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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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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隐约听到些许轰隆隆的发炮声;却是让远近许多人惊醒过来;就这么彻夜难眠的熬到了天色发白。

    下城门楼上;已经是一片忙碌的身影。

    高耸垛口之后;发烫的炮管青烟刚刚散去;就在操炮士清膛和散热的动作下;沿着灌油的轨道;将笨重粗厚的身管;重新复位到射口之外。

    墙下延生出来的大片黑暗中;曾经被弹着过的地方;点起的火光和嘈杂人声已经消失;只留下星星点点被点燃的不知名碎片;逐一熄灭在更加深沉的暗幕之中。

    这也代表着又一次乘夜攀城的试探;彻底覆灭在城墙下的壕沟中。然后是城头上点起精火油的大灯罩;升腾而起炽亮的火光;被类似小型灯塔一般的圆弧面反射镜;收束反射成一个长长的锥形的;顿时照亮了大片的黑暗。

    随着军士摇动转盘;聚束的反光照亮之处;可以看到当初发炮之处;一些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那些还未来得及收拾;死状凄惨的尸体;以及一些已经不成人形的肢体零件。

    海上吹来的夜风;混合这城市灯红酒绿的奢靡气息;久久的盘旋在城墙上空不去;也吹动着驻守在墙上;枕戈待旦的环卫诸营将士;衣甲、带钩;盔帘;旗仗和刀穗、矛缨;在火光明灭不定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变幻出长短不一的光影。

    高耸的望台之上。

    “这是第几回了……”

    一身紫色官袍被吹得猎猎有声的;权发五城观阅使吴修远;也在轻轻叹息道

    “真是何苦悠哉啊……”

    只是他言语中那种关于对手名不符其实的失落感;更多过言语中悲天悯人的味道。

    “观阅还有什么忧心的……”

    旁边一名禁中拱卫服色的将领;闷声道

    “如今各路勤王大军云从;十面埋伏四下合围已成之势……”

    “难道他们还能跑到天上去……”

    “不过是些许跳梁小丑;最后的疯癫猖狂;或是垂死挣扎而已而已……”

    吴修远点点头道

    “公上所虑者;不过是代价的多寡;以及善后之事”

    “善后……”

    这名拱卫军将微微一愣。

    “这畿内沃土千里;四野平川;败贼容易……一鼓尽灭却难了”

    吴修远还是耐心为他解释道。

    “要是让他们稍有挫折;就败散四窜;却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工夫;才能征平下来……”

    “难道还要真让畿内;尽成焦土么……”

    “所以?……”

    军将下意识的跟了一句

    “所以朝中的那位大人;是打算让开一路;诱聚而歼之么……”

    “不然你以为;那些叛贼之流;哪能那么轻触都门之下呢……”

    吴修远有些欣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只要上城和老城安然无恙;相信一隅哭;又怎么及得遍地哭呢……”

    “清君侧;锄奸佞;谁晓得;这清的是那个君侧;又除的是什么奸佞呢。

    “禁中留发一直不招降不诱使也不交涉;朝野就已然颇有微辞了”

    “此刻;却正好将那些乘势而起的潜有异心者;一应打尽;又可以安泰数十载了……”

    “不过是你是国族出身;军中前程自然远大;知道些许内情就好;尽量不要沾染这些东西……”

    很多人在睡梦中的结局;已经被轻描淡写的决定下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家世() 
下城水头坊;万籁俱寂;只有一片蛙鸣和虫叫声

    嘴中泛苦的慕容武;带着手下摸向那片幽暗的城区;他发尽力量找到的线索;就藏在其中。

    一天之前;

    “我家主人;想送你一场富贵和功劳……”

    对于位置已经摇摇欲坠的慕容武;来人开门见山的道

    可这场富贵不是那么好拿的;可是我能拒绝么。

    他如此想着又看了眼;站在阴影中的挺拔如枪人影;那是妥妥身经百战的军将;既是防止最后纰漏的保证;也代表这来人背后的势力和决心;

