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某奉端帅之命,从各军调拨铳手五千名前来听效……”
他在马上恭敬握拳的行礼道
“并相应配属的器械子药,一并移交贵部”
“既然这样……其他的废话少说……”
我在开门见山的道,心中却道果然还是来了。
“王使君想怎样,直说了吧……”
“端帅的意思,也很简单……”
他也好不矫情的应声道。
“无非就是在需要之时,借助淮军中的重炮一用而已……”
看起来郭药师所部的重炮团,在洛都北面城墙下的表现,已经传到了帅司里去了。
“仅仅是如此么……”
我微微摇头道,光是炮队的借调使用权的,这明显还有些不对等了。
“战局中又出什么变故么……”
“制使明鉴,实不敢有瞒”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散发着新鲜墨香的公文来。
“骤闻西面的渑池关沦陷了,帅司正当全力组织夺还……”
“因此,端帅还望贵部在北面多担待一些重任……”
“尤其是监防河阳桥三关,可能来援之敌势……”
“那这就对了”
我最喜欢这种明明嫌弃和歪腻的不得了,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好生下气的拿交换条件,来有求与人的做派。
不过,这五千名铳手,再加上之前补给王贵前军的两千名,估计我早前卖给他们的装备,连带人都一起回来的一大半了。
虽然,他们配备的都是简化版外销货,而且其中不可避免的夹杂进一些别有用心和其他任务的成分;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前后五千多号经过战场磨砺,而有所火器使用训练和作战经验的铳手,还是一份相当具有有吸引力而利大于弊的大礼包。
按照之前他们的做法吗,放在中路军里分散开来,小批量的使用在巷战或是简单的阵地防守当中,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和走歪了路子了。
在打散重整之后,只要经过短期的队列阵型寻列,至少可以再编上五个补充营,或是搭配半数的冷兵器部队,而新建十个的防戍营。
此外还有一批军中划拨出来的火药和铅锭,据有讽刺意味的是的是其中相当部分还是我当初送来的;至于其他国朝自制的火药质量,虽然明显不如淮东生产的,但是给那些还在使用杂色火器的防戍营用,还是绰绰有余。
“召集各阵的营以上主官和将佐……以及马炮工缁等附属部队的负责人”
回到本阵营帐之中,我当即对着负责传令的虞侯们下令道
“我们又有新一轮的战事要打了……”
“泅渡用的舟船和划子都准备的如何了”
“重新清点弹药和配件的损耗情况”
“牛马驴骡等畜力和车辆的健康完好率”
“教导队和标兵营,准备好接受和整训新的部队”
“除了捉生和游弋所属之外,其余配属下去的骑兵力量,都就近抽调回本阵另有他用”
“清点一下救护营里,还有多少可以重做守备力量的轻伤员……”
“本阵的火头军和辎重队,想办法在两天内准备至少一万份,十天携带量的战地口粮……”
第945章 惊破18()
风雨停歇而暂时露出些许湛蓝天色的洛都城北,
北朝最后的防线和大型据点千金堡前,正被笼罩在炮射之后烟火弥漫当中。
明明有些灼人的气息,但对于处于缓缓推进的排射阵列中的大多数人而言,却也是世间最美妙的胜利与成功的味道。
周围可以驻防和坚守的据点和营垒,大都已经被一一摧毁和拔除了,只剩下满地的废墟和蹒跚后押的俘虏。
据说当年新崛起于关内的李唐,灭洛阳王世充的一连串决定性战役,也是在这里发生和开端的。
虽然旧千金堡前唐已经被拆平废置了,但是到了北唐承光帝入主洛都之后,又在就地附近应势择要重建了若干子城和卫堡,长期驻军作为拱卫都亟水陆枢纽之要,其中就有这处千金堡。
因此,现在这个千金堡应该被称为是“新千金堡”,也是北朝的头号重臣,北院宣徽使太尉宿元景的驻防之地。自内而外足足有三层护墙,至少可以可容纳上万人的大型堡塞。
因为在第一次北伐的洛都攻防战,当地北朝驻军整体出降的结果,反而在战后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一度变成那些南下藩胡在河洛平原上,最靠近洛都的据点和中转地;
直到被从整个春夏休养生息过来的洛都军马重新夺还,又予以了增筑和拓展;因此,在这次攻战之中属于少数几个没有陷没或是被弃守的据点,一直坚持到了宿元景带领的北面大军到来。
以此为根据地和出发点,在城内守军的配合下包抄夹击挫败了北伐军的进取之势,而重新夺还和占领了城北那些据点,重新布置和规划了防线。
因此遭到的抵抗和反击,也是格外的激烈和坚韧。只能用较大口径的炮,去一点点啃掉女墙、羊马墙之类外围的防御设施,再以铳军排射掩护下的白兵突击来打开局面。
而活动在外围的也没有闲着,而是将附近残存的敌军,也被不断的驱赶过来,又歼灭和击破在城下,以削弱堡中守军士气和斗志。
对于骑马处在战场列阵最前突出位置的李显忠而言,从典型旧式北朝军将转变过来的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时代和世道都已经变了,作为战争的手段也孕育这极为重大的变局和革新。
