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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履行我的承诺,甚至拿到了奖学金,但是要上大学,就必须离开她。
我舍不得,她却告诉我,所有的离开都是暂时的,即便是死亡。
那一瞬我知道,她还放过下我的父亲,只是他们能在天堂重聚吗?她一定是会上天堂的,但是那个男人,也许在地狱。
我拖着她帮我收拾好的行李走出家门,嘱咐她,有什么事情接的给我打电话,病了就上医院,不要总是想着吃点药就熬过去。
她答应我,还重重的点头,但我总觉得,她不会听我的。
才入学,我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打击,我遇上了曾经的小伙伴,我的邻居和同学,他,也是珍妮弗的同学。
我忽然间发现,世界真的很小
感谢他的宣传,全系的人很快就知道我,以及我父亲的‘事迹’,我原本颤巍的等待,却在感受到那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后,心反而变得平静。
我在距离学校不是很远的一间餐厅找了一份兼职,在厨房帮忙做甜点,人多的时候也会帮忙送餐。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新闻’没用太久就被别的八卦取代,异样的目光和疏离变成一种模式,当然还有舍友越来越乐衷捉弄我的游戏,冷嘲热讽,偶尔不爽,还会揍我两拳。
每当我觉得疲惫至极,甚至消极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脑海就会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女人站在门后,她面目憔悴,却依旧笑得温柔,她在等我!
再然后,我认识了她,顾诺希,我忽然能理解父亲当时遇见母亲时候的心情。
那是一道光束,能穿透胸腔的光束,驱走深埋在心脏,灰蒙蒙的云雾。
最开始注意到她,我并不知道我们同校,而是她会经常到餐厅用餐,周末的晚上。
许是她也是东方人的缘故,每次她来,我都会不由自主的瞧瞧多看两眼。
是的,悄悄,早在十三岁那年开始,我就不敢再接触女孩,甚至不敢与她们对视。
但她那头乌黑的长发,纤细单薄的身躯,总是让我想起在家的母亲。
而且,我总觉得她们长得很像,嘴巴,眼睛,鼻子都很小,脸也很小,还没我手掌大的感觉。
然后我一直以为她可能只有十三四岁,这个不确定的以为让我很恐惧,因为我会联想到恋|童|癖,再联想到那个男人。
我开始在她出现在就可以回避,但时间告诉我,那没有用,越克制,被压抑在心里的念头就会越堆积膨胀。
我开始理解父亲的感受,因为压抑,并不等于消失,但情绪堆积到某个点的时候,他掀起更大的风浪,让人措手不及。
我放弃压抑,不再控制自己刻意回避她的出现,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她。
好像一切就都平静下来,汹涌退去,风平浪静。
我开始会担心她,她总是一个人,她的家人呢,周末的晚上,这附近可不太平,她难道不怕危险吗?
我比谁都清楚,出事,只是一瞬间,猝不及防。
很快到了假期,虽然我很想多赚点钱,但我更担心独自在家的母亲。
我请了两周的假,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她更瘦了,而且一直在咳嗽。
我想让她去医院,她却一直拒绝,并不停的表示,只是嗓子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
在家的两周,我清理了草坪,然后为她做了很多我新学会的甜点,当然还有红酒鹅肝,那是她喜欢的,所以我努力学了。
她说,我怎么能做得那么好吃。
我笑着回答她,我比克里提叔叔做得更好,随之,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她也非常喜欢红酒鹅肝。
时间很快过去,我再度离开她,离开前我像她保证,很快她就连这份工作都可以辞去,我会有能力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她依旧在站门后,笑得跟天使一样的温柔。
回到餐厅,克里提叔叔就叫我做红酒鹅肝,我一头雾水,却还是做了。
但克里提叔叔没让我端出去,而是自己尝了口,接着摇头,抬起头看我眼睛有些沮丧。
我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就叹了口气和我说,那个奇怪的东方女孩上周来过,点了十份红酒鹅肝,却每份都只尝了一口就让结账。
这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他没忍住就挡住了那女孩,告诉她,上帝是不会原谅浪费食物的人,并且会让她们变成一只猪。
“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女孩子。”我对克里提叔叔的做法表示抗议。
克里提叔叔眼底的光忽然变得更沮丧,“她说,味道不对。”
因为假期的缘故,这个周末的晚上餐厅并不热闹,显得有些静,玻璃门被推开时候风铃的声音晃得铛铛响。
我一抬头,就看到她走进,那头黑色的长发,是标志。
第170章 番外低到尘埃(迪恩)()
她依旧是纯色的体恤和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踩在脚下,那尺码看起来和克里提叔叔十二岁的女儿鞋子应该是一个尺码。
我还愣着,站在我旁边的克里提叔叔用手肘撞了我下,我会意,连忙拿起菜单跟上她。
这是我第一次距离她那么近,虽然我特意和她间隔三步的距离。
她仿若无人的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我等她坐好后,才两步靠近方桌,将菜单递给她。
她看也没看就点了餐,其中一样,红酒鹅肝。
我低头,看着她那张拥有着精致五官的脸,忽然发现,她和母亲非常不一样。
她的唇更薄,明明应该柔和,却带着一种锋利感,而且她的眼睛很冷,像高贵的蔷薇。
她忽的微微偏头,薄薄的唇微启,“看什么?”
