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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原本是要笑着答应的,却没想到穿着深红直裰的男子笑的那么大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薛慧心叫了她一声姐姐,是多好笑的事情一样。
她虽然出身四房,父兄都无官职,可总归是谢家的姑娘,谢家是金陵数的上号的清贵高门,难道她还当不起薛慧心叫一声姐姐?
谢澜便沉默了下来,对于没什么礼貌的人她也不想报以微笑。
薛焕瞪了眼那个男子,拍了拍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薛慧心,转而对谢澜抱歉的说道:“谢姑娘别放在心上,这人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性子,不必理会他。”
“表哥。。”年轻男子捶着桌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道:“常听人说打落牙齿和血吞,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
薛焕看了眼谢澜,又好气又好笑,对那年轻男子说道:“你说够了没有!谢姑娘还在这里,别那么放肆!”
“好,好,我知道了!表哥莫要生气!”那人举手求饶。
薛焕叫过一个下仆,让他领着薛慧心上了阁楼,然后对谢澜说道:“谢姑娘,不如去院子里走走?”
谢澜点点头,让彩绣留在阁楼,她跟着薛焕走到了院子里。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薛焕反而不知道该跟谢澜说什么了。身边的少女清丽婉约,笑容甜美,一双猫儿一般的大眼睛澄澈水灵,尽管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谢澜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姑娘,可他仍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没等薛焕说话,谢澜先开口了,她抱歉的说道:“可能有点冒昧,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情。”
“谢姑娘有话请讲。”薛焕笑道。
“是这样的。。”谢澜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和成国公府的三公子有没有什么过节?”
她已经想过了,假如薛焕不愿意说,她就跟薛焕道个歉。
薛焕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摇摇头,诧异的说道:“应该是没有,我和林三郎不怎么熟。”
他已经二十五六了,林三郎却是十六七岁,虽然林三郎美名在外,可他和林三郎根本不是一代人,也没什么大的交集,仅仅是认识,见面了点个头而已。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薛焕问道,又笑着说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谢澜连忙笑着摇头,她和薛焕虽然认识不久,然而却觉得薛焕年长稳重,正直良善,是为数不多的她觉得可以信赖的人,便坦然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最近碰到了一桩奇怪的事情。原本我是不认得林绍的,他也不认得我,我们以前也没有见过面。可他最近突然几次三番的到我家的花木庄子上找我,说是买花,态度却阴阳怪气的。。”
“是你来跟我报信之后?”薛焕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的地方。
谢澜点头道:“对,我以为是他想算计你,给你的马下药,结果被我破坏了计划,记恨上我了,可他态度虽然奇怪,但也不像是存了恶意报复的。”
想到这里,谢澜恍然大悟,就算林绍没有主动报复她,他现身庄子上这么多次,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自会有谢滟这样的人来找她的麻烦,这比他亲自报复还有用!
原来如此,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阴险卑劣!
薛焕摇摇头,说道:“给我的马下药的人不是他。”
“哦。。”谢澜说道,既然林绍不是因为薛焕而盯上了她,那又是为什么?
薛焕又说道:“照你这么说,也的确奇怪。。”说到这里,他看着谢澜问道:“你还有没有帮别人对付过坏人,行过正义之事?”
谢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白嫩的脸上飞起了一片嫣红,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谢家四房的女儿,不起眼的很,又没什么朋友,哪来那么多机会去得知别人要干坏事。。就跟你通风报信了一回,还让我的丫鬟替我担惊受怕了好久。。”
薛焕看着谢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说道:“我开玩笑,你莫当真!”
这小姑娘心思单纯的很,看那着急样子,叫他都不忍心了。
“我帮你打听下,若是有什么让他误会的地方,我想办法帮你解释一下。林三郎美名在外,理当不会小肚鸡肠,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的!”薛焕说道。
谢澜如释负重,笑着点点头,低声喃喃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宽容良善的。。”
她就知道,薛焕这样的好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困为难的,她向薛焕求助是正确的。
“还有,这次多亏了您和公主殿下,我和我母亲才有幸来参加浴佛节。”谢澜又笑道,“我母亲很高兴,我很感激您和公主殿下。”
午后阳光明媚,谢澜笑颜灿烂,薛焕微笑着看着她,都能从她水灵澄澈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谢姑娘不必客气,比起你帮助过我的,我能为你做的,实在微不足道。”薛焕柔声说道。
假如没有谢澜提醒他,他不知道家里那些不安分的庶出弟弟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程度,骑着被下药的马上了赛场,那丢的可不仅仅是他薛焕一个人的脸了,整个大盛朝都会因这桩丑事而蒙羞。
相邻庭院的阁楼里,林绍正坐在二楼的窗前,手里端着一只茶碗,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薛焕所在的庭院。
透过窗棂,他能清楚的看到谢澜冲薛焕笑的那么好看,像盛开在最美时节的花朵,笑容里是全心全意的信赖和欢喜,半点没有面对他时的紧张和戒备。
林绍默默的看着,直到有人进来有事叫薛焕出去,谢澜又进了阁楼,他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慑人的凉意。
阁楼一楼只有那个穿深红色直裰的公子在,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谢澜,语气中带着揶揄,问道:“谢姑娘,你来拜佛,求的是什么啊?”