因此,在经过淮东特色军事体系下,训练和装备的淬炼和整合之后,绝大多数的正面战场手段和战术,已经被浓缩成为“炮兵猛轰…骑兵突击…步兵占领”简单而经典的三部曲。
相比过去身近身肉抵肉的冷兵搏杀的决胜方式,大多数遭遇和面对的额敌军,都还没有机会冲到他们的近身形成威胁,就已经被惨重的伤亡所击溃、摧垮,或又是退无可退的被尽歼、消灭在一处处据守的试图营垒当中。
在充足的弹药和补给之下,哪怕是占据数量优势或是地利之便的敌阵,似乎也不能阻挡多久他们前进的脚步和方向。
相比之下,南面的中路大军各种辛辛苦苦的浴血奋战以及智计奇谋摆出的战场手段,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而让人有些看不上眼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作为另一个在阵中坐镇兼观战的大将,模范后军统制官刘延庆,则是只有某种庆幸和遗憾的心情及感触了;
他庆幸的是自己最后选择的正确性,得以以领军者的身份站在这个高歌猛进的阵列中,而不是被打的兵败如山倒的北朝另一边,或是在城中艰难苦战的中路军那一边;
遗憾的是虽然很早就发现铳器部队的潜力和前景,并且结下了不前的渊源,但是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因缘际会,没有能及时跟上步伐,而失去作为这个极具潜力的新型团体和势力,初创者的机缘和资历。
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出身显赫将门,本应该是世受国恩而忠诚不渝的自己,已经在私底下的潜意识中,把淮东军和其他友军、敌军划分成为了相对应的三个方面。
而对于还在金墉城本阵没挪窝的我而言,就剩下茫茫多的事务了。
这一次出阵的前前后后,淮东可谓是大出血了,而在外坚持的时间越长,为了保持后方最基本的后勤输送和保障,花钱如流水得可谓是靡费无算了。
士卒的俸料钱、夏赐冬赐、节赏、功赏,又有置装、兵械、营造、牲畜、船只方面的日常开支,原本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出征之后随着后勤补给线的距离拉长,则还要在这个基数上翻上几番才能满足需要。
但是能够获得的东西也同样丰富,除了战利品和俘虏这种明面上可以看得到的东西以外;
这种全局性十数万人到数十万人的,大兵团协同和指挥作战的经验,无论是作为那些军将们,还是有者穿越者眼光和先见之明的我,都是难得体验和经历。
毕竟,在此之前我们所面对的敌手,都是在军级规模以下的,这对于将领养成的眼光和格局,以及后续的潜力,都有相当的局限性。
所以还是痛痛快快的刷经验和战场副本吧,除了跑到城内惨烈巷战的绞肉机去找死之外,我格外鼓励在大致方略和框架之下,他们轮流上阵而充分体现个人特色和发挥, ……
与此同时的洛都大内,袅袅的灰烟从半塌宫室的余烬上飘出来。
只是,好容易才用快要干掉的太液池和凝碧池里,混着泥浆的污水把火势扑灭的宫内省和内侍监的常侍们,却发现自己又要面临一个坏消息,在一片救火的混乱当中,年幼天子居然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日常陪伴天子的那几个内侍和宫人,
只是到了这一步,他们亦是不敢马上上报给大元帅府,而是私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的寻找和叫唤起来。
他们希望这只是个突然走失或是迷路之类的意外状况而已;毕竟皇城大内这么大的地方,破败荒废的对方也多;而这位天子自从登基以来,还没有离开过外朝和侵攻以外百步距离之内,甚至连自己名义上的宫苑园林,都还没有真正踏足过呢。
但是,随着被压倒埋在灰烬之下,十几具殿内站班和内侍、宫女的尸体,被清理出来之后,他们最后一点侥幸的心理也就彻底被粉碎了。
因为,这些被火烧过的焦黑尸体上,也难掩那种被人用兵刃杀戮所留下的深刻而明显伤口,于是在场的各人也顿时若坠入了地狱了一般,这一句不是寻常的失火或是走失事件,而是有预谋劫夺天子的宫变企图了。
只是这时候终于有带队的军将作出决定,将在场诸人全数控制起来拷问,再飞速上报上去,却是已经延误了许多时间,令线索和痕迹都被淹没在了夜色之下,而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而在大内北面与后宫所在圆壁城相间的大兴园林陶光园中,几个换过装的身影,也在疏于管理而胡乱疯长的草木树丛之间,磕磕绊绊的奔走着而让身上的衣物被刮擦城一条条,露在外的肌肤也挂出了长短不一的血痕。
突然一个苍老的身影栽倒了下来,却种种喘着气拒绝了剩下其他人的搀扶,而是用力将回头过来的人推开,喝骂着让他们继续前进。
“陛下”
他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道,然后起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老奴可以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这一刻,他也想起了他的养父,曾经是宫内最长寿的大宦者,侍奉过过五代天子人称“”鱼龙变“”的,魏岳魏老公所说过的一句话。
