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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家,大雨同样包裹着这里富丽堂皇的屋子,扈少安双手插在袖口中,依靠着门框,望着门廊外的大雨冲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扈博易坐在首座上低头喝茶。扈芙蓉则带着面纱,遮掩着被毁的容貌,眼中阴蛰,目光凝成刀,看向谁,都让人浑身不自在。
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在她这眼神逼迫下,将头几乎埋在衣领里,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日,她被毁容后,当夜三皇子就匆匆离开了安宁城。接着便是连日连夜的暴雨,找来的医生,也都对她脸上长的玩意说不出所以然来。
一开始,她以为是那方从楚家商号千金买来的丝帕作祟,找人试了一下,却发现被试之人根本没事,渐渐的她又将属于水千流的物品贴身放好。
她却不知,那丝帕上的毒只对第一个接触到的人起作用,此刻毒素都已转到她身上,即便她找多少人来试,都不会像她这般。
尽管如此,她心中却始终觉得自己遭到了楚清的算计。有的时候,女人的自觉真是准的可怕。
若不是现在大雨阻路,让她只能待在家中,恐怕她会去找楚清算账。
“唉,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扈少安无聊的感叹。他已经被困在家中半个月,早就闲得心慌。
扈博易将茶杯放在桌上,望着外面的雨,心中也是烦躁得很。这么大的雨,根本无法开市,关门一日,就损失一日,想着每日损失的金银,都让他肉疼得每夜辗转难眠。
“爹,这雨一直下下去,恐怕情况不妙。”扈芙蓉突然开口。
她这句话,让扈少安和扈博易都同时将眸光移到她的身上。
“咱们城中被大雨影响尚且如此,更别说城外的乡镇。说不定,此刻就有无数房屋坍塌,无数人无家可归,正向安宁而来。”
“你想说什么?”扈博易皱眉问。
扈芙蓉抬眸,看向父亲:“我想说粮食。”
“粮食?”
扈博易和扈少安同时道。
扈芙蓉冷笑,尽管面纱挡去了她大部分被毁的容貌,但是在她眼角上还是露出了一小块令人作呕的绿色癍迹。父子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撇开了视线。
对此毫无知觉的扈芙蓉眼底泛着冷光,继续道:“先不管城外那些家都没了的流民,就单说城里那么多居民,在市集不开的情况下,家中的粮食又还能维持多久?只要咱们扈家将城中的粮食囤积起来,到时候这些人没了食物,就必须得向咱们扈家买。到时候价格岂不就是由着咱们扈家说的算么?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大雨造成的损失也就回来了。”
“妹妹你疯了!”扈少安失声喊道。他虽是纨绔,却也不傻。“大灾中囤粮,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和爹啊!”
扈芙蓉冷冷眷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讥讽。
扈博易虽不像扈少安那样大惊小怪,却也有些犹豫。
“爹,商人囤货自古就有,从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你在担心什么?咱们扈家在安宁城的地位,哪一个敢捋其虎须?再加上刘大人和你一向交好,倒是给他送一份孝敬,就算真的有人举报,有刘大人压着,恐怕倒霉的不是咱们扈家,而是举报之人吧。”扈芙蓉继续劝说,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经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扈少安见父亲神色中已有动摇之意,忙阻止道:“爹,万万不可。虽说妹妹说的话在理,可是如今刘大人对楚家的态度暧昧不明,万一是楚家去告了咱们扈家,可就不像妹妹说得那么简单了。”
儿子难得说出一番有用的话,扈博易看了他一眼,眼中再度泛起挣扎之色。
扈芙蓉看向自己的哥哥,最近她总是觉得这个一向只知玩乐的哥哥在与自己作对,就连自己莫名其妙被毁了容,她更多的是感受到他的幸灾乐祸。
如今,见他又来反驳自己的提议,心中那种感觉更甚。特别是,她看到扈少安的话居然对父亲产生了影响,这让她心中暗恨之余,又开口道:“爹爹,难不成你想等着其他商家反应过来,去做了这事,眼睁睁看着他们发财么?”
