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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言咬着唇道:“此事,虽是陛下有错在先,在外招惹了旁人。但陛下知错能改,您何不顺水推舟,让她与外边儿那人断绝关系,也好保下宫中安宁。”
如今的昭然皇宫,风宸已不打成气候,算是厉淳一人独大。
陡然间多出一个人,这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厉淳“呵”了一声,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得太简单了,此事,关键不在我,更不在她,而是那个人。”他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甘的模样,“他非世俗之人,有非凡本事,我怕一言不合,他将人掳走,我再也见不到她。”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竟有深深无奈,“不是我不想拿他怎么样,而是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是无奈之下的妥协!
陆慎言沉默了,半响,才道:“那风宸呢!那人主子没办法,岂容风宸欺在您头上。”
这宫里总共就俩栖息地,陛下大晚上的不见人,鬼都知道是去哪儿了。
厉淳失笑,倒是不以为意,“他已忍气吞声,我又何必咄咄逼人,显得丝毫没有容人之量。总归是要一起生活的人,总要给几分薄面。”
…。
一晃,三年过去,宋汐,竟盼来了安笙的消息。
几年前安笙葬礼结束之时,知融阗便离开武安,四处寻找安笙下落。
对此,宋汐也是留了个心眼儿的。
融阗踪迹难寻,但他得了消息,总归得联络安云,她只需秘密监视安云,便能得到第一首的消息。
还真给她截到融阗的一封密信:说是在南边的一个边陲小国发现了安笙踪迹。
得知消息的宋汐简直高兴坏了,她迫切想要见到安笙,又怕遭到身边人的阻挠,于是,她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
不,她还是留了一些线索的,这个人就是小路。如果到期她还没有消息,就按照留下的线索去找她。
当然了,她当时并不觉得自己会遭遇什么危险。
她只是想见他一面,并不一定非要将他带回,也许,只是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出于谨慎,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在一天夜晚将厉淳折腾狠了,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她连夜逃跑了……
要说这几年,最进步的,无异于夫妻生活。
厉淳的性格强势,万事都想握主权,架不住他体弱啊!
两人在床笫之间,往往一开始由他主导,到后来,全由宋汐掌控。只要她想,完全可使他累的连指头都抬不起来。每当这时候,宋汐就分外能体会,武艺高强的好处。
所以,白日里,任凭他怎么强势,到了晚上,那就是她的天下。
当然了,恶意折腾对方的后果,就是接下来的几日备受冷落。厉淳体力不济,看他憔悴的脸色,她也十分不忍就是了。故而,她一般不会故意折腾他。
如今,这不方便跑路,不得已使了这样的手段。
按照指定的路线,一月后,宋汐抵达曼罗国。
说起这曼罗国,乃南方边陲一小国,因土地富饶,基本能自给自足,又因地理位置特殊,中原鞭长莫及,充分保证其主权完整。其国主爱好和平,自中原统一之后,每岁纳贡,以表诚意。双方百姓在南方交界之处互通有无,也算和平共处。
宋汐进入曼罗国地界,见景象繁荣,民风淳朴,当地百姓打扮类似少数民族,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作中原打扮,街上随处可见中原物品,可见汉化程度相当高。
本想先住下来,再慢慢打探消息,熟知,宋汐入住当地客栈的第一晚,便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以飞镖为媒,钉入梁柱三寸,可见功力之深。
信中只写了时辰地址:三日后午时,断魂崖。
随信附带的,还有一枚红玉佩。
宋汐见着这佩,勃然色变。
只因,这是安笙所有,当日,他一袭红衣,于她生死相博,身上配的便是这块玉佩。
宋汐不由得捏紧玉佩,眼眶微涩。
安笙,你终于舍得见我了么!
可这字,却不是你写的呢!
断魂崖,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乃至于对方根本就不怀好心。
不是没有察觉到其中不妥,只是想见安笙的心情太过强烈,致使她即便要踏过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
……
青罗国,断魂崖边。
落叶飘飞,冷风呜咽,远处一尊石佛,神势肃穆,依山而成,正临崖危坐,四下一片寂静。
一道青色身影从山峰下踏步而来,步履悠缓,速度却胜常人十倍,眨眼便到了山顶。此人正是宋汐,上得山巅,便见那断魂崖便早已伫立一道人影。
某一瞬间,她的心情是激动的,待走近了,一颗心又慢慢冷寂下来。
安笙的背影,没有那般高大挺拔,他该是姿态风流,背影翩然,而非这人,背影宛如一座俊挺山峰,待他转过头来,深刻的五官越发显得他刚强硬朗,气势浑然天成。
宋汐捏着红玉佩,冷声问道:“你是谁?这玉佩的主人在何处?”
