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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里已经有些不悦,这是他的最大让步。
宋汐觉得,欲擒故纵也该收网了,不然对方恼羞成怒,那就毛也捞不到了。
“这可是你说的。”早知道她再多提几个条件了,哪晓得这妖孽真的会答应。
安笙笑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将整个石室都点亮了,眼睛里固然要滴出水来,“好呀!”
宋汐瞧得眼睛发直,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厮长得真漂亮,不矫揉造作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
安笙果然信守承诺,翌日,便让她搬出了暗室。
不出来还不知道,原来这暗室就建在帝王寝殿,怪不得他来的这么勤快。
十日来,首次见到太阳,被暖暖的阳光一照,舒服得脚趾都要卷起来。
时值夏日,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这武安皇宫的建筑与风陵略有不同,却是一样的恢宏大气,美轮美奂。
园子里种的月季、牡丹开的正好,娇媚艳丽、芳香扑鼻,跟某只妖孽还真是相得益彰。
宋汐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一口。
当真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啊!
除了……
宋汐回头,瞪着身后两蹲煞神,左融阗,右莲音。
“能不能别跟这么紧?”
盯就盯了,要不要寸步不离这么紧张啊!
那妖孽那么怕她逃跑,连两大近卫都出动了?
莲音的脸臭的就像粪坑里的石头,“你以为我想守着你,等你到了住处,我自当离去。”
宋汐就搞不懂了,她自问也没得罪过他,这娃子咋对她意见那么大!
看看人家小甜甜。
融阗面无表情,见她看过来,一张面瘫脸似乎踱上了一层寒霜。
宋汐低咳一声,人家好歹也没有恶语相向不是。
“小棉袄,你这幅态度最好别让你家主子看见,他一定不会高兴,你家陛下可是要和我做朋友的。”
他似乎很不能忍受她叫他小棉袄,莲音鄙夷道:“就没见白吃白喝还那么理直气壮的,大老远的绑回来,屁用都没有!”
说罢,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去,多看她一眼都嫌污似的。
宋汐愕然,就为这个?
……
宋汐的住处离安笙很近,是一间金顶红门,古香古色、提名为“风涧阁”的宫殿。
院子里种满奇花异草,煞是好看,看得出用了一番心思。
送到之后,莲音和融阗果真离去,宋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勘察地形。
安笙既没有给她带镣铐,也没有给她下软筋散,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也没见人影。
但宋汐知道,院里院外,至少埋伏了十数个高手,她虽被封住了武功,五感还在,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监视。
她还是低估了安笙的手段,没有武功,即便让她见了天日,也难以逃脱升天。
安笙还是每日必来,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似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还是那副媚惑众生的妖孽模样,言语间却多了几分认真,宋汐能感觉得出,他似乎真的在和自己交朋友。
这没什么不好,问题是,他图的什么?
如果他想与厉淳谋事,她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么?
自那天之后,安笙像是突然转了性,再没叫她玩角色扮演。
两人大多是聊聊天,下下棋,相处模式,似乎向着正常的轨迹发展。
宋汐发现,这厮的棋艺还真不错,他认真下棋的样子,比起咄咄逼人,要好看多了。这样子让她想起了安安,他学射击的时候,也是这样专心致志。
宋汐的棋艺不说比他高多少,胜在出奇制胜,他的棋艺已到了瓶颈,得她的点拨,可以得到不小的提升。
要作平时,宋汐才不会教他来打自己的脸。
此刻,看着他柔美的侧脸,心中一软,便倾囊相授了。
她的手臂横过大半个棋盘,捏起他方才落下的棋子,下在另一个地方,语气褪去了平素的玩世不恭,变得温和平静,“这一子若是下在这里,我就输了……”
安笙抬头,凝注着他,美丽的眼睛像是笼了一层雾。
目光像是看她,又似看向很远的地方。
宋汐心里一沉,这是第几次了,总感觉他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这种被当做替身的感觉是不爽,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半斤八两。
宋汐将棋子回笼,淡淡道:“我们再来一遍吧!”
“嗯。”他垂下眸子,淡淡应了一句。
宋汐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和那个人很像?”
安笙诧异地抬眸,眼神有些犀利。
宋汐摸了摸鼻子,别开眼道:“你不止一次透过我看他了。”
要是从前,她定然不
,她定然不敢这么说话,唯恐激怒了他。如今,因着他的真心,她也拿出了相应的诚意,不像对付敌人一样与他虚以委蛇。
安笙似有些兴致缺缺,一推棋盘道:“我们喝酒吧!”
