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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心的刁奴,真是,真是·····!”石氏捂着胸口,粉面含霜,眼含厉色,似乎怒从中起,气的就要说不出话来!
“惩罚下人也好说好办,只是,让四丫头出来,却,却有些难为,当年,当年可是···!”子不言母过,做媳妇的,更是不能抱怨推累婆母,石氏秀丽白皙,保养得当的面庞上,萦绕着难言之色一时言语支吾···
似有难言之隐,若不然,这些年她又怎么会放着亲女幽禁?她不喜欢,也是她的女儿,用命挣来了她,又怎会作践于她?二丫头三丫头这两个庶女她都能容得下,四丫头那是她的嫡亲孩子,养出来更是和她一条心,不比那两个日益吃里扒外的庶女更有用!
第九章 榕苑()
“夫人且放心,你速速处理四丫头的困境,定要严惩那般刁奴,娘那边,我会去想说分明的!”这府里能让素来爽利的夫人有口难言的也就只有母亲她老人家,如今孝道为重,她老人家有言在先,就是夫人是那孩子的母亲,也不好说什么了!
“老爷且放心,为妻一定严惩不待为四丫头受的苦出气,好好待四丫头的!”石氏低垂的眼帘下精光流转,有了丈夫这句话,她就心里有底了。老爷口中克扣四丫头分例的王老刁妇,应该是老夫人的陪房王婆子,当年为了避嫌,平衡这府里的局面,她也就妥协让婆母的人手负责看守四丫头,却没想到,那王婆子竟敢这样苛待!
哼,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瞒苛待她的孩子,明摆着糊弄与她,看她如何轻饶!这把刀子亲手递到她的手上让她作为,她又怎么会能让她失望?
虽然这些年她将府中大权在握,但是这些年装聋作哑,含饴弄孙的老夫人也不是没有后手残余,这王婆子就是其中之一,更是她不得不妥协的见证,平日里仗着她是老夫人的陪房,有时候连她都不怎么恭敬,正好趁此良机,好好收拾她,杀鸡儆猴给那几个倚老卖老的管事看!
就是为了这能够拔出顽固毒瘤,她也会好好待四丫头的!四丫头好了,才能显示出王婆子的罪证不是!也让那几个还观望老夫人的顽固残余,好好明白,老夫人早已退下,她才是这府里的掌控者!
榕苑位于沈家第三进,三明两暗五间大正房,左右两侧更有两间小耳房,穿山游廊仔细相连,红漆绿釉,雕梁画栋,直至榕苑入门处。沈思成嘱咐过夫人后,也不耽搁时间,就又转回刚刚离开的榕苑,欲要趁着休沐将四丫头的事情处理妥当,夫人那边已经交代好,却还要他和母亲详加细说分明,这事,总归是绕不过母亲的。
夫人的难处他知道,王婆子那好似是母亲的陪房下人,夫人就是拿下,不经过母亲,也不好动手惩处,只是,他却是坚决不能放过这胆敢作践小主子,克扣小主子分例中饱私囊的黑心下人!
心中积郁着一口气,他抬脚迈步跨入榕苑内,正方台阶上,两三个穿红着绿丫头正檐廊下逗弄着老夫人养得两个黄莺儿,给它喂食加水,小小的黄莺儿在哪精致的鸟笼里婉转啼鸣,鸣声圆润嘹亮,低昂有致,富有韵律,非常清脆,极其优美,十分悦耳动听。
看见沈思成进来,领头的大丫头穿着水红绫面绣花长袄,光亮新鲜,正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头石榴,不由将手里的鸟食塞到身旁小丫头的手里,拍拍手,快速迎上了前来,笑不露齿蹲下见礼,言语玲珑,口齿伶俐:“见过老爷,可是有什么事忘记和老夫人交代了?还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刚刚才顺着老夫人的安排离了榕苑的老爷又返回,石榴不由有些疑惑,却是动作不慢的将人往里引领。老爷肯定是来找老夫人的,可不用向她一个小丫头交代。如今府里夫人四子撑腰,中馈在握,地位坚固如山,手腕凌厉,府中妾室难能得见老爷一眼,最重要老爷素来持重,绝无那贪花绵柳的品性,府里那些丫头自然歇了勾引老爷的心。
小丫头争相撩起帘笼,石榴将沈思成引至东次间。沈府老夫人章氏正斜倚在东次间的临床暖炕上,与半坐在脚踏边边绣墩上的心腹陪房辛妈妈说着体己话。
临近知天命之年的章氏,平素保养得宜,晚年又万事随心,儿孙孝顺,如今依旧发丝青黑,不染银霜,皮肤虽然不免有些老年人的松弛皱纹,却依旧白皙不见斑痕,面庞圆润细腻,看上去慈眉善目,敦厚可亲。辛妈妈体贴轻柔的用美人锤敲着腿骨,舒活筋骨。
看着丫鬟引着儿子进来,不由笑骂道:“这不是刚走怎么又过来了?都是这么大老爷们了,可不能像个离不开娘的小孩子般小儿女姿态,让你的那些下属看到你这样,哪还有心服从你,为你办差!办差要紧,快快去办公吧,我这老太婆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得空来看一眼就好!”
