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今整个侯府里,除了长房每日里传出些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声外,其余人都似有默契般噤了声。
侯夫人陈氏的焦急之色是掩饰不了的,每天都在关注着这个最小的嫡孙的病情,其余时间便是在荣寿园中拜佛诵经为孙儿祈福。四房一切如常,王氏如今因着赵承瑞的病情无法管事,小陈氏则为了避风头亦是没有伸手,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就落到了四房太太卫氏手中。而二房却不知为何出奇的安静。
赵承佑微微的支起手臂托起了下巴,吩咐平安去查今日府里今日府里众人行迹出没,有些事他必须未雨绸缪,不管是否真的会牵扯到三房。
“凡近日府内之人所接触者,所入场所,事无巨细,尽快全部探查清楚!”
整个咏恩侯府里边儿主主仆仆一通下来有几百号人,几日之内想要查清这些人和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赵承佑以三公子的身份去查,那简直犹如痴人说梦难如登天,所以赵承佑此时所施法号令并不是咏恩侯府三公子的身份,而是轮回殿少主之命。
“遵少主令!”
对于赵承佑的吩咐,平安十分激动的应下,好久没松动筋骨,真特娘地浑身发痒。
“老头儿如今在何处?”
赵承佑又问。
老头儿实则有道号曰十方道人,平安等人都是恭敬称其一声道长的,只有赵承佑喊他老头儿,其中渊源先不提,平安见公子问道,连忙躬身回道:
“据线报应是在青州。”
青州距离京城不远不过百里路途,赵承佑点了点头吩咐道:
“去信让老头连夜快马加鞭赶赴燕京,明日午时之前揭了府外的榜子。”
因着赵承瑞的病情严重,赵志仁已经让人在府外张榜求医数日,然虽揭榜之人众多却仍然诊断不出结果,公子这通命令是想让道长给长房那位金疙瘩治病了?
平安虽然心中有些疑问,比如少主平日对府中之事一向漠不关心今日怎的心慈让道长出手呢?但他还是谨遵赵承佑的命令出去了。
“平安遵命!”
第22章()
“少爷,抓了个门房如何处置?”
平安向赵承佑请示道。这个门房是长房春晖院的; 鬼鬼祟祟的在院中徘徊被平安逮了个正着。
春晖院的; 赵承佑眉头微微的一挑,微微一顿之后道:“审问之后,若无事便放了; 若有事扔到荣寿园的门口。”
想到陈氏今日里每日里念经诵佛; 口里时常念叨他; 赵承佑想着是该给她找点事了。
小陈氏自被婆母陈氏让人请进了荣寿园开始; 便被陈氏罚跪在了地上。
自长房赵承瑞重病开始; 小陈氏心里便开始惴惴不安,同时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兴奋,若是赵承瑞就此一命呜呼,那么长房便没有嫡子了,那么爵位……
不过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小陈氏面色还是不敢表现出来,虽然她一直盼望着长房子嗣出事,也私下里使过一些小手段; 但这次赵承瑞病情如此凶险也是超乎她的预料; 此时见婆母面目不善心中也有些惧意。
“你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吗?”
陈氏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小陈氏轻声问道; 此时长房嫡孙如今危在旦夕; 陈氏便是往常如何再是偏袒二房,如今也是不得不端正立场。毕竟出来如此滔天祸事; 她也是不敢再和稀泥般的按压下去; 此事已经涉及到家族内斗萧墙之祸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陈氏此时心情是复杂的。
小陈氏跪在地上许久,此时已经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听得婆母质问急急的辩解道:“母亲可真是冤枉儿媳了,便是给儿媳一万个胆子,儿媳也不敢啊!更何况瑞哥儿也是我侄儿,我又如何会狠心害他!母亲!儿媳真是冤枉啊!”
陈氏听她苦求眉头深拧失望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直接声音高了对高嬷嬷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呼啦啦的一阵响动,小陈氏看着被带进来的人陈嬷嬷和马三瞳孔微缩身子也跟着轻微的颤了颤,不过她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低下了头。
“你们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当她的面说出来!”
