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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进去;拿下这些狗贼
夹杂在人群中的陈子锟;也再次心情激动的高喊着;终于给赶上了;不枉他忍辱负重到现在。
突然一片嘈杂的人群中;挤出一个满头都是油汗的内侍;他急匆匆的跑到被搀扶起来世子前低声道
“府上还请您赶快回去……”
“大府突然下旨召见公上了……”
最后一个重磅消息;顿时打乱了他最后一点坚持和凭据。
淮南道;泰州境内的原野上;
作为塞外藩军战奴之一的普速完;正骑乘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在两军阵前徘徊着;引诱着对阵的南军纷纷放箭;好为后方的本阵人马;试探和制造出某种破敌的契机。
他原本是单于府下仆固藩的一名附庸族子;但是因为对本藩的贵女萧纥真示爱;并意图鼓动对方在婚前私奔;而差点被对方的父兄们给活活打死;
尽管如此;他还是因为卑贱之身冒犯贵人的罪名;失去过往的身份和财产;因此成为一名军前赎罪的战奴;就成了他余生的唯一价值。
在对阵飞出来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之下;
和他一般的阵前战奴;已经有人因为疲累和迟钝;或是反应不及的疏失;或是运气不好的;纷纷被射倒射翻在南军的弩阵之下。
只有普速完;还能屡屡有惊无险的;继续驰走在两军交锋的前线之中;每次都能险死还生下来;而只留下一些刀箭搽伤和摔滚的瘀痕而已。
因此;他觉得自己在失去所追求的目标和对象之后;却又被冥冥之中的长生天有所眷顾;
因此;就算是那些得过特别的授意;而专把他派往最危险之地的头领们;也不得不要咒骂上一声;真是好运的狗崽子。
但起码作为随军南下的战奴;在没有被彻底消耗在战场上之前;还是有一口半饥不饱的吃食;
至于那些本地搜掠来的人口;那就只能当作短期内承当繁重劳役的消耗品;被肆意驱使和凌虐了。
而在普速完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执着而挥之不去的想念;就是活着回到塞外;亲口问一下;已经嫁作人妇的萧纥真;
身后响起的角号声;打断了他在战场中的思绪;他们这些炮灰佯动的时间终于结束了;随着遮天蔽日的扬尘喧起;塞外藩军的本阵;就像是冬眠初醒的巨兽一般;蠕动着变作了数条冲阵的长龙。
事实上;既然是塞外诸侯直属的藩军作战;自然不可能似做胡马儿一般居游不定;缺少章法和次序。
虽然他们一贯被讥笑为塞外野人;北塞胡蛮;但是单论起这些在装备训练上;与中原同出一源;又相互角逐征战的诸侯藩军;特别是一些经年日久的大藩来说;相应的军事经验素养与临阵机变的手段;却是一点儿都不比久经战乱的中原军镇更差多少。
他们同样有相对周密的阵前规划与绸缪;
比若每战必先登高眺远;必先审地势和察敌情伪;待得专窥得敌方的破绽与散乱处;顿然驱使正好以暇的骑队;飞驰轻突敌阵。
而普速完之流的战奴和散马;就是他们投石问路的试子。
若是首冲就能动摇其阵脚;则不论敌阵众寡直接长驱直入;以扩大战果搅散敌对军势。而无论与之对阵的兵力多寡;往往很难在这种一鼓作气的重点突破下;继续保持阵形和士气……
而若是初次突击无果;无法冲动敌阵;则冲锋过的首队在一定损伤和缠斗之后;就会主动控马变阵;斜向交错横掠过两翼;首队与敌脱离接触和近战之后;紧随的次队再予冲击。次队再不能冲动而入;则后队继续如此往复炮制之
正如一**如无止尽的海浪一般;轮替冲阵破敌;一不小心失去先手;就只能任由他们牵动着反复攻打而被动抵御;逐渐落入下风。