声音很轻,却像极了初冬的薄冰,我胸口一怔,连忙低下头,“请稍等。”
飞快的说完,我转身就飞快的往厨房方向走,耳朵快烧起来,连菜单都忘了拿。
脑袋是空白的,那种混沌的白,只有那冰一样的声音在不停流转。
我冲进厨房,心脏跳动的速度却还是那么快,用几乎要撞开胸腔的力道。
我大口的喘息,想平复心跳,身后忽然有人拍我的肩,我跳了起来。
转头,克里提叔叔正挣诧异的看着我,“你在怕什么?”
我重重吐了口气,转过身,两手都抬起的摆,“没什么。”
克里提叔叔疑惑的拧起眉,我连忙挤出笑,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刚才点餐的时候,看着她,然后发现她和我母亲并不是很像,我就”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抬手比划了下才又说:“反正就是有点呆了,然后被她发现,她问我看什么”
说到最后,我声音有些小,带了懊恼。
克里提叔叔却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我肩,“她是个奇怪的女孩。”
“嗯。”我赞同,重重点头,“很奇怪。”
“她点红酒鹅肝了吗?”
“噢!”我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忘了!
克里提叔叔做好前菜沙拉,连同她点的果汁端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忙碌我的红酒鹅肝。
我做的很用心,每一个步骤,我都尽力精雕细琢到位,甚至感觉比给我母亲做的时候还用心。
做好后,是我端出去的,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在远远看到坐在角落的她时,又开始不规律。
它大力的撞击着我的胸腔,砰砰砰,我感觉我自己都能听到的心跳声,会被别人听到吗?比如她
这个想法让我更慌了,我连忙低头,深深吸了两口气,企图放缓心跳的频率和力度,但好像作用不大。
走近的时候,我滚了滚喉咙,不敢说话,只是把放在桌面正中间那盘为动过的蔬菜萨往边上挪了点,将红酒鹅肝放在她面前。
“谢谢。”她说。
薄冰一样的声音,我怔了怔,抬起眼,发现她并没有看我,而是直接拿起了刀叉。
虽然她没看我,我还是弯起唇,“用餐愉快。”
她轻点了下头,切下一片鹅肝,我转身往回才走了两步,那薄冰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请稍等一下。”
我顿住脚步,疑惑的转身,就见她放下手里的餐叉,这个动作让我心跳漏了一拍,难道她还是不满意?
“这是谁做的?”
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小,但是她此刻说话的样子和气息却让我感觉自己被本沙明教授提问了。
我愣了一秒,然后对她点头,“是我做的,味道不对吗?”
我说着,走上前,有些担心。
她淡细的眉轻蹙了下,“你是兼职?”
“是的。”
她又问:“下周晚上还会来吗?”
我再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含义,喜悦瞬间覆盖了担忧,我笑了起来,对她点头,“当然。”
她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眸,低头再度餐刀切下一片鹅肝。
看着她将切下的鹅肝凑近那双薄薄的唇,我垂下眸,转身,快步回了厨房,还有她的甜点没做呢
才回到厨房,克里提叔叔就问我,“她满意吗?”
我高兴得唇都裂开,“她很满意,还问我是谁做的。”
“噢。”克里提叔叔笑着偏了下头,“你肯定告诉她了。”
“当然!”我走过去,急于跟他分享我的喜悦,“她还问我,下周末会来吗?”
克里提叔叔努了努唇说:“你没告诉他你每天晚上都在吗?”
我笑一下僵住,顿时十分懊恼,因为我的回答是当然
一如既往,她用晚餐就离开了,我看着她推门开玻璃门往外走,门外的黑夜让我有一种想追上去的冲动,那是担忧。
“你喜欢那个奇怪的女孩?”克里提叔叔的声音。
我转头看他,顿了顿后老实回答,“我对她很好奇,也有好感。”
这是喜欢吗?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喜欢和对小安妮爱和珍妮弗的不一样
我喜欢和她们在一起聊天,打羽毛球,看电影,但是我从未想过和她聊天,甚至都没有聊过如何知道喜欢不喜欢?