陈嬷嬷和马三两人此时浑身狼狈的被五花大绑的压跪在小陈氏的身侧,显然都是被严刑拷问了一番,陈嬷嬷微微看了一眼跪在前面垂首不动的小陈氏,又想到还在二房院里当差的丈夫和女儿,眼光微闪咬了咬牙开始说道: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陈嬷嬷一副胸有成竹般的镇定,陈氏看在眼里倒是佩服她骨头硬了,高嬷嬷站在一旁见状厉声呵斥道:
“府里边有人都瞧见你与六少爷的奶娘常嬷嬷私下里走的近,你还不承认?”
赵承瑞病情凶险,贴身照顾的奶娘嫌疑最大,别的先不说,首先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是跑不掉的,更何况现如今查无病因,这才是最大的可疑之处,谁最有可能最方便下手,毫无疑问近身伺候之人最容易得手。所以赵承瑞病发之时,陈氏变将他身边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拘了起来命人严加看管挨个提取审问。
陈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此时她还是镇定的,声音一丝抖动都没有,
“启禀老夫人,奴婢与六少爷的奶娘常氏是老乡,因此寻常才走的近了些,无事之时也不过寥寥乡事,我家夫人她并不知情。”
“你可知晓常氏昨日已经自缢了?”
在常人看来常氏自缢便是做贼心虚的表现,身为二房夫人的贴身嬷嬷,陈嬷嬷与常氏一向走的近,陈嬷嬷在陈氏看来便是脱不了干系。
陈氏凉凉的声音传来,陈嬷嬷身形微微晃了晃,又道:“奴婢确实不知。”
陈氏利剑一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小陈氏主仆二人,之后便看向马三说道:“你说!”
马三是春晖院看门的门房,先前便已被审讯了一番,如今在侯夫人陈氏洞穿人心的目光中丝毫不敢隐瞒,颤抖的身子断断续续的交代:
“启禀老夫人,小的前天无意中偷看到陈嬷嬷与常奶娘在茗香院后的假山下争执,常奶娘说陈嬷嬷害她……她对不起大夫人云云……”
这马三为人好赌,偷听到这等子拿人把柄之事,首先第一件事并不是禀报主子,而是以此事威胁常奶娘给他银钱,谁知道不过三两回之后,便听说常奶娘自缢身亡了,马三以为常奶娘之死与自己索要银钱有关,有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想去找个偏僻地方给他烧两张纸,谁知竟然让人逮了个正着,连恐带喝的就将事情来龙去脉给招认了,这到罢了,还让人提着丢在了荣寿园门口,威逼他将事情禀告于老夫人,否则就将他敲诈偷盗之事宣扬出去,马三无法便只能如实照做。
陈嬷嬷这才抬起头眼神幽暗的看了一眼马三辩解道:“你血口喷人!”
马三见她不承认急着看向陈氏指着陈嬷嬷又道:“小的不敢撒谎,当时陈嬷嬷与常奶娘相互推搡,陈嬷嬷手腕还被常奶娘划破了!”
“去看看!”
高嬷嬷得了陈氏的授意,走到陈嬷嬷面前拿起她的手腕便要查看,陈嬷嬷此时也知事情再也遮掩不住,于是她开高嬷嬷的手臂,高声喊道:
“这是确实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夫人无关!”
陈嬷嬷自知此事已经没有辩解的余地,头一横的索性招了,一人将责任全都承担了下来,她心里很清楚,事情已经遮掩不住总是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若是二夫人出事,她作为奴婢和帮凶定然也是难逃死罪,倘若她一人全部承担下来罪责,只要能保住二夫人,那么二夫人便会庇护她的丈夫儿女,不管如何她已经讨不了干系,若能保住丈夫和儿女已经算是大幸了。
陈嬷嬷招认她是因为大夫人管家之时责罚了她而心生怨恨,便想着通过常奶娘给大夫人一个教训,赵承瑞还在吃奶,陈氏不过在给常奶娘的吃食里边儿加了一点泻药,想着通过奶水影响到赵承瑞身上。
“大胆吊奴,居心恶毒,奴谋主命理当枭首,来人将她拉出去杖毙!”