“有人先去做更好了,到时咱们扈家再出手,就算朝廷追究下来,最多也就是跟风,从犯,也不至于成为带头的那个。”扈少安立即反驳。
“哥哥,你是否对小妹心存什么不满?为何处处与我作对?”扈芙蓉幽幽的开口,如刀般的眸光转向扈少安。
在这冷凄凄的眼神下,扈少安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好啦,你们兄妹二人都是为了扈家着想。不必为此生出间隙,徒惹人笑话。芙蓉想来都是主动出击,颇有大将之风。少安虽然少了那份锐气,却也懂得守成的重要,亦是军中良帅。倒是让为父刮目相看了。不错,不错。”扈博易将两人点评一番,脸色满是老怀安慰的表情。
“谢谢父亲夸奖,孩儿愧不敢当。”难得受到父亲表扬的扈少安,心中更加相信含春的话。却不知,他这如解语花般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楚清之口。
第95章 留下陪你,如何?(1)()
扈博易微微颌首,大掌拍了拍桌角,看向垂下眼眸不再说话的女儿,最终一咬牙下了决定:“这一次,就按照芙蓉说的办吧。”
这个决定,让扈芙蓉面纱下的嘴角微弯,而扈少安却隐晦的闪过一丝阴霾之色。
阴郁如墨的天空,已经让人分不清楚是白昼还是黑夜,若不是有打更的声音,在这个没有钟表的世界里,楚清真的很难分清楚时辰。
随意的翻着书,靠在榻上的圆枕上,烛光打在书页,将原本洁白的书页染上了淡淡的黄。
酒酒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的断刀,两人为出发之事去准备。楚清房里只剩下坐在绣凳上,埋头于草药中的名柳。
突然,房中的烛火轻晃,让整个房间的光晕都暗了一下。
楚清抬起头来,却见房间里突兀的多了一个人。
“水公子!”名柳惊诧的从绣凳上站起来,满目吃惊的看着神出鬼没的水千流,之后又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到楚清身上。
“名柳,你先下去休息吧。”接受到名柳的目光,楚清淡淡吩咐。
名柳眼中有些挣扎,现在已经快到三更,她怎能让小姐和水公子孤男寡女的单独相处?传了出去,对小姐的名声可不好。
“无碍。”看出名柳的担心,楚清又补了两个字。
名柳看了看楚清,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水千流,俊美无涛的脸上倒是没有刻着‘坏人’二字。又想到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所以也不再纠结。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名柳便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水千流一贯躺着的榻被楚清占了去,只能绕到圆桌旁坐下。
房间里的烛台不足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微黄的光晕只能将楚清拢在其中,顺带的将水千流的半边身体也包含在内。
阴影落在他的身上,反倒是让他的轮廓变得更加立体,甚至带着一种诱惑的妖魅,与他身上的白色格格不入。
“水公子今日来此,是飞累了下来歇歇脚,还是喝醉了,想到此休息一番?”楚清挑唇笑道,眼底却满是嘲讽之意。
水千流心中苦笑,看来这个小妮子心中对他多次闯入闺房的行为,怨言很深。“我不是说过,你叫我阿颢么?”
水千流的声音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来去无痕,甚至连楚清都没有抓住。
楚清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他。外面大雨连绵,他身上却无半点湿润痕迹,再看向脚下楚清挑了挑眉,居然连鞋面也是干的。
“清儿在看什么?”水千流感受到打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楚清转眸看他:“我在想水公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从泽而来,却孑然不染。”
“阿颢。”水千流无视她话中的意思,纠正着她错误的称呼。
楚清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皱了皱眉,心中思索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阿颢。”
这还是她第二次如此称呼,第一次是为了习武不得已喊出口。
见楚清妥协,水千流脸上的认真收敛不见,肆意不羁的笑容又浮现出来:“这段时间,因为大雨,你可是停了许久练习。”
楚清耸肩:“这也是莫奈何之事。”外面下着大雨,她总不能在雨中训练吧。虽然拳脚功夫这几日疏于练习,但是在医毒和认穴的本事上,她倒是突飞猛进。只不过,她为何要告诉水千流这些?
“所以我来了。”水千流眼底泛笑的道。
楚清疑惑的看着他,不懂他话中含义。
“我来陪你练功。”水千流补充道。
这一次,楚清倒是听懂了。只是,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这里?”她的房间不算小,却也绝不算大。不可能让人在此习武。
水千流神秘一笑,起身向楚清伸出手:“跟我来。”
楚清犹豫。
可是,水千流却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拉着她的小手,将她从榻上带起来,手臂一揽,搂住她的腰,在后者惊讶的眼神中,飞身而去。
双脚脱离地面的楚清,心中微惊。倒不是因为水千流搂住了自己,反正在练武时,他如此带着自己熟悉沾衣幻影也已经习惯,只是她双眼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屋外的景象,水千流居然要将她带入雨中?
“你要做什么?”楚清声音中有些急切。她可不想变成落汤鸡,然后缠绵病榻。
可惜,她无力挣脱水千流的掌控,只能认命的闭上双眼,任由搂住她的男人将她带入雨中。
咦?
并未感受到雨点侵身的楚清睁开眼,发现两人已经立在雨中,水千流双脚悬浮离地,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低着头,盈盈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俊颜,甚至呼吸都能拍打在彼此脸上,这亲密的空间,让楚清一直藏在冰冷湖底的心不由得悸动了一下。
“我怎会舍得让雨水将你淋湿?”水千流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足以魅惑所有女子的心。
若不是楚清早已经抛弃男女情爱,此刻她想自己也会在水千流的话语中迷失了心。
这时,楚清才发现,她的感觉并非幻觉。她确实没有被雨水淋着,仔细分辨,她居然发现在水千流和自己的身周有一层淡淡的莹光,隔离了雨水的侵入。
“这”楚清吃惊的道。
男人轻笑之声传来,似乎很满意楚清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可不是什么法术,只是将体内的内力外放,在体外形成防护罩,可以阻挡风雨。”
“那是否可以阻挡刀枪?”楚清眸底一亮,飞快的道。若是可以防刀枪,那可就媲美防弹衣了。
水千流的笑容满是宠溺,可楚清却对其视而不见。“若如此,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么?”
