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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给姑娘出谋划策,她也不能拖了姑娘的后腿!
第二天一早,谢澜去了路氏那里,进门后看到杨婆子和郁芳都在路氏那里。
杨婆子还在说话,“今儿一早没起床,郁芳过去看,原来是病了。。”
路氏面色憔悴,精神很差,说道:“既然病了,叫郁芳出趟门,给她请个大夫看看。”
“还有个事。。”杨婆子欲言又止,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姨太太可能是年纪大了,人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夜里还尿床了!”
谢澜笑道:“既然是年纪大了糊涂了,那以后得多劳烦杨婆婆和郁芳姑娘多多费心了。”
“五姑娘客气了,这事是我们该做的!”郁芳轻快的说道,和杨婆子一起,冲谢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谢澜微笑着冲她们两个点头,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等杨婆子和郁芳出去后,路氏奇怪的说道:“令姨太太也就五十多岁,怎么就糊涂了?杨婆子都六十多了还没糊涂,昨天我看她还是好好的,病的也蹊跷。。”
“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焦妈妈愤愤的说道,“令海涛是个什么玩意,她竟然撺掇四老爷把五姑娘嫁过去,这种人死了都不可惜!”
第35章 再也不敢()
谢澜拍了拍义愤的焦妈妈的手,对路氏说道:“咱们吃过饭后去看看她,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要去一趟,否则你父亲。。”路氏摇头叹气,按理说她一个主母根本不用亲自去看令姨太太,找个大夫给令姨太太治病就足够了,可四房的事不能按常理来推断,她若不去看看,四老爷又要闹了,嫌她没把令姨太太挂在心上,就是瞧不起他是个姨娘生的。
而且谢澜昨天在令姨太太院子放火,让四老爷十分震怒。可她狠不下心去指责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四老爷闹成那样,澜娘怎么会害怕生气,把一腔怒火发到了令姨太太身上!再说,令姨太太竟然撺掇四老爷把好好的姑娘嫁到令家,那把火没烧死她真是可惜!
谢澜在路氏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母亲,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就别把父亲说的话做的事放心上了吗?”
她前后两世加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能猜得到四老爷的心理。谢其荣最大的心结不是他不努力,不上进,没有考上功名,而是他身为清贵的谢家子弟,却不是正房主母生的,他是个姨娘生的庶子。谢至诚虽然照顾他,但他觉得还是没把他当自己人,谢家大伯,二伯,三伯不肯为他跑一个官位,只是因为嫌弃他是姨娘生的,没把他当亲弟弟看。
在四老爷眼里,他是没有错的,有错的都是别人,他是个无辜失意的受害者。他做不了官,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他出身不好,这个当然不是他的错。之所以不满路氏,三天两头就要挑事吵架,是因为路氏出身商贾,行商贾之事,让他丢了脸,这是路氏的错。
这样自卑自大,无情愚蠢的四老爷,让谢澜憎恶不已,提都不愿意提起他。
路氏笑了笑,摸了摸谢澜的脑袋,在谢澜期盼的目光中点点头,没有吭声。
这会儿上谢洛过来了,看了眼坐在路氏身边的谢澜,目光复杂,多了几分敬畏,规规矩矩的给路氏行了礼,坐到了路氏下首的位置。
谢澜低头,嘴角轻撇。
看来昨天她在令姨太太那里放了把火,谢洛还是知道怕的,知道怕就好。
有句话说的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谢洛是个愣的,令姨太太是个横的,她这个平日里不吭声的安静五姑娘却是个不要命的。
一顿饭吃完,谢洛都是规规矩矩的,既没有叽叽喳喳说四姑娘如何如何,也没有挑剔饭菜不好,衣裳首饰不好。
谢澜都有些不适应这么乖顺听话的谢洛了。
路氏心里放着心事,却没有注意到谢洛的异常。就算令姨太太病了,那又如何。四老爷这回像是铁了心要把澜娘嫁到令家去,越是逆了他的意思,他就越坚持自己的意思。
万一四老爷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有损澜娘名声的事情来,那就坏事了。
昨天不该跟四老爷吵的,澜娘也不该放那把火,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用,还要澜娘一个小姑娘来安慰她。。路氏越想,越是自责。
吃过饭后,谢洛就回房了,路氏要去令姨太太那里,谢澜也要跟着去。
“你就别去了。”路氏叹气,昨天澜娘在令姨太太屋里放了把火,令姨太太和四老爷把澜娘骂了一通,闹那么僵,去了也是让澜娘不自在。
谢澜解释道:“我昨晚上回去想了想,觉得自己做错了,令姨太太虽然不是我祖母,可她生养了父亲,算是半个长辈,我放火烧她的房子,怎么都说不过去。。她今日生病了,于情于理,我该过去看看她,给她道个歉什么的,说不定她就好的快一些。”
“叫你受委屈了!”路氏叹了口气,家和万事兴。
谢澜笑了笑,她给令姨太太道歉,也得看看令姨太太有没有那么大的福分!