陈氏气的双眼瞪得浑圆,看着陈嬷嬷像是看着个死人一般。
“母亲,陈嬷嬷毕竟是媳妇的嬷嬷……还请……”
小陈氏看着陈嬷嬷被仆妇粗鲁的捂住嘴巴拖了出去,面上神情有些紧张,她试图向陈氏求情,结果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氏恶声打断:
“你给我闭嘴!陈嬷嬷虽已伏诛,你作为主子也有失察之罪!即日起,你就给我老实的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准去!”
陈氏眼神幽暗的看着小陈氏,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看懂过她似的,她脸色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看的小陈氏脸色愈来愈僵硬。
小陈氏被禁足,陈氏将审查的结果告知了长房,她还是私心里维护着二房,虽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陈嬷嬷根本不可能是主谋,二夫人小陈氏嫌疑最大,陈氏心里还是不希望不要让此事长房与二房决裂虽然嫌隙以生,于是便默认陈嬷嬷一人将罪责承担了下来。
大老爷张志仁夫人对此结果没有发表意见,盖因赵承瑞如今病情不明生死难料,夫妇两人似有默契版的只顾一心一意的操心儿子病情。
赵承佑看着沉寂的二房,以及每日里大夫进进出出毫不间断的长房,心中有些能猜到长房夫妻两人的想法,若是赵承瑞的病情好了便罢了,通过此事老侯爷与陈氏往后只怕也不能再明着偏袒二房,祸起萧墙乃是灭族散家之隐患,爵位之争想来老侯爷心中已然有了取舍章程。若是赵承瑞此次遭有不测,长房怎么也不可能放过二房。
不错,是二房,并不是小陈氏,老侯爷与陈氏从头到尾都没有指出二老爷赵志德,便是他们觉得二房有过失也只是小陈氏的过失,这般自欺欺人的做法,如今长房夫妻两个已经不想再奉陪了。原先赵志仁还有可能顾忌兄弟之情,但这次涉及到嫡子赵承瑞的性命,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再退让。
赵承佑对于这个二伯并没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只因他身为武将常年驻军在外很少回府,眼下整个侯府里边长房与二房之间争的如火如荼,身为二房的当家人却像似置身事外一般从来不曾出现。反而是二房主母一直站在争端漩涡之中,若说陈氏所做之事与他无关,赵承佑是不相信的,长房夫妻两个也定是不相信的。
从赵志仁进了老侯爷的阑珊院之后,老侯爷连夜赶去宫中去求情庄太医便可以看出,老侯爷是在乎这个嫡子嫡孙的。只是同样是嫡子,老侯爷同样想保住二子的心思赵承佑很是能理解。
第23章()
十方老道不过一老叟尔,身形干瘦; 点滴儿没有道人不食烟火的仙气儿; 更不必谈什么仙气飘飘恍若谪仙了,此时他一脸困顿不堪的看着眼前悠闲喝茶的朝他看的意味不明的赵承佑,心中一口浊气还未吐出便噎在了嗓门儿上不去下不来; 脸色一瞬间变了又变显得有些扭曲; 老道心中暗道不好; 该不会知晓了将他给的银钱给败光了吧?他不过是一时觉得灵光多了些; 多废了些丹炉……
老道儿抖着胡须转着眼珠一边儿想着如何措辞将事情给圆过去; 一边儿心里早就后悔不堪叫苦不迭,若是早知道这就是个小魔星,当初打死也不该招惹他啊,尽管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也是不敢坑半声,谁让他技不如人输了场子如今只能屈尊人下呢!
昨日他一脸蒙圈不知所谓的便被那棺材脸的臭小子元炎从丹方请出来之后又被十分恭敬的“请上”马,再之后便一路披星戴月被火速护送到了燕京,今早儿一口茶水还没进嘴里便又被请到了西庄!
