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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临时有事让蓉儿在首饰铺子慢慢挑选等他,谁知道耽搁的久了些,蓉儿生气的便先回去了,是以平安回来时候才有些垂头丧气,首饰铺子的小二还把蓉儿生气的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了平安听,知晓蓉儿是真的生气了,平安心里有些愧疚和失落,却并不后悔。
赵承佑想到了那日在小镇上歇脚那客栈小二所说的话,面上神色有些凛然,然后他又对平安问道:
“府中储粮有多少?”
府中的账册与实物现如今都是平安去核实,是以他最清楚,于是平安回道:“约莫够府中支撑两月有余。”
这个府邸中常年都是守宅的下人们在看守,是以并不会贮存大量的粮食,便是庄子上所出的粮食大多换了银钱入库,若是往年留下的粮食便可让府中下人饱腹,但是今年赵承佑带了一些人过来,又让平安接济了一些族人,是以存粮应付众人的口粮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赵承佑支起手默了片刻,然后对平安吩咐道:“立即传讯出去,让云丰就近的商号准备药材和粮食调送过来,可用其他商号运送不要引来他人注意。”
春夏交接更是青黄不接之时,若是朝廷赈灾不及时,到时候恐要生乱,于是赵承佑接着又道:
“从现在起府中夜里护卫分两队轮流守夜。”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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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行,我得离家出走,佑弟,燕京好玩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燕京吧?”
赵承宇已经撅着嘴抱怨了一路,将他爹赵志源的恶行一一细数与赵承佑说了一路,这时候又兴起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赵承佑测过头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赵承宇哀叹着见赵承佑没有搭理他的神色,然后又来了一句,“你说要是你,你能愿意吗?那许姑娘长的是扁是圆我都没见过,我爹就将婚事定下了,还不许我有意见!哪有他那样的!我看他就是偏心他那个庶子!哼!”
赵承佑是知晓族里有些家底的大多都纳妾,这是时下的世俗,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赵承佑也知晓便是赵承宇自个儿在那抱怨他父亲宠爱庶子,也不代表他自己就是排斥纳妾之事的。赵承宇是族长喜爱的嫡孙,可不代表他就一定是他父亲最看中的嫡子,至少在赵承宇自己来看事实就是如此!
赵承宇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落道:“老二做什么父亲都说好,只要我做了什么,但凡有一丝不好,他就骂我没出息!哼!他那个心都偏到天边儿去了!若不是爷爷自小疼爱我,你现在还不一定能看到我呢!”
赵承宇表情愤愤带有几分赌气的成分,赵承佑见状了笑出声来,在他看来赵承宇实在有些夸大其词为气而气了,于是他兀自笑了一会儿,最后在赵承宇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中止住了声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你说伯父宠爱你二哥,那伯父给他定的是哪个姑娘?”
赵承宇闷声回道:“是平阳的米家,可是米家二姑娘是平阳有名的美人,求娶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若不是我爹他亲自去求的,只怕米家还不会将米二姑娘许配呢!老头子就是偏心!”
他这会儿既纠结米二姑娘的美貌又纠结他爹肯为了庶子亲自出面,赵承佑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又问:
“米家二姑娘声名在外,听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有沉鱼落雁之貌?”
赵承宇哼了一声,“没错,有次庙会我远远的瞧过一眼,米二姑娘确实丽质天资。”说着心里又开始冒酸水,可是老头子骗子给老二那个酸书生求了去,也不为他的嫡子考虑考虑!
赵承佑微微眯了眯眼,片刻之后又提高语调嘴角含笑说道:“可我听说这米二姑娘是庶女。”
以为赵承佑是瞧不上米二姑娘庶出身份,赵承宇表情有些不忿回道:“米二姑娘虽是庶出,才学性情却丝毫不比嫡出的差,佑弟不可以她出生而定论!”
这会儿赵承宇倒忘记了他不喜庶兄的事了,赵承佑摇了摇头,不想与他辩解什么所谓的双重标准,他今日是被赵承宇拉出来的,已经喝了好一会的酒,他不想待会儿再拖个醉鬼回去,于是准备直接单刀直入!
赵承佑收了笑意然后说道:“先不论米二姑娘才学性情如何,我只想说一个庶女的风头一直盖过了嫡出的姐姐,且声名远播,若不是米二姑娘自己有手段便是米家太太故意为之!但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说明米家并不是一个好结亲对象!”
赵承宇绷着脸咬牙反驳:“那为何父亲去给老二求娶了去!”
赵承佑笑容中带了一丝深意,然后淡淡的道:“这便是我要说的,其实伯父心里真正疼爱的是你吧!”
赵承宇显然不相信,赵承佑接着又道:“你说伯父对你严厉反到对你庶兄放任,那你又为何没有想过他在可以的磨炼你呢。你想想你庶兄在伯父宠爱之下如今是何情形?”
赵承宇神情一滞,然后默然的皱着眉想着赵承佑所说的话,确实庶兄如今沉迷读书,且有几分才学,对世俗之事倒有几分冷淡。
见赵承宇脸上的怔忪之色,赵承佑唇角一弯,然后又道:“想必堂兄已经清楚,伯父他许是用心良苦,庶子刻意放养成不喜争斗的性格,反倒是嫡子严格要求,你虽心不在功名之上,可你家诺大的家业日后总要有人继承吧,你自己且想想你庶兄的性格是否合适?”
