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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隐心想能不听说吗?现在二房的人闹着要分家,老侯爷出来劝阻也没效,二夫人就是铁了心要跟大房分家,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把永平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可是她打定主意要撕破脸皮了,还爆出黎婉的名字,让她过去作证,说是大房吞了二房很多东西。
他不由得打量起她来,黎婉被他看得发毛,嘀咕道,“侯爷看着妾身做什么?”
当时她的镯子是送给乔双双了,她是不是早就料到大房和二房会因为这个吵起来?
“没什么,你心虚什么?”秦牧隐好笑,不管黎婉抱着什么心思,永平侯府少不得被训斥一通,而且,皇上是不会让乔菲菲嫁给靖康王了,皇上心中有了人选,永平侯府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黎婉却担忧起一件事来,“侯爷,乔二夫人请我过去做个见证,我同意了,这样的话之后永平侯府会不会记恨于我?”
她倒不笨这点事还想得通,“这几日你别出门,就说生病了不方便,永平侯府两房的人闹起来,后果怎么样还不可知。”秦牧隐拍了拍大腿,黎婉老实过去坐在上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问起奶娘的事情来,“侯爷,妾身想跟您打听一件事,一般,如果有人顶撞的王爷要做多久的牢啊?”黎忠卿得来的消息和奶娘说得差不多,她想试试能不能救阿翔出来。
秦牧隐这一次没有犹豫,斩钉截铁道,“最近几日不管听到什么风声都必要管必要理会,小心被永平侯府盯上被咬了一口。”永平侯撞到了皇上的枪口上,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周家引起了皇上注意,周家蛰伏的人渐渐引起了皇上的兴趣,怕是要翻身了。
黎婉本来只想给永平侯府添堵,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搂着秦牧隐的肩膀,黎婉点头,“听侯爷的!”
秦牧隐不正经起来,“床上也是?”
黎婉羞赧,他口吻四平八稳,话却是没个正形,黎婉踩在地上,不搭理他了。
翌日,永平侯府的人没有来,却是夏青青上门找她有事,她与夏青青说过乔菲菲,永平侯府分了家,要是再想把乔菲菲嫁给靖康王,皇上怕是会怀疑永平侯府居心不良了,毕竟,乔菲菲等了很多年了才等到靖康王身边没人了。
靖康王比她大好几岁,他说亲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那时候她还小,得知他说亲了心里难受不已,她很小很小就想嫁给他,因为母亲祖母常念叨“我们菲菲是有福气的,以后一定会嫁一个好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长大了,知道母亲祖母话里的意思,她窃喜不已,每次他来她都偷偷的看他,他面上装作对谁都温和有理的模样,实则,心却是凉的,在他成亲的几年里,她无数次的想为什么她,站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她,她心里嫉妒得发狂。
看着他温柔地对身边的人,她想他没北延侯府的侯爷长得帅,她为什么非他不可,她试着去接触秦牧隐,谁知道,秦牧隐比他性格还冷漠坦然,一眨不眨得盯着你,什么都不说,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羞赧不已。
直到祖母请了一个教书先生回来她才如梦初醒,她专心致志的画着手里的画,然后学作诗,背四书五经,可是,貌似都没有用。她再光芒四射,他都是靖康王而不是他的表哥。
夏青青走到画闲院,要不是有事她不会来,她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之前那个,莽撞没有城府的女人了,夏青青低头看了眼她的装扮,确认不会输给紫兰了才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黎婉长得好看,赵氏也在她面前夸赞过她,“不说你表嫂的性子,那张脸的确好看得没话说,你姑姑和你表哥眼神锋利得很呢……”是在说她们找对了黎婉,黎婉配得上秦牧隐么?她心里冷笑,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
然而,对上黎婉的神色时,夏青青呼吸一滞,不得不承认,黎婉长得比她好看,可是,又怎么样呢?黎婉见着她脸上也闪过别扭的情绪,不过极好的掩饰了下去。
“我来是想请表嫂帮个忙,永平侯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知道了吧?”夏青青在她对面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开门见山道,“乔菲菲想嫁给靖康王现在怕是不会成了,可是,我希望表嫂可以……”
黎婉下意识的摆手拒绝,她直觉夏青青找她没什么好事,可话还没说出口,夏青青嘴角勾起一抹笑,表情也变得疏离起来,“表嫂拒绝后可有想过会怎样?当初你用不入流的法子的时候可有琢磨过有朝一日我会逼着你再用一次这个法子?”
