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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模样不好看的,花凌天看不上眼,别的都打发嫁到花家小厮了,独她一个人,你娘亲自找了太爷说情,这丫头就得了良籍嫁到外头来了,她哭了许久才告诉我,说你娘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花凌天的,是花凌天看上你娘貌美,硬要娶你娘为妻,甚至在成亲之前就强了你娘,这才让你娘嫁给了他!而文博就是这样有的,这才在成亲第九个月理论上没有足月就生下了孩子,当时这件事,瞒过了花家所有的人,就只有花凌天和你娘知道,我想,只怕就是大雨滂沱那夜,让花凌天起了这样的心思,怀疑了你娘,觉得文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才狠心要卖掉他的!”
“难怪啊……”
花未眠定定的看着黄国安,“先生是磊落君子,你跟我娘之前光风霁月,是父亲心胸太过狭隘了,他根本不懂我娘是什么样的人,怀疑大哥的身世,恐怕不只是那一夜的事情,还因为之前先生跟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是论及婚事的关系吧……其实,还有一件事,只怕那丫鬟也是不知道,父亲不只是在成亲之前强了我娘,这亲事,也是他拿着匕首抵着我娘的腰背胁迫她答应的,这两件事情,我娘谁都没有说过,先生从丫鬟那里知道,倒是要多谢先生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了,若非必要,先生以后也装作不知道吧……这是我娘心里的伤,既是伤口,就让它慢慢愈合好了,若是再伤下去,心都要碎了……”
黄国安只跟游氏见过一面,还只是那样言谈几句的大雨之夜,之后还未曾天亮,游氏就已经离开了,这分明就是要避嫌,不愿意跟黄国安待的太久,但是为什么花凌天会知道这一夜的事情呢?
只怕这个答案,只有游氏自己知道了……
这些年,虽说两个人是错过了,但是黄国安却仍旧出现在游氏的生命当中,参与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这些年,他也着实不易。
而很多事情,他也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但是他聪明,他也分析得跟事实差不离了。
“我比先生晚了几年,我直到今日才知道,大哥是这样走失的,若非今日对簿公堂,我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父亲竟会这样对待他的亲生儿子!不过还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父亲跟我娘和离了,我和大哥已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花家两支,那一支跟我们算是恩断义绝了吧!大哥走失的事情,江州知府已经立案了,父亲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我也不能为大哥做些什么,这个就当做是我送给大哥的重逢礼物吧!”
花未眠抿唇,声音很淡,她没有谈及花家发生的事情,毕竟黄国安是外人,他再倾慕游氏,这些事也不必跟他说起,而且她到底是姓花的,如非必要,也不必说的那么详细,“说起来,还要多谢先生照顾了大哥这么多年,我早先一个多月之前就开始找寻大哥的下落了,我一直不相信大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之前我自己都无法自保,也就只能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如今不同往日,我总不能让大哥流落在外,所以才让重华派人来找,没想到大哥在先生这里,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啊……只可惜,大哥失忆了……”
黄国安眸光闪烁,说尽往事,再看向花未眠的眸光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晦暗,垂了眼眸,半晌才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文博会在我这里待上一辈子,他是花凌天跟你娘的儿子,即便他叫我一声爹,可我到底也不是他的亲爹,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难道我还不知道么?我不给文博姓氏,不让他跟着我姓,也不让他叫别的名字,只将他名字倒过来作为他的表字,就是因为我知道,花凌天没有嫡子,花家的家业,总有一日是文博的,既然花凌天不肯要这个儿子,将来他过身之后,这儿子终究还是要认祖归宗的!即使你不来找文博,总有一日,待我瞅准时机,我要把文博送回花家去的!”
“所以先生才——”
“对,所以我在文博十五岁的时候,就不再让他书院上课了,也没有让他下场考取功名,旁人都是不解,却只有我知道,若是他有了些虚名,花家和你父亲岂会不知道?到时候又是一场事故,未免节外生枝,在我布置妥当之前,我是不能让文博有任何闪失的,所以这两年才让他在家读书习字,闲时他也有带银钱出门去转转,南朝这大片疆域,他这两年也走了一多半了,好多地方都去过,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说起花博文,黄国安的面上难免带了一丝骄傲,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是他悉心教导了十二年的少年,“而他的亲事,我更是不能做主了,这也不该是我做主的事情,只好也耽误下来了,幸而他也不在美色头上用心,对于我的安排就算是不解,也不多问什么,相信这样做自有我的用心。”
“难道大哥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失忆,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从来也不曾问过谁是他的生身父母么?”
花未眠忍不住继续问道,“他难道就不想他的生身父母是谁吗?”