“喝酒?”宋汐直觉不是个好主意,但安笙很坚持,且他又露出那副为情所苦的苦逼模样,鉴于自己是勾起他伤心事的罪魁祸首,宋汐便无奈地点了头。
心道,大不了少喝一点。
安笙遂唤来莲音,命他去酒窖里取两坛好酒。
莲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拎了两坛酒进来,身后还跟着融阗,手里端着置了杯盏的托盘。
两人将东西放下,安笙命令道:“你们去院外候着,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两人领命而去,宋汐发现,在安笙面前,一向对她不假辞色的莲音倒是规矩得很。
宋汐也注意到,安笙只是让他们守在院外,并不是叫他们离去。他对自己的看管并未松懈,此举与其说是对她的信任,更像是对自家防守的自信。
他不怕她在殿内对他做些什么,就算她做了什么,也是插翅难飞。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我们一醉方休。”安笙抬手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酒,语气柔和了不少。
宋汐没打算真醉,却没有多说什么,见对方已举起酒杯,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酒桌上碰杯大多是虚碰,正如宴席间,彼此距离相隔甚远,举杯遥遥一碰,意思到了即可。样子既好看,对于不太熟悉的陌生人,也恰到好处。
她正是这样做的,正要收回手,他却冷不丁地越过界限,强行碰了一下她的酒杯。
震得她杯中的酒水都溢出好几滴,宋汐正不解,安笙却冲她一笑,“今天我放下架子,你也莫要跟我玩这些虚的,我已让你搬出了暗室,你也该对我卸下防备。”
不再称“朕”,而是说“我”,言谈随意,可见是真的放下了架子。
不等宋汐开口,安笙又道:“我说要与你做朋友是认真的,我说对你一见如故,再见相惜,也是真的,有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没人信,我说假话的时候,大家却当了真。人处在一定位置,不是话少了,而是找不到可以说的人了。”
这番话说的自嘲,却也勾起了她的共鸣,一样是身居高位的人,他说的这些,她深有体会。
不多说,她将酒杯往前一送,郑重道:“来,喝酒!”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见她总算露出了真性情,安笙便笑了,将酒杯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辛辣的滋味在喉间蔓延,安笙神情一顿,随即干咳了几声,咳得脸都红了。
“怎么了?”宋汐忙站起身来,越过他,来到他的身后,一边拍着他的背,道:“不会喝酒还牛饮!”
话虽责备,语气却关切。
安笙听了,心情莫名变好,侧头瞧她一眼,忽然从榻上下来,一屁股坐在阶上。
见宋汐望住他发愣,他干脆也将她扯了下来,两人并排坐在木阶上,他笑道:“既是朋友,便不要隔着桌子喝了!”说罢,倾身从小桌上拿过酒壶,另一只手勾过酒坛,掷进宋汐怀里,颇为豪气道:“小杯喝什么酒,我就用酒壶喝,我看你酒量不错,就着坛子喝吧!”
宋汐看他一脸绯红,不知道他是咳嗽所致,还是真喝高了,说出的话,怎么这么像醉话?
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他的酒量一定不怎么样。
这么一想,宋汐心中安了大半,她一个清醒的,还怕对付不了一只醉鬼?
举起酒坛,跟他的白玉酒壶一碰,颇为纵容道:“来吧来吧!”
安笙呵呵笑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嗓音软媚而粘腻,“我就喜欢你对我这么说话!”
宋汐不明白他是喜欢她并排坐着跟他说话,还是举杯跟他说话,还是对他言听计从。
事实上,他看起来真的有些醉了,尤其是,对着壶嘴又喝了一口酒的时候。
他可能不经常喝酒,喝的猛了,还是会咳嗽,她则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拍背顺气。
这时候的他,意外顺从,眼睛里湿漉漉的,像一只乞怜的小狗。
宋汐意外被萌到了,再一次拍背时,触摸到他如丝的发丝,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嗓音轻的像是自语,“其实,你正常的时候,性子还挺讨喜的。”
他歪着头,反应似有些迟钝,半响,才哑着声音道:“正常?”
宋汐搬正他的脸,仔细端详着他,“就是这样,不要阴阳怪气,成天想着算计人。”
安笙便“咯咯”地笑,笑的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
宋汐板着脸道:“你笑什么,你如果还是那样,我可不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安笙忽然停住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清明得又不像喝醉了,“我这样,你就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宋汐无法给出承诺,只得疑惑地开口,“你为什么非得要和我做朋友?”
