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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到北延侯府没落,夏青青都没回过京城。
而今日,是夏青青离开的日子,秦牧隐出府是送夏青青去了。
“紫兰,给我换身衣衫!”
夏青青名声毁了,背后的凶手是她,黎婉揉了揉眉心,上辈子,她做错的事儿太多,这一件算是个开始吧。
雾茫茫的一片,大街上没什么人。拉下帘子,紫兰在挑炭炉,黎婉反应过来,“屋子里烧了炭炉了?”
今早醒来时,热烘烘的,身子没泛冷,她心绪不宁,也没注意。
紫兰点头,昨夜侯爷吩咐管家找的去年没用玩的炭,当时夫人嘴里喊冷,侯爷该是听到了,和黎婉一说,想让她高兴高兴。
黎婉勉强的抿了抿嘴角,换作上辈子,她听了定心花怒放,以为秦牧隐喜欢上她了,然则,知晓了他心多硬,黎婉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喜欢她。
还好,就目前的关系来说,两人的关系恶化得不算严重,甚至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想法子腾出侯爷的嫡妻之位,夏青青就不会恨她,秦牧隐,没了她,会过得更好吧。可是,一想到今后和秦牧隐没有关系了,胸口疼得厉害。
紫兰见她双手捂着胸口,提醒,“夫人,要不别去了,您身子骨还虚着呢!”
黎婉低着头,不想叫紫兰看到她哭了,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白,坚持道,“不用,今日若不去,来时不知道还能见面不?”
第006章 码头送别()
马车拐进了一处小巷,直走一刻再拐出去就是平阔的码头了。
夏府的老家在南边,夏青青乘船回家,黎婉记忆里,夏青青是跟着京城的一艘商船回的乡下,商船主人是秦牧隐的朋友,可惜,上辈子出事后人人避秦牧隐如蛇蝎,那位朋友她从来没见过。
下了马车,紫兰撑着油纸伞,茫茫雾霭中,有几个模糊的影子,黎婉深吸两口气,小步走了过去。
夏青青清瘦了许多,夏夫人赵氏一手牵着她,一手不停的抹泪,她们不远处,秦牧隐吩咐着小厮抬箱子。
有一天,她也能见着秦牧隐做下人的活儿,不过,不是第一次了,没有看着他生火时来得震撼。
上前给赵氏见了礼。赵氏哼的声别开了头,“侯爷夫人这是干什么,要折煞我不成,侯爷夫人的礼,我可受不起!”
一句话,将黎婉嘴里的舅母给憋了回去。
赵氏膝下三女两子,最属夏青青合她心意,黎婉在闺阁中时打听了夏青青的不少事,其中就有为何夏老爷和赵氏不宠爱儿子,独对夏青青疼爱。
夏老爷年轻时,科举后,一直在外地当官,做了好几年知县毫无建树,升职无望,直到邱氏怀了夏青青,那一年,上边州府的知州犯了事儿,皇上见着夏老爷名字熟悉,就提拨了他当知州,七品连升两级,可谓春风得意,隔年赵氏生了夏青青,逢三年一次考核,夏老爷考核极好,做到了吏部郎中,品阶没升,可是京外的官哪能与京城的官比,此后,夏老爷的仕途更顺了。
如今,夏老爷已经做到了吏部左侍郎,礼部尚书退隐后,有望更进一步。
夏老爷认为他的仕途是夏青青带来的,平时人前人后最后说起夏青青,听的人口口相传就传成了夏青青眉目清秀,王家旺夫的容貌。
跟着赵氏也如此认为,故夏青青在夏府比嫡子嫡孙还受宠。
“舅母,上次您托我给表弟的书找着了,依着您的意思,我还找了几本类似的书籍,就在我马车里搁着,随我去瞧瞧?”