“他自然是问过的,怎么会不问呢?他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后来又知道了自己并不是我的儿子,自然会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好奇的,只是我根本不知该如何跟他说,不过推脱几句便罢了,他表面上听我的话不再问了,可心里却执拗得很,非要想起来不可,可是他使劲一想从前,脑子就会疼得厉害,疼的他哭起来,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渐渐的哭了两三次之后,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黄国安一叹,“一年前,倒是从这儿路过一个道姑,偶然瞧见了文博,说他的面相是少年失亲的面相,又问他是不是不记得少年时的事情了,他见那道姑说的很准,也不知是不是听了旁人的说法来骗钱的,就半真半假的说了两句,结果那道姑就说,文博这是失亲之相,只有遇见亲人受了刺激才能想起旧事,若是一辈子不见亲人也就罢了,若是遇见亲人,必定就能想起一切过往,但是这亲人也得是特定的亲人,并不能特意去寻,机缘未到就算寻到了也无用,而且,只有一位亲人才有此效用,旁人都是无用的,那道姑还嘱咐文博就在此等着,不要强求,该来的总会来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注定,说了这些话之后,也不要银钱,径自就走了,不过她说她也不
过是从面相窥得一二,真正如何,还得看天命机缘……文博后来又把这道姑的话说给我听,他倒是不信的,我心里却是半信半疑的,如今见你来了,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还真是天命注定,你一找来,文博就昏迷不醒了,方才杨郎中的话,你也听到了,只怕醒来之后,文博就能恢复记忆了!”
黄国安说到这里,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一旁的云重华见花未眠怔怔的坐着不说话,他忙让小楼给黄国安换了热茶,这才笑道:“说起来,这还真是机缘注定呢,眠眠这些时日,就是一心一意的要找大哥的!”
两个人笑着感叹一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的话。
此刻,却无人能懂花未眠心中的震撼,她自重生之后,一直不懂阎王为何要故弄玄虚,不的下落,既然都同意她换命重生了,为什么不的下落呢?还要她自己费尽心思的来找……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花博文的命运也早就安排好了的,阎王所谓的天机,就借那个道姑的口给说了出来,花博文的失亲契机就是她,花博文只有在遇到她之后才能恢复记忆,然后她带着花博文回花家,就像她当初设想的那样,将手里的一切都交给花博文,她再了无牵挂的离开……
其实,阎王早就洞悉了她的心思,甚至给她安排好了一切,根本没有打算再多给她一点时间,三个月就是三个月,阎王是想用花博文来告诉她,既然她选择了换命重生,就没有资格再讨价还价了!
如果她当初不要重生,而是老老实实去轮回转世的话,这一世的大家都还会按照原本的轨迹活着,而花博文不会再想起花家的任何人任何事,他会跟着黄先生过一辈子;而因为她选择了重生,相应的许多事情就跟前一世不一样了,她只重生三个月,却影响了许多人,但是她也仅仅只有三个月,她得到的所有一切,原本就是要就不可避免的要恢复记忆,她是真真切切的懂了!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最初的设想而来的,为什么她懂了之后却还是这样的伤心呢?
幸而未去()
“那人牙子的名姓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见那些人都管他叫黑子,那人是常在江州行走的,但是不是江州人,我听他的口音,有些西北口音,应该是西北人,如果没有意外的,他应该还在江州的。00”
一道清泠淡漠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三人都是一愣,黄国安跟云重华停止了说话,跟花未眠一道循声望去,便见花博文一脸疲色的站在屋门前,抿唇望着他们,见几个人不说话,花博文就又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不等众人回答,才又道——
“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刚醒来,记忆有些混乱,就坐着休息了一下,你们也没有关门,我就都听到了,既然父亲事情败露了,那么知道人牙子的绰号,也比较好查一点吧。”
花博文在杨郎中离开没多久就醒了,恢复记忆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身子很疲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能动弹,刚起来坐着,就听到了外屋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他都听的十分清楚,见是黄国安在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出去相扰,一边听一边借着这时间平复情绪还有那涌动的记忆。
慢慢平复下来之后,他就捋清了自己五岁以前的记忆,跟现在的记忆衔接起来,然后有很注意的去听黄国安说的那些话,还有花未眠说的那些话,于是,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会儿说完这些,看着花未眠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时有些恍惚,又想起方才在院中听见人声,自己倏然转身,看见远门外那一抹亮丽身影时,突如其来的剧痛。
花未眠凝了花博文半晌,忽而微微一笑:“好,我记下了,一会儿回去,就打发人告诉董大人,让他去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也不能放过当年伤害过大哥的人,董大人会找到他的,大哥你放心。”
花博文也扯唇笑起来,他这一笑,将屋中的凝滞气氛倒是笑开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到,他慢慢走到黄国安身前,眸光闪烁,声带哽咽:“爹,博儿多谢你这些年教导,更要多谢爹这些年的照顾,若是没有爹,也不会有博儿的今天,只是今日博儿恢复记忆,妹妹又找到了博儿,只怕从今往后,博儿不能再称爹为爹了!”