章氏坐直身体,嘴里抱怨着儿子不专心为公,面上却是一片欢迎喜悦慈爱之色,教养出来这么功业有成,又侍母至孝的儿子,儿子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正如何不让她欢喜骄傲!
“这是老夫人的福气,老爷侍母至孝,这可是天家做榜,佳话传承,老夫人可不能恼了咱们老爷是不是?”辛妈妈起身让位笑着凑趣,正可谓能搔到了章氏的痒处。
“是这样的理儿!”端茶上点心,鱼贯而入,秩序井然的丫头们跟着凑趣,笑声应和,满室莺声燕语,倒是热闹不已。
章氏笑得越发舒心和蔼,“就你这抹了蜜的嘴,自幼就会逗我开心!”辛妈妈是跟着章氏陪嫁到沈家的,自幼随侍在章氏身边,向来对章氏忠心耿耿!后来不争不抢,不再姑爷面前献媚,由着章氏做主许了沈家的管事沈槐做媳妇,如今也是儿孙满堂。
丈夫还是沈家外院大管事,全全管着外院诸多事务,大儿子福顺自幼随侍是沈思成,是沈思成倚重的左右手,小儿子喜顺也在章氏陪嫁铺子里当着掌柜,管着章氏的陪嫁田庄与铺子,一家男人大小谁也不敢低看,唯一的小女儿更是削籍放良,嫁到外面一户小商家做了正头娘子,小夫妻经营着自己的铺子,在沈家的照拂下,小日子也是红红火火!
按说她可以舒舒服服在家做个享福的老太太了,却是知恩的依旧侍候在章氏身边,与章氏情分非同一般,非一般下人可以比拟!又是看着沈思成长大,一道熬过了那些困难日子,在沈思成和章氏面前,也就有些脸面,比一般下人自然许多。
第十章 陌生()
“既然辛妈妈为你说情,以后可不能这般。你现在,还是勤勉为公才是正理!坐吧,说说你还有什么事没与我交代清楚!”章氏笑呵呵的指了指旁边的大炕,让儿子坐下。
“外面那么冷,什么事让你急得火烧眉毛这个时候转脚又过来,还不赶紧喝口热羊汤驱驱寒气!”她年轻时要强操劳,费尽心血,上了年纪身子不免有些秋冬虚弥,大夫说羊肉性温,她这小厨房里,冬日也就常备着热热的羊肉汤,随时能够取用。
“我在外公务繁忙,多劳辛妈妈精心照看母亲,福顺近来越来越能干,少不了让槐叔在多劳累两年,让福顺在为我奔波两年,与福顺交接后,再安享晚年!”沈思成顺着母亲的指示和煦的拱了拱手,对于这精心侍候母亲的辛妈妈,他也很是感激。
“老爷这是说哪里话,老夫人仁慈,能服侍老夫人,才是奴婢的福气,老夫人老爷可不能赶我老婆子走,我就指望着在老夫人身边沾沾仙气,那就受用不穷呢!”辛妈妈继续不漏声色的捧着章氏,逗得章氏沈思成母子俩和一众服侍的大小丫环尽皆捧腹大笑。
“你这泼赖货,倒成了赶不走撵不去,硬是来赖上我了,行行行,就留你在身边,不让你离开!”章氏笑得直让丫鬟揉着背心,指着辛妈妈无奈的说道。
这一番笑闹,也让沈思成心间的郁气散开不少,母亲仁慈,多年不管事,那些黑心的下人也就是仗着与母亲的那点儿情分,欺上瞒下,作威作福,害了母亲贤明的名声,着实可恨,沈思成更加坚定为母亲肃清毒瘤的心理!母亲的安详和乐,自有他们来供养,不需要那些欺主恶奴偷懒耍奸,不敢实事,反诬主人家的名声!为那些随手可以处理的恶奴生气,也太给那些人面子。
神色既定,沈思成敛住笑容,挥退小丫鬟,面色微沉的道:“母亲,我今日遇到一事,心中不悦,是不是儿子做的还不够?竟让这府中出现了欺主恶奴!”
