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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隐示意明白了,“韩家的人先别动,韩贵妃在宫里正得宠,别连累了皇后娘娘,至于夏青青,先将人抓过来,夏府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夏文邦身后如果不是有夏青青出谋划策,夏文邦的脑子可不敢敏感时期闹出动静来,说不定夏青青连东窗事发之后众人的反应都猜着了皇上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夏文邦,而其他的人都不得好下场,有了退路,夏文邦做事就不会畏手畏脚了。
夏青青,不该将主意打到黎婉和唯一的头上,突破他底线了。
“是,奴才记下了。”当初秦牧隐如何对待刘晋元的事全喜听全安说过,心里琢磨着对付秦籽凰和夏青青需不需要同样的法子,秦牧隐像是看出他心底的想法,“陈夫人那边找两个乞丐,夏青青先留着别动。”
交代好了,秦牧隐转而去了宫里,将今日发生的事去仁崇帝说了,仁崇帝怒不可止,“来啊,将汶定侯老侯爷宣进宫,治家不严,怎敢出来为百姓做事?”
黎婉怀孕的时候吃了多少苦,仁崇帝心知肚明,加之,若不是黎婉反应快,他与秦牧隐早就遭了静康王的算计了,“唯一现在怎么样了,小孩子经受不住吓,要不要宣太医瞧瞧?”
随即想着张大夫不是就在侯府吗,哪需要什么太医,仁崇帝没见过唯一,不过听说是个女儿他心里为秦牧隐觉得遗憾,稍微一想又释然了,是儿是女照样疼,“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什么时候抱着孩子给朕看看,便是哲修,昨天还跟朕问起北延侯府的小妹妹呢。”
“过了百日吧,皇上,微臣找皇后娘娘有话说,内子说一直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吩咐微臣给皇后娘娘问安。”秦牧隐神色微缓,仁崇帝却是叹了口气,“朕还有奏折批阅,公公,领着侯爷去皇后寝宫,朕就不打扰你们堂姐弟说话了。”
韩贵妃怀了身孕,仁崇帝心里边自然是欢喜的,可,锦太妃想要他升韩贵妃为皇贵妃,仁崇帝心里不喜,不止止为了皇贵妃,还有韩贵妃的性子,尖酸刻薄仗势欺人,上一胎小产了怪在皇后头上,秦籽凰与她多年夫妻,性子温和,仁崇帝不信是秦籽凰做的,这次怀孕后,韩贵妃愈发得寸进尺了,竟然编排起皇后的不是来,仁崇帝训斥韩贵妃,锦太妃便不高兴,说他被皇后蛊惑母妃都不认了,仁崇帝现在心里不痛快着呢。
皇后寝宫布置简洁干净,并不显得过分富丽堂皇,算起来,秦牧隐还是第一次来,太监进去通禀的时候,秦牧隐听到里边的说话声,尖细锐利的嗓音让他皱了皱眉,瞥了眼旁边的公公,公公笑着解释,“只怕是韩贵妃在里边,侯爷若是觉得不方便的话便改日再来吧。”
公公伺候过两代帝王,为人圆滑,也算是看着秦牧隐长大的,秦牧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的时候,通禀的公公出来了,“皇后娘娘说今日不方便,还请侯爷明日过来,正好,皇后娘娘给小郡主准备了两身衣衫……”
秦牧隐一怔,随即笑着道谢,皇上早就提过封唯一为郡主的事,那时候唯一还没生下来,秦牧隐也没当回事,从太监嘴里说出来,秦牧隐当即明白了太监的意思,出了宫门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华灯初上,街上挂起的灯笼映着晕黄的光,秦牧隐骑着马,想着府里的人,五官柔和下来,回到府里,客人们已经全走了,全付将府里的事情细细说了番,男宾客一侧有黎城黎威,加之舒岩和黎忠卿,没有出什么乱子,女客这边,上午的事情后一切还好,“夫人们送的洗三礼,奴才已经吩咐人记录在册,挪到库房去了,老夫人说您要是回来了去静安院一趟。”
静安院,老夫人疲惫不堪,今日,秦籽凰没皮没脸的话的确让她气得不轻,若是换做其他地方,老夫人拉下脸也要给陈家人难堪,江妈妈伺候老夫人沐浴出来,见她还不准备休息,找出给小主子做的鞋,上边绣了两多桃花,如今到了收尾的阶段了,她琢磨着,过些日子冷了就可以给小主子穿上了。
