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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青松苑哭诉之前,叶姨娘已将沈箩跟沈篱的矛盾打听得清清楚楚,见沈絮问起,当即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大哭道:“五小姐是六小姐的亲姐姐啊,她怎能用钗子去刺五小姐的喉咙!她怎能这般歹毒!”
“当真如此?”沈絮并不相信,毕竟沈篱一直都是怯懦而卑微的存在,哪怕她今天上午的行为令人大为意外,她也不信她真会杀害血脉亲人。
“若有虚言,妾愿被天打五雷轰!”叶姨娘立刻举手发誓。
盯着她瞅了片刻,沈絮轻叹:“既然如此,那有劳姨娘随我去找六儿问个清楚。”
叶姨娘是特意来见方氏的,怎甘愿跟沈絮离开?正待拒绝,沈絮像早就察觉她心思般,冷冷一笑:“怎么,莫非姨娘刚才的话都是撒谎,所以不敢跟六儿对质?”
“只怕耽误大小姐休息,若大小姐不嫌麻烦,妾自然希望前去。”见沈絮神情冰冷,叶姨娘便知道今日见不着方氏,于是聪明的不再强求。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刚才扑在沈絮身上时,嗅到了药味,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她牢牢记着这味道,待回去后若仍然想不起来,她就把曾经吃过的药全部熬一遍,这样定能发现真相!
回了翠微苑,沈篱没有让身上有伤的白露与碧水去休息,她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们,久久没有出声说话。
直到碧水承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颤抖着双腿跪下,白露见状,亦不再强撑,跟随着跪倒,沈篱这才说道:“母亲把你们两人给我,你们以后便是我的人,我对你们没有太多要求,只有一点必须记得:我,是你们俩唯一的主子!”
“奴婢记下了。”吃了苦头,白露跟碧水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免生恨,换做旁人,在面对主母赐予的仆从时,不说供着敬着,总会给三分颜面,哪会似这般刚来就直接惩罚?甚至明明有办法应付沈箩,却眼睁睁地由着她们挨打,这让她们多少有些心寒,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沈篱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于是冷笑一声,道:“你们忠心待我,我自会想方设法护你们周全,可若你们心中无我,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有苦都说不出!”
“奴婢明白!”极度森寒的语气,让白露碧水心神一凛,两人齐齐磕了个头,神情比刚才恭敬了许多。
眼下只需令她们心存敬畏即可,不能操之过急,沈篱便看了司夏一眼,又看看她们两人。
司夏不是个傻的,见状忙端起笑容,上前搀扶她们起来,边道:“小姐,她是个很……和善的人,无需多礼,快起来。”
16。第16章 叶姨娘(3)()
沈絮跟叶姨娘来到翠微苑时,沈篱正拘着白露跟碧水闲话家常,旁敲侧击地想从她们嘴里探听黄嬷嬷的消息,可还没等问出黄嬷嬷的儿子是谁,司夏便进来禀告。
勾起唇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她整整仪容,大大方方地出去见客。
宴息厅中,叶姨娘头也不抬只管垂泪,沈絮便将来意简洁明了地说了一遍:“六儿,你果真想杀五儿?”
“适才,我确实有用珠钗抵住五姐的喉咙。可我没想杀她。”至少,眼下真没有要杀她。
“为什么?五小姐她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叶姨娘顿时激动起来,眼神如有实质,死死地粘在沈篱身上:“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姨娘,我是野种吗?”沈篱淡然自若地问她。早说过她容不得他人说她不好,任由沈箩骂她野种,自然是防着后招!
叶姨娘绞着手绢,紧张地瞅沈絮一眼,干巴巴地说道:“当然不是。”即便沈篱的生母不明,可她是由长安侯亲手抱回来,并上了族谱,身份妥妥无疑。
“那我再问姨娘,五姐唾骂我是野种在先,放言要杀我在后,我不过吓吓她,有何不可?难道我该认下野种的骂名?”沈篱倏地冷下脸,疾声厉色地道:“她糊里糊涂不辨是非,听信谗言质疑我的身份,这是亲姐姐该做的事情?”
连番的质问,堵得叶姨娘哑口无言,不等她辩驳,沈篱继续说道:“如果姨娘觉得我的所作所为不合理,尽管到父亲面前去告状,顺便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那样我总会受一顿罚,你也就可以宽心了。”
叶姨娘被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好话歹话,沈篱都已说完,且故意言明让她找沈安平告黑状,她若真这样做,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最终,她只能讪讪地说道:“六小姐好厉害的一张嘴。”
“姨娘若不是有意藏拙,又怎会输我?”沈篱淡淡看着她。
叶姨娘的演技好,旁人只道她心地善良且没心机,可实际上她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得令人发指!