    显然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亲事官;可以反悔和抗拒的。只希望他们能够遵守承诺;自己有了新的进项又有门路打点;保住这个位置;各去其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咬了咬牙;将自己私藏的一袋子迷神香给拿出来;这是他从一个人牙子窝点抄出来的东西;那些天杀的人牙子;用这个方子来诱拐那些少不经事的孩童;令其迷迷糊糊的失了神志;不会哭喊就好抱走。

    自己按照拷逼出来的方子;配了一些打算别做他用。虽然用在成人身上定然是效用大减;但是多少能够减少一些伤亡;还是好的。虽然他既黑且贪;他对他手下这些走卒;还是看的比较要紧的。

    然后他;找到上风的方向;

    西婆罗洲(既后世世界第三大岛屿;加里曼丹岛);已经早早的进入夏季的时节;蓝天碧海流云;熏熏的热风流淌在空气中;让那些正在稻田、蔗从、菜地和果园;椰树和棕榈林里劳作的身影;、挥洒下来的汗水;很快就被蒸腾掉。

    这里一年四季炎热多雨;因此只要种下各种作物;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从最常见的稻米、杜仲胶、胡椒、西谷、椰子、棕榈;到比较稀罕的染料、药材、木料、皮毛等附加值高的土产和商品。

    每个季节;都有来自各个田庄;种植园的人流;聚集到藩内的大路上;简单的野市交易后;小部分人还会继续沿着道路;向尽头海边的港口——罗城港进发

    罗城港;却是因罗氏藩的居城——罗子城在附近;而自然而然得名的;

    虽然境内仍有大片的蛮荒;作为抚远州屈指可数的大邑;罗子城到罗城港之间十多里的集镇区;糜聚了藩内四分之一到三分一的人口。

    这也是作为初代唐人拓殖者的惯例和布局;

    他们穿着海船千里迢迢而来;从沿海登陆建立的据点和港口为中心;沿着河流两岸;利用水运便利;向内陆拓展。

    经过世世代代的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伐木铺路;开山冶矿;最后冲大片的原始蛮荒中;一点点夺得适宜人居的土地;招徕外来移民;驯丨熟当地未开化的土蛮;归化为户口或是捕做佣奴;最终形成了一个个位于海岸边的最初藩领

    因此港口城市也是这些最早海藩们的首府和家族驻地;代表着某种悠久历史的传承和延续。此后在发展起来的新藩;就只能沿着河边;继续向内拓展了

    这也早就唐人海藩的某些传统;既长子承袭家业;而幼子敬奉父母;至于夹在其中的其他子嗣;就只能在外出游学仕官;有所成就后进入朝堂或是外放远州;或是领一片边缘之地;然后自立门户;将这片家业做大;然后待到条件成熟继续分藩;如此往复。

    而作为抚远州最大的地方势力;罗氏藩主;最初来到婆罗洲的时候;只是个开国子的爵级;发展至今虽然爵级未变;但是名下坐拥数十姓家臣;上百家附庸;数千士家和两万余国人;以及七八倍于此的土户、藩奴。

    这也是构成了当地统治结构的金字塔。

    从理论上说;只要交够了一年两次;大约八万石稻米杂粮和九百万钱的贡赋;作为藩主就可以在自己的领下;过着形同土皇帝一般的奢侈生活和享受条件。

    而相比邻近其他藩领;靠海无疑是一个优势;罗城港乃是上上代的本地藩主开辟出来的私港;虽然规模不是太大;却成为本地重要的财税来源。

    因为没有官港那么多繁文缛节和管制;虽然位置不是特别靠近热门航路;却也吸引了不少私贩和中小船商前来市易;有了这个中小口岸;罗藩也可以直接对外参与一些短途的海贸。

    所得其利;得以供养起一只两千人的脱产藩内义勇;其中一般驻留与北边山地;用来对付那些还未驯化的山林土蛮;另一半则分驻岭内几个望要之地;其中罗城港就大约有五百人

    当然;若是有需要;尽发国人、家臣子弟的话;至少可以得到数千自带兵器、仆从的武装人员。

    因此在常年无事之下;从藩主到国人;所积累的财富和闲余的时间;差不多都被投入到;诸如居城和庄园建设之类;改善自身环境和条件的项目中去;这也让罗子城;带有了大量内陆移民家乡特色的繁复色彩和变化。