赵承宇原来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原先他也是有个嫡兄的,只是三岁的时候便夭折了,如今家中除了两个庶子便也只有他一个嫡子,此时被赵承佑醍醐灌顶般点醒,赵承宇方才转过弯来心叹,也是的确是他钻牛角尖了。
赵承宇脸上神色不停的变来变去十分精彩,赵承佑但笑不语,半晌之后又道:“既然伯父准备将家业交由到你手上,那么你庶兄的那点要求,便是作为补偿想来伯父也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不论嫡庶,对于伯父来说都是他的儿子啊!”
“那米家二姑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没错,可是长房的当家夫人,日后的宗妇需要的却决不是这样的女子,堂兄你该仔细想想了!”
赵承佑这些话语气加重了些显然有些意味声长。
赵氏百年大族日后的宗妇需要的是在众多情缘友朋中能八面玲珑周转交际之人,米家二姑娘伴随着才名的同时亦有她为人清高的传说,这样的人若是与夫君性情相投关起门来过日子也许能举案和美,但是若让她出去交际应酬只怕结果便会适得其反了。
所以米二姑娘也许的确是个貌美的才女,但是她适合那位庶兄赵承奇却不一定适合长房继承人的赵承宇!再有米家太太压着嫡女的名声却让庶女声名在外,若说没有私人谁人能信?西北不是燕京,便是哪家士绅大族要娶嫡媳第一个看中便也不会是女子的才情!倘若真是米二姑娘自己有手段,可这手段却又不甚高明,那么她同样不适合赵承宇!
赵承佑说了这么多也够赵承宇思考的了,赵承佑也不急,兀自将酒换掉,让小二换了壶茶水上来,然后便饮茶边等着赵承宇在那思考!
待他不急不慢的将一杯茶品完之后,赵承宇已经回过神来,只听他苦笑了几声然后开口说道:“枉为兄一向自负聪明,没想到却真正是一个糊涂之人!”
赵承佑放下茶杯然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含笑回道:“堂兄不必妄自菲薄,只不过是钻了牛角尖而已!如今既然想清楚了,有些事既然心有疑惑不如直接去与伯父当面问清楚。伯父他总不会害你的!”
赵承宇端起赵承佑为他沏好的茶,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加大的嗓门回道:“便听佑弟的!”
那神情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感觉。
赵承佑笑了笑然后想了想又问起了一件事儿:“这些日子听说城里粮食紧缺,族中可有准备?”
语气有几分随意和漫不经心,赵承宇笑笑,“你呀是少见多怪,西北地广却缺水收成不若中原南方,这里呀每年春上都缺粮食,是以族中每年都会储存些粮食。”
说着又解释道:“年上之时,每家的捐资就是用到这些用途的。”
赵承佑闻罢便没有再问,二人在酒楼待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于是便准备回去了。此时城中的一些街角站着不少衣着破旧的青壮男子。
见赵承佑侧目以为他没见过所以好奇,赵承宇于是笑着向他解释道:“每年春种结束了之后,远近的山区村郊里那些壮劳力没有农活了便会来城里寻些短工做做,咱们族里那些庄子上便会请些这样的人。”
赵承宇说着有些疑惑的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好似今年人比往年还多些!”
“公子要找人做活吗?俺们手脚都利索,做起活儿来有力气……”
“是啊,公子,俺们都是熟手!”
见二人经过,那群寻活的青壮中便有人开始推销自己,见赵承宇摆摆手,那群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许多人都是脸黄肌瘦的,赵承佑走了几步之后停下脚步折了回来,然后站在人群前面问了一句:
“我家要招几名护卫,你们当中若有谁有意,明日此时在此等候,到时候有人回来带你们过去。”
原听赵承佑说要招人手,那群人都激动的涌了过来,后又听他说明日在此等候,有些人便出声怀疑以为他故意逗弄他们的,于是眼神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离开了,赵承佑也不再多话,说完顿了顿之后便离开了。
赵承宇见状有些揶揄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佑弟倒有一副菩萨心肠!”
他是觉得赵府有那么下人护院已然足够,哪里还需要招人,于是便自认为赵承佑是见那些人心里不忍。
第72章()
景和四十年的夏日格外的炎热燥闷; 外面树枝上吱吱交响的蝉鸣更是扰的高门府宅里的主子们烦不胜烦。
矗立西北宜阳的公孙府连檐一片,府内画栋朱帘飞阁流丹; 处处都显露出西北百年大族公孙氏一族的辉煌繁盛。镂空的香炉中着丝丝幽香氤氲在古朴静穆的书房中; 公孙氏一族的主要的几个主事的男子门全都汇聚在一起。此时他们各个脸上的神色全都十分复杂。
自去岁祁氏旧案重查之始,公孙氏在京中的人便一直将燕京的消息不间断的传回; 此时他们俱都已经知晓祁氏一案即将尘埃落定; 祁氏要平反了!若是有什么让公孙氏一族沉重中有一丝侥幸的话; 那便是公孙氏一族并未被牵扯出来。
想到天牢中的高广年; 公孙氏族长公孙战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高广年倒是个爱子心切的!死牢诏狱中严刑拷打亦是没让他吐出来公孙氏一个字!
