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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儿正饿得慌,闻言,也就不再多说,跟着墨烟去他房里,换了一身衣服。
风隼在雅间里等的不耐烦,正要派人去催一催,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墨烟领着淳儿走了进来。看清了淳儿,风隼眼前就是一亮。
墨烟身形与淳儿相仿,淳儿穿着他的衣服挺合身,不过,墨烟的衣服多为艳色,此时,更是为淳儿挑了醒目的嫣红色。
这颜色穿在墨烟身上,艳丽是艳丽了,总免不了一些风尘气。但墨烟确实长得不错,加之柔媚体贴,极会揣摩自己的心思,风隼倒也宠了他好几年。
再说这件衣裳,穿在淳儿身上,那才真真让人惊艳,这色儿本来就粉嫩鲜亮,寻常人多是衣服漂亮,衬得人也漂亮,他倒是人漂亮,衬得这衣服也好看。
那张脸明明纯稚天真,这衣服往他身上一套,倒是显出一丝妖媚的气质来,清纯和妖媚,竟能结合得如此完美,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风隼一时间看直了眼,美貌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他始终是个视觉至上的人,此前的无礼对抗,风隼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主动招呼淳儿坐在他身边,脸上又恢复成那种故作的温和,语气亲呢而宠溺,“淳儿,来,坐这里。”
但起先撕破脸皮已经让淳儿心生防备,此刻并未被风隼的伪善所欺骗,他不想坐在他的身旁,只盼着能远离一分是一分。本是饥肠辘辘,但风隼这么一招呼,像极了狼外婆对小红帽,他站在原地,不敢踏前一步,甚至思忖着离开的可能。
但是他不动,自有人动,墨烟岂会由他明目张胆地忤逆风隼的意思。遂兀自拉了淳儿的手,不容抗拒地走过去。
他的手劲儿实在是大,淳儿还没挣开,人已经走到了桌边儿。
事到如今,淳儿也知身不由己,便想坐在风隼对面,好歹距离最远。
墨烟察觉到他的意图,生生挤开了他,自己一屁股坐在风隼对面。
淳儿咬咬唇,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拂袖而去,但一想到还要找宋汐,又生生忍了,最终忍气吞声地坐在了一侧。
风隼暗地给了墨烟一个赞许的眼神,墨烟回以一笑,笑容稍有自得。
就这么一个笑容落入淳儿眼中,越发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像常人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墨烟便是再装纯良,也不是真的善良。
淳儿落座之后,风隼显得很开心,开始热情地给他布菜,“这是芙蓉糕,蟹黄包,你仔细尝尝,喜欢哪个,我回头央人买来,路上给你做点心。”
满桌子的精致早点,都是风隼一大早央人去镇子里最好的酒楼买的。光粥类就有三四种,芙蓉糕水晶饺子小笼包装点在青花瓷碟子里,显得分外精致。
明明很饿,见着风隼的嘴脸,他忽然就没什么胃口。这人虽然在给他布菜,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吃了。
淳儿是幸运的,此前在身边的都是一些正派人,并未给他造成太大地阴影。但他也是不幸的,遇到风隼这等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伪君子,便给他一种强烈地违和感。
他很直白,又不太会装,自己辛苦,也叫旁人一眼看穿。
饥饿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淳儿便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十分好看,细嚼慢咽的,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音,显得教养极好,优雅又不乏高贵,只是十几年地宫廷生涯造就的天家气度。
且他十指修长,握着深黑色的筷子,当真莹白如玉。嘴唇嫣红,一开一合,他不自知,在旁人眼中,却是一副诱人犯罪的画面。
风隼看得都移不开眼了。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淳儿实在难以下咽,遂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吃饱了。”
风隼看他碗里,还有一大半食物,淳儿根本就没吃几口,此前还饿的肚子叫,这会子却说不吃,风曜不由错愕,“这就饱了?”
淳儿也不答话,只是脸色木然地往回走。
风隼吩咐侍从道:“跟他回房,守着他。”
“是。”侍从领命而去。
淳儿走了,风隼只觉怅然若失,也没了胃口,想起他方才的反应,又觉得不太对,遂问墨烟道:“他明明没有吃好,怎就这么走了?”
墨烟正吃的好好的,闻言,用丝帕擦了嘴上的油渍,轻声回道:“自然是顾忌王爷,难以下咽。”
闻言,风隼瞬间拉下脸来,有些愤愤不平道:“自他醒来,我对他百依百顺,自问拿出了十分地耐心,他怎还避我如蛇蝎。”
墨烟摇头轻笑,“自然是王爷太心急了。”
风隼一愣,认真想了一想,而后点点头,“的确,是我太心急了。说来也怪,换了常人,乃至于你,我都不会如此急性,可换了淳儿,我明明想要好好对他,却总也沉不下心来。就想着快点亲近他,得到他。”他越说越苦恼,到最后竟有几分无奈,却又透着一丝难言地甜蜜。
墨烟却脸色一变,沉默半响,强颜欢笑道:“王爷这心思倒是有几分意思,以往从未见王爷如此呢!”