“谁?那个下人竟敢这样胆大包天?石氏是怎么管家的?”闻言,章氏不由面上霜色寒厉,她前半生所嫁非人,苦水无处说,这后半生所有的依靠就是儿子,与她血脉相连,孝顺体贴,这唯一的独子可是她的命,为了他,可以付出一起!
哪个下人竟敢作死道老爷面前,让她知道了,非全家发卖撵出府门不可!为了儿子,她随时可以从慈眉善目的菩萨变身黑面罗刹也在所不惜!
“我儿向来优秀,是为娘的骄傲,那些下人毋须放在心上,惹得你不高兴,随手打发了就是!”
“母亲,此事与夫人无关。只是这人是母亲的陪房下人,夫人不好动手,我不忍她仗着与母亲的那点儿情分,作威作福,说与母亲来听,以免她败坏母亲贤明的名声!”
沈思成沉声道:“那王氏刁奴如今敢克扣四丫头的分例,谋私肥己,中饱私囊,来日咱们这些主人家有什么一万,是不是就像先前父亲去逝后,那些各自分飞欺负拿捏我们孤儿寡母的那些恶奴一般?”
年幼父亲早逝,虽有堂伯父的照看,但是日子也终归要他们母子俩自己去过,最初的开始,家里少了顶门立柱的男人,有些糟心事在所难免。若不是今日四丫头的事情勾起了他的敏感,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让他们母子俩都糟心的过往。
他们母子俩对于辛妈妈一家倚重高看,皆是因为在那个困难的时候,辛妈妈和沈槐管事忠心耿耿,与他们母子俩一道熬过他还没有立起来的困难日子。那些欺主背主叛主的恶奴,向来是他与母亲恨之痛处。
“克扣分例,四丫头?”克扣这个词在宅门里素不鲜见,只是那一声四丫头却是让章氏陌生。
辛妈妈低垂的眸光中划过一丝精光微闪而过,她低声附耳在章氏耳边提醒道:“是那个孩子,蘅芜院的四姑娘!”也不怪老夫人陌生,实在是这姑娘自生下来因为惹了这府中掌权的老夫人夫人忌讳,从没出现在人前,被人遗忘也是正事。一个姑娘家,惹了母亲祖母的不喜,这前途亮光也就一眼能看得见了!
只是,辛妈妈微微看了眼沈思成端坐陈肃的方向,现在看来···这世间万事都不能太过铁齿,就像当初老夫人和老爷,谁能想得出会有如今光景?
是那个命硬的克星!章氏眸中闪过一丝不喜的晦暗,笑吟吟地面色微沉,室内静寂下来。
好好的儿子提那个晦气的孩子做什么,沈家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光景,她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出来,得了那赦命霞披,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当年那道士所言其他还好说,唯有那妨碍儿孙的言语,让她忌讳万分,抱着宁可错着,不可放过的心理,她直接让石氏将那个孩子封禁府中偏院!
只是,她虽不喜那个孩子,但如今儿子提起来,她也就关注一下。那好歹是成儿的亲生骨肉,她沈家的孩子,不像那些丫鬟婆子可以随意打发!
