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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越来越发现,楚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他认识很多草木。若是一般的砍柴的农民,认识一些草木,倒也不足为奇。奇特的是,楚阳不仅仅认识草木,而且,能辨识很多草药,不经意间,就说出很多的药理药方来。这样的知识,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楚阳说的那些药理病理,间或有些安澜在电视上那些养生节目,养生书上看到过,间或有些,觉得格外的离奇,却仍旧有很让人信服的道理在里面。
只是,楚阳的身体仍旧很不好。他总是干一会儿活就会大汉淋漓,眉头紧皱,走一段路,就会要歇息一会儿。他身体虚弱,常常是面色苍白,一身冷汗。
一斧子砍在树上,似乎是力气用尽了,楚阳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安澜正巧见到这一幕,很是惊吓。
第24章()
“楚阳,你怎么了?怎么样啊?”
安澜跑到楚阳的身边,扶住他的手臂。楚阳力气虚无的靠在安澜的肩头,浓眉紧皱着,额头上尽是汗,他紧咬着嘴唇,仿佛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阳”
安澜很是心疼,把他拢在怀里,伸手去拉他的手,一手的冷汗,冰凉。
“楚阳啊。你怎么了?我该怎么帮你啊你没事儿吧”
安澜说着,泪水就忍不住的滴落。虽然两个人认识相处也不过六七天时间,但是,楚阳是安澜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唯一一个人。是唯一一个会关心她,照顾她,爱护她的人。如果楚阳出事了,安澜真的太伤心,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楚阳体力虚无,连呼吸,都一下比一下急促,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眼神仍旧是宽和的,似乎在安慰着安澜。
“楚阳”
安澜抱着楚阳的肩膀,泪流满面。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时间,楚阳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气色也多少有些缓和。
“安澜”
“楚阳,你没事儿啦?”
安澜放开楚阳的肩膀,盯着他细细的看着。眼中还带着泪光,嘴角已经有笑容浮现。
“我没事儿。别哭了”
楚阳说着话,伸手帮安澜擦了擦眼睛,擦去了她睫毛上的泪珠儿。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眉头渐渐的展开,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平和。
“我没事儿了。”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呢?”
安澜不解的追问。
羊角风之类的病,安澜也是见过的,病人都是浑身抽搐,意识不清的。可是,楚阳的病似乎不是这样,他一直都是很清醒的,只是,身体很虚,异常的痛苦而已。
“难不成是中毒了吗?”
以前常看那些武侠和电视剧,里面都有很多离奇古怪的奇毒,定时发作的折磨人。难不成,楚阳也是被下毒,躲避仇家来到荒山避世的人?
“没有的事儿。”
楚阳摇摇头,就要试着勉强的站起来。
安澜连忙起身,把楚阳扶了起来:
“你应该歇会儿要是没中毒,怎么会这样啊?”
安澜锲而不舍的问道。她不能因为楚阳不愿意说,就不再问了。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她一定不要让楚阳这样痛苦的事情再发生;就算是现在做不到,她也要医好楚阳。
“是我的身体虚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的。没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了”
楚阳吐着气,重新拿起斧子,用着不大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的砍着书。
“骨子里的东西?天生的吗?要是这样,就很难治了啊”
听楚阳这样说,安澜不由得皱眉。就是现代科技很先进,很多先天性疾病也是很难医治的。更别说,在古老的时代。
楚阳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明天就要去洛城了,要是我能帮别人打官司,多赚点钱,够用的话,你就不要打柴了啊!”
安澜拉住楚阳的手臂,诚恳的说。
她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依靠。她要和他相互扶持的走下去。受他的照顾,也要照顾他。虽然,他只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一无所有,窘迫贫困,体弱多病,性格平和淡漠,心性也不肯积极进取,但是,她感觉得到,这个人,是真的对她很好很好。这样的感觉,很久都没有了。
第25章()
四更天,浓密的夜刚刚褪去了些微的颜色,太白金星在西山明明灭灭的时候,安澜和楚阳就起床,吃过了饭,准备去洛城了。因为去洛城,至少要走两个时辰的路。而安澜为了能去县衙帮人打官司,所以,更是要赶早过去。
本来,安澜对楚阳坚持买回来的烈马能拉车是不抱希望的,以为就是养了一个脾气暴躁的漂亮大宠物,可是,当楚阳试着给马套上缰绳的时候,马居然没有反抗。于是。从昨天傍晚,楚阳就开始训练它拉车。马儿很有灵性,很乖巧,居然很配合的工作,拉车又稳又快。这让安澜大喜过望。
安澜和楚阳并排坐在马车上,听着马儿踢踢踏踏的声响,很是欢愉。
“楚阳,我发现你很厉害哦没有想到这样的马儿居然能听你话。”
安澜由衷的称赞。
“青山是塞北的马。塞北风沙大,天寒地冻的,马都是在艰苦的环境里磨砺出来的,所以性子也是孤傲一些的,不肯轻易受人奴役的。如果是你只当它是工具,是畜生,那么它是宁死都不愿意被奴役的。相反,你要是尊重它,能让它感觉到你当它是朋友,它也是会尽心尽力,以命相托的。”
青山是楚阳给马儿取的名字。这些日子,都是楚阳在喂它,连砍柴的时候,都拉它一起去。楚阳很是喜欢它。
“不过是一匹马,也有那样深沉的感情吗?”
