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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优秀,那些个“风流才子”,“贵族公子”,还当真没一个配得上的,婚事就此作罢。后来风青岚自己求了一道圣旨,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先帝爱女,金口一开,允了!
这样一个人,安云自是不能与她相比的。将两人相提并论,其实是安云高攀了。
至少,风青岚能左右一国之君,安云却只能被一国之君左右。
知秋很多次都想在,安云若是有风青岚一半聪明就好了,她家陛下也不用这么操心,这么劳累。
“狗屁!”这低声下气的一句话,却彻底将安云惹恼了,她死死攥住拳头,怒不可遏,仿若随时都要打出去一样。
“奴婢该死,请公主息怒。”知秋跪倒在地,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语气却仍旧没什么起伏。
她想,即便她家公主再怎么不明事理,也还是陛下的姐姐,自己即便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也万不能与她撕破了脸。乃至于,坏了那人的大事。
“抬起头来!”顶上传来安云冷冷的声音。
知秋抬头,下一刻就被人卡住了喉咙,窒息的感觉让她难受得皱起眉头,抬眼却见安云怒极到狰狞的脸。
“知秋,就算我杀了你,安笙再怎么心痛,也不会为了一个奴婢将我这个亲姐姐怎么样吧!”
她是真的动了杀意,知秋眼睫一颤,却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公主想杀就杀吧,知秋不怨公主。只是公主杀了一个知秋,定然会有第二个知秋,陛下是不会放任公主不管的。”
话音未落,知秋就感觉喉头一紧,有这么一瞬间,她眼前发黑,几欲垂死,下一刻,身体却被摔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她大口喘息,抬头去看安云,那是一种盛怒得快要杀人的脸,却又被狠狠压制,“知秋,我不杀你,但总有一天……”
知秋在心里默默地道,总有一天,您会明白身为公主,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
夜晚,王府设宴接待赵远一行京官,夜宴在王府专门的议事大殿举行,中间空出用以观赏歌舞,两旁各设酒席十来桌,左边是京城来的使者,右边是青州的重要文官参将,苏澈坐在左首,颇有一种主持全局的势头。申屠河就坐在他的旁边,一文一武,倒是安排的恰到好处。
苏澈此人,比起风宸宁璟之流也许不太聪明,也未必深谋远虑,其过人之处,是长袖善舞,办事牢靠,偌大一场夜宴被他安排的有条不紊。
这当时,两旁官员来齐了,歌舞声乐也都起来了,花花绿绿的女子群袖晃得人眼花缭乱。
觥筹交错,好一派歌舞升平。
唯一遗憾的是,本该是主人席位,却空空如也。
赵远等了一下午,就是为了再见风宸,此时,未免有些坐不住。
他是这群京官的首领,正好坐在苏澈对面,便仰着头,高声问道:“敢问苏参军,宸王何在?”
他这声音大而突兀,一时间,殿内的大臣都安静下来,一时间,除了管弦之声,竟再无旁的声响,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赵远算是当场发飙,苏澈直直盯着赵远,面无表情,颇有一种对峙之感。
就在赵远以为他要撕破脸皮的时候,却见苏澈忽然一笑,“想是王爷正在更衣,你知道王爷那样的情况,动作总是要慢一些的,我这就派人去催,大人莫急。”
说罢,向身旁的侍者低声交代了两句,那侍从领命而去。
赵远紧紧盯着这一幕,眉头微蹙,不知道他们要玩儿什么花招,好歹没再说什么了。
紧张的气氛,就在苏澈这一笑之中奇妙化解,大家又开始把酒言欢。
当侍从高声宣道:“宸王到!”场面又一下子寂静下来。
赵远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个苏参军还会玩点花招,没想到就这样请来宸王,不过,赵远可没有掉以轻心,反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战争,才刚刚开始。
一个苏澈,尚且如此滑头,这大名鼎鼎的宸王,该是如何难对付。
他还是不相信,宸王这么容易就疯了,他今日,一定要逼他现形,好回去交了这份差事。
身穿盛装的风宸就这么在侍从的搀扶下从侧门上了大殿。
也许是盛装的关系,他的脸上不再是单调的苍白,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晕出了几许红晕,恢复了几许当初的玉颜,让一干官员看直了眼睛,好一个第一美人吶!即便是蓝颜,也叫人惊艳不已。
细细看他,又觉出不妥,他目光呆滞,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不得不靠侍从搀扶才得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这模样,实在与当初的英姿飒爽相差太多。
风宸好不容易坐下了,身侧的侍从一左一右都不敢站得太远,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一般。
未免夜长梦多,赵远立即对着风宸作揖,开口道:“陛下寿辰在即,不知宸王何时能随下官返京?”