那人也不回她,负手而立,凝目笑道:“你想见他?”见宋汐眉头一动,他忽地向崖下一指,“他就在下面。”
不知没有察觉到着青年的古怪之处,也不是不知道四周埋伏着众多高手,听完他的话,宋汐几乎想也不想地跃至崖边。
一眼便望到了崖边下三丈用两根横木架着的黑木棺材,顿觉两眼发黑,她闭了闭眼,强行按住内心慌乱,回头怒视青年。
那人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看的人直想打他,“谨遵他遗愿,采取天葬之法,恕我提醒,这横木可不怎么牢靠,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掉下去了,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
像是为了应证他的话,宋汐竟仿佛听见了梁木因无法承重的断裂之声,即便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激将之意,她也义无反顾地跃下山崖。
见此,青年笑意更甚,眼中却划过一丝厉色。
几乎在宋汐跃下悬崖的瞬间,悬上便呼啦啦围了一圈人,这些人手持弓箭,像瞄靶子一样瞄准了她。
“你想干什么?”
而原本言笑晏晏的青年,彻底撕下了伪装,目光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让你陪葬!”
话音未落,一张巨网从崖顶撒下,宋汐的手才摸到剑柄,冷不防听见一道剧烈的“咔嚓”声,与此同时,原本嵌入崖壁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横木带着棺材缓缓往外倾斜。
不好,木头断了!
头顶是铺天巨网,脚下是万丈深渊。
还有,安笙……
手指抚摸着木棺边角,宋汐额上急出一层冷汗。
就在棺材脱离横木,往崖下坠时,宋汐终究忍不住出手了。
她放弃了反抗,而是利用铺在棺材上的白绫,围绕着棺材打几个圈,一手攀住镶在崖壁上仅剩的一根横木,另一手则死死牵住棺材。
也不知是否早有预谋,这副红木棺材出奇地重,即便三五个人也难以承载,她竟以一己之力将之悬在半空。
即便她不相信安笙已死,哪怕,有一丝的可能……
在她牵住棺材的同时,从天而降的巨网也将她牢牢锁住。
此网乃铁丝铸成,落到她的身上,犹如雪上加霜,宋汐顿时就有点儿支撑不住了,攀住横木的手都有点儿发抖。
她抬起头,冷汗从额上滑下,颇有些吃力地望向崖边的青年,“我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赶尽杀绝。”
青年漫不经心地笑了,“你与我是没甚仇怨,不过是某个人希望你死而已。你们中原人不是讲究什么生不能同时,望死时同衾。看你也不是对他全然无情,怎么,我如今成全了你,你竟是不敢赴死吗?”
宋汐浑身一震,望向下方的木棺,失声道:“真的是他?”良久,她垂下眼眸,痴痴道:“他想要我这条命,给了他又如何。”忽闻顶上传来得意的嗤笑,她蓦地抬头,厉声道:“只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这就是不肯赴死了?青年冷笑,眼中杀气四溢,“由不得你,放箭!”
只见万箭齐发,宋汐有心无力,只得闭目就死。
罢了,我刺了你一剑,这条命,就当还了你。
但愿来生见了,你不要再怪我。
宋汐分明感觉到破空而来的利箭,却在半空被一道强横霸道的剑气斩断了,与此同时,耳畔响起青年惊惧非常的声音,“什么人,敢阻拦梁王府办事!”
宋汐睁眼,恰好看到漫天的箭雨簌簌而下,与之前要命的架势有所不同,这些流矢被纷纷斩断,偏离了原本轨道,往崖下乱坠而去。套在身上的铁网也被一道强烈的气劲割裂开来,她一抖身,这铁作得囚笼便四分五裂。
不知是受剑气的影响,还是本身承重到了极限,那联系着她与棺木的白棱“撕拉”一声断成两截。
宋汐只觉得手上一松,低头见棺木下坠,瞳孔一缩,也跟着往下追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却强势地环住她的纤腰,带着她往崖下另一个往下跃去,来不及识别这人的身份,她的心神都被那副坠落的棺木牵住,大声嘶喊道:“棺材!”
耳畔似乎传来一声纵容的轻叹,随即,宋汐便看到身侧之人对着棺木的方向拍出一掌。
无半点装饰的黑袖在空中翻飞,伴随着摩擦的沉闷声响,棺盖被一股大力掀翻开来,露出空荡棺身。
里面,竟是空无一人。
安笙不在里面,宋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暗吃惊!
那棺木早已离她三四丈,她自问鞭长莫及,只能追随而下。
这人,竟一掌拍开了棺材盖。
这逆天的武功!
她的视角,分明看不到这人的面容,莫名的,却感觉到无比的心安。她张开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方便对方动作。她的手在方才已严重拉伤,不能动武,力求减少对方的负担。
这人武功实在高绝,几个起落,崖上的人群已成了一片小黑点。
她惊异于他竟敢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凭轻功下崖。要知道,原本那人是打算利用悬崖摔死她的,可见这断魂崖有多么险要。
头顶,隐隐传来青年气急败坏的声音,“放箭!”