幽不见底的眼神,似乎能把人从里到外都完全看透,叶姨娘顿觉心惊胆战,面上却依然是一派凄然,将起伏的情绪掩藏得极好。
“姨娘,父亲总是夸你善解人意,可见你是个聪明人。若下次再有争端,请你先询问清楚真相,毕竟母亲的身体不好,你但凡有一分敬她的心思,就该少生是非!”沈絮见状,当即扣了一顶不敬主母的帽子过去。
叶姨娘没有再辩驳,老老实实地认错:“是妾疏于对五小姐的管教,妾知错,妾今后定会竭力教导她。”
“姨娘见识有限,能教五儿什么?”沈絮毫不留情地嗤笑,随即道:“六儿奋发上进,会从明日起跟我一般作息,上午去练武场学习武艺,下午学习规矩礼仪,让五儿也一起罢!”
吃惊地看沈篱一眼,叶姨娘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是。”
17。第17章 来自血玉的呼唤()
入夜,将意欲留下守夜的司夏赶出房间后,沈篱盘腿坐在床上,褪下衣裳,抬起手指抵住红得发亮的血玉,闭上眼睛凝神细听。
这块血玉出现得诡异,又带着奇怪的能力,她必须得尽快地将它摸个透彻,不然心中总不安宁。
夜风就像是从耳畔吹过,声音无比的清晰。
紧接着,打呼声、酣睡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悉数入耳,只可惜这些声音皆无从辨认,沈篱并不能确认自己所探听到的声音范围。
侧耳倾听好一会,并没有大的收获,她正欲躺下睡觉,忽地听到影影绰绰的呼喊声,不知谁在呼喊着她的名字:“絮儿,絮儿,絮儿!”
“谁?”睁开眼环顾四周,沈篱警觉地问道。
“絮儿,你活着吗?你在哪儿?”声音再次传来,却不是响在耳边,而是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中。
“你是谁?”沈篱再次问道,对方却没有回应,仍在急切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灯台上燃着明烛,灯火隐绰,照亮半边房间,然而光芒之外,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虎视眈眈,像是有野兽潜伏其中伺机而动,只令人觉得毛骨悚然,沈篱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她终究不是胆小之人,哪怕对这莫名的呼唤感到惊惧交加,却依然努力寻找起回应的方法来。
很快就发现端倪,一般而言,声音是从耳朵传入脑海,哪怕在窃听四周声音时,亦是如此途径。可这呼唤声不同,就像是有谁住在她的脑袋里,直接在脑海中同她对话。
紧紧抿住嘴唇,沈篱试着不出声,只在脑海中问道:“你是谁?”
“絮儿,是你吗?你真活着?”安静片刻,声音迫切回应了她,语调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与欣喜若狂。
“你是……李玹?!”沈篱顿时咬牙切齿。
“絮儿,你可还好?”并不理会她声音里的恨意,李玹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说道:“絮儿,我成功了,现在是永嘉十五年,我们已回到十二年前。”
“呵呵。”沈篱冷笑。厌恶感涌上心头,她本不想继续搭理他,不过关于血玉似乎他了解得更多,必须得问个清楚,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真能回到过去?”
“你有发现嵌在胸口的血玉罢?它本是在人将要咽气之时,被强行塞入喉咙里的普通玉石,随尸体葬入墓穴,十年百年千年,尸体的血气透入玉石之中,便会形成血玉。传说,血玉会吞噬宿主的灵魂,通过聚集天地灵气,可使己身修炼出肉身,再历经磨难,便能渡劫成仙……或许这只是谣言,不过它确实可通神灵,因为它已带我们回到过去。”
说到次此处,李玹顿了顿,轻声问道:“絮儿,你所在乎的亲人都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回到过去不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道:“或者,你舍不得抛弃你的荣华富贵?可是絮儿,你没得选择,哪怕你费尽心思爬到最高的位置,现在也已经回到最开始。你,再也不会是他的皇后,而我们之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18。第18章 发烧()
话音消落,脑海中忽地传来“叮”地一声轻响,就像是琴弦崩断般,而李玹那边再无声响。
沈篱气得将身后的软枕砸在地上。
她果然跟这个男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手下败将而已,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等再见到面,定然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兀自气愤,耳边骤然传来“喀嚓”一声,就像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有谁说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人发现,您怎么解释得清楚?咱不能为报复六小姐把自己给赔上啊!”
“闭嘴!本小姐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是沈箩的声音。
沈箩要报复她?沈篱收敛心神,把精神集中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豌豆,她死了没有?”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沈箩不耐烦地问道。
“没、没死。”豌豆颤抖着道。
“把她抬起来,扔到后花园的池塘里去。”沈箩压着声音低喝。
“可、可是,小姐,这是杀人啊!”另外一个丫鬟哆嗦着说道。
“她刚刚小产,又受着伤,被丢弃在这里早晚都会死,我不过是提前送她一程,怎会是杀人?”沉默会儿,沈箩理直气壮地道:“别磨蹭,快点儿!”
刚刚小产还受着伤的人,是阿紫?
沈箩要把阿紫扔到池塘里淹死?
稍微一思索,沈篱便明白过来,沈箩是想把阿紫小产的事情给揭露出来,并借此污蔑她吧?毕竟若本该被赶出侯府的阿紫突然死在后花园里,方氏不可能不追究查证下去,那么阿紫跟府里小厮有染的事情就会被曝露出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亏沈箩做得出来!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她们本是亲姐妹,抹黑她,难道沈箩的名声就不会被殃及?这个蠢货!