    在这一片繁复多元的建筑之中;作为罗氏居城内宅的总管罗阿菩;也在自己的别业中;受到某个人的劝说。

    他这一族侍奉主家已经有四代人了;也是历代各种事件和演变的参与者和活着的见证;但面对来人的游说;他只是不停的摇头和叹息;却始终的不松口

    “你侍奉和效忠的;始终只是罗氏一族……”

    “而非是具体某个人啊……”

    虽然那人这么说着;但是罗阿菩却因此陷入某种记忆的回溯中;

    作为八叶之一;罗氏最初的根基其实源自广府;自从宗家上上代当主启年公;在广府幕中的嫡长之争中投错了上家;而不得不躲回领内;在担惊受怕终于于而死之后;就在没有定下继任家主。

    本以为广府方面会乘势削夺领有;或是拆做十数家;以族人各领;但是一片坎坷不安和混乱中;却迟迟未见表态;藩内因此生出大乱;家臣国人各拥一方相互攻打或暗杀;好些家门因此断绝或者凋零。

    等待了数年之后;不按忍受的国人绕过宗藩求请于广府;却直接从迎回来了带着夫人;抱着大公子的当代家主;

    这位出身广府当地支系;与启年公辈分隔了一带代的家主;年轻时却是个难得的果断人物;以大义和手腕重聚人心;然后扫平那些异己分子;重订尊卑之序;此后;罗氏就在没有收到任何的追究。

    虽然其中火油隐情;但是大乱之后剩下来的家臣和国人;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乃聚拢在当代家主身边;休养生息二十多载;方成现今的局面。

    罗城内宅的另一个地方。

    满是丝绸帷幕和布障环绕;摆满各种珍贵赏玩之物的豪华内室中;罗氏小公子——罗念祖;刚刚从习习的凉风中中醒来;望着天顶的玳瑁旋扇;

    平心而论;他是一个相当英朗的少年人;据说相比有些另类又颇孚众望的兄长;长得最似乃父;因此正当壮年的罗藩主只要一看到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幼年时的自己;而对这个后半身找回来的小儿子格外加以宠爱。

    甚至多事迁就依从;并时时留在身边亲自言传身教;手把手的示范;政务处理和藩内管理的日常;并重金聘请多位名师常驻藩内;专门教导各种礼仪艺文之道;也留下了聪颖好学的名声。

    当然流传在藩内国人之中也有另一种说法;这个小公子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岁了;沦落在市井下层;做别人的儿子太久了;不免有些先天的不足和局促;因此就算是勉强送到府城的拓殖学堂;或是更高一级宗藩府学去;也不免受人歧视和排挤。

    因此才格外留在身边;慢慢的调教和培养;再雇请名师来为他养望和造势

    说实话;他平时在生母的督促下;的确表现的很是刻苦和努力;在父亲面前无论人前人后具是恭顺孝敬。让旁人不得不没口的称道。

    除了偶尔少年人好玩跳脱的心性之外;他很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宗藩家少年公子的典范;如果能够再取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姓女;那他早年出身经历的最后一点短板;也可以被弥补起来。

    唯一的不谐;就是那位哪怕不在身边;也用过去存在的各种痕迹;像阴影一样长期笼罩着他的兄长大人;骤然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他也是充满憧憬和期盼的;但是在一次次总是被人自觉或是不经意的拿去比照;