……
等两人落地,宋汐才有功夫打量救命恩人,抬头一看,整个都呆住了。
“宋,宋翎,怎么是你?”
眼前人眉眼清俊,笑容温和,“怎么不可能是我?”宋汐望了一眼周身的乱石,涩然道:“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非葬身此处。”
以她当时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下面没有水又没什么树的,不摔死也腰摔残了。
像是看出她心有余悸,他竟上前轻轻拥抱了她,犹豫着,抚了一下她的头顶,温声安慰道:“无事了!”
宋汐许久没有被人当作小孩子一般对待了,一向是她这样对别人,心中好笑的同时,亦涌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你怎么来了?”
“你走后第二日,我恰好回了昭然,小路告诉我,你来了青罗国,我便跟来看看。”
宋汐蹙眉,“我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回头就把我卖了!”
“我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不知道的。”顿了顿,又道:“他也是担心你,若非怕被那两人发现,只怕他要跟我一块儿来。辛亏,我来了!”想起方才的九死一生,他还心有余悸。
宋汐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见他气度翩然,一眼望去,竟看不出何种境界,心中惊奇,“宋翎,你的功夫到了何种地步,连我都看不透了。”
宋翎淡淡一笑,语气淡泊得很,“我也不知,半年前与方正寺老主持切磋武艺,他倒是说我已步入半步先天!”
“先天!”宋汐不免瞪大了眼,这可是传说中才会有的境界啊!
半响才赞叹道:“果真是练武奇才。”
跟他一比,他们这些人简直成了渣渣。
如方才那般的死局,也唯有他才能逃出生天了。
又想起他这些年为了追求剑术,四处漂泊,也是念着尧儿这个关门弟子在,每年回宫一趟,也是指导两天便走。尚有几次,她连他的面儿也没见着,来无影去无踪的,若非从尧儿那里得了消息,她真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她在朝堂,也有所耳闻,江湖中近年鹊起的黑衣客几乎挑遍了江湖高手。这还不是江湖中那些浪得虚名的“高手”,而是跟他一样,淡泊名利,痴武成狂的隐士高手。
也唯有这样的武痴,才能踏入先天境界!
——
夜晚,两人找了一座山洞落脚,隔着一座火堆,相对而座。
宋汐双手抱膝,沉默的样子颇有几分低落。
宋翎侧目看了她一眼,关切道:“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温和,字字敲在人的心坎上,宋汐忍不住抬头,对他倾诉道:“你说,是他想要杀我吗?”
她的语气颇为不安,望着他的眼神,像只可怜巴巴乞怜地小狗,宋翎就心软了,目光温温润润的,“你觉得呢?”
宋汐低眸想了一会儿,眼神初始还有些迷茫,抬头时,已变得坚定,“不会,他要杀我,早就杀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宋翎静静笑了,那带着笑意的眼神让人如沐春风,他思忖片刻,分析道:“兴许,我们可以走一趟梁王府。”
……
夜里,宋翎从梁王府悄无声息地绑了个人,因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婢子,失踪一夜,也未惊动旁人。
宋汐从婢子嘴里套取了有用的信息后,便易容成她的样子混进梁王府。至于那婢子,她也没要她性命,只等此间事了,再放她自由。
宋汐在梁王府的第一天,就见到了那位梁王,正是那日截杀她的青年。
接下来的几天,她致力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让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梁王每日的行程很简单,上朝下朝,一天里大半窝在书房里。他没有姬妾,有时候连睡觉都在书房里。
据她所得的消息,他对政务也没那么乐衷。在朝堂里算是个闲散王爷,他不喜垂堂,早朝也可以随时请假,天子对这个胞弟纵容得很,不过人在京中,偶尔也要做做样子。相反,他精通兵法,体格强健,打仗时不可或缺,和平年代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倒很喜欢游山玩水,往年在府里待不过一年便要出门走走。也不知为何,近三年都没有出过远门了。
宋汐很好奇,他整日待在书房,究竟在干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和她调查的事有关系。
于是,她与宋翎约好,在某一日,梁王早朝时,一探究竟。
宋汐负责在里面查找线索,宋翎则在外把风,一有状况,随时报信。
毕竟是做过杀手的人,在寻找机关方面,宋汐还算有天赋。
不多时,宋汐就在书架上找到开关,打开了书房的密室。
她手指曲起,放置唇边,用内力吹了一声低哨。
这是她与宋翎的暗号,音频极低,只有内力深厚者才听得出来。
不一会人,宋翎便从窗外闪身进来。
宋汐望着黑黝黝的密室口,低声道:“我进去看看,你在这儿守着。”
宋翎摇头,坚定道:“我和你一块儿进去。”
宋汐坳不过她,看看天色,离梁王下朝还有好一段时间,想着宋翎武功高强,里头有机关什么的,多个人也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