与此同时;除了正面牵制和冲击的人马外;他们还会布置剩余的兵力;迂回到敌阵的侧翼与后方位置;完成某种包抄四合的姿态;待到中枢号令;则一鼓作气四方八面响应齐力;令敌顾此失彼而应接不暇;遂至溃散不可收拾。
而在另一种情况下;比如突然遭遇的战斗;他们还会尽可能的利用机动力上优势;轻骑迂回机动到上风、居高等合适的位置;而下马摆出步战的姿态;步射扰乱敌阵;一旦被射的阵脚松动;余下的骑兵则乘隙突入。
若是遇敌方坚阵如壁;百诱不出;则会想办法聚集驱敢牛畜或重鞭生马;以牛畜生马先冲乱撞而搅散敌势;骑兵紧随掩杀而入;而敌阵鲜有不败乱者。
若是敌方对应及时有素;以具列枪槊刀戟等长兵外列;以拒马绝其奔骑突阵的机会;则用飞骑环走;时发一矢;使敌不得不对应的奔走劳动;而日益疲乏。
相持既久;必然缺绝食薪水;不容不动起来反击;则进兵相逼。而被牵动起来的敌阵;就意味着更多袭扰的机会;待其疲困;然后冲入;
若是遭遇之敌兵势相对寡弱;他们还会玩疑兵威吓之计;先以土撒;后以木拖;使尘冲天地;做出冲阵甚众的姿态来;而心理素质和士气稍差一些的部伍;往往就此自溃;就算没有马上发生溃乱也是惊惧频生;而稍冲就破。
或是他们还会驱降俘为先冲;乱敌阵脚;再乘敌力竭;击以精锐;或是稍稍交战之后;就佯败北而走;诡弃辎重而故掷黄白财货;敌或以为是乘败逐北不止;然后伏骑中冲;半截而击往往全没之。
事实上;就是屏障这些丰富多样的战术组合;这些塞外藩军以胡马部众为前驱;轻易在一路南下的野战和拔垒中;无数次击败击溃那些沿途的守备部队与驻屯军马。
而令他们各种闻风丧胆而避战不出;多数时候亦只能退缩困守在坚城固垒里不敢迎战;任由这些胡马和藩军;纵情肆虐饱掠四野;而满载兴尽得归。
也有按耐不住;被诱伏而出的冒进之辈;然后就是各种围点打援;然后追赶溃兵为前驱;进入强攻夺城的阶段了
在此期间;唯一能够对他们构成妨碍和阻挠的;也就是那只配备了大量火器而阵容森严的“满万不可敌”了。
因为;无论是胡马或是藩军所依仗的骑乘驰射;在对方严正以待的枪炮齐击之下;就算是再训练有素的战马坐骑;也很难继续保持严整与次序;自然也无法继续发挥他们擅长的攻势与冲阵手段了。
不过天下这么大;尽管有的是尽情驰骋的空间与财货人口;又何苦与这些劲敌的硬碰硬不是?。趋利避害捡软柿子的道理;谁都知道。
青州;益都城里;
“南下的那些胡马子;已经出现了回程北归的迹象?……”
我有些惊讶的消化着;从新军后锋失散的残部;刘光世那里得到的消息。
第500章 闻惊4()
清泉老街,感受着一墙之隔外的声嚣和动静,正在渐渐的离开远去。
然后一个敏捷的身影跳出墙头,仔细察看了门前的满地狼藉和满是砍劈痕迹的大门,这才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
“这就走了么。。”
罗氏大宅,严正以待的大门背后,一个较小的身影,突然吁了口气囔囔自语道
“害得老娘差点就要烧房子来自救了。。”
她却又回神对众人道。
“小心戒备,只怕还有其他的变故。。”
“火油和柴薪,先撤下去再说。。”
“是。。”
众人正色回答道。
谜样生物暗叹了口气,多亏那个家伙狡兔三窟式的被迫害妄想症,在修缮和扩建的过程中,利用地下管道而布置了足够空间和距离的暗道。
这才得以在外部众目睽睽的严密监视下,把没有战斗力的无关人物给送出去,将那些龙州团左的老兵,给置换换了进来。
随后的事实证明了,她这种防备与谨慎的预感,并非是无的放矢。
仅仅在半个时辰之后,大宅的西面就传来,有不明武装人员侵入的警讯,然后火铳和连弩射击的声响,在罗氏大宅的另一侧,也响成了一片,却是某种声东击西的手段。
