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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仅仅是传话;已经不足以满足我的**和野心了。
“处于我个人的立场……想问上一句”
我继续组织言辞道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
他微微一愣。
“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沿着这条不归路;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里;我已经从容淡定了许多。
“就算你当初情非得已;但是走到这一步;你肯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把。
“你想替那些人招降我么……”
他冷笑了起来;嘴角勒出某种危险弧线;就像是狼群峡口之前;微微咧嘴的低鸣。
“我只想利己而已……”
我镇定自若的道
“招降你那是不可能的;广府需要你和部属的人头;来弥补这番受损的威信;”
“无论上天入地;海内海外都是不死不休的……”
“但是若是说;减少一些损失;或是走的更远一些;却还是有法可想的。
“看来陈蕙仙;还是给我派来了一个不同寻常之辈啊;”
陈子河笑笑道;
“又想用我做党同伐异的器具么……”
“你大可认为我是利欲熏心之辈……”
又想;这个字眼已经足够透露出大量触目惊心的信息了。
“但是显然;我的利益和广府城中上位者的利益;是两回事;这一点就足够了……”
“哦……怎么说”
他这算是真的起了某些兴趣。
“难道你不想让那些;将你们逼到如今境地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么……
清远兵变的内幕;多少可以根据上层的流言;推测出一些来;然后瞎蒙一下。
“让那些高高在上;无视彼辈死活的大人物们;留下刻骨铭心或是痛不欲生;永世难忘的伤痛和记忆”
“让那些贪腐之辈;想要肆意妄为的时候;多少有些戒惧和忌惮……”
“或者说你们已经毫无志向
“那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这次真的认真起来;正色对着我道
“仅仅凭你的口舌之利么……”
“我自有资源和渠道;虽然还比不上你们之前的合作者……”
我想了想;有些冒险的试探道
“继续”
他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头;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们这样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我慢条斯理的道
“不过怎么去死;怎么死的有所价值;还是大有可为的……”
“哪怕做反贼;也要反贼的样子”
“说实话;你们既没有明确的阶段性目标;和凝聚人心的理念和口号……
“连只杀贪官;不伤贫苦无辜;都做不到……”
“虽然妄称叛军;却比起岭外的流寇;好不到那里去”
一天之后;我成了这只叛军中的一名临时参军。
第一百零三章 客串()
“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反贼这个职业啊。”
看着一群群鱼贯而过;却异口同声称我为参军;表情各异的面孔;我忍不住有些自嘲的叹息道
短短的时间内;贴上长胡子染白发髻点上老人斑;再度改头换面的我;在陈子河的要求下;暂时扮演了某个半路乱入的年长高人角色。
在这个酷似随身老爷爷流;用来装神弄鬼的身份下;
我帮助陈子河的本部人马;建立了通常意义上的辎重后勤和卫生医疗的概念;将不适合作战的人员;分离出来;组成专门的辅助部队;并且有了从营地建造、照顾伤者、烹制伙食到维护保养武器的;初步分类和职能;
其次是个人和集体的财计和配给制度的确立;并给大多数叛乱的士兵;发了第一笔军饷;迅速稳定了人心;也顺便点检了一回实际的员额和武装程度;
接着按照实际控制范围;来有组织的筹集给养和物资;虽然避免不了抢夺和抄家;但是基本避免反抗以外的滥杀;带不走的东西;也不再放火烧;而是丢弃在街头巷尾;喊上一圈让人拿;就地散发掉;算是对底层人家的补偿。
在此之前;他们就只能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乱”军;除了陈子河的亲兵队多少还知道自己在于什么外;其他人从财务辎重到行伍人事编列;是一团乱糟糟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总算有点军队的样子之后;然后是如何用有限的力量;造成广府当权者们最大的恐慌和压力;我开始策划一场古代版的麻雀战。
麻雀在觅食飞翔时;从来不成群结队;多半是一二只;三五只;十几只;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速快;行动灵活;用来对广府这个上下臃肿迟钝的庞然大物;制造骚扰和威胁已经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不搞游击战什么的;那纯粹是条件所限;因为这只人马虽然看似强大;既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作为战略缓冲;也缺乏指挥和通讯的条件。