赵承佑看着老道儿在那脸色变来变去,心中好笑嘴角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少年身型消瘦劲拔端坐在那; 不过几月不见放佛又变化了不少; 稍显稚嫩的脸上虽面带笑意却让人丝毫不敢小觑放肆; 原就心思甚深,而今又栖身在纷争不休的燕京里; 真真不知又多修炼了几分道行; 真真一个怪胎祸害啊!
赵承佑不知老道儿心中如何腹诽; 然从他脸上不停的变来变去的神色猜想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他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在意。
让人带他下去收辍休整了一番,方才对他说起了正事儿,
“老道儿可听说过一种毒叫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
噗,十方将一口茶水喷了个干净,他下颚霜白的胡须上挂着水滴,眼睛惊骇的瞪圆脸上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骇然。
昔年名闻江湖行踪诡异的鬼医又如何不知晓醉生梦死呢?那醉生梦死便是当年他与药王斗药之时炼制出来的,所谓斗药便是一人做出□□一人做出解药,当年他便是凭借醉生梦死赢了那药王老头儿!醉生梦死的确出自他手,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这药被他亲手摧毁了罢了,此药配方极为复杂,药引更是难寻,如今又怎么会重现世间?又是何人将它配制出来了?
赵承佑见十方神情晦涩难辨早已没了往日随性玩乐的神情,便猜到这醉生梦死他定是知晓,因为老道儿可不单单只是一个道人,想到曾经响彻江湖的鬼医名号,谁又能想到昔日名闻江湖的鬼医如今竟然成为了一名游方道士。
赵承佑想起他与老道儿初见之时的场景,那是老道儿还是一名疯疯癫癫的穷困潦倒的道士,而他不过一七岁稚儿。
天下之人都闻二十年前名镇天下的那场鬼医药王歧山斗药大会以鬼医技高一筹终结,从此药王闭居药王谷隐世不出,而一时本该风头无限的鬼医却不知为何自此销声匿迹下落不明。江湖传言应有尽有,有人说鬼医躲仇家去了,有人说他云游天下悬壶济世去了,也有人说他只怕□□做多了自己也中毒而亡了,而真实的原因除了老道儿自己,便只有赵承佑和平安两人知晓。
当初紫云山上观中的老道儿疯癫之症时好时坏,发作之时便会抱着两个黑瓮,一边撞头一遍自言自语。后来赵承佑从他的断断续续的疯言疯语中拼凑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平身志向远大的大夫为了能一朝名闻万里而走遍天下营营辛苦半生终于一招功成名就名震天下,然还未来得及让妻儿一起共享荣光,妻儿便一招身死,原因竟是受他之累,昔日成就他的荣光如今成为了他妻儿的催命符,这对鬼医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于是鬼医疯了,之后便有了紫云山上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
再当中的事情一言难尽,发病之时的疯癫道士用毒高手遇上了百毒不侵的小子,于是狭路相争结果可想而知!清醒之时的疯癫道士又与稚子观中论道,道士被稚子辩驳的哑口无言接着顿悟,自此疯道士的疯病好了,昔日引发心魔以致疯癫的医术也被他当做了一种道。
老道儿自此便留在了轮回殿,于他而言,这一场梦魇又何尝不是一场轮回呢。
于是昔日的鬼医如今的十方道人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名轮回之人,在轮回殿中赵承佑提供给他才能发挥所需要的一切条件让他物尽其能。
比如制作丹药,其中包括医病的各种药丸,各种养颜美容的药膏等等,这些在赵承佑云丰商号占据一部分比例的产业,如今全都与老道儿相关,是以他每年都会给老道儿调拨一定的经费,让他心无旁骛的修他的道。
“你是怎么知晓醉生梦死?”
十方道人声音低沉神情却十分认真的问道。
赵承佑看着他平静的回答,“府中堂弟如今被确诊为中了醉生梦死之毒。”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