。。。。
正当罗氏大宅,遭到不明武装人员反扑和侵入之时,
在城市的另一端,靠近京师大学堂的附近,众多藩家子弟游学寓居的芝兰坊里,曾经被世人所遗忘的罗二公子罗念祖,也遭遇了到了生活在广府以来的,第一次人生危机,或曰是某次“转机”。
说实话一向置身事外,而尽情享受生活与乐趣的他,却是从未想到自己也被人给盯上了,还是来自藩内的某些家臣的名义。
这些自称是婆罗洲商会的成员,突然以受托拜见为名找到了这位二公子,并且突然放倒了那些安排在他身边的仆从和家将,将他从自己舒适的寓所里,给强行带了出去。
然后,总算是有一个他熟悉的人出现了,却是罗藩的世臣之一,六士爵之一的蒲家长男,也是他曾经的玩伴和追随者。
这位看起来变化良多的昔日旧识,可谓是颇为沉痛的告诉他,那位一直像噩梦一般压在他头顶上的兄长,随着北伐的失利而生死不明,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而现今,更有不少对头,正在觊觎他身后的那份家业。
因此,为了罗藩的家业和还是他们这些婆罗洲长治久安计,需要他这个最近的血脉,出来安定人心和主持大局。
与蒲家子一起的,还有十数位位婆罗洲会馆里的资深会员,乃至执事和司理这般的重要中高层,其中又有数家来自东婆罗洲的藩领代表,其中至少有两家的地盘和爵级,更胜罗藩之上。
这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表示了,对于抱残守缺指挥对大宅里那个女人,唯唯诺诺的蔡廖为首一干当权家臣的不满,以及对于婆罗洲会馆,最终变成宇文家附庸的深深担忧。
然后信誓旦旦的宣称,要坚决拥护罗二公子继承家业的权利,并在适当的时机,接手兄长的遗产和女人什么的。
这种看似天上掉下来的好事,顿然将他砸的晕头转向却又难以置信,仿若就在做梦一般。
但他一想起那位兄长的生平种种来,不免就是头疼异常,床上那被剁下的狗头,还犹然在他眼前,
特别是在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和奢侈享受之后,要被腿上风尖浪口去,与那位兄长的女人们去争权夺利,他不免早年市井生活留下的多疑和谨慎,顿时发作起来。
难道这又是那位兄长构设的一个陷阱,职位试探自己是否对方还有威胁,他甚至如此胡思乱想道。
就在罗念祖的身后,一名形影不离的贴身小厮,也在某种畏畏缩缩的表情掩护下,在墙角蜷缩着身子,默默打量着这些人绘声绘色的表演。
他叫罗温,名面上是二公子在本地看中收到身边的跟班,而真正身份是大公子从小培养在外的二十四子之一。
如今直接对大宅里的小主母负责,平时的任务就是陪着二公子享受各种生活和乐趣。至于报告罗二公子的日常种种,自有人另行负责。
但如果有人想要劫夺二公子做些什么,他就是保证罗二公子不会或者被人利用的那个最后保险措施。
进过了特定的训练之后,就算是赤手空拳而身无长物,想要杀死一个人,对他来说也不缺乏手段,特别是这个人对他缺少戒心和防备的情况下。
罗念祖还犹疑不决,含糊不清在两难之间,那些人却在反复劝说下,变的越发不耐起来,相互频频叫唤着眼色,最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小公子看不上我等一片衷心与热诚,”
“那就只好先得罪了。。”
“你要做什么。。”
罗念祖不由惊惧的叫了起来。他毕竟还是没有经历过大风浪的少年人。
“当然是先取一些信物了。。”