毕竟游击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弄群人;就能打起来的;需要相当的组织能力和主场背景的策划接应;不然就成了叙利亚自由派、利比亚**武装那样;之类的盲动一波流的奇葩。虽然我现在做的也差不多是类似的事情。
那些不够可靠;或是无法有效控制的武装团体;像四散的麻雀一般;分散派遣出去后。
下一步就是以陈子河尚能控制的本部为中心;开始编管和操练那些补充;或者说是裹挟进来的杂七杂八的人员;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权且聊无的性质;但至少有个日常忙碌的目标和对象;
避免平时因为缺少管束治下闲而无事;只剩下杀人放火的冲动和欲念;忘记反乱的初衷和苦难;依照本能在弱者身上发泄之类多余。
不过;想要对广府造成更大的威胁同时;却要尽量减少平民百姓伤害之类;果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自我纠结;也为我这个临时的身份;拉倒足够的仇恨和敌视什么的。
因为;短时间内要完成这些东西来;无疑是因陋就简的强行凑合;留下不少隐患和后遗症的;不过对于陈子河麾下这只没有将来;时日无多的叛军来说;却又无所谓了。
只是我再次提出一个方案的时候;又再次激起不少反对之声。
“清君侧;除奸徒?这是哪门子狗屁主张”
一名满脸胡须;就差没写在脸上“我很可怕”的军将;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辈反都反了;难道还指望那群大老爷;施舍条活路……”
“憋屈了半辈子;好容易平生这么舒畅快意过;你居然想让我们对那些官狗;低头示弱……”
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当然我认得他;却是代表陈子河的军队中;某种程度上松散惯了那类;重新被加强约束后;不免对我这个始作俑者怨声载道的军将头领;此刻乘机发作一下。
“是何居心……”
帐内的一些军将都起哄了起来。因为是陈子河在场力挺;所以他们不敢拍桌子摔东西;也就是口头上气汹汹一些。
“凡人的智慧……”
我手中摇着一把团扇;故作高深道;当然;我想cob的是诸葛;可惜暂时找不到羽扇;只好用这只女式白团扇;暂且充一下。当然;这也很快让我得了一个“白团扇”的绰号。
自然;这种态度很快让他们更加怒气高涨;情绪勃发起来。
“顾四;闭嘴……”
另一名年长的军将站起来;他是陈子河的心腹;平日扮演类似军法官的角色;显然得到过授意;大声将反对声浪压住。
“你们且听白参军说完……再理论不迟”
“这句口号;当然不是指望用来打动官家;”
“事实上不要说那些高高在上的官人老爷;广府里稍有见历的人;都不会把它当回事的……”
我用团扇拍打手心;继续做胸有成竹状的慢条斯理道。
“但是我们是喊给民间那些为数众多的平民百姓听的……”
“让他们在面对我辈义师的时候;少些抵触和麻烦而已……”
“让他们明白;这是我们和官府某些奸徒的恩怨……进而觉得困惑犹疑;而分化人心”
“难道你们就不想少些代价和死伤;就能杀入广府么。”
和这些底层军汉转变过的叛军大小头目打交道;须得懂得承启托捧之道;才能较好的完成沟通;或是达到目的;他们是大老粗;难以理解太复杂的东西;但是只要言之有物的贬斥朝廷和官府;然后由此衬托他们天天下的之类的;行事上的正当和公理性;往往就能无往不利的获得好感。
“所以;都给我约束好部曲……”
陈子河站了起来;接过我的话端
“官狗污我辈为乱党暴徒;我们又怎么能让他们如意呢……”
“想要财帛子女;打进广府后;自当应有尽有……”
“但在此之前;给我整出个样子来……”
“诺……”
“得令……”
“愿随尊下……”
他三言两语;就鼓说得帐中一片热情高涨。却是比我之前的厉害分析什么的;管用多了多了;这难道就是将领那个魅力属性的加成么。
这一霎那;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统率力提升和临时士气加成的自带光环。
“好了;你该上路了……”
陈子河挥挥手;帐篷的内里;走出一个体貌打扮都和我现在外形有七八分相似的人来。
“我会以侦刺敌情为由;亲自送你一程……”
他一边说着;突然对这人下腹狠击一拳;
这一下打的对方像是虾子一般慢慢蜷缩成团;呕出好些带血丝的秽物。;然后重新站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内里。
“然后宣布你染病卧床不起;应该能应付几天……”
“这次不用蒙头了么……”
我吁了口气道
“不用了;反正计划都是你参与制定;我们也很会很快离开这里的……”
“那该说点什么好……”
“后会无期;或者永不相见把……”
陈子河再次呵呵笑了起来;
“或是在战场上相见;刀剑无眼;我是不会在留手的……自求多福吧”
这也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反贼头子;甚至还有那么点用一己之身;激发和触动上位者的殉道者情结。
我倒不那么想看他去死了。
“陈子河必须死;但是你未必要死……”
我心情有些激荡;忍不住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他错愕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留着有用之身;继续;你信么……”
“是么……”
陈子河有些苍凉的笑笑;却不知多少心思意味都付诸其中。
“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了……陈子河必须真正死了;才能让人放心啊”