不知何时,秦牧隐站在了黎婉身后,态度恭顺有方,赵氏朝黎婉哼了声,衣袖一挥,上前一步,跟在秦牧隐身后走了。
下着雨,低洼处积了水,秦牧隐有意将步伐放慢,和赵氏齐肩。
“你还护着她,我能吃了她不成?”如何不知秦牧隐支开她是担心她给黎婉甩脸色,从小看着秦牧隐长大,这孩子什么都好,坏就坏在娶了位小心眼的媳妇。
夏青青落水一年多又被人翻了出来,她反应极快,当即派手里的人查探了消息的来源,说来还真是可笑,不过收了姑姑送的一个镯子,竟让黎婉妒忌,费尽心思的对付夏青青,还让夏府在京里抬不起头来。
不是逼不得已,不会送夏青青走,赵氏转身,雨雾中,夏青青和黎婉对视而立,两人身形差不多,气质上各有千秋。
黎婉唇红齿白,俏皮可人,夏青青眉清目秀,沉静温婉,她的女儿比黎婉更胜一筹,不过输在了去年的一桩事儿上而已。
秦牧隐顺着她的视线一瞥,立马又收了回来,“到了!容我上去给您拿!”
黎婉将风吹起的散发撩至耳后,和夏青青并排而立。
黎婉想问她知道去年落水是她害的吗?到嘴边又止住了,目光随着朦胧雨雾落在远处模糊的身形上,她咬了咬牙,语声极快,“去年你落水的事儿是我做的手脚,我存着什么私心你也明白,抱歉,害得你。。。。。。”
说到一半,想起赵氏的反应,貌似不对劲儿,夏青青落水后,赵氏极少出门,她与秦牧隐大婚,赵氏也只是随了礼来,人并未到场,她以为赵氏查出夏青青落水的缘由,不喜她才避着,今时的反应,并无那般仇恨她。
黎婉狐疑的问道,“夏夫人不知道去年是我故意崴了脚害你落水?”
她和夏青青坦白是重活了一世,想问题通透了许多,身为女子,夏青青不会不怀疑她落水的缘由,她和秦牧隐成了亲,夏青青更能猜到她头上。
夏青青脸上无悲无喜,好似水波荡漾下的光,纤柔舒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今时的局面,与其让她郁郁寡欢,气愤难平,不如瞒着她只当我运气不好!”
语声中暗含的寂寥,黎婉听得心里一紧,“对不起,你先留下来吧,我犯的错我会说清楚,以往种种是我不对,秦牧隐的性子你明白,心里再不舍也不会显露半分,你对他亦有情!”
她明白,今日夏青青走了,下一次再见就是十年后了,她不能让秦牧隐蹉跎十年,一无所有了,守在空荡荡的宅子里等待着。
“算我咎由自取,离开也好!”夏青青嘴角噙着笑,目光转向远处看不真切的船帆上,声音空荡飘渺,“总认为一起长大即是情分,实则不然,黎婉,我输了,我认了,你害我下水的事别与我母亲说,不想她背负着恨意难受!”
一番话完,没听黎婉反驳,难得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夏青青侧身一望,黎婉一脸疑惑和迷茫。
白皙的脸有着迷茫,和去年的她一样。满心以为会嫁给秦牧隐,名声没了,新娘成了黎婉,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睡醒了吃,吃饱了睡,可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大哥看出事有蹊跷,查到了黎婉,她心里才好受了,靠着恨一个人,不,恨两个人支撑到了现在。
夏青青扯了扯嘴角,半讥讽半调侃道,“你,和平日作风不太像,还以为你来会像斗胜的孔雀,说一番挖苦人的话呢!”
黎婉嘴角一抿,往前半个月,她定会如夏青青所想,好好挖苦她一通,刚才她的确疑惑了,夏青青的意思是秦牧隐不喜欢她,两人青梅竹马,秦牧隐对她极少冷脸,如果说秦牧隐不喜欢她,那秦牧隐喜欢谁?
不待黎婉回答,夏青青苦涩一笑,“对了,你要是有机会,帮着多多照顾我母亲,下边弟弟妹妹要说亲了,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看在我的面上,帮衬一把!”
