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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栋听出他是在叫某个人的名字,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自己,大抵是叶哥吧!
这人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靠着自己。
陈栋看着他的睡颜,心中软成了一片。
他睡着的样子安静得像个仙童,卸下了冷漠防备,亦如当初。
他几乎是看痴了,却不敢多看,唯恐亵渎了他,便抬起头,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看天上的明月。
月牙细如弯柳,在云层中缓慢移动,偶尔从云隙中投出几缕银白月光,衬得夜色静谧安详。
陈栋忽然有些明白厉淳的心情,月亮并不好看,当你盯着它时,心里会涌现出很多的东西,某些人,某些事,都是你深刻怀念,难以再见的。
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
陈栋仰着头看了月亮很久,脑子里一遍遍锊着当初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久到他脖子都酸了,他才低下头,看向厉淳,嗓音轻若呢喃,却又无比坚定,“淳儿,我说的话,是作数的,我什么也不要你的,我只想单纯地守护你。”
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是因为你。
这已成为我的信念,无论你认不认可,我都会做到底。
你是我心中的明月,即便得不到,我也会仰望到死。
亦如你对叶哥的执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
……
一阵风吹来,厉淳猛然惊醒,发现自己靠在陈栋身上,脸上便不大好看。
“淳儿?”
不等陈栋反应,他站起身,飞身而下。
陈栋立马踩着梯子爬下,看厉淳的脸庞还有些微红,眼神却已然清醒,不由得说道:“淳儿,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厉淳没有看陈栋,视线落在破败的小院中,“你走吧,我就在这里!”
陈栋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急道:“这里好久没人住了,屋子里连被褥都没有,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家里有客房的。”
厉淳摇摇头,转过身,推开屋门进去了。
陈栋没有办法,只得快速回家搬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大略打扫了屋子,将床铺好,睡一夜应当没问题。
厉淳坐在桌边的条凳上,默默地看着他,这些事,他做不惯,也不太会做。
不过陈栋要做,他心里也没什么负担,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即便在这屋中坐上一整夜,于他而言,也没什么的。
不过,看着陈栋替他收拾屋子,又让他想起了宋汐。
当初,在这个简陋狭窄的小木屋中,他也是坐在这个地方,看着那个人忙里忙外,心思不由得有些恍惚。
直到陈栋走到他面前,叫他的名字,厉淳才回过神来,微微勾起嘴角,轻轻道了一声“谢。”
他的笑容依旧清浅,却是发自真心,将整个人都点亮了一般,简直蓬荜生辉。
陈栋呆了一呆,只觉得得他这一句“谢”,再麻烦都值了。
被他注视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明早叫你吃早饭。”说罢,慌慌张张地出去了,路过门口,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厉淳只觉得莫名其妙,待人走了,他遂起身关了屋子,躺在床上,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虽说房屋简陋,还有不少灰尘,但这一夜,他却睡得不错。
从未想过,挑剔的自己,竟会不讲究到这种程度。
也许是这间熟悉的小屋让他心安吧,就好像是回到了家,比起昭然皇宫,还要令他有归属感。
可这本该是两个人的小屋,如今只剩他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寂。
翌日,他起的极早,站在熟悉的院落中,思绪又飘远了。
他想起了几年前离去的那个腥风血雨的晚上,二丫为了保护自己丧生于刀口,而宋汐,一直牢牢地站在风宸身边。
他惶极怕极,她却又跑过来安慰他。
听着她的温言软语,他所有的委屈都变没了。
如今想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好骗呢!
如今,他的脚下,平整的地面下,都是累累白骨。
一转眼,便物是人非了呢!
当初,三个人一起走,如今,剩下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怎么想,都不甘心呀!