“怎么说起了四丫头?这孩子早产体弱,可是有什么不好?”章氏心下生疑,眉心微皱,别是石氏打量着她人老不中用生事,或者是那个克星不省心作孽!
“可不是!今日我从母亲这里去前院,赶上后院我为母亲栽种的铁骨素梅开放,赏梅无意间走深,在蘅芜苑见到了四丫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咱们府里堂堂嫡次女居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室内陈陋,冬无暖碳,寒冷渗骨···“沈思成面色沉肃,却是捡轻捏重,只说重点!
“我知道母亲最是慈爱孩子,夫人也向来处事大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只会是恶奴作祟的因故。我遣捧砚细心打探,果不其然,有那王婆子仗着母亲陪房的身份,打量着母亲与夫人对四丫头的忌讳,将四丫头的分例克扣,谋公肥己,黑心跋扈!”
第十一章 雷霆()
沈思成长叹一口气,眉心紧锁:“说起来,这一切都怨儿子,若不是母亲夫人皆太重视与我,这才让那罪妇田氏的阴谋诡计得逞,儿子也是经过查探才知道,那道士的批命之言,都是田氏妒忌夫人,为了攻讦动摇夫人的地位,收买了那道士的无稽之谈!“
“母亲应且看这些年,四丫头出生在府中也六七年了,这府中不也一切顺利!纵观咱们府里的年景,要我说,与其说四丫头命中有灾,倒不如说四丫头是咱们沈家的福将,自四丫头出生后,我由虚职转实权,咱们家的光景日益见好,还有了瑞哥儿媛姐儿这一对龙凤胎,哪一件可不都是大喜事吗!”沈思成一一列举,这几年府里发生的大事,都是好方向!
“这可是真的?我就说,咱们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命里有害父母亲人,这两年我也品着事情有些不对了,只是,事关我儿,事关沈家上上下下,我也只能忍痛让四丫头受些委屈。这样说来,一切都是那罪妇田氏做的孽?”章氏半是惊讶,半是与沈思成一心的感叹:“我那可怜的小孙女,可是让那罪妇害惨了!倒是当年我心急了些!那···那王婆子竟然····”
章氏面显悲切心疼之色,单手抚了抚心口,似是气得心口疼说不出话来,仿若一个心疼孙女的祖母全无二样,对她而言,无论是沈思成要针对的王婆子,还是这从未谋面的四孙女,都没有儿子沈思成重要,只有沈思成才是她的关切所在,儿子要怜悯那个孩子,心疼那个孩子,她则就是一个心疼孩子的好祖母,在儿子眼里,她必须是无错处的。
“老夫人千万别着急上火,千错万错都是那该杀千刀的王婆子的错,怎么能怨得了老夫人,要怪也就怪那胆大包天,欺上瞒下,该死的王婆子!”
“想当年四姑娘初生难产体弱,老夫人怜爱让四姑娘静养蘅芜苑,府里分例单独拨出来一份供给蘅芜苑,只为让四姑娘好好调养身子,只是没想到,偏偏有那该死的王婆子,竟然辜负老夫人的信任,将老夫人一片爱孙之心曲解,还中饱私囊苛待小主子,该死的可是这王婆子呢!”
悄悄地摸了摸袖袋里的那一封薄薄的五十两银票,辛妈妈侧身为章氏锤着后背心疼的道:“我的老夫人那,您年轻时心里耗费太多,可是烙下了心口疼的病根,这病可不能生气,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可不是让四姑娘更加被那饶舌的人传言吗?”
那四姑娘可是个不简单的呢,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和王婆子有些宿怨,丰厚的报酬只为了让她帮老夫人将责任推给王婆子,这本就是她该做的事情,如今还有意外的报酬,她何乐而不为呢?看老爷这严肃追究的模样,这四姑娘解除封禁是肯定的事情,她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那王婆子当年仗着在老夫人面前还有些脸面,抢了她早给小儿媳看好的轻松差事,如今这些年她吃了多少,可就要给她吐出来多少,让府里的老夫人老爷夫人记恨上,看她还能囫囵嚣张!
“老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洗刷咱们四姑娘的冤屈,惩戒那该杀千刀,苛待小主人的那一些恶奴,与咱们的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