黎婉沉重点头,夏青青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夏青青,你也保重,恨我能好受的话,就一直恨着吧!”夏青青恨她,她看得出来,可是,她不在乎。
赵氏接过书,看着陈旧泛黄的封皮明白秦牧隐费了不少心思,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对上秦牧隐的眼神又止了,他今时做的再多都是为了黎婉。
守着下人将书放好了,转身回来,夏青青和黎婉竟相谈甚欢,赵氏恼了,差人背后败坏夏青青名声的人就是黎婉,她的乖女儿还一脸单纯的被瞒在鼓里。
她和小姑子感情好,老侯爷走得早,她曾过府帮衬小姑子约束过下人,那时候,秦牧隐才几个月大,她喜欢得不得了,有了和北延侯结亲的心思,小姑子不点头也没反对,说等孩子大了再看,自幼,她都把秦牧隐当女婿看待。
“青青,照顾好自己,有机会了,母亲接你回来!”赵氏挤在两人中间,抵了黎婉一把,偏头,抚摸着夏青青的头,语重心长道,“老家还有人守着,你别亏待了自己,明年母亲一定把你接回家!”
黎婉退了两步,没计较。旁边站着秦牧隐,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他穿了身绛紫色的锦服,松紧合身,彬彬有礼,鼻若悬梁,眸黑如夜,永远望不见底。
和赵氏说了几句话,夏青青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色绸布,取下手里的镯子,包在绸布中,又伸手掏出一个玫瑰底纹的锦盒,将镯子放进去,盖上盖子。
走到秦牧隐跟前,递过去,“表哥,姑姑的玉镯,青青无福消受,还请送还姑姑,就说来日,青青回京了,亲自登门谢罪!”
黎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秦牧隐已经回绝了,“母亲送出去的礼,表妹要还也是还给母亲,改日回京了,自己交给母亲吧!”
双手垂在两侧,明显不接。
黎婉暗暗舒了口气,她当时心里发酸也有缘故,镯子老夫人戴了许多年了,成亲第二日老夫人送的玉簪在她看来远没有经常戴在手腕上的的玉镯珍贵,玉镯从夏青青手腕滑落露出来,她当即冷了脸,认为老夫人更看重夏青青一些。
毕竟,夏青青可是老夫人内定的媳妇人选,脑子一糊涂,后边的事儿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今时一比较,玉簪才更可贵,转而一想,老夫人知书达理,不会拎不清给她脸色瞧,更何况,老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再不喜欢她,也会给足她面子。
李妈妈的事儿就是例子,今早江妈妈送人参来顺道去偏院看望李妈妈,劝李妈妈不要和她一个新妇计较。
背后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给她撑腰,李妈妈心里不平也好,嫉恨也罢,都会看老夫人的面,不给她穿小鞋难堪。
她能知江妈妈去偏院还要托紫晴,紫晴帮着谁她明白,入府后四处串门打听消息,不知情的只当是她丫鬟,帮她打听府里事务,实则,她心底冷哼,紫晴的算盘不过是如何讨得刘晋元欢心又能找着机会爬了秦牧隐的床。
上一世犯的错,今世必不会再犯,黎婉暗暗握紧了手,没注意一道深邃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第007章 亲自下厨()
夏青青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捏着锦盒,上船时,船晃荡了下,她重心不稳,身后的丫鬟及时扶住她才没摔倒,稍后,站稳了,她转过身来,目光冷清的朝这边挥挥手,进了船舱。
赵氏又抹了两把泪,顺便剜了黎婉一眼,黎婉微微一笑,置之不理。赵氏的气撒不出来,杏眼微瞪,扶着丫鬟的手走了,经过秦牧隐身边,丢下一句“青青走了,我虽受了你的好意,对她,别想我给好脸色!”
秦牧隐面色不动,赵氏走了几步远了,也没听到他回答。
赵氏的声音不小,黎婉也听到了,诧异的瞥过秦牧隐,赵氏说受了他的好意,难不成是那几本书?