她们到令姨太太那里时,正碰上大夫背着药箱出来。
“病的可严重?”路氏问道。
大夫说道:“可能是受了风寒,有点高热。不过病人似乎是受了惊吓,许是夜里做了噩梦。。先开两服药吃吃,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
“那劳大夫费心了!”路氏客气的说道。
送走了大夫,跟在谢澜身后的文娟不屑的说道:“胆子也太小了,不过是窗台着火了,吓尿床了不说,又吓病了!”
焦妈妈哼了一声,“她那不是病,是报应!”
彩绣看了看平静微笑的谢澜,也学着谢澜的模样,平平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郁芳和杨婆婆见她们过来了,慌忙迎了过来,带她们进了屋。
从晃动的珠帘可以看到卧房里面,令姨太太受惊过度,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大概是一夜未睡,脸色青白,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疲态尽显,不过五十出头,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褥子尿湿了,死活不肯下床,胡言乱语,也不让我们给她换褥子。”郁芳轻声说道。
“胡言乱语什么?”路氏问道。
郁芳脸色尴尬,说道:“她说五姑娘要杀她。。不是脑袋糊涂了,就不会说出这种荒唐话!”
“可见是真记恨上我了!”谢澜说道,“都怪我,不该逞一时之气,烧了姨太太的窗台。”
到现在,令姨太太的窗台还是焦黑一片。
路氏生着气,当然不肯立刻给要害她女儿的令姨太太重新修整房子,四老爷是个万事不管的,根本想不到要给亲娘修房子。
谢澜说着,掀开珠帘,进了卧房。
令姨太太瞧见谢澜,惨叫了一声,躲进了被窝里,像是被推到屠宰台上的猪一样,嘶声力竭的叫着,“郁芳,杨婆子!赶快过来,过来!救命,救命啊!”
谢澜面带微笑,轻轻巧巧走到了令姨太太跟前,说道:“姨太太,今儿我来,是给你道歉的。”
令姨太太宁可相信谢澜是昨夜没杀死她,今天来再杀她一次的,也不相信谢澜是来给她道歉的,她看着微笑的谢澜,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似的。
这个平日里安静的五姑娘怎么突然间心狠手辣到敢杀人了?!昨夜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呼不进空气,肺要炸开了一样,眼前发黑,什么意识都没了。。她永远记得她快要死的时候,谢澜注视她的面容,平静,冷淡,仿佛要死在她手下的不是四房的姨太太,而是地上的一只蝼蚁。
她的命在谢澜这里不值钱,谢澜随时都有可能再杀她一次,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她怕死这样的谢澜了。她才五十多岁,在四房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着,她当然舍不得死。
在令姨太太惊恐的目光中,谢澜俯下身,凑近了她,微笑着问道:“你想让我给你道歉吗?”
在昨夜之前,令姨太太不但想让谢澜当众给她道歉,还想撺掇着四老爷当众狠狠的揍上谢澜一顿,好给她出气,再一声令下,让谢澜带着那个挣钱的花木庄子嫁给她的侄孙令海涛。
但现在,她只想活下去。
“不,不想。。”令姨太太哆嗦着摇头。
谢澜点点头,又轻声问道:“你还想让我嫁给你侄孙吗?”
令姨太太愣了一下,立刻摇头,眼神惊惧。
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哪还有什么闲心去管令家的事?令海涛能不能娶到谢家千金为妻,令家能不能成为一流人家,都比不上她自己的命重要!
“那你改了主意,可要记得跟四老爷说一声啊!”谢澜说道,“至于怎么说,你肯定清楚的,不需要我来教你,对不对?”
令姨太太艰难的点点头。
谢澜欣慰的笑了笑,直起身子,平静冷淡的看着令姨太太,说道:“倘若我再听说你撺掇四老爷什么,我还会来找你的,你可要好好的等着。。”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从谢澜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森然,透着一股狠辣报复的意味。
令姨太太哆哆嗦嗦的看着谢澜,摇着头,她现在知道四老爷护不住她的,她死了也是白死,谢家根本不会为一个死的莫名其妙的姨太太去追查什么。
下人都只认路氏这个主母,谢澜想出入她的房间,简直如出入无人之境,她昨晚上挣扎的那么大声,她不信郁芳和杨婆子听不到,至于两人为什么没有过来,她心里清楚。
要怪,只能怪她生的儿子没用,没法给她撑腰。
谢澜笑着点点头,感叹道:“姨太太是个聪明人啊!”