沈篱迅速穿起衣裳,正准备前去掺和一脚,哪知起身的时候,蓦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软软地倒在床上,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小姐、小姐!”早间司夏进来服侍她梳洗,却见她青丝散乱地躺在床上,脸颊带着异样的潮红,忙过来搀扶她。
用力撑开沉重地眼皮,沈篱晕乎乎地找不着北。胸口处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空荡荡冷飕飕,毫无知觉。
“小姐,您发烧了!”隔着衣裳,依然感觉她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司夏抬手探向她额头,顿时焦急地说道。
沈篱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奈何喉咙像是被烈火焚烧,热辣辣的痛,她只得放弃。
“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请夫人找郎中来给您看病。”扶着她躺下,司夏快步跑走。
有各种各样噪杂刺耳的声音传入耳膜,叽叽喳喳半刻都不停歇,沈篱只觉头痛欲裂,耳朵像是快要炸开,难以言喻的痛楚充斥全身,她死死抱住脑袋,竭力隐忍着以头撞墙的冲动,瞬间冷汗就湿了衣裳。
“絮儿,血玉怎么会突然烫得灼手?”脑海中忽地响起李玹的声音。
耳畔杂乱的声音蓦地消失无踪,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只有他在焦急地问:“絮儿,你发烧了?”
19。第19章 御制花簪()
“与你无关!”沈篱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这个杀千刀的声音在此时听来犹如天籁,于是冷冰冰地回道。
“看样子还死不了!”李玹似乎在笑,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在杀掉你之前,我绝不会死,敬请放心!”磨牙吮血地回一句,听到脚步声,沈篱抬起眼眸,看见白露与碧水匆匆忙忙地走来。
她心神一松,李玹的声音便没有再响起,耳边也不再有乱七八糟的噪杂声。
不能把胸口的血玉展露给其他人看,沈篱拒绝白露跟碧水的服侍,强撑着精神擦拭身体,再换上干净衣裳,在床上躺好。
脑袋很沉,但她没有睡着,现在天色大亮,阿紫的尸体定然已被发现,流言蜚语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长安侯府,再以无法控制的速度散播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虽然是死了个奴婢,但长安侯府富贵百年,明里暗里不知招了多少人的嫉恨,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抓住他们的错处,又怎会轻易放过?在明日的这个时候,皇帝的御案上必定会有御史弹劾沈安平的奏折!
迷迷糊糊地想着,司夏领着郎中回来,沈曦也跟在后边。
司夏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数度透过床帏落在沈篱脸上,欲言又止。
沈篱只当没看见。
郎中诊了脉,挥笔写下药方便起身告辞,白露送他离开,碧水前去药房取药煎制,等房中再无他人,司夏抢在沈曦出声前急急地说道:“小姐,阿紫死了,淹死在映月湖里。原来她没有被赶出去,而是关押在侯府的地牢中,听说是有人帮助她从地牢偷跑出来,后来却起歹心暗害了她。”
事情沈篱完全知道,可为避免他们起疑心,她不得不表现出诧异的表情:“地牢重地,等闲人不得进出,到底是谁这样大胆?”
“你出去守着门,我跟六儿说说话。”沈曦对司夏摆摆手,司夏扭头看向沈篱,等她点头后才转身走出去。
“六儿,这是在关押着阿紫的牢房里发现的东西。”沈曦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摊开递到沈篱的面前。
手绢上搁着一支式样精致的金镶玉点翠花簪。
“是我的?”竭力撑着眼皮,沈篱怏怏地问。
“这是宫里赏赐的首饰,钗上有御制标记,这一类饰物不容丢失,府里皆有登记造册,我查了记录,这一支当时赠给了你。”
垂下眼眸,沈篱轻道:“我没杀阿紫。”
“证据现在指着你。”沈曦很严肃地看着她,道:“你若没杀人,就得把现有的证据推翻,懂吗?”
阿紫是沈箩所杀,那这花簪必然是被沈箩刻意丢在牢房栽赃诬陷她的东西,不管沈箩用何种手段得到它,总之把脏水泼到她身上绝对没错。“这花簪我早早就已送给五姐,四哥若要追查杀害阿紫的真凶,该去问问她。”
“可口说无凭,我若仅凭借你一句话就去追究她,只会让人觉得我包庇你!六儿,你得想办法证明这花簪确实已赠给五儿才行!”
20。第20章 污蔑()
证明?
她又不是真正的沈篱,完全不知她从前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哪里会知道花簪为何会在沈箩手上?
稍微思考会儿,沈篱把司夏唤进房间,令她把首饰盒搬来。本是想检查检查,看看是否会有线索,却意外发现在古朴陈旧的朱漆盒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其中质地不纯的玉簪居多,然后是样式简单的木簪,金簪寥寥无几。
沈曦很是诧异,皱着眉头看住司夏,问道:“六儿所有的珠钗都在这里?”
“是。”司夏点头。
“不可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