秦牧隐进屋的时候,江妈妈坐在矮凳子上,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经书念念有词,听着脚步声,老夫人抬起眼,“牧隐来了,快坐下。”
江妈妈起身,仓促地搁下篮子给秦牧隐行礼,秦牧隐摆了摆手,“江妈妈,你先出去我与老夫人说说话。”
江妈妈知道要说今日的事,下午的时候老夫人去看夫人,夫人气色都不太好,月子里的人受不得气,今日的情况也不是谁能预料的。
秦牧隐嘴角噙笑地在老夫人对面坐下。
“今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我去看过婉儿了,她没什么精神,唯一才三天就遇着这种事,而且,不说黎府的教养,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无媒苟合,秦籽凰也说得出来,秦籽凰平日看着可不如面上聪慧,今日的话怕是有人故意抹黑婉儿和唯一……”老夫人看问题自然想得要多些,秦籽凰肚子里的小九九,说她故意伸腿想要绊秦籽凤一跤老夫人相信,今日的一番话明显不是她想得出来的。
秦牧隐垂眸,挡住了眼底的阴霾,“老夫人,其中的事我会查清楚的,婉儿这边您多看着些,唯一受了惊吓,只怕她心里不好受。”别说黎婉不好受,就是他听了都想将秦籽凰一刀一刀剐了。
老夫人清楚秦牧隐明白她的意思了,想想也是,秦牧隐考虑事情周全,“至于秦籽凰,她毕竟是你二叔的骨肉,若是能留着一命就留着吧。”
秦牧隐诧异抬起眼睑,瞬间移开了,笑道,“老夫人想到哪儿去了,我哪会脏了自己的手,比起死,总有更难受的法子,老夫人,时辰不早了,您早生歇着,我看看婉儿和唯一怎么样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知秦牧隐是个有谋算的,江妈妈进屋熄灯,老夫人忍不住问她,“都说当了爹后性子会收敛,我看着侯爷的性子只怕没收敛,戾气愈发重了呢?”
上次因着黎婉灭了戚家,现在,陈家估计又要遭殃了。
江妈妈不以为意,扶着老夫人上床,去看了看冰块,道,“老奴觉得侯爷做得对,夫人和小主子弱,侯爷要是不用些手段,旁人还以为北延侯府好欺负,夫人和您不同,您之前甚少出门,旁人污言秽语传不到您耳朵里,夫人和小主子就不同了,以后还要参加许多宴会,小主子小就算了,等听得懂话了要是知道有人在洗三的时候编排侯爷夫人还有质疑她,以后,小主子还怎么嫁人?”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件事怪我,下帖子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也没好好想想。”
“哪能怪您,都是陈夫人吃里扒外,当时汶定侯府闹着休妻的时候若不是侯爷出面,她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呢,转眼就恩将仇报,我倒希望侯爷给她点颜色瞧瞧……”话到了这儿立马止住了,她的意思老夫人已经听懂了。
而被秦牧隐赶出府的秦籽凰和陈二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叫你不动声色遮掩锋芒,沉不住气就算了,那些话是能胡说的吗?现在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撵出侯府,洛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陈二夫人已经回过神了,秦籽凰当初提出这个意思的时候就不该附和她,汶定侯府的爵位岂是韩五夫人说得那般容易?而且,陈二夫人怀疑起秦籽凰的目的来,左右盯着秦籽凰不放,“你说韩五夫人的话一定能信,你和她熟不熟,今日可有看见她娘家?”
韩蒙成亲这件事低调,只是传了消息出来,并没有宴客,女方是哪家小姐更是没有听说,不过,韩蒙有克妻的名号,京里边便是看上了韩家家世也不敢把自家府里的小姐嫁过去了,谁还会嫁给韩蒙?