花博文说完,跪下来规规矩矩的给黄国安磕头,黄国安眼中早已蓄满了泪,只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微笑着将花博文拉起来道:“好孩子,你别说啦,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你叫了我十二年的爹,这就足够了,我不强求,也不求别的,只要你平安长大,你觉得开心快乐就好。”
“……先生,”
花博文咬唇良久,还是吐出了这样的两个字,他心中酸涩,却有明了身份的释然,少年的眼眸清冽见底,“您虽不是我亲爹,却胜似我的亲生父亲,从今往后我虽不能再叫您爹,但是我还是会侍奉您,会将您当做我的亲爹照顾的,我从前不知我是何人,姓甚名谁,如今知道了,但是我也不会忘了这十二年的养育之恩的,先生,您放心,博儿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花博文又是从五岁起就跟着黄国安过活,言传身教,黄国安精心教养到现在,花博文越发沉着稳重,看着就比十几岁的少年沉稳,自然‘父子’之间也都各自懂各自的心思,又都是聪明人,自然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你们兄妹分别十几年,今日才得以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黄国安见花未眠一直噙着眼泪看着花博文,花博文看向花未眠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他不着痕迹的逼回了自己的眼泪,带笑看了二人一眼,悠悠道,“如今我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你们兄妹定有私话要说,你们就进屋去说吧,我与世子爷在这里说说话,一会儿我再去给你们做午饭吃。”
这个时辰,也该吃午饭了,还有方才杨郎中留下的方子,花博文虽醒了,但是那汤药还是要喝一剂的……
黄国安笑的很温暖,他曾经想过很多种花博文跟花家的人重逢的画面,每一次想到心中都酸涩无比,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送出去一样,就连那年遇到道姑,他虽不肯信那道姑的话,可心里却将道姑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遍,甚至都在想,如果道姑所说命定之人是游氏,他又该怎么办……
可是真的到了这样的境地,他虽然心====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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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之情()
如果花未眠跟着一起去了,谁也不知道花凌天会不会把两个孩子都卖给了人牙子,或者说,花凌天在公堂上是不是说谎了,他其实是有心把两个孩子都卖掉都不要的,但花溱州没有带着花未眠前去,所以就只有花博文一个人遭难了,大概此事的内情,也只有那人牙子自己知道了。爱睍莼璩
“若是我跟着去了,也许就不一样了,至少我跟大哥能在一起,也不用分开这么多年了。”
她低声跟了一句,大抵人都是这样的,总是会想,当初若是不那样,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
“你跟我在一起,那娘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花府,岂不是孤立无援?”
花博文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还如小时候那样,弯眉对着她温柔一笑,轻声道,“我跟祖父走散之后,到处找他,可灯节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祖父,后来入夜了人都散了,我便被那人牙子抓住了,他不许我说话,不许我喊叫,给我嘴里塞了破布,我那时候虽不懂,但如今想来,人牙子都是拿钱办事的,他敢如此大胆绑着花家的小少爷,难道不是受人所托么?而且这个人在花家必定是说一不二的,不是祖父,就是父亲,再不然就是祖母了,除了这三个人,再无旁人……我在人牙子那里呆了十多日,听到了很多话,但是最有用的,一则是听到了那人牙子的同伙叫他的绰号,我便记在了心里;二则就是他们要把我卖到偏远的西北为奴,还预备给我灌哑药让我说不得话,再把我弄得痴呆一点,免得泄露了我的身份;三则便是,我听到那人牙子谈论,说付钱的时候说好了是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现如今变成了一个小男孩,还得退钱回去,他觉得晦气的很,就为了这个,还打了我一顿,妹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花未眠沉默半晌,声音就好似冻住了的雪花,冷涔涔的:“大哥当时已经开蒙,略识得几个字了,即使灌了哑药,还是可以写出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若是他们把大哥弄傻了,大哥就彻底的回不来了,而父亲,压根就不单单是想要卖掉大哥,还有我,只是当初祖父不让我去,我就逃过了一劫,所以据此看来,这人牙子的事情,是父亲一手策划的,而他是想——”
她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只拧眉道,“老夫人再厌憎我娘,也不会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她只会在内宅磋磨娘,进而磋磨娘的孩子,这样卖掉自己儿孙的事情,她不会去做的,何况,她向来都喜欢孙子,就连花枫墨那个庶孙他都喜欢,更不要说大哥了!所以这件事,除了父亲之外,府里就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