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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只是简单的触景伤情,而不是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就说啊,这具身体,从上到下,到底有哪点像风青岚?怎么就引起他的怀疑。她那具身体是真的死透了,骨灰都在他身上带着呢,他没理由怀疑的。
想到此,宋汐心中一定。宸宸,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面上却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沉湎于过去,相信那人,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如果你过的不好,她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风宸挑眉,“你这么想?”
宋汐点头,“是啊!”
风宸便笑,“我也这么想。”
宋汐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这种似是而非的,充满暗示性的笑容啊!就好像,他掌握了某种重大秘密,而自己不知道,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宋汐不想再浸泡在这种气氛里,遂主动转移话题道:“风宸,听说青州有个名医,你的腿是否请他来看过?”
对于这点,风宸倒是不藏拙,或许是,只对她无条件信任,“你说的是宁璟吧!他的确是青州内出了名的医者,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的腿,前两日便请他来看过了。”
宋汐忙问,“他怎么说?”
看她一脸紧张地样子,被关心的风宸心里很高兴,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忧郁的样子,“他正在帮我想办法,具体如何,尚不得知。”
言下之意,就是还没有办法,宋汐沉默,眼神亦变得郁郁。
这个时候,她又恨起自己,恨起风曜来。要不是自己为虎作伥,风曜哪会登上皇位?要不是风曜对他下毒,宸宸何至于变成残废。
他还这么年轻,大好的光阴,不应该在方寸之地生活。
她还记得,他年幼时的心愿,是走遍大川名山,访遍青山绿水。
没有了腿,他还怎么走,怎么走!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有眼无珠,是她助纣为虐。
她眼中的沉痛亦刺痛了她,风宸宽慰道:“我当初中的是一种致命剧毒,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这腿,便听天由命罢!”
他知道,这样说,她会更加心疼,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行!”宋汐豁然开口,眼中有一种执拗,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你一定要好起来。”
风宸反握住她的,微微一笑,道:“好!”
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彼此相对而笑,万分温馨祥和。
宋汐却忽然开口,“风宸,我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你说!”风宸和颜悦色,似乎她说什么都能答应她。
宋汐遂也没了顾虑,“我想向你借一队人马,去函谷关找淳儿,必要时,可能要对黑云寨动手,这就可能会损失你一些兵力。”说到最后,又有些不太肯定。借兵这种事,她要是风青岚,自然理直气壮,但是宋汐,与他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没想,风宸却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你一个人带兵太危险,那些士兵也未必肯服从一个陌生人,这样吧,我让澈和你一起去,但他必须服从你的调遣。”
这信任实在来的太莫名其妙,又正是她所需要的,宋汐简直受宠若惊,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谢谢。”
风宸微笑,“不必客气,我也希望淳儿能平安无事。”
这慷慨的,让宋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临走时,风宸又道:“我已经跟管家说好了,让你搬来我隔壁住,你回去收拾一下,下午便可过来。有什么缺的,你跟管家说,他会为你置办的。”
宋汐一愣,惊讶中,不免推拒道:“我住翠园挺好的,那边安静,环境也好,再说了,你在养伤,需静养,白团那厮可吵闹了,我怕他扰了你的清净。”
风宸摇头,“我这芜园就是太清净了,反倒有些沉闷,有些响动,也热闹一些。再说了,我不觉得白团吵闹,它挺可爱的,还通灵性,关键时刻,也说得通。”
他这番话说的,宋汐竟无言以对。
风宸见她不答,忽然叹了口气,“也是我这腿不顶用,想去看你,还得劳师动众,麻烦府上的人不说,也不大好看。想你也觉得我腿残,与我呆着无趣,才不想跟我住在一处。”
闻言,宋汐猛地抬头,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要是可以,我巴不得日日与你在一起,直到看着你重新站起来。”
风宸眼睛一亮,“那你就是答应了?”
事到如今,宋汐也只有答应,不过忽然有种被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宋汐走后不久,宁璟便造访了。
彼时,风宸身上湿哒哒的,池一正在给他更衣。
宁璟打趣道:“这怎么了,外面阳光大好,你这倒似落了雨。”
风宸也笑,“可不就是落了雨,却是柔风细雨,不打紧。”
说话间,让池一褪下了裘裤,拿一块绸布盖住下身,露出两条光裸的长腿。
宁璟遂给他施针,有别于寻常大夫用银针,他的道具是一整套金针。
金针似乎成为了宁璟的一个标识,而他针灸的办法也与普通大夫不一样,乃至于别树一帜。
金针入穴,然后将内力融入金针,渗透筋脉,此法名为“金针渡穴。”手段着实高超,别人都治不好的顽疾,他却游刃有余。但并不是会武功的大夫都能行“金针渡穴”,没有高超的医术,乱注内力,会适得其反。
若说他武功高强,倒也不是,他的武功,似乎只是为了行医,若说打斗,那是万万不行的。在随风宸打仗的途中,他行走于前线,有好几次险些受伤,多亏了士兵们殊死守护,才保他完全。也是他平素救死扶伤,赢得了不少将士的尊敬。
不一会儿的功夫,风宸腿上的要穴上便立起十数金针。
宁璟仍是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瞥了一眼余温尚存的茶杯,笑言道:“澈是没空坐下来喝茶的,那是宋汐来过了?你那柔风细雨,也是她落的?”