秦籽凰张了张嘴,今日的事的确是她鲁莽了,她不过是看秦籽凤抱着孩子笑得开怀心里不愤罢了,不过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大张旗鼓操办的?冷嘲热讽两句忍不住就将夏青青说的话全说了。
“婆婆您放心吧,韩蒙受韩阁老器重,在韩府的地位不输那几个庶子,便是韩贵妃对这个哥哥也是看重地,五夫人说了就不会食言的。”秦籽凰想着北延侯府来往与否无关重要,秦牧隐本就没帮过他什么,之前汶定侯府休妻一事秦牧隐不过张嘴就能说清楚,还不是挨到最后关头了才出面么。
而汶定侯府大房就没这么高兴了,跟着二房的人被扫地出门不说,以后不和北延侯府来往,北延侯府在京中比皇上外家还吃香,二房的人怎么就看不明白了?
下了马车,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秦籽凰给陈二夫人挤眉弄眼,后者会意,假装朝她摆了摆手,“我在铺子里定的头饰怕是好了,左右天色早,籽凰,你去给我拿回来。”
秦籽凰笑了笑,瞅了眼大房的人,款款移步上了马车,嘴里笑得合不拢嘴,一上马车,给车夫报了地址,想着,虽然过程出了点岔子,总归坏了黎婉和秦诺的名声了吧,想着,她欢欣鼓舞地找夏青青兑现承诺了。
到了晚上,陈洛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一家人全被叫到了老侯爷院子里,老侯爷看着二房沾沾自喜的模样,重重挥起手里的拐杖垂在陈二老爷的背上,“好好的一家人就被你媳妇毁了,好得很,好得很哪……”
他被皇上叫进宫训斥了一通,这还是仁崇帝登基后第一次把人叫进宫训斥,出来,一张老脸都丢尽了,见秦籽凰不在,老侯爷更是沉了脸,“还有人呢?”
“籽凰,籽凰给我拿首饰去了。”
“明日分家,我和你母亲以后就跟着大房过了。”汶定侯府的爵位现在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皇上脸色不太好,北延侯府管家送了消息来要他选择,二房一群糊涂的,老侯爷揉着头,他真是年纪大了,管不住这群人了。
陈二夫人乍一听这话,急了,秦籽凰说了会帮二房夺过爵位,现在分了家,二房什么都没有了,陈二老夫人急忙拽陈二爷的衣袖,后者刚挨了打,现在哪敢张嘴说话,一言不发,陈二夫人急了,“父亲……”
“别叫我父亲,这种阴损阴德的事我们陈家可做不来,明日你们就给我搬出去,汶定侯府的东西都是大房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花花肠子多,怕也饿不死。”老侯爷刚还想着分家多少二房有一些,想到北延侯府管家来说的一番话,老侯爷痛定思痛。
陈二爷这时候也蒙了,老侯爷要将他们撵出府,陈二爷靠着老侯爷的关系在礼部混了一个职位,下边的几个儿子也是不争气的,哪比得上大房,听老侯爷说完,陈二爷急了,跪着上前,抱着老侯爷的腿,“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回去,孩儿一定好好说道说道她,您一定必要撵孩儿出府啊……”
老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对北延侯府也不喜欢起来,当时,休秦籽凰的时候若不是秦牧隐出面,陈洛怎么会被耽搁这么久,之后,今日一番怕也是被北延侯府逼迫的,老夫人脸色不愉,“老爷,咱不能一直受制于人,论起来,北延侯府人丁稀少,今时又生了个女儿,以后!谁求着谁还说不准呢……”
语声未落,老侯爷手中的拐杖又是一杵,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无知妇人,前边永平侯府,戚家军的事还不是教训?今日留着他们,明日皇上就能将这汶定侯府的爵位去了,多少年了……”
老侯爷目光灼灼地盯着下边的晚辈,“你们为官不久了,做过什么事心里有数,被北延侯府抓住了把柄,丢了爵位小,有没有命活才是真的。”来的人是北延侯府的二管家,都说北延侯府有三位管家,老侯爷也是今日才见着这位二管家的真面目,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大房的人当然不想和二房一起过了,老夫人听到后边也不说话,陈二夫人知道一切都玩了,老侯爷叫他们今晚收拾东西,明早就搬出去。