乔菲菲背后是整个永平侯府,她当然害怕,可如果有黎婉在,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她,与她夏青青没有关系。黎婉要独善其身,鸟过无痕,她怎么会同意。
第10章 /07/71()
黎婉神色不明,垂头玩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她和周沁逛街时,周沁送的,她拗不过,当时她逛到这只镯子时心下犹豫,周沁当即买了,说她送了乔双双的礼一直没找着机会回,故而将镯子买了赠她。
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周沁当时的原话。
黎婉面色平静,夏青青什么都探究不到,她想黎婉是和秦牧隐久了,举手投足间越发和秦牧隐像了,黎婉什么性子她打听过,没主见,唯唯诺诺,胆小,故而她才会直接上门,因为明白她稍微一威胁她就坐不住了,此时看着平静心里指不定怎么惶恐呢,夏青青鄙夷一眼,她也不急了,慢慢等着她答复。
“夏青青……”黎婉抬眼与她对视,夏青青眉长眼柔,声音温温柔柔,很难不让人生出好感来,很早以前,她一直是羡慕夏青青的,仰慕秦牧隐的人何其多,他待谁都客气疏离,要么直接冷脸不语,唯独对她,秦牧隐面色稍霁,她说话时他会细细听,多的时候会回她,都说秦牧隐清冷,谁能捂热了他不枉来此一生,便是他的这份清冷入了黎婉的眼,她会在参加宴会时偷偷打量他,观察他,不说捂热了,离他近一点她都脸红心跳心乱如麻。
曾经少时的情动化为浓浓的爱慕,她成功了,不入流的手段又如何,至少,她赢得了秦牧隐身边人的位子,刚重生回来时,她感慨过,为何不让她直接回到推夏青青入水那一年,如果是那一年,她一定不会给自己人生留下这种污点,潇洒纵意的活着,可今时,她不后悔了,她如果没有那一步垫脚,她与秦牧隐,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了。
不过,始终对她怀有愧疚,坏了她的名声,是没法抹去的事实。
“知道吗?我以为帮你瞒着和靖康王的关系就还了对你的愧疚,原来我理解错了!”黎婉眉目平静,淡淡地将镯子滑入手腕,理直气壮与她相对。
夏青青瞳仁一缩,随即,嘴角漾起嘲讽的笑,“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我的名声坏了,一句帮我隐瞒就够了,该说你浅薄还是说你无知。”
黎婉静静地平时她,没有回答。
屋里瞬时静默下来,夏青青突然笑了起来,“黎婉,你与我打听来的不同。”
黎婉斜眼,听她说,“她们说你小心翼翼,没主见,上次见你还不觉得,这次明显感觉你与她们说的不同。”
果断坚决,勇敢,有主见得很。
黎婉懒得问她口中的她们指的谁,“人是会变的,如我,如你,这件事我怕是无能为力,我劝你也不要对付乔菲菲,她或许回不过神来,侯夫人和老夫人可不愚蠢,稍微一查,查到是你的话,你觉得你的日子会怎样?”