克里提叔叔瘪嘴,眉骨抬起,额头是几条深深的沟渠,“她看起来和埃文莉一样大。”
埃文莉就是克里提叔叔的女儿,才十二岁,所以他这个猜测让我拧了眉。
“我觉得她比埃文莉大。”我表示不赞同。
“最多大一岁。”克里提叔叔又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她问我问题的时候,她样子就像本沙明教授!”我有些捉急的辩解。
克里提叔叔有些惊讶,“那个眼镜上挂了银色链子的本沙明教授?”
“对!就是他,他很严肃!”
“噢——”他笑了,“埃文莉有时候也很严肃,就像她祖母。”
“”我不想在继续这话题,因为我又乱了,甚至有些慌,所以我说:“我去把盘子收拾了。”
“好的。”克里提叔叔应,我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说:“对了迪恩。”
我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笑着对我摊了摊手,“也许下次她来你可以问一下。”
“问什么?”
“当然是年龄。”他笑得眯起了眼,“虽然这很不礼貌,但是我也很好奇。”
我愣了愣,也笑了,“也许可以。”
那天晚上之后,我忽然觉得时间又慢了,仿佛回到了我想快点长大的时候,甚至因想她到底几岁的问题而失眠。
但时间不管再慢,终不会静止,周末还是来临,而她也来了。
我在克里提叔叔眼神的暗示下,拿着菜单跟上她,但一直到她在空位坐下,我之前想好搭讪的话一个字都没用上。
比如:嗨,你又来了?
又比如:你来的真是时候,今天的鹅肝很新鲜。
我内心有些沮丧,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将菜单递给她。
她接过,没看,直接点餐,和那天的一模一样,连餐后的甜点也一样。
我犹豫了会说:“要试试焦糖布丁吗?”
她微楞,“加一分焦糖布丁。”
我笑了,迅速回到厨房,克里提叔叔跑来问我,问了她没有,然后我懵了。
最后的甜点送上去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因为我得问她的年龄。
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却又非常想知道,如果今天不问,又得等到下周,然后我很可能整周都会失眠。
我将焦糖布丁先放到她面前,才又将她点的黑森林放下。
“布丁要趁热吃。”我好似想到了怎么搭讪,“用勺子敲碎”
“谢谢。”
“”被打断的我有些尴尬,但我还是挤出笑,“希望你能喜欢。”
她没回我,而是用勺直接敲碎了布丁上的焦糖,我转身,内心却挣扎,往前迈一步,指尖就攥得紧一分。
最后,我在迈出三步后终于忍不住,再度转身,走回餐桌旁。
她抬头看我,眼底是疑惑,勺子还搭在她唇上。
“我想问一下,你几岁了?”
她眉梢忽然挑了起来,缓缓放下勺子,“你难道不知道,向一名女士询问年龄的问题,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
第171章 番外低到尘埃(迪恩)()
我一愣,连忙摆手,慌乱的解释,“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不礼貌,但是克里提叔叔说,你最多比埃文莉大一岁,我说不可能,他不信。”
“诶文莉是谁?”
“克里提叔叔的女儿。”我有些懊恼的回,“诶文莉才十二岁。”
她表情有些愣住,随即别头就笑了,几缕发丝因她别开头的动作垂挡着她的脸颊,映衬得她的皮肤如同奶油一样的白皙。
而她薄薄的唇,弯起的幅度很好看,不知道是才用餐的缘故,还是被红酒汁浸了色,比之前红艳,在偏黄的灯光下,此刻的她柔美得如同一幅油画
我还有些晃神,忽然察觉到她要转回头来的动作,连忙垂下眸。
“克里提叔叔又是谁?”
我发现她很喜欢问问题,但显然她并没有因为我没礼貌的问题而生气,这让我放松了不少。
我笑着抬起眸,“克里提叔叔就是上上周吓唬你那位,有点胖胖的,笑起来这样。”
我裂开嘴笑尽量眯起眼,眉骨往上抬,希望能挤出皱纹。
然后她又笑了,“会变成一只猪?”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跟我开玩笑,而且她好像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冷漠。
“对,就是他,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敛住唇角的幅度,轻摇了下头,“我确实浪费了食物,不用道歉。”
“那你真的和埃文莉”
“不。”她再度摇头,“虽然我很希望我和埃文莉一样,或者只大她一岁,但是我就在前面不远的那所大学上学。”
??!!!
我嘴一下张成了o字型,不敢相信的顿了两秒说出学校的名字。
就在她对我轻轻点头之际,兴奋将我淹没,完全没来得及思考的,我就告诉了她,我和她同校。
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惊讶,而且恢复了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表情,然后拿起勺子又轻敲了下补丁,“我好像猜对了。”
我能感觉她不想在聊下去,虽然心底涌上了一点点失落,但我的兴奋和愉快太过强烈,那点点显得微不足道。
“不打扰你用餐了。”我笑着说,转身就快步朝厨房走,我要去告诉克里提叔叔,他错了!
克里提叔叔在知道她居然和我一个学校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惊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