楚清眼底有些微微失望,好在她本就是随口一问,也并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就算真能躲避刀枪,自己也无法练就。所以,一瞬之后,她就恢复了平静。
不过,此刻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水千流能够在云中行走,而滴水不沾了。
第96章 留下陪你,如何?(2)()
“我可没有你这本事,如何在雨中训练?”楚清白了白眼。
“自然是我来代劳。”水千流爽快的说。
凤眸中充满不解的看向他,后者微微一笑,解释:“你双足落于我鞋面上,你我双手相牵,这样我就能带着你练习沾衣幻影。”
如此一来,岂不是肉帛相贴么?
再如何不在乎,当水千流的气息被楚清嗅入鼻中时,还是让她双颊微红了一下。
她讪笑着拒绝:“其实我已经大概知道沾衣幻影的顺序了,只是没有你那么快,少几日不练,也无妨。”
“你还差得远。”水千流毫不留情的打破楚清的幻想。
楚清无辜的看向他,眨了眨眼。
水千流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软。放缓声音解释:“沾衣幻影练到最高境界,就已经没有招式的限制,来去自如。你现在连最基本的步法都还未达到圆润通达的地步,不说遇见高手,就是练过几年硬功夫的人,也能将你轻易抓住。”
楚清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她心中自然知道水千流不会拿这种事骗她。“好吧,我练。”在生命安全面前,楚清果断选择妥协。
见怀中的人儿终于点头,水千流微微一笑,调整她身体的位子,让她双脚落在他的鞋面之上,又松开搂住纤腰的手,与楚清十指交握。此刻,楚清整个人已经紧紧贴在了水千流身上。
“放轻松,心随意动。不要刻意去记招式,只要记住游走时的那种感觉。”水千流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落入楚清耳中。
微微颌首,楚清平缓心境,努力达到心念合一的境界。
“开始了。”
水千流的声音落下,楚清就轻轻闭上了双眼。
屋檐上水珠连成线,落在檐下的水渠里,楚清仿若听到了水滴缓慢落下的‘滴答’声。
风,拂面而过。
楚清的身体在水千流的带动下,在雨中起舞。这一刻,她忘记了之前学过的步法招式,忘了身后与她十指相牵的水千流,完全沉浸在天地之间,感悟着气息的流动,万物的规律。
雨,越下越大。
梨园中,两人翩然舞动,身姿优美,如神如仙。雨水,绕身而过,不敢侵扰。宽大的白色袖袍在雨中翻飞,如展翅的蝴蝶,欲向空中而去。
院中,水千流的动作逐渐加快,渐渐的,两人的身姿开始出现虚影,让人看不清他们真正的位子。
水千流低头,凝视怀中安然合目的少女,嘴角的笑容延伸到眼底,让他原本就绝世的容貌更添风情。
青丝浮动,两人的头发不自不觉中交缠在一起,难分你我。
身影渐落,脚尖轻点,落在一滴水珠之上,借其之力,两人的身体再次上扬,继续在梨园中,画出绝美虚影。
楚清沉浸在沾衣幻影之中,水千流沉浸在楚清的恬静之中,忘我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连绵半月的大雨,居然有了逐渐变小的趋势。
夜,悄然而过
楚清在幻境中,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粉蝶,在天地中肆意而飞,穿过花丛,嗅过花香。飞过溪面,在清澈的溪水面上留下一道瞬而消失的倒影。越过高山,俯瞰大地。
等她从幻境中醒来,才发现夜已经结束,因为暴雨而如泼墨般的天际,也泛出了淡淡的白。
“雨停了?!”当水滴随着屋檐而落,砸在圆润的鹅卵石上时,楚清惊喜的发现这个事实。
“已驻了半个时辰。”耳边传来男人的回话。
楚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却与水千流的双眼相对,两人的鼻尖轻轻擦过。那一触即分的微痒,让两人同时一愣,倏地睁大双眼。
楚清清晰的从水千流的眸底,看到了自己震惊的样子,而水千流却在回味刚才两人气息交缠时的心动。
似乎有什么他早已知道的东西,从心中破壳而出,借着雨露滋润,快速成长。
“你!”反应过来的楚清,挣开双手,将水千流推开。
“啊——!”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是立足于水千流的足面,这一推,让她身体失控的向后仰去。
“清儿!”水千流半途折返,向楚清扑去,双手张开,将楚清搂在怀中,两人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