她想她大抵也有些醉了,他几乎喝干了酒壶,而她几乎喝干了一坛酒。
这也许是陈年老窖,性烈得很。
不然,她不会问出这样的蠢话,这样毫不设防,将最真实的姿态展现在他的面前。
有一点,她不愿承认的是,她在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甚至算不上朋
至算不上朋友的男人面前,居然想要释放自己。
前世那个,被苦苦压制的带着满身遗憾的自己。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悠久的回忆一点点萦绕上她,甜蜜又煎熬。
这个时代,除安笙外,没有人能给她这样的感受。
安笙对她,竟是特别的。
安笙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纤细美丽如女子,从前她只看出了自恋,如今,却觉得他是在自怜,“为什么,也许是寂寞吧!”
她挑眉,故作讶异,“堂堂武安陛下,倾国倾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会寂寞吗?”
安笙是个充满秘密的人,此时此刻,她竟从心底想去了解这个人。
他也笑,笑的眼睛里都出了泪花,而后用一只手抵住她的胸口,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望住她,一字字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与你进行心与心的对话,明白吗?”
被他指住的地方像是燃了一团火,紧闭的心门被开了锁般,前所未有的触动。
她定定地望住他,好似在说,我明白。
他忽然说道:“我们来扮吧!”
宋汐明白,他又想玩角色扮演了,喝醉的人,说风就是雨啊!不过他清醒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无奈地开口,“今天你没带道具。”
他眼珠一转,似在思考,半响道:“那好办,我们扮演君臣。”
宋汐瞅瞅两人,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白底绣龙的衣服,应当属帝王常服,自己一身绫罗,君臣,还真像那么回事。
宋汐遂道:“怎么演?”
他眼睛一亮,似泛着贼光,“君臣禁恋!”
宋汐无语凝噎,这厮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啊!总比**强啊!
想到此,她点点头,道:“好吧!”
安笙坐在原地,等着她动作。
宋汐将酒坛搁至一旁,喝了点酒,她胆子大了,也放得开些了,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道:“臣拜见陛下!”
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爱情平身!”
抬眸,正对上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似蕴含了千言万语,“爱卿,你可知,朕其实对你——”
“陛下!”她打断他,神情理智而压抑,带着一丝不可查的痛苦,“万万不可。”
“为什么?”他痛苦地低喃。
“因为,君与臣……不能乱了纲常,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能授人以柄,留下一生污迹。”
他摇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只说你心里有没有我?”
宋汐被看得心中一跳,心道,这演技,能竞争奥斯卡奖啊!
瞧这痛苦煎熬的小眼神,自己竟不忍心拒绝他。
见她点头,安笙眼睛一亮,像是收获了全世界,嗓音陡然拔高,“既然你心里也有朕,那么,朕命令你,和朕在一起,朕是君,你是臣,你不能不听朕的话。”
宋汐真的吓了一跳,暗道,天,要不要这么认真,尼玛老子都快演不下去了,从来没想到,和安笙演感情戏这么煎熬,不是不好,而是,会让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以为,安笙深爱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她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我的陛下啊,臣不怕粉身碎骨,却不愿您为此背负千古骂名。”
他反扣住她的手,轻轻摩挲,“朕不在乎,朕只要你!”他忽然倾身,距离近的几乎就要碰到她的唇,深邃的眼睛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为了你,颠覆天下又何妨!”
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引起她一阵战栗,宋汐心中一颤,反应过来,猛地往后倒去。
却忘了身后根本无支撑,这么一退,倒是倒在了地上。
安笙却似突然出戏,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笑出声来。
宋汐闷声从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心道,方才差点擦枪走火,还好悬崖勒马,要真亲了他,今日这事能不能善了。
他笑够了,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微微闭上眼睛,不胜酒力似的,语气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我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也许安笙是真的所托非人,但宋汐,并不觉得淳儿是错爱。
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她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她只有保持沉默,安笙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我让你恢复武功,你不要逃好么?”
语气隐隐带着似祈求,宋汐无法骗他,只得说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宋汐沉默,有的事,他帮不了,例如淳儿,例如宸宸。
安笙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轻若呢喃,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那你多陪陪我吧!”
宋汐微微垂下眼眸,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半响,没听到他回答,侧头一看,原是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比醒时可爱多了,安静得像个天使。
宋汐微微低头,下巴几乎蹭到他的额头。
他脸红的不像话,唇边还沾着水渍,睫毛微微湿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哭过了,真像只小绵羊。
宋汐看了一会儿,有些入迷,直到他一声无意识地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