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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汐心道,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赶紧补救,“没你好看。”
阿寻冷哼一声,“那你还回头去看。”
宋汐脸皮一抽,“我发现他后背粘了一片枯叶,实在是有碍观瞻。”
阿寻冷笑,“你是很想替他摘下来吧!”
宋汐哀嚎,“冤枉啊!”
阿寻不理,自顾往前走了,留下宋汐拉耸着一张脸。
白团幸灾乐祸,“活该!”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解咒的日子。
阿寻不愿出面,白团倒是想跟来,他总是怕她跑掉,却被阿寻扣住了。
宋汐隐隐明白,阿寻这是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若愿意,自会寻来,她若不愿,守也是白守。
临行前,宋汐敲他的门,阿寻没有开门,只是淡淡地开口,“去找楼镜尘吧,他在等你。”
说的好像我一去就不回似的,宋汐一阵火大,抬脚踹开了木门。
大步走至床边,抓住他的肩膀,就是一阵狂吻,他居然也没有反抗,不过也没有回应就是了。
亲完,宋汐霸气一吼:“等我回来!”
阿寻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出神,白团则目瞪口呆,“她、她、她吃错药了吧!”
居然敢这么对哥哥,哥哥居然没生气。
……
楼镜尘在走廊里席地而坐,矮桌上备有一壶茶,见她来了,含笑招呼,“请坐。”
宋汐在他对面坐下,瞥了一眼屋内。比那日整洁多了,估计慧心来收拾过,不过地上仍零零散散地躺了几本书。
宋汐问:“我需要怎么做?”
“不急!”楼镜尘给她斟了一杯茶,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茶汤呈现出一种剔透的颜色。
宋汐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心神都放松了。
她抬起头道:“我准备好了!”
楼镜尘点点头,笑道:“那就开始吧!”
他的笑容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尽管前途未知,她的心却是静的,因为这个人是
为这个人是楼镜尘。
宋汐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要闭上眼睛吗?”
楼镜尘失笑,安抚道:“不必,解咒并不可怕!”说话间,他伸出了手。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初见时那双染了金光的手,美如玉雕,灿若莲花,流泻出丝丝入扣的生命律动。
指尖细腕的微妙语言,细看,会领悟到其神韵中含有的一份灵气。
身后翠竹林立,迎风抖擞,他的嘴角带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好似一个传递着天地自然生息的神秘使者,惊若天人。
修长的指尖点上她的额头,宋汐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一股力量通过额头进入到身体里,渗透四肢百骸。
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去。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好似一场拉锯战。
宋汐脸色发白,眉头紧皱,有些痛苦的模样。
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快的看不清楚内容,原本轻盈的脑袋被强行灌入许多东西。
瞬间,头痛欲裂。
偏偏,身体像被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楼镜尘也好不到哪里去,洁白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眉头微蹙,一脸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楼镜尘挪开了手指,长吁一口气。
宋汐睁开眼睛,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但她无暇顾及这些,眼神深沉复杂,神情冷峻,内心亦是煎熬的,痛苦、愤怒、悔恨、无奈,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她闭上双目,像是在平复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目光中已经没有激烈的情绪,却还残存着些许阴影。
她看着楼镜尘,目光睿智坚定,嗓音温和谦逊,“镜尘,谢谢你。”
楼镜尘只是诧异地看着她,明明是同一个人,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不同,一个耿直天真,一个深沉睿智。
经历赋予人的力量,果然是惊人的。
宋汐要告辞,楼镜尘却叫住了她,“此行,你若去往东北方向,不但难以见到想见之人,还将遭遇困龙之危。”
宋汐挑眉讶异地看着他,楼镜尘解释道:“鄙人略懂推演之术。”
只怕不仅仅是略懂,宋汐灿烂一笑,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谢啦!”
楼镜尘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目中似担忧,似惆怅,喃喃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隔着一道院墙,宋汐停住了脚步。
她面容严肃,目光挣扎,手握了又握。
对于阿寻,她的感情很复杂。
怨是怨的,她费尽心机,将他带离牢笼,他却恩将仇报。
不但对她下咒,还三番几次将她打成重伤。
虽说她也“冒犯”过他,追根到底,也是他自食恶果。若非他下那“同心咒”,她又怎会因救人心切,而与他行那鱼水之欢。如今,剪不断,理还乱。
他这愤怒,却是好没道理。
说恨,却也不是真恨。
这段日子相处的一点一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镌刻在她的心里。
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他的纵容妥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如今想来,仍旧有些心软。
那一夜缠绵,只怕她此生都难以忘记。她只恼解除了咒术为何不将这段荒唐的记忆一并摘去。
最怕无情却有情。
若他对她一狠到底,以她一贯作风,如此折辱她,伤害她,她大可以报仇雪恨。
再不济,一时无法伤他,也将反目成仇,不复来往。
可惜……
她心底,却不愿伤他。
连对他恶语相向,都做不到。
她心里很乱,需要一段时间冷静,理清这段感情。
他对她的,以及,她对他的。
隔着木门,她朝里望了一眼。
他是知道的吧!