安澜半信不信。看着楚阳那样的深情,安澜很是不理解:“其实,马不过才几岁小孩儿的智力呢,不会懂那么多的”
楚阳玩弄着手里的柳枝儿,摇了摇头:
“你是姑娘家,没有骑过马,是不知道的。马儿是最有灵性的了,它都懂得的。”
“哦”
安澜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在她心里,最有感情的动物应该是自己家里的那只小狗吧。每回自己回家,它都跑过来蹭蹭她,窜到她腿上让她抱抱的。
“回头我也养一只狗,让家里有点生机吧。”安澜心里想着。
因为有了马车代步,这回两个人到洛城的时候,才是早上。先送了柴禾到悦来客栈,依旧赚到了九吊钱,恨得安澜又在心中臭骂那个管家。虽然如此,安澜仍旧笑嘻嘻的请求说,先把马车放在这儿,晚点来牵。虽然胖管家很是不满,但是,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样的温柔的祈求,也终于是答应了。
安澜和楚阳买了笔墨纸砚,又问衙门口旁边卖豆浆的大叔借了一个桌子和两把椅子,就放在卖豆浆的大叔旁边。
“我写什么呢?为民伸冤?不行,搞的我跟做什么慈善事业似的”
安澜抿着嘴思索着,要题个什么字做幌子:“代写状纸?不行,跟街头那些代人写书信的就没区别了。”
安澜一边磨着墨,一边想着。真是感谢妈妈在自己小时候,在自己耍赖偷懒的的情况下,坚持把自己送到青少年宫学习书法啊,要不然,不认识繁体字,不会写繁体字,那在这个社会不会像文盲一样了吗?看起来,妈妈说的不错,多学了没有不好的,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至于这在异时空会用上,妈妈肯定做梦也想不到。
“代书代书万万岁不平则鸣!”安澜突然想起自己看过一个关于代书士的日剧,虽然那里面演员演的蹩脚,剧情白痴,但是,这个名字尚可一用。
第26章()
“不平则鸣!”安澜挥毫泼墨的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小心翼翼的吹干给楚阳看:“怎么样?”
“写的不错。这样就可以吗?”
“可以,你就坐在这儿看吧”安澜把“不平则鸣”的大纸压在了桌子上,思索着,要是赚到钱了,下一回去布庄做个布的幌子才好呢。
“不平则鸣?姑娘这是做什么啊?”
卖豆浆的老伯也凑过来问。
“是这样啊。我可以帮人打官司,写诉状。一个官司二两银子。一张诉状二十吊钱大家有什么麻烦事儿,需要打官司,申冤了,都可以找我的。每隔七天,县丞开门的时候,我就来了哦,如果是谁家真的有什么很难的麻烦事儿,又没有多少钱,也可以找我,我可以适当少收一点的!”
看到有人来问,安澜赶忙抓住机会做广告。
“哎,你是不是就是帮王家婶子打赢官司的姑娘啊”
“是啊。就是我啊要是王家婶子这样贫寒的家境,我不收钱也可以帮忙的。”
安澜点点头。
“怪不得姑娘能挂出这样的牌子呢原来这样啊姑娘好本事。”
老伯由衷的夸赞着。
这边正说着,就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朝安澜一拱手,问道:
“姑娘说可以帮人打官司,很有本事是吗?”
安澜一怔,还真没有想到这生意来的这么快。
“你说说,遇上什么事儿了,我听听”
安澜示意对方坐在自己的对面,自己也坐在椅子上,很认真的听他说。
“其实不是我遇上什么事儿了是我家公子。我和我家公子两个人从金陵到这边做生意。货卖完了,就准备回家了。可是,偏巧了,我们今儿早上刚出城,就遇到了一个叫陈启的人,拉着我们说话。我们这准备回家,自然是不肯跟他废话的,就着急着走。可是陈启就嚷嚷着,说我们打人了,拉着我们见县太爷了”
“哦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见过县太爷了?”
安澜问道:“那县太爷怎么判的?”
“还没呢这不,我家公子和陈启在街角正协商呢陈启说我们赔他十两银子就可以。我们觉得太多,正说着,就看到人们在议论姑娘,说姑娘辩是非,能打赢官司。要是姑娘能帮我们打赢官司的话,我们就不赔他钱了”
那个随从一连对安澜拱手。
“我先问你,你确定是你们没有打陈启?”