此时,歌舞方歇,乐器也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响彻殿宇。
座上的风宸缓缓抬起头,恍惚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实在飘忽得紧,似在看他,又似看在别处,而他本人,抖索着嘴唇,迟迟没有言语。
苏澈接口道:“我家王爷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能够上京?他神志不清,身体羸弱,只怕还没到盛京,就病死在了路上,赵大人如此坚持,岂不是要置王爷与死地?”顿了顿,重重一叹,“王爷在青州数载,立下不少功劳,为天下人所敬仰,若真因此丢了性命,岂不是让风陵百姓寒心?让别国看了笑话?”
这一番话说的揄扬顿挫,掷地有声,十足十地悲愤,倒是激起青州官员的不满情绪,皆死死盯住赵远。
赵远一时间倍感压力,心下越发忌惮。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宸王的舆论造势十分厉害,已经强压他们一头,天下人都知道,宸王不仅身患残疾,还得了疯病,看似弱势的宸王,实则是掌握了主动权。陛下要动他,只怕难堵悠悠众口,更可能造成动乱。
朝廷上还是有不少风青岚和风宸的党羽,风曜方才登基,实在不易大动干戈,更应该稳定朝堂,再慢慢肃清党羽,在这个节骨眼上除掉宸王,不是给了那些人造反的借口?尤其是,青州还有二十万大军,这些可都是只认宸王不认君王的人。虽说打起来青州不一定能赢,但这种伤及国家根本的事,有点头脑的君主都不会做的。无异于自毁长城,让别国钻了空子,到时候就是国破家亡的下场。
赵远此时倒是希望,风宸是真的疯了。
想到此,赵远举杯,先干为敬,“是下官失言,在此敬王爷一杯,以作赔罪。”
礼仪不能废,苏澈遂命风宸身边的侍从给风宸斟酒。
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疯癫的王爷,要如何应对。
青州官员是紧张担忧,京官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谁知,那侍从方才将酒杯端近,风宸猛地打翻了酒杯,银器撞击案板的声音异常刺耳,酒水撒了一地。
风宸死死瞪住赵远,厉声道:“风曜,你又想毒死我!”
这句话着实太过厉害,一时间满座皆惊,寂静若死。
赵远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的风宸,倒不似方才那般痴呆,一双目光锐如刀锋,倒是将他本来的气质释放十足。
他这是将赵远当做风曜了,此情此景,完全是风帝当初在夜宴上毒害风宸的情景再现。也就是那次夜宴之后,风宸的腿便残废了。其实,他当初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让人吃惊,毕竟,风帝要是想杀一个人,断不会这么简单,但是他活下来了,必有其过人的手段,如此,便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更想杀了他。
正因为如此,赵远觉得,风宸或许是真的疯了。
因为他在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风曜处心积虑地想除掉他,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阴谋,兄弟相残,也显示出人性的阴暗。
双方在清醒的情况下,都不会这样撕破脸皮,彼此间不好看,更是给皇室抹黑,日后史官可都要粉饰太平的。
风宸如今当着众多官员,却轻而易举地说出,如何正常?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主座上的风宸忽然神色一变,“我不要呆在这里,他要毒死我,他要毒死我……”
他颤抖着身体,像是气极,又像是怕极,毫无预兆地挣扎起身,像是想逃离此地。
但他腿有残疾,身体就往下倒去,若非身侧的侍从急忙将人扶住,这实木的桌案,只怕要磕出血来。
但风宸不知道,这些侍从是来保护他的,他以为这些人是来害他的,不断地挣扎,声色俱厉,大叫“放手。”
这闹得实在厉害,两个侍从只得匆忙将人扶下去。
“王爷身体不适,先行离去,诸位大人继续宴饮吧!”虽然这场面有些混乱,苏澈还是打了个圆场,笑眯眯的模样,好像这场面再正常不过了。
赵远收回目光,低眸沉思。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真正有心情欣赏歌舞,享用美食的,怕是没有几个。
赵远身边有个武功高手,这是风曜特别派给他的,对于风宸的疯病,他只信了三分,又担心这是他们故意做戏给他看的,故而便派这名暗卫暗地里去打探。
彼时,风宸正在用饭,侍人让他坐在一张带着轮子的木椅里,推着他来到桌前。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风宸却暴躁地将桌上的菜肴都扫落了,大呼“有毒,不吃!”
侍人好说歹说,就是没用,忽然,风宸指着窗棂前的盆栽,说,“拿过来!”
那盆栽经过精心料理,叶翠花鲜,煞是好看。
侍人以为他要赏花,便端了过来。
谁知,风宸二话不说,拔了叶子就往嘴里塞,侍人大惊,就要把盆栽挪开,却被风宸死死抱在怀里,说是不准抢他的饭菜,一边还想伸手去挖盆里的泥土吃。
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三五个人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将那盆栽从他怀中夺了过来,再将他嘴里嚼烂的叶子抠出来。
风宸见“食物”被夺,一开始是大骂,随即是大哭。
这骂的凶狠,也哭的真切,一屋子的人又是惶恐又是伤心,有婢女当众哭了起来,加上撒了一地的菜肴盘子,那场面,可真够“热闹”。
当那暗卫将这一切禀告给赵远的时候,他吃惊之余,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惋惜,昔日风采绝伦的宸王落到这般田地,如何能不让人惋惜呢!