谢澜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她前世住过的小刘庄有个给人看相为生的算命先生,姓贾,号称贾半仙,喝醉了酒就到处侃大山,向人传授他的相面绝学。
这个穿深红色直裰的公子眼角上挑,照那个不知道算的准不准的贾半仙的话来说,眼角上挑的男子要么是桃花眼,风流多情,要么是脾气乖戾,凶的很。她不知道这人属于哪一种,可不管哪一种,她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谢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抬起头,看向了那位公子,迟疑的问道:“您称呼薛大人为表哥,您是皇太孙殿下?”
他要是如此尊贵的人,她可得罪不起啊!
年轻公子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摇头道:“不是,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我外祖父是忠义王,母亲是仪容郡主,和宛平公主是堂姐妹,是以我叫薛子明一声表哥。”他又说道,“我叫徐俊。”
皇上夺了天下后,广封诸侯,将儿子兄弟都封了王,忠义王就是皇上的亲弟弟。
谢澜觉得他语气怪怪的,还是客气的朝他行了个礼,“见过徐公子。”
不是皇太孙殿下就好,她不过是小小的四房女儿,可惹不起这么尊贵的人物。
“叫徐公子多见外!”徐俊挑眉一笑,朝谢澜勾了勾手指头,眼神挑逗,“来,叫声俊哥哥听。。”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赶回来的薛焕一巴掌拍到了头上。
“你胆子倒是大,连谢家的姑娘都敢不敬!”薛焕板着脸看着他。
徐俊笑的很是狡黠,“表哥生这么大气干什么?谢姑娘又不是你什么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么,表哥你这人真没意思。。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说罢,他撩起袍子下摆,蹬蹬上楼了。
“他这人素来没个正形,心思却不坏,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薛焕温声对谢澜说道。
谢澜笑着摇摇头,眼神清亮的看着薛焕,说道:“薛大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母亲午睡醒了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我叫人送你回去。”薛焕笑道。
薛焕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要是叫人看到他的人护送谢澜回去,对谢澜声誉会有影响。
谢澜连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原路走回去就行。”
回去的路上,彩绣拉着谢澜的手,在谢澜耳边笑着说道:“薛大人可真不错,有个当公主的母亲,长的也好,人还那么和气。。”
看彩绣笑的别有深意,谢澜扯了扯彩绣的脸颊,笑道:“别瞎想了!薛大人成亲了,女儿都得有五岁了!”
“真是可惜了!”彩绣嘟着嘴说道。
谢澜微红了脸,笑道:“你真不害臊!”
“我还不是为了姑娘着想!”彩绣争辩道。
谢澜简直哭笑不得,小声说道:“可别!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别人要是看你这么急哄哄的,还以为我多恨嫁似的。。”
她的婚事肯定是父母做主,没有她说话的余地。谢澜觉得她和谢洛差不多,都是四房嫡女,就算四房势弱,她们也是正经的谢家嫡出姑娘,虽然嫁不到顶好的人家,但有谢家这个大背景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第29章 邀请()
浴佛节后没几天就是谢澜的庶妹谢湄的十五岁生辰,谢湄毕竟是庶女,及笄礼不可能办的多隆重,不过路氏对四房的三个女儿在吃穿用度上向来一视同仁,及笄那天该有的新衣裳和新首饰是不会少了谢湄的份的。
谢湄很早就盼着去做新衣裳买新首饰了,正好谢澜这几日都在家,不去庄子上,路氏以为谢澜对侍弄花木没了兴趣,也没多在意,让谢澜领着谢湄去挑选首饰。
两个人先去绸缎铺子,给谢湄挑了一匹晚霞色的杭绸,又去了银楼。
银楼的女掌柜出面接待了她们,看两人穿着不算华贵,只给她们看了几样鎏金的首饰。谢湄当然想在及笄礼上穿戴的体面一点,有些看不上这些鎏金首饰,正要和谢澜出去的时候,谢澜听到外面有人叫道:“五妹妹!”
她抬头一看,谢滟带着谢洛还有两个女孩从马车上下来,朝她们走了过来。
谢湄笑的甜甜的,对谢滟说道:“四姐姐好,十二那天是我及笄,四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那我提前恭祝六妹妹了!”谢滟笑的婉约温柔,既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又看着谢湄,说道:“六妹妹也长大了,长成个大美人了呢!”
谢湄笑的十分羞涩,刚要说什么,谢澜问道:“四姐姐,你们也来买首饰?”