公孙战扫视了一圈看着身边几个弟弟们,各个都是不惑之年以上的男子已然经历了诸多世事; 然而此时他们已无这些年来公孙氏傲然的神态,却俱都或是不安或是惶恐或是担忧的神色,公孙战心底沉了沉,然后微微合上了眼帘片刻之后复有睁开,此时他眼中有着坚定之色,只见他一个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 已不是我等能干预了; 只是若西北有变; 你们心中都务必先有成算!”
公孙战说完便一掌重重拍在了手边的案几之上,砰地一声引得其余几人心中都是咯噔一跳; 俱都一齐应声称道。
二老爷公孙纪有些担忧的看着眼神凛然中带着杀气的大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大哥; 祁氏在西北的产业大多已并入公孙氏; 倘若荣惠大长公主开口求圣上为其讨回; 只怕……只怕这些年我公孙氏多年心血便付诸一旦了!”
想到这公孙纪感觉放佛心都在滴血,在西北公孙氏在祁氏手底下压抑了百年之久,好不容易筹谋多年将祁氏彻底扳倒铲除,谁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过去如阴影般的祁氏如今又要重新回来了。公孙氏从祁氏手中夺取过来的一切用心经营了几十年如今却又要拱手相让回去,这换做谁只怕都割舍不得。
一旁的公孙意,公孙衢,公孙傅等人亦都是一脸不舍的神色,祁氏当年诺大的家业除去府中被朝廷抄没去的,其余剩下的俱都落到了公孙氏的手中,他们几家作为族中主事之人自然每家都分得了一杯羹,如今刚刚焐热了再让掏出来自然各个都不乐意。
公孙战自然知晓几分心中所想,他眼神冷冷的睃视了几分一眼,惹的其余几分微微尴尬的低了低头。
荣惠大长公!
公孙纪在心中暗暗不忿,见屋中众人没有开口于是啐道:“都和离了还来插一脚不是没事找事吗?倘若真有情,当年又如何能插祁寒一刀!”
这次祁氏翻案,若不是荣惠大长公主从中推手,祁氏能不能翻案还真不一定,只是当年祁家旧案这位长公主殿下可是推脱不干净的,若无她——祁之寒枕边人拿到印鉴和一些密信,祁氏谋逆之案又如何能铁证如山!
当年下手那般很绝,如今又来深情翻案!
公孙纪哼了一声语气十分讽刺,四老爷公孙衢亦跟着嘟哝附和道:“可不是,都说最毒妇人心,咱们这位大长公主可不逞多让,想当年祁之寒严冬深雪亲上云山给长公主猎白狐的场景,啧啧……”
公孙衢悠悠的唏嘘几声,当年西北世家公子之首,祁氏之寒何等的高高在上意气风发,无数贵女淑女对他倾情伤心,让他们这些只能仰望他的世族公子哥们真是有羡又恨,然孤傲惊绝的他却倾心于荣惠大长公主,甘愿冒着风雪在云上之上留守几日几夜便只是为了给爱妻捉一只世间难寻的白玉雪狐,当年此事羡煞了西北多少名门贵女。只是可惜的是,有些深情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真是可惜了!”
三老爷公孙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此生注定是敌人,却也不妨碍他们欣赏祁之寒,只是旧人已去,他们还活着,只要祁氏仍有人在,那么便一直都会是他们的敌人。
公孙战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祁氏的产业先挑拣出来,各房归拢一下,倘若圣谕既下,便都交还祁氏!”
公孙纪听得心疼的不行急急的又道:“大哥!您不知晓,这都几十年了祁氏的产业早就分化的差不多了!如今我公孙氏一族费心经历数十载,又分出去不少给那些跟附咱们的那些家族,此时若是要归拢让出,只怕他们也不愿意呐!若到时起了乱子,可就不好收场了!”
公孙纪说的这是实话,只是为了私心有些夸大罢了,当年祁氏一倒,西北的其余中小世族俱都望风而动,除却因不愿归顺公孙氏而被打压了几十年的两家,其余的俱都投靠了公孙氏,只是世间之事都是利在当先,人家来投,若是没有利益稳住,只怕也是真正收服不了人心的。
公孙氏若不是暗中吸纳祁氏的产业,只怕也无法又能力有钱财来收服这些人的人心,几十年了过去了,利益交错之下,这些世族忠心的攀附公孙氏门下,倘若此时将那些分出去的利益收回,这其中所牵扯的事情便太多了!往小的说,人心不稳,往大了说,若有人有了异心叛出公孙氏,联手祁氏,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们很清楚,当年祁氏一族虽被抄家灭族,可是祁氏真正的家族根基这么些年来多少人心思浮动,均是无果而终。若是祁氏再次复起,究竟会给西北带来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然虽无人能预料,却亦知晓若是祁氏回来了,公孙氏便不可能一家独大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