说罢,她转身出了令姨太太的卧房,拦住了要进去看看的路氏,抬高了声音,笑道:“姨太太说她没事,一点都不怪罪我昨天的事,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仔细想过了,昨天那件事是她欠考虑了,太冲动了,这事着实不妥当,就算了。姨太太还说,让杨婆婆请父亲过来,她想跟父亲说说话。”
路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澜,她突然转身,掀开帘子快步朝令姨太太走了过去。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上谢澜还和她打赌,说今天令姨太太一定会改了主意。。
第36章 母子谈心()
谢澜的声音不低,卧房里的令姨太太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她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冲出去把这个装的安静纯良的五姑娘的真实面目嚷嚷的整个金陵城都知道,但面对路氏时,她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脸。
“太太,昨天我也是一时糊涂了,没考虑周全,只想着海涛多出色了,现在想想,两个孩子确实不般配。。”令姨太太艰难的说道,打落门牙和血吞,“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事您就忘了吧,别放心上。四老爷那里,我跟他说,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令姨太太唯恐谢澜听不到,声音抬的极高。
彩绣站在谢澜身旁,心中惊喜激动,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谢澜的手。
能让令姨太太学乖一点,再也不敢打五姑娘的主意,昨晚上做的事值了!
谢澜抬手轻轻捏了捏彩绣的脸颊,微微一笑。
果然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世道,好人吃亏,唯有以恶制恶。
路氏出来时,面容轻松,走路都是轻快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同了。
“澜娘你说的可真准!”路氏搂着谢澜笑道,“亏得我昨夜里一直担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只要令姨太太打消了这个荒唐龌龊的主意,四老爷一个巴掌拍不响,当然不会坚持。
“我也是猜的!”谢澜笑道,“昨晚上就是有这个预感,今天令姨太太肯定就不提这事了,她想的是很美,伯祖父可见不得她这么猖狂!她要是想到这一点,就该在我们告状到伯祖父那里之前,先闭嘴了。”
路氏笑着点头。
“那我明天还去庄子上了。”谢澜说道。
路氏这才想起来,谢澜赌赢了就还要去庄子上学打理花木。
“去是可以去。”路氏叹道,“你也没几天痛快玩的日子了,过两天来相看你三姐的人就到了,等你三姐定了亲,马上就轮到你,嫁人做媳妇的日子可不像当姑娘那么松快!”
谢澜摇头,扯着路氏的袖子说道:“我不嫁人,就留在家里陪着母亲。”
“又说傻话!”路氏笑了起来,点了下谢澜的额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谢澜送路氏回了房,出来后,她没有回兰亭居,带着彩绣走到了令姨太太的后窗处,躲在窗台下。
她听到屋里四老爷带着火气的叫嚷声,“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昨天还跟我说要是没让海涛娶到澜娘,你就不想活了,今天又说觉得这事不妥当!”
令姨太太声音讪讪的,“昨天是没想好,就只想着海涛娶澜娘有好处了,后来想想,澜娘那丫头是个不饶人的狠毒性子,海涛降不住她。。”
这是令姨太太的真心话,她怕硬把谢澜嫁过去,洞房花烛夜没过,令家就要办令海涛的葬礼了。这场亲事的结果是令海涛死的莫名其妙,令家辛苦培养出来的、唯一一个有前途有出息的子孙折到了谢澜手里。
原本她觉得谢澜是最合适的,四房三个女儿,长女谢洛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整天只会跟在二房丫头屁股后头转,张嘴就是“四妹妹如何如何”,三女谢湄是个庶女,身份她瞧不上,只有次女谢澜各方面都不错,模样长的好,性子安静沉稳,还是嫡女。
可谁知道这看似最合适的,却是最要命的!
彩绣听的气鼓鼓的,双手握住了拳头,昨天夜里应该趁这老妖婆手脚被捆住的时候揍她一顿的!到现在了还在说姑娘的坏话!
谢澜冷冷一笑,按住了彩绣的手,令姨太太觉得亲事不妥当,估计是觉得她不够柔顺听话,配不上令海涛,而不是令海涛配不上她。
四老爷半晌没吭声,觉得令姨太太的话也有道理,哼了一声说道:“都是让她娘惯的,无法无天的!前几日还帮着路家那个小子骂我!简直是个灭绝人伦的小畜生!自己的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养出来这种忤逆犯上的女儿,简直是上辈子造孽!”四老爷余怒未消,又骂了一句。
令姨太太说道:“不管怎么说,澜娘和海涛不合适,以后就别提了。。海涛的亲事,让他爹娘想办法,若是有好姑娘,不拘聘礼多少,想办法上门提亲就是。。我这辈子就海涛一个念想了,就盼着他有出息。。”说着,听声音似乎又哭了起来。
四老爷拍着胸脯说道:“海涛的亲事我包了!不管聘礼还是婚礼上的花销,我都管!路氏要是舍不得钱,我去要!姨娘你生养我一场,我若是连这点人情都不给,我还配当个人吗!”
“其荣,你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没投生到太太肚子里。。”令姨太太哭道,“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不懂你们读书人的事,可我也知道,你要是太太生的嫡子,照你的学问才华,肯定也能跟大老爷他们一样当官,也能找个官家小姐做夫人。。”
不管令姨太太哭的是不是真心实意,四老爷是感动的不行。
“姨娘,没办法,这是我的命。。”四老爷叹气道。
谢澜被这对母子给恶心坏了,实在听不下去,悄悄的带着彩绣离开了令姨太太的后墙窗户。
“真是太气人了!”彩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