“不是。”谢滟摇头,笑道:“我们准备去莫愁湖,路过这里,三姐姐瞧见了你们四房的马车,过来一看,你和六妹妹果然在这里。”
谢澜笑了笑,没有接话。
“五妹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谢滟拉住了谢澜的手,轻声问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谢澜,尤其是谢洛,一副“你可别不知好歹”的架势。
谢澜笑道:“四姐姐这叫什么话,我是那小心眼爱记仇的人吗?”
她一点都不想和谢滟再这样虚情假意的聊下去,在外人看来完全一副亲热好姐妹的模样,不管有没有谢滟合伙徐媛意欺负恐吓她的事,她都没有办法再把谢滟当成一个纯良无害的大家闺秀了。
“我的好五妹当然不是!”谢滟笑着点头,又说道:“我们问秋社有个姐姐过两个月就要远嫁了,空出来一个位置,我想请五妹妹进来,不知道五妹妹愿不愿意。”
谢滟笑容端庄,语气真诚,眼神都透着一股姐妹情深的味道,仿佛要不是她十分喜爱谢澜这个妹妹,绝不会把这么好的位置留给谢澜一样。
“四妹妹。。”谢洛又惊又气,惊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谢滟如此看重谢澜,气的是她自认是和谢滟关系最好的姐妹,谢滟却没有邀请她入诗社。
“我不懂作诗。”谢澜抱歉的说道。
谢滟笑着说道:“五妹妹不必过谦,琴棋书画你都学过,即便一点都不懂,进来了大家可以教你,时间长了就会了。”
“多谢四姐厚爱,我想还是算了吧。”谢澜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懂,和你们差距太大,去了也是拖后腿,让大家都玩的不痛快。”
“怎么会呢!”谢滟笑道,“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想好了,随时都能来找我。”
谢澜仍旧摇头,“四姐姐,多谢你的好意了,我平时要帮我母亲打理花木庄子,实在没空加入你的诗社。”
“你怎么这么糊涂!”谢洛气的不行,“四妹妹好心邀请你进诗社,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你还不领情!真不知道你那个鬼花木庄子有什么好,正道不走走下道!”
谢澜看了眼谢洛,微笑着问道:“三姐不是和四姐关系最好吗?怎么,四姐姐没有邀请你加入诗社?我还以为是你不愿意,四姐才来找我的呢!”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下道?赋诗填词才是杂学,正经读书人做的是八股,风花雪月又不能管的了温饱。谢滟父兄给力,家世优渥,不愁吃穿,才去钻研这些杂学。她就是跟在谢滟身后,顶多也是像谢洛一样,当个可有可无的跟班和拥趸,既帮不了母亲,也改善不了四房的境地。
谢洛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涨的通红,羞窘尴尬之下,看向了谢滟。
“是这样的。。”谢滟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稍微想了想,立刻笑道:“三姐姐马上就要说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京城,若是婚期很近,又要远嫁,岂不是还没入诗社就要走了,所以我就没邀请三姐姐。不过我们诗社每次活动,三姐姐都在,就是我们诗社的一员。你说对不对,三姐姐?”
谢洛笑的连连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四妹妹考虑的很周到。”
“那你们先挑首饰吧,我们去莫愁湖了。”谢滟说道。
等谢洛和另外两个女孩上马车的空当,谢滟突然问谢澜:“听说浴佛节那天你和四婶也去鸡鸣寺了。”
“是啊。”谢澜笑道。
见谢澜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谢滟只得又笑着说道:“后来有人朝我母亲打听,问四婶是怎么认识宛平大公主的,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宛平公主邀请四婶去浴佛节!五妹妹和四婶什么时候认识了宛平公主,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这可是好事啊!”
若是前世,单纯的谢澜肯定就信了谢滟的话,但现在,谢澜十分怀疑根本没人向谢二伯母打听,是谢二伯母自己打听出来的。
怪不得今天善心大发,邀请自己加入诗社呢!原来谢滟以为她们入了宛平公主的眼。
“四姐姐误会了!”谢澜连忙说道,“我们哪里够格认识宛平公主呢!不过是我们和宛平公主在同一天去了鸡鸣寺上香,有幸碰到了,宛平公主觉得是个缘分,看我母亲是信佛之人,就跟庙里的主持说了一句,让我们也来参加浴佛节庆典。”
谢滟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别人再问起来,我们可要好好跟人家解释清楚了。”
“是这个理。”谢澜说道,“宛平公主心宽仁善,好意请我们参加浴佛节庆典,我们若是不知轻重,故意含糊其词,让人误会我们和宛平公主关系亲近,好像要借人家的势似的,就不好了!”
听了谢澜这几句别有深意的话,谢滟笑的很是勉强。
她和谢澜告辞后,就去了莫愁湖,回到家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今日我碰见谢澜了。”谢滟对谢二夫人说道,“问了她宛平公主的事。”
谢二夫人问道:“那她怎么说?”
“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谢滟不屑的撇撇嘴,“宛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