安澜审视的目光看着随从,心道,第一个案子,可千万不要被人懵了去,不然,第一个官司打不赢,以后就更难了。
“是。我们连碰他都没碰,可是,他现在前胸后背都是青紫,是不可能的”
“哦。这样啊”安澜也有些疑惑。现代社会有人为了得到赔偿去撞车,或者推那些捡来的、偷来的孩子去撞车,难不成,古代也有人先把自己打伤,再去蒙人的人。
“姑娘,你帮帮忙吧也不是全都为了钱。你说我们做生意的,要的是信用,是清白,要是说我们欺行霸市的打了人,以后名声多不好啊。再说了,我们外地人,怎么可能打本地人呢。您说是不是?”
果然是买卖人,说话说得头头是道。
“我不是不帮忙。但是,我帮忙有几个前提,你都得应下了。我才能帮呢。”
第27章()
安澜拿出律师的职业精神,说道。
“姑娘您说,您说”
“第一,你必须保证你说告诉我的话,是真的,没有隐瞒的。”
“我句句属实,没有半个字的谎话和隐瞒啊”
随从举手,发誓的说道。
“第二,我也是收钱的,打一个官司二两银子。所以,你要想好了,也要做的了主。”
“这个我知道啊。刚才就听见姑娘您说了。”
安澜点点头:
“还有第三,我尽力而为,但是呢,也不能保证肯定能帮你打赢官司,我只是尽力而为这是我的规矩,你若是依了我,我就帮你打这个官司,你要是不依的话,那我就没办法帮忙了。”
随从听到此处,有些犹豫,迟迟不肯说话。
“这样吧。怎么着这也是我收钱接的第一个案子。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二两银子,要是输了呢,你给我二十吊钱,算是给你代书写状纸的钱了。怎么样?”
“成。”
二十两银子对楚阳来说是两车柴,要砍很久,但是对生意人来说,实在是不多。
“我去看看你家主人和那个陈启”
讲好了条件,女讼师安澜就要去见当事人了。
安澜跟着那个随从往街角走去,不经意的回头,楚阳也跟在人群里。本来略微有些忐忑的安澜顿时心安了不少。
街头一角,随从的主人穆公子还在那个陈启讨价还价中,他还不时的瞥了一眼随从和安澜,安澜心知他肯定是故意拖延着时间,不由得笑自古商人奸诈,怪不得商人会被看做末等,果然不错的。
“公子,这就是帮人打官司的姑娘”
随从帮穆公子介绍着安澜。
“什么帮人打官司的姑娘姑娘啊,你既然是明事理儿的,能帮人打官司,那你告诉这位公子,他打了人是不是应该赔我钱,陪我药费啊?你看看我这全身的伤,这前胸,这后背,都是伤痕啊他们下手多狠啊,怎么能不给钱呢?你说说,你怎么能帮这样的人打官司呢?”
还没有等安澜和穆公子说话,那个叫陈启的就讲了一通大道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前胸后背多处淤青黑紫的伤,很是吓人,安澜也不由得吸着冷气,不由得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后面的一个人身上。安澜一回头,是楚阳。楚阳把手放在安澜的肩头,似乎在抚慰她,他低下头,轻声在安澜耳边说道:
“他的身上不是伤。真正的伤口是会肿胀的。那是用榉树叶涂抹上去的,用白醋一洗就干净了。”
楚阳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安澜能听到。
安澜听了很是惊异,心头大喜,回望着楚阳。楚阳仍旧是神色平静。
“去吧”
“恩。”安澜重重的点头。
“陈启,你说是这位穆公子和他的随从打了你,是吗?”
“是啊。就是他们两个我本来就是饿了打算回家吃饭的,所以走得有点快了。碰巧,碰到了两位的马车。我赶紧跟他们道歉,我又鞠躬又赔礼,请他们原谅我这个没钱没势的穷乡下人,而是,他们就是不依啊。他们仗着人多势重,下了马车,就把我这一顿好打啊姑娘,你是主持公正的人,你说说,你怎么能帮他们打官司啊他们,可都是投机取巧,耍滑奸诈的投机商人啊”
第28章()
陈启越说越可怜,说道可怜处,唉声叹气,声泪俱下:“你说说我们这小老百姓,在自己家门口就被人欺负。这有钱有势的就知道欺负人,走到哪里都欺负人我们这活着容易吗”
陈启的一番表演,获得了全场的同情。围观的百姓中,开始有人谴责这两个客商,甚至,有人也嚷嚷着,要把两个为非作歹的商人送官。
安澜望了望四周的人:
“既然大家的意思是把这两个商人送官,他们,陈启,你就去击鼓吧,我们让县太爷评评理儿”
“姑娘”
那个随从连成喊安澜,很怕自己吃亏。在这样人声鼎沸的环境下,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了更加的被动。
安澜对随从和穆公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镇定。
“我心里有数儿呢”
安澜在穆公子身边低声说道。
“威武威武”
随着皂隶一声声的呼喝,几个人来到了衙门大堂。
安澜很得意自己能够凭借着些微的古代法律的知识赚几个活命钱,但是,极度的反感给这个肥的流油的县太爷下跪。饶是如此,情势比人强,这一回,安澜还是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