷笑,转身漠然的看向少年:“你一句真话都不愿告知,却要我的帮助,天下哪里有如此便宜之事?”
名柳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明悟。顿时气愤的跳脚指着乞儿骂道:“好你个小乞丐,居然想要骗我们家小姐,快说,你是何居心?”
被拆穿,乞儿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他眼中涌起了蚀骨的仇恨,还有那种在仇恨中燃烧得越来越坚韧的神情,他无视名柳的指责,独独看向淡然站立的楚清,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道:“若小姐今日救我一命,小人这一生任凭差遣,只求小姐愿意在将来给小人一段时间得报家仇。”
果然,这个少年的来历并不简单,恐怕是仇人寻来,才需要找一个可以掩藏自己行踪的地方藏身吧。楚清看着少年,他的眼神很倔强,很像曾经在孤儿院中的离歌,他也很有天赋,若是精心培养一番,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楚清出手的理由,唯一让她有些心动的就是,少年那铿锵有力的誓言,没有狠戾的话语,却带着足够的诚意。
“从此刻起,你的名字便叫扶苏。”赐名,在古代是只有主人才能做的事,一旦如此,也就代表主仆关系的确立。
她不问扶苏家仇,也不问他曾经的名字,已经表示她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予他将来自己报仇的机会。
“多谢小姐。”同样,聪慧的扶苏,也在楚清的话中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感激的看向她。
从外面私自待会仆人,这样的事自然要告知当家的主母郦氏。所以,当扶苏被梳洗干净,露出白净,俊秀的漂亮模样时,在名柳和翠翠的震惊中,楚清带着他前去了母亲居住的宅院。
她第一眼见到扶苏的时候,就知道在故意抹黑的脏污下,藏着一张面若冠玉的脸。此刻,他还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再过几年,怕是会成为一位艳煞旁人的美男子。
郦氏见到女儿带着一位陌生的漂亮少年郎前来,也是一惊,待问明缘由之后,心善的本性便露了出来,为扶苏落下几滴眼泪,拉着他的手,轻柔的道:“好孩子,今后就在楚家住下,好好照顾小姐,不会亏了你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