想到这里,他狠狠握紧了双全,眼中迸出一道利芒,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淳儿,吃早饭了!”陈栋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盖了花布小篮子。
早餐是鸡蛋馒头和白粥,馒头是陈栋五更天起来和陈母一起发的,特意做给厉淳吃的,用的还是家里的老面,极有嚼劲。
可厉淳只喝了一碗粥,别的都没有动,他慢吞吞地吃着,似乎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陈栋看得直皱眉,忍不住关心道:“淳儿,你吃的太少了。”
昨晚也吃的不多,他这一直是这个状态么,怪不得,他虽然看他个子长了,人却显得清瘦。当初在陈家村时,脸庞白白润润,还带点儿婴儿肥,漂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想到此,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埋怨宋汐,没把人照顾好。
厉淳却坚决不肯吃,陈栋只好把剩下的食物都解决了。
吃完早饭,陈栋提议去后山转转,厉淳不知想到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
二丫就葬在后山,小小的坟包上,坟头草已长得老高,陈栋二话不说地上前拔草。
厉淳则扯了坟旁一根藤蔓,随手摘了一些野花,编起了花环。
到底不太擅长,他编得很慢,却很认真。等到他编好一个花环,陈栋也编好了一个。
厉淳将花环套在了灰色的墓碑上,转过身,缓缓地朝坡上的草地上走去。
陈栋看着手里的花环,很是纠结。
陈栋的花环编的很是漂亮,他想送给厉淳,就好像几年前一样。
鲜花赠美人,他带着花环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宛若深山里勾人的山鬼,清纯绝艳,又如天上的仙子,天真禁欲。纵使他如今长大了,长高了,但那张脸庞依旧惊人绝艳,带上花环,只会更加美丽。
可是他不敢,怕厉淳觉得自己孟浪,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将花环套在墓碑的另一个边角,“二丫,还是你有福气。”
厉淳背对着他坐在坡上的草地上,望着远处的层峦叠嶂,他的目光总是很复杂,像是藏了很多心事,但当别人想去触摸他的内心,他就会变成一个刺猬,充满了防备心和攻击性。
陈栋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心里十分忧伤,正当他想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身旁时,远处却传来一个高喝,“将军!”
陈栋回头,一个神色焦虑的年轻人匆匆跑来,那是他的副将。
此刻前来,定然是有急事。
那青年走近,防备地瞥了一眼厉淳,将一封信件呈上,“将军,急报!”
陈栋展开信件一看,霎时面色大变。
信中说郑龙遇刺,危在旦夕,令他快速返营,控制大局。
直到此刻,厉淳才悠然地站起身来,面对着陈栋,语气冷淡从容,“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那信件一眼。
陈栋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那送信的青年从厉淳回头起,便是一脸呆滞样,直到此时,目光仍旧追随着那人的背影,堪堪找回自己的舌头,“将军,那位美人是谁呀!”
简直是惊为天人呀!若非那是个男人,他都要怀疑那是他们的将军夫人了。
陈栋幽幽地叹了口气,“一位故人!”
……
三日后,安笙出现在了宸王府。
认出这位张扬的美人,门卫不敢给其脸色看,而是乖乖地进门回禀。
宋汐和风宸在逛花园,闻言,风宸的脸一下子便黑了,看得出来,他很不待见安笙。
宋汐则是诧异地挑了一下眉头,心里头惊大于喜。
心道,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上次,她不告而别,以安安小肚鸡肠的性子,眼下突然杀上门来,不是来算账的吧!
可怜见的,她身子骨还未大好,上次去见宸宸用了轻功,胸口痛了好几天,被宸宸一通训斥,在伤口愈合之前,严禁她用轻功。这不,她无聊了也只能出来逛逛小花园什么的,可扛不住某只妖精的狂轰滥炸呀!
话虽如此,她还是叫门卫去请人。
谁知,话音刚落,某只妖精已不邀而至。
“汐,我可算见到你了!”
酥媚入骨的嗓音传遍小花园,说话间,只见一道樱粉色的身影如蝴蝶般扑进宋汐怀里,手臂勾着对方的脖子,柔弱无骨般地靠在宋汐身上。
莲音和融阗紧随其后,最终以一种守护的姿态在亭外站定。
见此,风宸的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哼了一声,眼露鄙夷,“不知廉耻!”
安笙坐在宋汐怀里,睨了一眼风宸,还以十二分的嘲讽,“你那么冰清玉洁,有本事不要和汐亲热呀!”说话间,他故意在宋汐脸上亲了一下,挑衅意味十足。
先前安笙扑进来,宋汐本就有些吃不消,如今他和风宸斗嘴,身体一动一动的,又不小心蹭到了她的伤口,霎时脸色一变。
风宸眼尖地发现了,又见安笙一脸小人得志,霎时火大,猛地站起身,钳住安笙的手腕,想也不想,就把他拽了出来。
安笙一时不察,摔倒在地,腰部在石凳上撞了一下,手肘擦着地面,痛的直吸气。
宋汐痛在伤处,来不及反应。
融阗却快她一步,飞快闪入凉亭,将人扶了起来。
莲音撸起安笙的袖子,见他手肘擦破了皮,红红的,已然冒了血,又见安笙扶着腰痛的直皱眉,想必伤的也不轻,瞬间也沉下了脸,抬头对风宸骂道:“宸王殿下真是好教养,一言不合就暗箭伤人,比那街头泼妇真是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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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章 郑龙之死()
风宸冷哼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你——”莲音死死瞪着风宸,一时无可辩驳,这的确是主子的家务事,可他出手伤人,那就不能忍。
反倒是安笙,听风宸说起“家务事”,冷冷道:“莲音,你别说话,我倒要看看他出手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风宸冷笑一声,径直来到宋汐身旁,手轻轻地搭上对方的肩膀,抬眼,睨着安笙,“你方才压到她的伤口了。”
话里的谴责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安笙身子一僵,猛地看向宋汐,果真见她脸色不好。
方才只顾着和风宸斗嘴,竟忘了她身上有伤,顿时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一阵风似的扑到宋汐身前,手搭在她的膝上,紧张道:“汐,你受伤了吗?伤在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摸索着,又不敢太用力,他的确不知道她伤在哪儿了,也不知道方才碰了她哪里。
风宸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下冷笑,演的跟真的似的!