知道她站在门外踟蹰不前,知道她过门不入。
良久,她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饰,轻轻放在院外一块青石上。却是那日里,庙会集市买的长命锁。
最终,她长吐一口气,转身,缓缓离去。
她来的时候,一身轻,走的时候,依然一身轻。
几乎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一只青葱般白嫩修长的手轻轻执起了青石上的长命锁。
这把锁,原是她为小孩子准备的吧!
她曾说,要为他生狐狸。
清透的银眸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却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一头银发随风而动,打在白底绣四角梅的衣裳,绝美而凄艳……
宋汐快到山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地怒吼:“宋汐!”
宋汐回头,就见一道白影猛地扎入她的怀里。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轻轻抚上他的肩。
白团猛地抬头,失声道:“你真要走?”
宋汐点点头。
白团的眼睛忽然红了,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泪来,“哥哥怎么办?”
宋汐淡淡道:“没我,他一样过。”
心道,我都没有追究他的过错,你倒敢来责问我。
考虑到他这颗玻璃心,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团狠狠捶了她一下,眼泪瞬间飙出来了,嗓子像是被烟熏过一般沙哑,“混蛋,骗子,说话不算话。”
宋汐抓住他不安分的小手,沉下脸道
,沉下脸道:“别闹了,回去!”
说罢,狠心推开了他,身形如流云一般,瞬间便到了十米开外。
白团想也不想就追上来,也不见她走的多快,他走不过百步,已然失去她的踪影。
白团急的跌倒在地,放声大哭,嗓音凄厉而绝望,“宋汐,宋汐……”
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边,身法比宋汐更加飘忽诡异,一头银发随风蝶动,既仙且妖,风华绝世。
阿寻轻轻将手搭在白团的肩膀上,嗓音温和清淡,“别哭了,跟哥哥回家吧!”
白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闻言,忽然抬起头狠狠瞪向阿寻,“你为什么不挽留她?”
阿寻眉头微蹙,抬头望向前方蜿蜒的山路,美丽的眼睛像是笼了一层雾。
白团一把挥开他的手,双手成拳去锤他,语气恨恨,“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不会走,你为什么不留她?你答应帮我留住他的,答应我的,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话未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阿寻却没有心思再去安慰他了,只是木立在原地,目光望着前方,像是被黏住了……
说来也巧,宋汐下了金钟寺,正愁没马,那原本被放跑的野马却忽然从林子里跑出来了。
“得得得”从容跑到她身旁,亲昵地用马头来蹭她。
原本光溜溜的马背,竟配了一副马鞍。
宋汐眼眸一闪,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山上。抿了抿唇,一跃跨上马鞍,朝着昭然凤城的方向扬长而去……
她要去见淳儿。
那日,她在凤城郊外,将他打伤,成为她失忆以来,最悔恨的事。
她最不能原谅阿寻的,也是此事。
他竟放任自己,伤害了最爱的人。
那人苍白的脸色,鲜红的血液,如今想来,仿佛一根锥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尖。
淳儿,对不起,你一定要等我,听我解释!