回到院子里,还不见秦籽凰人影,陈洛问起今日发生的事怪陈二夫人糊涂,“籽凰的话怎么能信,爵位是祖父请示过皇上,皇上考察了大伯父人品才认可下来的,除非大伯父堂兄他们死了,否则没有咱二房的命,她从来就是个糊涂的,母亲,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而秦籽凰,和夏青青商量了事情出来,坐上马车,车夫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秦籽凰满脸得意,夏青青说能求了韩贵妃帮忙,公公有了爵位以后自然陈洛的,正沾沾自喜时,感觉不对劲,掀开帘子,就有人涌了进来,丫鬟吓得大叫出声立马被来人拍晕了,之后,那人往车子里撒了什么东西,秦籽凰睁着眼,全身却动弹不得,然后,上来了两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秦籽凰大叫出声,然而,张了张嘴,没有一丝声响,感受着他们伸出的手落在她浅蓝色长裙上,然后,顺着裙摆进去……
秦籽凰闭着眼,然而,身上的感官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她一件事,她即将被人欺辱,被两个乞丐。
两个乞丐像是有默契,一层一层解开她的衣衫,轻轻揉着她的身子,上下其手,秦籽凰哭了出来,她发现,她竟然有感觉,怎么会?她怎么会对两个肮脏不堪的人有感觉。
“湿……了……夫人皮肤好,光滑细腻……”耳边是他们的污言秽语,秦籽凰睁开眼,垂目,亲眼看着两人解开袍子,她费力挣扎,可是,身上的人身子一沉,秦籽凰知道,什么都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前的人才停下,接着,另一人欺身上前,秦籽凰身子酸胀,鼻尖充斥着乞丐身上浓浓的臭味,以及,完事后的腥味,秦籽凰闭着眼,感受着一波一波的浪潮,她叫不出声,身边的两个丫鬟躺着,像是完全没了知觉……
天黑了,两人才慢悠悠起身走了,下去的时候,其中一人还扭头掀开帘子,闻了闻手里的手绢,秦籽凰心里一阵恶寒,又过了一会她身子能动了,秦籽凰哭着整理好衣衫,胸前,腰上片片乌青,还好,衣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是下边流出来的污秽被两人拿手帕擦干净了,秦籽凰颤抖得伸出手,嫌弃帘子,黑压压的巷子安静得可怕,点燃熏香,待车里的气味消失得差不多了,秦籽凰才掀开帘子,车夫躺在边上,秦籽凰重重踢了他一脚,若不是他走错了路,她何苦会遇着这种事。
车夫栽到了地上,人也醒了,还有片刻的迷茫,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夫人,奴才走错路了?”
秦籽凰气息不稳,关上帘子,“还不快驾车回府?”紧接着又用同样的法子弄醒两个丫鬟,醒来第一件事两个丫鬟就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秦籽凰娅着嗓音,“改日出门要是再偷懒睡觉别怪我不尽人情。”
因着心虚,嗓门少有的高,便是外边的车夫也被吓着了,车夫朝黑暗的巷子投去一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走了。
陈二夫人见秦籽凰红肿着眼,料到秦籽凰找韩五夫人的事情不顺利,冷着脸,“当日就该好生想想,现在好了,人过河拆桥,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不说北延侯府,老侯爷叫我们明日就搬出去,一切全完了。”
秦籽凰恶心得很,只想先回去沐浴,陈二夫人的话她也没细细听,心不在焉答了句,“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再想法子搬回来就是了,她答应了我会请韩贵妃出面,我们会赢的,婆婆,我累了,先回去了。”
陈二夫人心里存着气,可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不是和秦籽韵吵架的时候!姑且只有再相信她一次,而且,她好奇韩家五夫人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入宫见韩贵妃,韩贵妃怀着身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