虽然宁璟说的比较保守,常人看人,医者看骨,他相信宁璟的眼力。
宁璟被捕,都是他一手策划,宋汐遇刺,安笙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笙越是表现得痛心疾首,他越是觉得寒心。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她身边。
迟早,他要铲除了这颗毒瘤。
宋汐看安笙吓得脸都白了,忙不迭将他扶起来,宽慰道:“伤在胸口,如今已经不要紧了,你别担心!”
安笙听她说伤在胸口,顺势坐在她的腿上,却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他就是不想看到风宸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安笙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含情脉脉地说道:“汐,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你打我吧!”说罢,拉起她的手就要往他脸上扇。
宋汐一吓,忙不迭抽回手,点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打你干什么!再说了,打在你身上,还说不是痛在我身上。”
心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理,明明不是故意的,整的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不过,他不是秋后算账就行。
可在风宸看来,他确是话中有话。
那件事果然是他策划的,也只有在宋汐面前,安笙才会变相地说实话。
安笙垂下眼帘,莫名有些忧郁。
宋汐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闹情绪,但该哄还是要哄的,不由得捧起他的脸,道:“怎么了,这是?”
安笙却粲然一笑,“没有啦,我只是突然觉得,汐对我好好。”说话间,他弯下身子,小心地将头靠在她肩上,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
宋汐看他长睫毛颤呀颤的,微微地笑了,顺势抱住他道:“你才发现呀!”
好久没见安笙,他又难得这样听话,宋汐也就不吝宠他。
至于风宸,三人的关系早就说开了,她也就没有刻意回避,迟早都得适应的,不是么?除非大家都分开来住。
安笙在她怀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还对我这么好么?”
宋汐看着他巴巴的眼神,有一种不作伪的天真,心下一软,调笑道:“你做了什么错事要我原谅吗?”
安笙一僵,很快笑着撒娇道:“没有啦,我就是打个比方,一辈子那么长,我又这么任性,以后肯定会做错事情的。”
宋汐被他这个问题搞得有些心惊胆战,不管做没做错事,提前打个预防针还是很有必要的,她看着安笙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安安吶,我在乎的人就这么几个,只要你们不互相恶意地伤害,我就心满意足了。”
言下之意,我也知道你们互相看不顺眼,小打小闹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谁还没个小情绪呀,但原则性错误不能犯。
安笙“闷闷”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上纲上线。
宋汐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真乖。”
风宸则看得冷笑连连,心道,我叫你装,迟早要撕了你这层狐狸皮。
莲音看着自家主子被顺毛成功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叹气。
要换了平时,谁敢推他一下,他必然推翻他全家,哪想现在,明明可以算账,偏要吃哑巴亏。
但他的伤口需要上药呀,回头要是留了疤,又要“伤不起”了,莲音不由得出声提醒道:“陛下,您的伤口需要上药。”说话间,他瞥一眼宋汐,暗示意味十足。
尼玛主子在你面前摔的呀,一个两个要不要忘得这么干净,爱情能止痛吗我擦!
宋汐这才想起他受伤的事,忙道:“安安,跟莲音回房上药吧,皮肤这么嫩,别留疤了!”
安笙嘴巴一撇,傲娇道:“我要你给我上药。”说话间,眼角的余光瞥向风宸,挑衅意味十足。
以为我会让你们留下来单独相处吗?
“幼稚!”风宸懒得看他那副得意的嘴脸,对宋汐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出了凉亭。
之所以走,是因为宋汐一定会陪安笙,他何必留下来找不自在。
再者,宋汐不追究他出手伤人,不代表她心里不介意,她只是顾忌到他面子,安笙不追究,她也就不开口罢了。
至于安笙为什么不追究,这厮能有那么好心,不过是做贼心虚。
两人也打交道这么久了,也互相把对方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揭穿安笙,是因为他没有证据,免得打草惊蛇,被安笙反咬一口,回头在宋汐眼里成了栽赃嫁祸、搬弄是非。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