好把;这位殉死情节;已经中毒到骨子里不可救药了;我只能放弃。
“就算你们是反贼之流;也应该有重视的人和事物把……”
于是退而求其次;我继续道
“我至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条退路……”
“当然承当风险也是有相应代价的……”
“一切选择权在你手上;”
“可以相信我;在彼此厉害关系之下;不会把他们拿去出首冒功……反而要好好隐藏安置他们”
“也可以然他们为你们最后的进军;送行和殉葬……”
“我的私心;我当然有私心了。”
“我只是想获得一批富有军中经验却又对我感激的人手……”
“那些想要的;只是你眼前的力量;我想要的;却是你身后留下的东西。
“你只是出口气;向那些人讨回一些东西而已;我可想比你走的更远……
“改变这个世道?;不布;我只想让那些愿意追随我的人;都得到好结果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悖论;但是你没必要怀疑我的信心……”
“其实你比我更像反贼啊……”
听我前后不搭的说了这么一堆;他突然应了这么一句
我固然无语中;居然还能得到这个评价。
“只是恨生不逢时而已;说不定早些遇上你;可以合理做出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
“不过现在嘛;我只想把这最后一段路走好……”
“虽然无法理解那些当权之流的宏图大业;但至阴错阳差的走到这一步;少可以用自己的命来证明;我辈也不是什么苟营之徒;可以轻辱的……”
“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
“我……”
我更急啊惊讶了;这管我鸟事。
“虽然我看不到那天了;不过我可以预感到;通过今时今日;我已经为国朝;留下了一个大天大祸害……“
陈子河嘴角微微一咧;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物。
“我不过是冒险投机的逐利之徒;安能当您如此盛誉……”
我有些荒谬感十足;又有些不知所错的辩解道;
天地良心;跑来这里纯粹只是我利欲熏心;一时头脑发热的结果而已。
“乱世能臣;治世奸雄……”
并没有理会我的辩白;他意味深长的再次抛出一句
“您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我嘿然道;居然能在一个叛军头子嘴里;和曹孟德之流比肩。”未免有些受宠若惊了……“
“当然不是曹孟德;而是与之孑然相反的人物……“
他似乎猜出我此刻所想;出声解释。
“啥……”
这下我更加糊里糊涂了。
“似你这般的人物;注定不会安于现状;甘于平凡的……”
“你的野心也不当局限于广府一地得失的……”
他再次看了眼我;自顾自得道”国朝的现状和体制是暮气渐生;若是朝廷最终容不下你的话;或是不能令你满意的话;”
他顿了一下
“你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去颠覆它的把……这就足够了“
“当然了;若是将你放在危机四伏;举世皆敌的北朝;或许又是征定四方;平复海内的;最不济也能安民守土一方的贤能楷范把……”
“因为你注定走的道路;要和别人有所不同的……”
好吧;我承认;我的心思已经被他给说的有些乱了;一路回来波澜不惊的见到留在原地接应我的人;头脑依旧有些混沌;
短暂的相处;甚至产生一丝名为惺惺相惜的东西;难道男人也能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老话说的好;果然是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相对于暴风眼一般死气沉沉的广府;我这几天得到的东西和讯息;已经远超过我回到广府之后的努力和成效了;就看我怎么用合适的理由和手段;去接受这些成果了。
说实话;看着满大街盘查和戒严的军士;在重新回到名为戒严和秩序下的;体制森严内束手束脚的按部就班日常;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混吃等死的闲淡安逸;果然不适合我么;还是只要是是男生就会有的;得到少许舞台就会勃然蓬发想做点什么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冒险情节;和名为理想追求的野望和欲念?。
第一百零二章 薄发3()
夜幕下的梅山行馆;
陈夫人的得到我的回复;和拿出来作为凭证的信物;一只木梳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和疑问;让我之前构思了一肚子的准备和说辞;都没了用处。
她甚至没有询问我具体的过程和派出人员最后的结果;于是;我不由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惭愧什么的;我多少利用了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却其实隐然也已经把;浑然不知的她变相的拖下水了。
不过她再怎么想象力丰富到脑洞大开;也想不到我亲自跑去联系;还因缘际会的和那位反贼头子厮混了几天;用改头换面的神秘参军身份;帮他除了好些主意和策划;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还阴差阳错的;不小心除掉了若于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