“是啊!”风宸笑,提到宋汐,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心情大好。
宁璟似笑非笑道:“你这是真把她当成风青岚了啊!”
风宸摇头,眼眸亮闪闪的,“若原来有六成肯定,如今便是八成。”
宁璟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笑,“那你要怎么做?”
风宸望向窗外,眼中有一种异光,“自然是,逼她现形。”
宁璟来了兴趣,“可想到了法子?”
风宸对他招了招手,两人耳语一阵,宁璟挑了挑眉头,“倒是个好法子,不过,你这样逼她,真的好么?”
别到时候适得其反,功亏一篑。
风宸无奈地叹了口一气,目光坚定又执着,“以前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我站在原地,我痴痴地等。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我失去了她,失去了自我。如今,上天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忍,也不会再让,我要彻底摒弃从前对她的那一套。
我算是想明白了,她这个人呐,若非是她认定的,在感情上相当被动,甚至是排斥。她既渴望爱情,又不信任爱情,是以她才培养了风曜。整整十年,她不留余力地为自己塑造一个完美爱人,她觉得,只有她亲手缔造的,才会是安全的。但她终究错了,她低估了人心,也低估了仇恨**,有时候,会胜过爱情。
不过,这终究是分人的,我无数次在想,若她选择的人是我,我即便是负尽天下,也断不会负她。而让我输得彻底的,只有血缘。但现在,这层阻碍不存在了。唯一的阻碍,便是她把我摆在弟弟的位置,我在起跑线上便落了别人一截儿,若再不用些手段,怕是一辈子也入不了她的眼。”
至此,宁璟也不阻止了,只是劝道:“要做,就快点做,等你的腿好了,就没这效果了!”
苦肉计什么的,还是这时候比较好使。
风宸似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我的腿,几时能好?”
彼时,宁璟已经在收针了,闻言抬头道:“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怎的还再问一遍,是嫌好的慢了还是快了?”嘴上抱怨,却又认真地解释了一遍,“治你腿伤所用的药物,我这半月,都给你找齐了,结合金针渡穴,最快一月便能好。”
风宸皱眉,“一个月,太短了。”
他没把握在一个月内攻克她的心,毕竟,过去二十年,他可一直在原地踏步。
宁璟听出一些端倪,“你还想怎么折腾自己?”
风宸想了想,道:“这样吧,若我一个月内无法打动她,你就用金针封住我的穴位,或者用药,总之,不能让我的腿好起来。”
宁璟一听,便有些火气,“你自己折腾你自己就算了,还撺掇我来折腾你,这我可做不出来。”
说罢,宁璟起身就走。
“阿璟!”风宸想去拉他,却没有拉住,眼看从床上栽下来,还是池一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见宁璟还在往外走,池一急得大喊,“宁公子,我家主子——”
宁璟回头,果真见风宸瘫在床边,半个身子要落不落,全靠池一把持着,几上的茶杯被他打落几只,茶水四溢。而他在一片狼藉之中,巴巴地看着自己,一身雪衣,容色却比雪还要白,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他要是能起来,一定跑过来拉住自己了,宁璟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回头路。
这个男人,被爱情折磨得太苦,被逼的无所不用其极了。其实,他对旁人还是很善良的,他折磨的,永远只有自己。
宁璟自池一手中扶起他,又将木托上的紫砂茶杯一一摆好,嘴里吐出一声叹息,无奈地,妥协地,甚至是同情,“你这又是何苦……”
风宸苦笑,眼中一半灰败,一半希望,“是啊,何苦,但我别无选择。即便知道了我对她的感情,她对我也只有同情愧疚,那好,我便将这份愧疚同情放到最大,直到让她再也放不下。”
岚岚,如果你注定不能爱我,至少,也要陪在我身边。
可以不是爱情,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羁绊是最深的……
淳儿病好之后,风隼带着淳儿继续上路,与青州相反的方向,走往风陵的京都。
本来是急着赶路,因为多了淳儿,要是遇到什么好风景,好地方,风隼就会停下来,让淳儿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样地细心温柔,看得墨烟都嫉妒了,难不成,风隼这次是认真的?