风隼望着淳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眼中倒是熠熠生辉,“以往,那是未动真心,淳儿是特别的,我对他一见钟情,想与他谋长久。”
墨烟低着头,简直要要碎了牙齿,心中恨恨地想,我跟了你三年,为你做了多少逼良为娼的恶事,你都没想过给我一个名分。如今与这人才相识多久,人家连正眼都不肯瞧你,你却想与他谋长久。
风隼啊风隼,负心薄幸当如你。我且看看,你能对他钟情到几时。
思忖间,又听得风隼道:“他定是没吃饱的,你赶紧吃完,拿些上去,务必要劝他吃些,他既然看我吃不下,我便不上去了。”
墨烟一顿,随即扯了扯嘴皮子,“是!”
……
宋汐放完信号,又去河边摸了几条鱼。
回来时,风宸仍旧坐在原地,原本熄灭的篝火却被他重新点燃了,如今烧的正旺。
宋汐暗道,这默契!
遂走过去拨过一截儿茅草坐下,在一堆柴火里挑捡几根细长的,串了鱼,架在火上烤。
才烤熟,白团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勾勾地望着火上的烤鱼。
昨晚上风宸梦魇,鬼哭狼嚎的,白团睡不着,就跑洞外去了。
宋汐看在它叼来那根野山参的份上,扔了一条鱼给它,白团用爪子接住,很快又烫的撂地上,背对着宋汐,吭哧吭哧地啃上了。
宋汐和风宸各自解决完烤鱼,等了个把时辰,终于等来了援兵。
洞外先是响起了同样的信号声,风宸眼睛一亮,对宋汐道:“他们来了,你出去接应一下。”
宋汐二话不说就往外走,才走了不远,便与迎面而来的一支队伍碰个正着。
这是一支十来人的小队,个个面色严肃,步履轻盈,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侍卫。为首的一人,身穿宝蓝色衣袍,身姿矫健,行色匆匆,正是苏澈。
要说苏澈,自幼为风宸伴读兼玩伴,宋汐也是相熟的,只是没有达到交心的地步。后因他站在风宸一边,与自己作对,两人就更生分了,在皇储之争最激烈的时候,见了面,连个笑脸都没有的。
宋汐一直将他当大孩子,更欣赏他对风宸的忠诚,倒是没怨过他。毕竟,是自幼认识的人,光这份情谊,便非同一般。宋汐是个念旧的人,即便苏澈对她没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对他拔刀相向。
一见到他,还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直到如今,一想起苏澈,她就想到大嘴巴,苏话唠等绰号,心里倒有几分意趣。
宋汐的突然出现,显然有些出乎苏澈意料,且又是在这么个敏感地段,他便不得不小心防备,停下脚步,冷声问道:“什么人?”
“风宸派来接应你们的人。”宋汐只用了一句话便制止了苏澈的盘问。
苏澈急切道:“阿宸在哪里?”
“跟我来。”
……
“阿宸,你没事儿吧!”苏澈一见风宸便扑了上去,扶着他上看下看。
宋汐看着他那一脸紧吧的样儿,说真的,苏澈这张脸单拎出来,长得还不错,只是与风宸站在一起,就显得逊色了。但他有他的优点,浓眉大眼,眼珠子又大又圆,显得特别精神,一看就是活力充沛的那种人。
但是宋汐知道,这人长了一张好人脸,可斤斤计较着呢,尤其是对于他好兄弟好上司风宸的事儿。因为自己从前总是偏心风曜,苏澈就有些不大待见自己,背地里没少说自己坏话。
风宸微笑着摇头,“我没事。”
苏澈皱眉,“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这叫没事儿?不过没关系,已经到了青州,回头叫宁璟给你补补。”
宋汐在心里默默吐槽,明明风宸这几个月被她养胖了不少好不好。现下的憔悴,只是因为昨日的高烧和伤口发炎引起的。
“主子!”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来,跪倒在风宸跟前,刚毅如刀,严肃隐忍。
宋汐认出来了,是池一。
自她在多年前将这个人送与风宸,已经许久未与之打交道了。当时,她便只让池认一个主子,那就是风宸。算起来,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池一!”见着心腹,风宸显得很高兴。
当初按照计划,兵分几路吸引杀手的注意力,池一算承担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平安无事,风宸很是欣慰。
苏澈提议道:“这里也未必安全,还是回去再说吧!”
待风宸点头,苏澈便让池一去背风宸。以往在宸王府,都是池一服侍风宸居多。风宸也很自然地伏上池一的背,只是路过宋汐时,特意地说道:“你也一起来吧!”
即便风宸不说,宋汐也要跟着去的,不过他这么一说,便显得名正言顺,宋汐心里也说不出地舒坦,“当然!”