金钟寺就在昭然境内,一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总算赶到了凤城。
她风尘仆仆,本想快点去见厉淳,又唯恐自己邋遢的模样遭人嫌弃。
好吧,虽然淳儿不一定会嫌弃自己,但此番少不得会见到他的臣子亲友,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免得别人说,她的淳儿没眼光,竟看上这么个落魄户。
宋汐找了间客栈,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新衣服。
至此,身上的银两全部花完,这还是早先从阿寻那里拿的,她不矫情,做什么坚决抗拒“前男友”赠物的蠢事。
堂堂正正走进皇宫是不可能的,一来她身份不明,二来没有进宫的信物,只得夜探皇宫,一旦见了淳儿,以后就好办了。
此刻,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人会将他拒之门外,避而不见。
宋汐一觉睡到子时,便越窗而出,直往皇宫而去。
为了省事,她白日买的就是一身黑衣,因着去会旧情人,也没必要蒙面。
她的功夫,比起从前更胜一筹,轻功不说独步天下,却也鲜有人及。
身形如流云般划过夜空,比微风还要细润无声。
巡逻的侍卫,只觉得头顶闪过一片暗影,抬头看时,空无一物,以为是浮云。
虽然不知淳儿寝宫何处,但宋汐前世在皇宫生活了二十几年,对宫廷的建筑格局了若指掌,这昭然虽不是盛京,但建筑格局,也大同小异。
她放细致些,稍稍摸索,也能找对地方。
正门紧闭,不时有侍卫巡逻,宋汐穿窗而入,脚步比风还要轻。
正待去内殿寻人,“轰”得一声,殿门被人从外撞开。
数十个侍卫鱼贯而入,火把将周围照的透亮。
宋汐闭了闭眼,才发现数十个好手将自己团团围住,身后的窗户,想必也早就被人堵死。
这些人武功不弱,看这架势,显然早有准备。
“啪啪啪”
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路,一人拍着巴掌,缓缓进入宋汐的视线。
细致的眉目,白皙的皮肤,笑起来却是七分精明,三分凌厉,“夜闯皇宫,宋姑娘真是好胆识。”
第170章 宋汐与安笙初见()
“阁下何人?”他看自己的目光熟悉得很,宋汐却看他眼生。
那人朗声道:“御前侍卫、天子近臣——陆慎言。”
“你早知道我要来?”虽被团团围住,宋汐却不慌不忙。
她心里很清楚,淳儿就算如何生气,也绝不会伤害她,那毕竟是她爱的人。如此阵仗,也不过是恐吓罢了。
陆慎言眉头一扬,神情颇有几分倨傲,“我不知道你今日会来,但我知道你迟早要来。”
宋汐心神一敛,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陆慎言。
此人功夫不高,却心性狡黠,善于利用形势,恐极其难缠。淳儿身边,竟有这么个人在。
他对自己有敌意,何时多了这么个对手?
宋汐眼珠一转,笑了笑道:“那正好,带我去找你的主子。”
陆慎言只是冷笑,“陛下不见你,念在你与陛下往日的情分,只要你离开皇宫,今日夜闯之事,既往不咎。”
早在宋汐进入寝殿,他便暗中派人去养心殿通风报信。
众目睽睽,他不敢在宫中对宋汐下手,即便在宫外也不行,若是被厉淳发现,自己将万劫不复。
唯有借太上皇的手,才能万无一失。
上次刺杀失败,太上皇想必十分恼火,一定很乐意除掉这个眼中钉。
宋汐皱眉,“这是你主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陆慎言道:“无论是谁的意思,你只有这一个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是个聪明人。”
见他柴米不进,宋汐也冷了脸色,“我一定要见他,你既是他的近臣,当知我与他的关系,如此从中作梗,就不怕他知晓后治你的罪。”
毕竟张权多年,辅一发怒,还真有那么一份威严气势。
旁的侍卫都被她唬住,唯有陆慎言不动声色,在厉淳身边,他早就练出来了。
不过,宋汐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陆慎言目光如刀,似有什么要从眼中迸发,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声音又冷又硬,“主子不愿伤你,也绝不见你。”说罢,一甩长袖,大步走了出去,每踩一步,发出重重的声响,似藏了无数怒气。
陆慎言一走,侍卫们也飞快撤出,那几十名好来无影,去也无踪。
偌大的寝殿瞬间变得空荡,阴森森的,透着一种鬼气。
一阵冷风从殿外灌进,宋汐竟觉得有些冷。
淳儿,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她心中有点心疼,跨步走向内殿。
内殿倒是点了两盏宫灯,灯光昏暗,略显凄清,竟没有半分人气。
宋汐心中疑虑,快步走向龙榻,掀开帐幔,见被褥整齐,空无一人,心中就是一沉。
淳儿,你果真不愿见我?
她倒没去想是那陆慎言搞的鬼,这昭然皇宫,毕竟是厉淳做主,没有他的默许,这陆慎言如何敢来阻拦,又不敢伤她?
你这是让我知难而退,还是考验我的耐心?
无论是哪种,只怕要叫你失望,不见到你,我绝不离开。
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丝被,这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是他寝殿无疑。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浅浅地吐出来,眼中似有无穷忧郁。
淳儿,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我?
……
从御乾宫出来,陆慎言打发了影卫,才发现树荫下站了人影。
一袭绛紫衣袍在树荫的遮掩下,变作暗紫,腰间的金鱼袋却顶着暗风熠熠发光。
似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陆慎言唇瓣微勾,绽开一抹微笑,“秦大哥!”
两人并肩走在御花园里,停在一处无人的空旷地。
陆慎言率先开口,“秦大哥,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因着厉淳“病重”,秦明监国,特许他暂住宫中,住的正是陆慎言的院子。
今晚的行动明明很小心,却还是被秦明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