算是她善意的提醒吧,能养出德妃那样女子的人,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夏青青嫁给靖康王不管是喜欢他或是别的原因,皇上不会同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除非,夏青青愿意入王府为侧妃,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瞥了眼夏青青的穿着,华丽的丝绸裹身,胸前挂着一杯蓝宝石的翡翠项链,妆容精致,成熟稳重,眉眼间有隐隐的杀气,夏青青骨子里透着倨傲,看不起正妻外的位子,她不会甘于侧妃的位置。
夏青青不说话了,嘴角的笑渐渐大了,拿起茶杯,朝黎婉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那就到时再说,至于你,黎婉,你说当年的事情暴露了,表哥,姑姑,侯府的下人会怎么想你?”
秦牧隐知道又如何,姑姑不知道,外边的人不知道。
屋内再次静默下来。
紫兰从二门得了消息,有事与黎婉禀告,进屋了才惊觉不妥,脚步一顿,转身退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走来,该是刚做出来的糕点,她想了想,她进屋两人都没看她,屋里气氛不太对,招了招手,将丫鬟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道,“先退回去,瞅着人走了再进屋。”
门口的小梨往拐角望了一眼,紫兰声音压得低,她听不清楚,只看到丫鬟一直点头然后端着盘子走了,她不屑的移开脸,黎婉小气的一盘糕点都舍不得,果真小家子气。
夏青青和黎婉谈不拢,走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黎婉面色不动,心里狐疑,她总觉得夏青青这次来目的不简单。
紫兰守在门口,夏青青出门后她急急忙走了进去,黎婉心里琢磨着夏青青的笑,紫兰通禀,“夫人,二九打听到的消息有了眉目了,村子因为玉石发家,靖康王要打造一座寿字玉石,村子的人谈了价钱,说花的时间长,要靖康王先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靖康王府的管家认为村子里的人狮子大开口,靖康王亲自去了一趟村子,然后就把村子主事的人带回了京城,村里人现在也着急得很,全村的人都靠那口吃饭,如果靖康王不先给银子,村里人担心花了力气收不到回报,就白忙活了。”
紫兰顿了顿,继续道,“二九说现在的事情棘手,刑部的人得了靖康王叮嘱不得随意把人放了,夫人,您说现在怎么办。”
黎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皇上寿辰,三位王爷都会聊表心意,靖康王得了消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皇上被下毒一事毫无进展,心里惶惶不安,收了这份礼,只怕会亲近靖康王两分。
“先等等,我琢磨琢磨。”
奶娘说得没错,阿翔被教养得很好,识大度,知进度,半分不想让奶娘动用侯府的力量,她一时拿不准注意了,按理说把消息送给安王,安王定是与靖康王对着干,帮了阿翔还好,就怕之后他也效仿靖康王,逼迫村里人。
前后一想也没个妥善的法子,问奶娘去哪儿了,紫兰说在屋里做针线,左右没有法子,黎婉把事情搁到一边,见时辰还早,准备为秦牧隐做两个菜,她这些日子节食,效果不明显,而且,她发现最先瘦下来的是胸部,胸变小了,肚子上的一圈肉更明显了。
厨房的台子上搁着两盘糕点,她狐疑,紫兰上前解释了原因,黎婉拧眉,她与夏青青聊得不愉快,一时之间没发现紫兰什么时候进过屋,叹了口气“算了,索性她觉得我也不好,算了。”
她感兴趣的是夏青青的一番话,谁给夏青青透露了她的消息,她身边伺候的都是她的人,侯府里的人有全付管着不可能出奸细,她犹豫一番,紫兰以为她不想做了,正要出声就听她道,“李妈妈,进来帮忙。”
秦牧隐刚踏进院子就感觉今日和平时不同,丫鬟们表情不太对劲,全安也发现了,对上秦牧隐探寻的目光,她摇摇头,一整日他不在府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神色如常,什么都没问,正屋里,黎婉不在,内室,也没人,慢条斯理地换了衣衫出来,问门口,“夫人哪儿去了?”