不过,他心里的疑心倒是稍有解除!
最后一日,赵远去找风宸告辞的时候,风宸正在书房里烧东西。
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倒是异常平静,埋着头只顾烧自己的,谁也不肯搭理。
早就听说,风宸疯了之后就有拿书当纸钱烧的习惯,赵远也没有太吃惊,不过,当他看清他烧的是什么,还是有一时的怔愣。
出发前,风曜告诉他,若是抓不到风宸的把柄,必要时,可以用青岚公主刺激他。
他最后一天前来,也是抱着这个心思。
如今,却也只能长叹一声,深深做了个揖,“赵远拜别宸王,请宸王多加珍重!”
说罢,走出了宸王府,随同其他京官一起,钻入了回京的马车。
风宸,烧的正是他以往最最珍视的雪莲图。
雪莲图对风宸的含义,朝廷上的精明人,都知道与青岚公主脱不了关系。
正如风曜与风青岚之间,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京城,胶州王府。
这一日,风隼从皇宫回来,一反常态,显得忧心忡忡。
他在院子里发呆,墨烟便命人端来了茶水点心,并亲自将茶杯送到风隼手中。
风隼接过,捏起茶盖一下一下地锊着杯子里的茶水,忽然开口,“你说这京城里好么?”
墨烟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兴奋地说道:“好啊,京城这么大,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有,比胶州要繁华气派呢!衣裳的款式也多,都是今年最时兴流行的,往日我在胶州穿的,倒像是过了时的。今个儿我这身,就是前两日做的,在胶州可买不到的。王爷觉得,好看不好看?”说话间,他在胶州王跟前转了一转,一脸艳媚地看着风隼,那身绛红的衣裳绣了蓝色的团花,却不显俗媚,只觉鲜艳得紧。
风隼却无心欣赏,幽幽叹了口气,“京城再繁华,本王却独爱胶州,这里鱼龙混杂,一入京都,便如蹚一趟浑水,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本王真心赶到疲惫,还是回到胶州,自己的地方安心自在一些。民间有句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也是这个理啊!”
因为他对风宸的事情太过热心,风曜已经开始猜忌他,乃至于对于他结交朝中大臣,表示出不满,只怕他再在京城呆下去,风曜就要拿他开刀了。也是过惯了悠闲的日子,纵使有些头脑,也不想用来勾心斗角了。
墨烟眼珠一转,连忙见风使舵,“王爷这么一说,墨烟也有这种感觉,你说这京城吧,好比一个花花世界,东西是多了,热闹也多了,可人呐,也更复杂了。就说我在绸缎庄里,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一匹绸,因着是最后一匹,那老板非得卖给另外一个人,就因那人是丞相府的人。谁不知道,丞相是当今陛下的宠臣,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想惹麻烦,遂将东西让出去了。这要是在胶州,我胶州王府独大,哪会发生这种事。”
这番话说的还算漂亮,风隼笑了,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小妖精,方才还险些将京城夸上天了,眼下就嫌弃了?”
墨烟依偎进他的怀里,作柔媚状,“瞧王爷说的,墨烟说喜欢京城,是因为王爷带我来了京城,对于墨烟来说,王爷在的地方,就是墨烟的家。如今王爷厌了这京城,墨烟自然也就不想呆了。诚如王爷所说,京城繁华万千,却也凶险万分,自然不如自己家安心踏实,还是早早回去了好。”
风隼伸手抱住他,爽朗道:“好,过不久,我们就回胶州。”
墨烟自他怀里抬起头看他,乖巧地说道:“可要墨烟准备些什么?”
风隼摇头,“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了,只是,我要离府几日,办一些事情,待我回来,方动身回胶州。这期间,你替我好好照顾淳儿。他的情况不是太好,我担心他那癔症迟早成了疯病。”说道最后,很是忧虑的模样。
墨烟点点头,很是柔顺的模样,“墨烟省的。”
风隼要将淳儿带回胶州,墨烟并不吃惊。
风隼却忽然一笑,语气憧憬又愉悦,“本王已经写信去了胶州,吩咐管家将后院的那些人都遣散了,等本王回去,就娶淳儿,让他做本王的王妃,自此,好好地待他。”
这一句话,着实将墨烟吓得不轻,“您要立他作王妃?”
这么多年了,风隼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如今居然对淳儿起了这样的心思,还遣散了后院,这是一心一意的节奏,简直是他的噩梦!到时,自己该如何自处?
“当然,这是我深思熟虑的。”风隼坚定地开口。
墨烟心里酸的不行,干巴巴地开口,“可他根本就不喜欢您啊,强扭的瓜不甜。”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个问题风隼也想过,眼下却觉得不是问题,“没关系,本王只是想先把他定下来再说,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我的人,他还跑的了吗?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