她脑子有什么一闪即逝,是了,老夫人对她态度分明,错了,温和着脸不见,对了,笑着脸帮衬她。当日,老夫人去云隐寺,该是生气她不会说话,对她在背地里散播中伤夏青青的谣言毫不知情,赵氏心里清楚却没向老夫人诉苦,想来中间和秦牧隐达成了共识。
走上前,张嘴想谢谢他,秦牧隐已转身走了。
黎婉神色一怔,大步跟了上去,走得急了,鞋子踩进水里,溅了一裙的水,米白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上晕染了一圈一圈污渍,鞋面也脏了。
她恍若未见,追上秦牧隐,语声清脆而急喘,“侯爷,谢谢你帮我瞒着老夫人!”
秦牧隐脚步一顿,不着痕迹的落在她提着裙摆的手上,和别处不同,她的一双手丰腴白皙,此时,上边淌着一滴污渍,“不必,母亲事情多,你当人儿媳还要母亲操心的话,论起来,我做儿子的也有错!”
抬步欲走,手腕被一双手拉住了,余光一瞥,她的手覆在他的衣袍上,手背的污渍滑到了指缝间。
秦牧隐微微蹙眉,“还有何事?”
黎婉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看他的背影才伸手将他拉住,被他问得一愣。
二人就维持着这种站姿,紫兰撑的伞上的水顺着伞,落在了秦牧隐肩头,黎婉皱皱眉,吩咐紫兰,“将伞收了,别把侯爷的袍子打湿了!”
而给秦牧隐撑伞的全安也注意到,他的伞上的水,在黎婉手臂衣服上晕染了一圈,他也急忙收了伞。
剩下二人,在雨中站着。
“侯爷今日不忙了吧,我新学了几道小菜,想做给老夫人尝尝,又担心味道不好,不如,侯爷帮帮我试试味道?”
黎婉想说她先走,话到了嘴边就怂了,上辈子爱秦牧隐太深,骨子里的谄媚讨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
秦牧隐看看天色,抿唇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黎婉松了口气,从紫兰手里拿了伞,撑开,踮着脚走在他身侧。
秦牧隐眼睑微微低垂,见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撑着伞,双眼小心翼翼打量着路面。
黎婉脚上袜子湿了,她每一步越发仔细,感觉左手一空,她仰头,伞已经到了秦牧隐手里,“走吧,天冷,早些回府!”
黎婉叹息,她差点想多了。
屋里烧着暖炉,换了衣衫出来,秦牧隐也已焕然一新,手里捧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腰间束了一条中带,上边挂着一个荷包,一个玉坠。
视线流转于雨荷包,她脸微微一红,荷包上边绣了一片竹子,里侧绣了字—隐,成亲第二日送给他,以为被他扔了,没想到他会带在身边。
秦牧隐抬起眼睑,顺着她的目光,取下荷包,“没找着颜色相配的荷包,就这个搭一些,如何?”
黎婉不想与他说话了,秦牧隐不会夸人,连场面话也没一句,故作而言他,道“侯爷坐会,我现在去厨房!”
黎婉厨艺不错还是秦牧隐的功劳,他不仅有洁癖,在吃的方面极挑,北延侯府的厨子是秦牧隐从各地寻来的,做菜很有一手。
承王还曾打趣过他,秦牧隐不当官了去开酒楼,定能富霸一方,想到秦牧隐成富豪后的样子,大腹便便,虎背熊腰,周围跟着群络腮胡,她笑了出来。
她一笑,屋里安静下来,还是紫兰提醒她,“夫人,时辰不早了!”
黎婉回神,对上秦牧隐疑惑的目光,她赧然的移开头,去了厨房。
李妈妈还在养伤,厨房一块张妈妈管着,得了她的吩咐,厨房还没动火。
菜洗干净了装在盘子里,黎婉稍稍一扫,洋葱,土豆,鸡肉,辣椒,豆腐等,已切好了,她掌厨即可。
火爆虾,酸辣土豆丝,宫保鸡丁,排骨萝卜汤,想好了,她围上围裙,吩咐生火。
紫兰在门口守着,眼里有着担忧,夫人从没做过菜,当时冒出做菜该是糊涂了,她朝紫薯招手,小声道“你去偏院的厨房准备几样菜,待会夫人不高兴了你就端出来!”
黎婉下厨为讨好侯爷,味儿不好黎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