她还没看过风宸在青州的王府,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苏澈本对这个陌生人没什么好感,别的不说,宋汐给他的感觉太拽了,无形中就让他有一种被下马威的感觉,怎么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但风宸好像很看重这个人,没准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好为难,便招呼宋汐一起。
宋汐看着面前他蓝晃晃的衣裳,真想喊一声,大嘴巴苏澈。
宋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出口的,想必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有一段陡坡,一般人甚至都上不去。
池一背着风宸,几乎脚不停顿地就跃上去了,可见他功夫底子硬。苏澈功夫很渣,自然由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背上去。至于宋汐,一身内力被制,不提也罢。
出了山谷,一条黄沙小道上早就侯了十几匹骏马,外加一辆很结实的马车。
宋汐最终还是和风宸一起上了马车,同在马车里的还有苏澈。期间,他一直用审视的眼光看她,当着风宸的面,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位是?”
风宸是等着宋汐自己做介绍的,但是宋汐没有说,风宸便主动开口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宋汐。”
苏澈脸上立即有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又参了些别的东西,“原来是阿宸的救命恩人呐,那就是我宸王府的大恩人,对了,你应该知道阿宸的身份吧!”
苏澈就是这么一个人,有点小聪明,心思又不够深沉。宋汐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故作夸张地说道:“知道啊,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宸王殿下嘛!”
风宸看不惯他们明枪暗箭,遂叹了口气道:“澈,汐是我的好友,是我信任的人,汐,这是澈。”
这番话说出来,两人都有些惊讶。
苏澈惊讶的是,他们认识才多久,一两个月吧!这人凭什么得了风宸的信任。而且,风宸的言下之意,是叫自己不要为难他。如此地袒护,让他心里怪不平衡的。
宋汐玩味的则是,他像苏澈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好像把她当自己人一样。二来,他这么简洁地给她介绍苏澈,就好像知道她对苏澈很了解一样。
不管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倒是都极有默契地沉默下来。
青州宸王府不见得富丽堂皇,却绝对气派,门口立了两只硕大的石狮,高大的红漆木门,由先皇御笔亲题的烫金额扁分外刺眼。内里布局不见奢华,却十分严谨大气,占地据说有几十亩。
此时显然是非常时期,光门口就守了八个带刀门卫,要作平时,两人足矣。
下了马车,池一背着风宸先进去了,宋汐则被苏澈安置在客房。
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头一次分开,宋汐还真有不习惯。当然了,与在黑云寨被迫分开不同,如今是被自己人隔阂。看着不断进出的侍卫奴仆,宋汐头一次感觉她与风宸身份上的差距。
如今,她是平民,他是宸王。在青州,他就是这一片的天,主宰着青州的芸芸众生。
但宋汐也没多想,既然目前没打算相认,便得咽下这股不甘。
是的,在明白了风宸对她的感情之后,她不敢与风宸相认,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虽然明白他的苦,却没办法接受他的爱,这对于她,太突然了。至少,她得花一段时间来疏离,想想具体怎么做。
如今分开来,倒是给了她冷静的机会。
风宸说好好招待,苏澈也招待的挺。
朝阳的大房间,一整套做工精致的梨花木家具,屋子里开了个大窗,从窗口可以看到花团锦簇的花园,确实是个安客的好住处。白团这会子就在花园里乱窜,显得格外新鲜。
傍晚的夕阳斜射进来,薄薄地投射在地上,美丽的黄昏让人迷醉。
宋汐洗了个热水澡,享受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的连脚趾都要卷起来了。
有多久没享受过这般待遇了了,才不过半年,她作为风青岚时的优渥,已然模糊了。
除却已逝先皇和宸宸,对于上一世,她并无多少留恋。
屋子里很安静,除却白团吭哧吭哧的咀嚼声,这个吃货,向来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扫盘的机会。
宋汐无聊地想,它怎么就不是一只猪呢!
……
而在另一间雅致的厢房内,风宸躺在床上,上衣被剥开了,宁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此前宋汐的处理方法虽然笨拙粗陋,却也有效,避免了伤口继续恶化。只是伤口被草药浸染成一种诡异的灰绿色,皮肉又外翻,看起来很渗人,伤口清理起来也麻烦,但宁璟为人医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苏澈就陪在身边,看见风宸身上狰狞地伤口,紧张得直吸气,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痛苦。
池一在一旁打下手,端盆递药拧毛巾什么的,真是面面俱到。
前后一个时辰,宁璟总算将伤口处理妥当了,腿上的伤好弄,肩上的伤口,却需要缝合,没有用麻醉药,但是风宸咬着牙,除了脸色见白,倒是没坑过一声。
此前,池一已经伺候过风宸净身穿衣,如今伤口被雪白的纱布整齐包裹着,盖上蚕丝薄被,背上靠着软枕,整个人显得安宁又洁净。
风宸忽然问道:“对了,宋汐怎么样了?”
苏澈答道:“我把她安排进翠园了,好吃好喝地供着呢!”
心道,他怎么三句话不离宋汐啊!
翠园是专门用来安排贵客的,苏澈以为已经将此事做的很好了,却不料风宸道:“回头你把她安排到我的隔壁吧!”
苏澈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