“这就是咋们这些刑余之人天生的本分和命了。”
第946章 惊破19()
洛都,入夜的皇城大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摇曳的火把和灯笼,随着奔走的身影晃动在残垣断壁和荒草枯枝之间,此起彼伏的嘈杂人声,还夹杂着犬类的吼叫声,让原本一入夜就陷入清冷孤寂的宫室之间,充满了鼎沸盈天的人气。
而身上还残留着体液和脂粉味的摄政卫王张恩贤,也难得露出焦虑的情态,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在殿前走来走去。
“陛下不见了”
“都是什么事后的事情了”
“你们都该去死……”
“还不赶快去找,把大内都给翻个底朝天。”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寻出来……”
外面是一片被打死的尸体,都是此次失踪事件的相关人等。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日防夜防,枕戈待旦之下,恰恰却是这个环节出了疏漏,却一下子正中他的要紧处。
虽然这个天子做招牌和象征日久了,在他的刻意操弄和手段之下,于都亟道乃至河南当地直属的中外军中,已经还毫权威和影响可言;可要是落到那些外军,乃至客军手中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保不齐其中有心人和野心家再次危亡关头,乘机生出时段和变数来,那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真的要命了。
而在事发之后再呈报到他这里,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了,这不由让他有些愈发焦虑起来。
“你们也加入进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着跪倒一片在台阶下的侍卫和臣子大声喝到
“全部发动起来去找……“
“若是天明之前再找不到的话,那大内所有当值人等,就不要活了当场自裁罢……”
顿时台阶下响起来一片哭喊告求的声浪,
“大摄息怒,大摄明鉴”
这时候身为枢密使的张叔夜,却是主动站出来劝谏到。
“此辈固然是死不足惜,然而如今正当到处用人之际……”
“还请大摄将他们发往军前待罪校赎否……也算是勉尽余力了”
“也罢……”
张恩贤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还让自己平复下来。
“也算便宜此辈了……”
“还不谢过大摄的恩典……”
“好一个京营啊,好一个殿中监……还有翰林院……”
这时候,另一份更加机密的事后报告送了过来,不由让他再度勃然变了颜色,狠狠的摔在地上。
“来人啊,我要夷他们三族……”
张叔夜不由上前捡起粗粗浏览,在这份报告上赫然显示着,这次大火中失踪的人员名单,正好构成了天子身边绝大部分的日常圈子和往来接触的范围。
其中甚至还有新调入和换防的若干京营的军官,及其在圆壁城和陶光园等几处门禁位置,擅离职守不见踪影的部下。
这也意味着这是一桩里应外合,长期预谋和布局的政治事件和宫廷阴谋,一时之间,似乎整个外朝的大臣和官员,以及大半驻留在大内的守军,都已经变得不再可靠了。
要知道,被称为镇京军的京营,乃是前代大摄留下的老班底,与新扩充起来神标军。黑鳞骑,还有残存的勋翎策三卫,号称是张氏专权下核心军力的四大抵柱。
如今国事危难之下,居然是规模最大的京营最先出现了问题。
随后流水一般的命令就笨颁布下去。
“火速封闭所有门禁……”
“让神标军进入大内,接替所有京营的防地……”
“派人将黑鳞骑从城外招回来,巡守弹压外郭的街市坊区……”
“发三卫子弟前往前朝,封锁政事堂和枢密院……及诸省台六部各监……”
“敢有推脱阻拦者就地杀无赦……”
“张枢相所部即可放弃上阳宫诸苑,即刻回防到阖闾门和西隔城……”
“悉令京营大部入驻上阳宫……”
“大摄……如此仓促换防,只怕于战事有所妨碍啊……”
张叔夜还是忍不住劝谏到。
如今火器化的神标军,已经成为各段城墙的支柱力量,而黑鳞骑是打算用来连接和呼应西面兵马的机动力量。
而在城外,支援千金堡的战事也是屡屡不利,城中组织抽调出来的兵马,从安喜门和银徽门出击了好几阵,却始终没能突破那些淮军,在千金堡外围预设的阵地,屡屡受挫而给挡打了回来。
尽管是如此,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牵制和支援,来保持千金堡守军信心和士气的话,只怕在南朝的火气面前,也是很难坚持的多久。
“姑且管不了这么多了……”
卫王张恩贤,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道。
“只能先顾得眼前了……” ……
而在与此同时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