    然后各种隐藏在潜台词中的叹息和遗憾;像是背后防不胜防的倒匕和毒药一样;慢慢吞噬这少年的心灵;让他变得有城府和心机起来。

    和母亲一起抱头痛哭;然后强颜欢笑的重新去面对众人;这些年下来;他自觉已经养成了一颗伤痕累累;又无比坚强的心脏。然后就像是苦尽甘来的一般;迎来了好日子。

    随着兄长的音讯全无;藩内的家臣和国人的心思;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他的母亲更是擅长抓住机运的人。

    曾经沦落风尘的经历;没有能成为她不愿回首的污点;反正成为她拥有坚强的心灵;善解人意的性情和见多识广的品质;并且努力影响着自己的孩子。

    于是这几年成为他最美好的时光;父亲的刻意培养;家臣的恭谨和国人的逢迎;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地方上;那位兄长留下的痕迹和烙印;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就算是藩外社交的场合之中;也更多人称呼他为罗公子;或者罗世孙;而不是什么小公子;或者罗二公子

    然而美梦总有破灭的时候;那个阴魂不散的兄长;又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并且就像是一个强势降临的宣告一般;藩内闻讯当即有一批国人;在数名资深家臣的带领下;用前去广府投奔的行动;来表情自己的立场。

    他身边由于父亲的默许和纵容;而聚集起来的作为潜在班底;培养主臣关系的伴当和郎党们的态度;也发生了某种显而易见的变化;担心和忧虑频繁的出现在他们脸上;然后有人借口家中有事;开始谢绝他游猎玩耍的招唤;而他则觉得自己被背叛和羞辱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破坏我们一家美好和睦的氛围。

    他如此深恶痛绝的诅咒着那个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兄长;绝望和挫折再次吞噬了他的心情;从藩主的叹息和无奈中;他也感受到不一样的其他东西;就算是身为藩主;也不能为所欲为;更有自己的顾忌和力有未逮的地方。

    母亲为了自己而在暗中做过的一些事情;他并不是没有偶尔见闻过;也让他愈发痛恨自己的无力和短时;既不能帮助父亲排解忧愁;也不能帮助母亲解决困扰;只能被动的扮演一个被保护的角色。

    然后一些藩外的人;通过那些昔日的伙伴找到了他;然后随着他逐渐被开解的心情;这段时间又可以睡上好觉了;而不是担心一觉起来;就重新身处在四壁破破烂烂;散发着潮气和霉味的旧日寓居之所。

    然后随着返身的动作;他触到了某种冰冷湿润的东西

    他看着摆在床边血糊糊的硕大狗头;然不住惊骇无比的惨叫了起来;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条獒犬;因为祖上据说拥有梁公豢养的一代传奇宠物——小白狼的血统;

    因此全身都是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是当代藩主为了逗他开心;而特地重金从遥远的梁夏之地;托转买来的名种。

    但是现在它就剩下一个一个被整齐切断;还散发着余温的头部;咧嘴耷拉着舌头;用死白的瞳孔;倒映出小主人惊骇欲绝的扭曲表情。

    不似人类的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一刻的沙漏时;才被闻声惊动而来的婢仆们给打断;他们的第一眼;身上满是血迹抱着个狗头

    大片浸湿在下身的水渍和恶臭;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觉得;仿佛自己是被诅咒了。

    远远甩开一大群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侍女;披头散发的女子;仅着一件不能遮掩窈窕曲线的搭子;像是被恶鬼缠身一般的;冲进藩主的起居之所;然后大门紧闭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片刻之后;大声的嚎哭和情绪激动的泣诉;在室内隐抑的爆发出来。

    说道激动忘情之处;隐约的只言片语;却是连厚厚檀木包彩绸的门扉;都遮掩不住的透声出来。

    “下人;都已经在流传;”

    “大公子若是当家之后;定然要把我们母子;都卖到新洲或是小澳去啊”

    “我们母子也不敢相争;只求官人在世时;能给个体面的痛快好了……”

    这种毫无遮掩的话;顿时在那些家人奴婢仆从中;荡漾出某种表情的变化。要知道在多数国人心目中;新洲和大小澳;都是一个及其遥远的概念;

    虽然大唐在泰兴年间就已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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