突然接连数声急促的惨叫,还有门窗被捣破撞坏的破碎声响,然后那些正在劝说的人,也变了颜色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也飞快上前,强行架住罗念祖,欲往后门而去,却冷不防被墙角的罗温,给狠狠伴了一下,顿时脱手松开罗念祖的膀子,令他失去平衡斜倒向一边。
那人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正待伸手去抓住,却是几乎与另一人同时惨叫了一声,倒撞在一起有滚在地上,却是木制的墙壁,直接被利箭所射穿,又同时斜斜洞穿了这两人的身子。
那箭杆贯穿位置角度极是准确,与至于近在咫尺的罗念祖,甚至没有被溅上血液,只是有些惊骇而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这时一个手挽铁臂大弓的人,也慢慢推帘走了进来,显然之前那一箭双雕的射术,就是他所发出的。
“龙州团左吴玠见过郎君。。”
那人举手投足都是行伍作风,只是发色有些未老先衰式的灰白,
“叫小郎君受惊了。。”
他只是稍稍行礼之后继续道
“还请随我等去往一个更加安全之所吧。。”
而站在一旁毫不起眼的罗温,也大大喘了口气,总算避免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而城市的另一端,烟熏火燎过后罗氏大宅的前门外,却传来新一轮的叩门声
“宫中有旨。。”
“罗氏上下速速出迎相接。。”
“还来,有完没完了。。”
门里面的反应则是有些激烈。
直道武德司亲事慕容武,与防军都虞侯宁肃关,都站到门前喊话和保证,这才从里打开了门来。
。。。。。。。
而对于远在淮南境内,挣扎与生死线之间的战奴普速完来说,却是终于可以回家了。
随着那些东南之地的草木,已经迫不及待在寒风料峭中吐出的缕缕新芽,也就是小头目的他和一群来自奚部的胡马子一起,押送着沉甸甸的战利品,也踏上了北归的路程。
通常意义上说,这是一条空冷清寂的回程之路,因为沿途早以及被寇掠烧杀的七七八八,几乎是人烟绝迹了。
因此,出了泰州境内后,他们这一行的队伍里,所要警惕和防范的,只是同样来自塞外的别部藩军和胡马而已。
毕竟这个冬天下来,在资源不足或是足够利益的诱惑下,他们这些出身不同的部帐藩军,同样也不缺乏火拼与吞并的机会。
到了一片衰败的楚州境内之后,普速完所在的押送队,也终于遇到了新的同伴,数只从别州过来,似乎是同样任务的队伍,正在准备度过淮河的浮桥。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简单的交涉后,就相互冷漠而警惕的保持着足够距离扎下营来,
毕竟,他们冒死入关的目的,还是给留在塞外领地内的老弱妇孺,更多存活下去的机会而已。而这些送回的物资,无疑可以让他们更好的度过今天春夏之交的艰难时光。
因此,实在没有足够的理由,也犯不着在这里两败俱伤。
而对于普速完来说,则是意味着他,有机会再此见到那个动人的身影,哪怕对方已经嫁作人妇,哪怕前一次的会面,他是被对方的父兄,弃如敝屐的踩在泥地肆意羞辱,多靠对方的求情才免去被斩手之刑。
毕竟,他这样血统混杂不明的杂胡小儿,也就重做马前奔走跑腿而已,怎么又配得上那白天鹅一般的奚部贵女呢
在楚州境内等待的期间,他们有再次见到了数只,从淮北渡过来的一些部帐,只是他们的模样多少有些狼狈。
在与营地的交易时,相互之间争执与叫骂起来的赌咒,也是“让你出门就遇上花帽军”“被满万不可敌找上门”之类的东西。
这让带队的藩军大千户也速,多少有些不安和警惕,毕竟是要经过淮北境内,而那只奇特的人马也早已经声名在外。
好在根据楚州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