全安探进一只脑袋,眼睛往旁边瞧了瞧,秦牧隐皱眉,全安探头探脑进了屋子,“侯爷,夫人在厨房做饭,奴才问过丫鬟了,说是亲自下厨给您做螃蟹去了。”
前两日送来的螃蟹,黎婉让用水养着,没想到她今个儿来了兴致,秦牧隐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皇上命长公主去皇陵给太后守陵,虽然争议多,皇上不喜欢长公主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有了由头当然要把她打发走,这两日朝堂正在给长公主随从的侍卫,当日,帮太后杀人的公公还没有找到,皇上怀疑这次给他下药的人就是那个人,他更不会把长公主留在京里。
夕阳渐渐西沉,秦牧隐坐在书桌边,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洒下一层金黄,黎婉边走边和旁边的紫兰说话,猛然抬起头,被秦牧隐好看的侧脸给愣住了,紫兰跟在身后,一时不察,撞在了她的后背上。
秦牧隐抬头,周身笼罩在光晕中,黎婉笑了,“侯爷今日回来得比往时早,宫里没事了?”给紫兰摆了摆手,后者退出去了吩咐人摆膳,黎婉走到他跟前,旁边的笔间还湿润着,黎婉的目光落在纸上的几个大字上,撅了撅嘴,她不记得小篆的事儿了,秦牧隐却一直提醒她,全安说得对,小篆的字体她认得不多,不过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转身将手里的罩衣搭在椅子上,回到桌边,认真观摩了一会,认真的点了点头,“全安说得对。”
秦牧隐眉色一动,等着她往下说。
“跟在你身边久了了,难免会狗眼看人低!”
全安在门口听着黎婉的一句话只觉得莫名,他何时说过这句话了?下一句,黎婉就解开了疑惑,“你要是什么都不会,全安见我认识几个字怕怕是崇拜不已的……”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了?秦牧隐好笑,“全安的确狗眼看人低,不过你说错了。”
“什么?”秦牧隐指着纸上边的字,“全安喜欢小篆字体,我不认识他也是认识的,并不是因着我的关系他才看清你。”
全安听秦牧隐越解释把他抹得越黑,不由得急了,当时他说出那句话不过以为黎婉不喜欢才会提醒她书籍是小篆,并非看不起她,侯爷一说倒像是他恃才傲物似的看不起人了。
黎婉心里受伤,身边的一个奴才都比她懂得多,咬咬牙,准备说明日起她就开始练写小篆了,谁知,秦牧隐又道,“你不要和别人比,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全安会的东西多,难不成你要全部学会?”
黎婉一怔,她生气不是因为这个吧。
秦牧隐拿起笔,端正坐姿,在纸上恣意地写了两个字,黎婉看着头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解释,“光是书信往来的字体有好多种,你要一一学吗?”
黎婉又是一怔,紫兰端着盘子进屋了,鼻尖充斥着好闻的菜香,秦牧隐已经起身,“紫兰,将桌上的纸笔收了……”
“是。”
吃饭时,黎婉琢磨了一番秦牧隐不着边际的话,他貌似在安慰她不用和小篆较劲,较劲也较不过来?心里一喜,将火爆螃蟹推到他跟前,“这是大火爆出来的,还有一盘清蒸的……”
秦牧隐与她说了给太后守陵的事,随行的侍卫多半是长驸马,楚玉和长公主关系不好,夫妻十多年都没有孩子,其中原因他不明白,但是皇上为了送长公主走定是要将长公主喜欢的长驸马送过去,闹出了事,丢脸的还是皇家,皇上肯定不希望有那么一日,至于长公主,他暗暗琢磨了一番,皇上怕是对长公主有了除去的心思,长公主去了皇陵估计凶多吉少。
不过后边一点他没说,没必要吓她。
黎婉唏嘘不已,太后帮长公主算计了那么多,结果长公主还是跳坑里了。
然而,第二日,圣旨到了安王府,说安王仁孝兼备,即日启程去皇陵给太后守孝,黎婉惊诧,不是说了是长公主吗?怎么变成安王了,她还准备用安王还抗衡靖康王呢,安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