风隼是真的想获得淳儿的爱情,自从那日与墨烟谈话之后,他还真的收起了急性,白日里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一不摆王爷架子,二不趁机吃豆腐。
几日下来,果真有了效果,至少,淳儿不再防贼似地防着他了。
但他其实也有点误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绷紧神经,淳儿其实是累了,加之风隼确实本分了不少,他遂尽量忽视这个人了。他在等宋汐的消息,等着那个人来接他回去。
风隼似很顾忌他的感受,舍不得让他风餐露宿,故而总是算计着时辰,白日赶路,夜里尽量到城镇休息。有时候路过村庄,在农户家里借宿,因为房间少,淳儿就得跟墨烟挤在一处。
风隼倒是很想和淳儿一间,但是淳儿不愿意,一提起这个,他就说要睡马车,风隼只得让墨烟作陪。其实,淳儿想自己一个人睡,但是风隼不让,说是怕他害怕,其实是怕他跑了。
夜里,两个人盖一条被子,已到初秋,山里的夜晚便有些凉。到后半夜,淳儿冷醒了。睁眼一看,才发现墨烟不知何时已经把被子团成一团,自己却连个被角都被捞着。
他想把被子扯过来,但墨烟压得很死,好不容易撤出一点儿,墨烟翻了个身,又将被子压住了。
淳儿就不扯了,他不知道墨烟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喊了他,墨烟没有应。淳儿遂团着身子,挨着枕头睡了,一开始冷的睡不着,但是想着从前宋汐总是喜欢抱着他睡,便觉出一点暖意。慢慢地,倒也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第二日,是墨烟把他推醒的,他尚有些不大清醒,穿衣服,吃早饭,都是迷迷糊糊的。
风隼问他睡得好不好,他也是含糊地应了,隐约听见墨烟在一边笑,说他这么大了,还喜欢赖床呢!
风隼也笑,说淳儿这点倒是很可爱啊!
直到再次上了马车,这些声音才渐渐淡去,他觉得,他睡着了。
事实上,他是发烧了。
风隼把墨烟骂了一顿,斥道:“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墨烟想要争辩,却被风隼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只得不甘不愿地闭了嘴。他哪晓得,这人身子骨这么弱。
其实也不是淳儿身子骨弱,而是他大病初愈,抵抗力本来就不强,这又冻了一夜,很容易复发。
风隼心疼的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催促下属快点赶路。
淳儿神志不清的,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在怀里,恍惚间以为是宋汐,嘴里便呢喃。
风隼听得迷糊,问墨烟道:“他在说什么?”
墨烟道:“像是在喊哥,汐!”
风隼皱眉,“叫哥可以理解,这个汐怎么回事?”
墨烟嗤笑,“王爷可是忘了,他哥就叫宋汐。”
风隼还真把这个人抛之脑后了,因为压根就没想真找到他。
墨烟提议道:“我看这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王爷真的不准备找找?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回头他要是发现王爷在骗他,定然恨你。还是,王爷真的打算带他去青州?”
“此事容我再想想。”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淳儿,烧的脸颊红红,但眉目舒展,嘴里的呓语,软糯动听,这是一种充满信赖的撒娇。
那个人,真的对他很重要呢!
如果,他帮他找到了他,他是否能与他更亲近些呢!
就在这时,淳儿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低声呓语,饱含深情,“汐,等我长大…一起…”
闻言,风隼的脸色忽然变得极致阴沉。
长的一点也不像的兄弟,真的,是哥哥么……
到达润郡,风隼一行人在最大的客栈下榻。
不知过了多久,淳儿终于醒来。彼时,天色还没亮,只有天边透出一点微光,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
他并未睁眼,感觉到身下软软的,村子里没有这样好的床铺,那就是在客栈里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客栈的,也许是睡得太沉了,但是他很喜欢住客栈,这意味着他有一晚上的清净。
他还做了个梦,梦到宋汐来接他了,跟他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等你长大。
真好!
可是,梦醒了,一切就显得寥落。
他想,如果等不到她的消息,他就去青州找,就算是一个人,摸也要摸过去。他对风隼所说的,要带他去青州,不太确定了。因为风隼现在几乎都不提这件事了,就算自己提起,他也只是几句话带过,而且没有任何进展。
他想,到了青州,就算拿着她的画像,在街上一个一个地问,不管再苦再累再难,也一定要找到她。
他的心里,对未来始终充满着希望,有着美好的憧憬。
风隼看似对他很好,但他对他的觊觎之心,让他坐如针钻。墨烟在风隼面前对他很好,但他好几次看见他背地里咬牙切齿。
在这种夹缝之中,淳儿觉得很难受。这两个人都很复杂,他又如此敏感,察觉到他们真正的内心,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