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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我这相貌,放在府里,寻常到和路边一棵树一株草没什么区别。想要魅主,那技术含量要不要太高!
忽而,陈箴月下令住手,我微微诧异,发现身旁两个家奴果然停下了手中的板子。
接着,陈箴月和煦的笑着对冯姑姑道:“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气候?再说二弟心中所想,我再清楚不过,如果母亲实在担心,放在我院子里便是了。此事我去与母亲解释,自不会让冯姑姑难做。”
冯姑姑笑道:“还说二爷心肠软,世子也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呢!”
陈箴月走到我身前,挥退了旁边的家奴,半蹲在我面前,温和的笑了笑:“你就是得罪了府尹的那个小丫头?”
我心下奇怪他如何会知道我的事情,是在庶弟身边有安插自己的人?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睛有点模糊,很遗憾看不大分明他的表情相貌,无从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只听到他继续轻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牵动唇角:“墨凝。”
“你……你当真是墨凝?”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不少,似乎充满了,惊喜?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身上的疼痛也在这种烦躁下淡了许多。我闭起眼睛,再不言语。
他急急命道:“快,把她抬到含溯园,路上轻点。让锦蕙好好照看。”
他突然变得这般紧张,难道是因为,我的名字?
一个“菁茆”让二爷在意,现在一个“墨凝”又让世子变得这么奇怪,不过几日,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冯姑姑似要阻拦:“世子,这……”
陈箴月果断道:“我会和母亲解释。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
后来,我不知道世子是如何跟国君夫人解释的,总之我十分意外的在含溯园里风平浪静住了下来。
当日,世子见完国君夫人,回来便跟我坦白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真相。
由于我之前状告全城棺材铺的奇事传的人尽皆知,被世子陈箴月听说,自是再正常不过。
娘的丧事之所以能那么顺利,中间便有他的暗中帮衬,直到府尹为难我的时候,他才让二爷出面救出了我。
原来,世子早有除掉承天府府尹的念头,而我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所以他以我为饵,牢牢的抓住了府尹的小尾巴,顺利处理掉了这个眼中钉。
可我想不通的是,我的事情要细说起来并不算十分严重,更不至于引发如此大的震动。而世子若真想除了府尹,单我这件事,似乎太单薄了点。
娘的病死,所有棺材铺子的异口同词,府尹又恰巧被贿赂,世子陈箴月对府尹的不满……
所有的背后,会不会有着更深层的真相?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头,二爷因我再次受伤,对我充满内疚。他紧皱着眉头告诉我,他没想到由于自己一个思虑不周的冲动,执意带我回府,反而拖累了我。
后来的日子,二爷天天来看我,用流水般轻柔的声音对我嘘寒问暖,用初晨般恬淡的笑容让我渐渐迷失。
我从未想过,养伤的日子竟可以像梦一样,那般美妙,那般醉人。
虽然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深深的愧疚。但我仍然自欺欺人,享受其中。有些人,一开始你就明白或许没有结果,可你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挂念上了。更何况完美如斯,心善如水的他。
而我也从未怪过他,其实来到这里,又何尝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意愿。不明白是那莫名的熟悉,眉头的忧郁,还是他眸中的那抹幽蓝,亦或是淡雅如竹的风姿,总之,从第一眼起,他就如一缕光驻进了我心中,给我灰白世界里添了些许色彩,将我阴暗的角落渐渐照亮。
直到半月后,看着我的伤完全痊愈,二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不会因我再出现在含溯园了,我的好梦便在那一刻也彻底醒了。
“墨凝,世子让你去留鸿堂。”
说话的是锦蕙,陈箴月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容貌姿色在府里皆是数一数二的。整个含溯园就她和另一个大丫鬟锦苑自小服侍世子左右,甚得世子和夫人的信任。
留鸿堂是陈箴月的书房,之前曾听锦蕙提起几次,是世子会见臣子客卿,日常处理公务之地。
他让我去到那里是有什么要事吗?
锦蕙给我拿了套花色上乘的衣裙:“你的衣服已经在赶制了,咱们身形差不了太多,你先穿我的吧。”
明明挺暖心的话,锦蕙却说的冰冰凉凉。
一般大户人家都不许下人批麻戴孝,嫌晦气,更勿论国君府了。我换了衣服,没有戴任何首饰,绾了最简单的发式,才随锦蕙向留鸿堂行去。
含溯园不同于二爷的院子竹香四溢,而是处处透着沉稳,花草树木样样都规规矩矩,似乎每一样皆有着该有的位置。
留鸿堂位于含溯园前院,其实是个独立的院落,可谓是宫中宫,院中院。
踏入留鸿堂正屋,世子没有批阅公文,竟是在绘一幅丹青。
见我和锦蕙进来,他抬起头,唇边绽放开灿烂的笑容:“不错,看来你果然大好了。”
被他感染,我不自觉的也跟着微微一笑。
国君给兄弟二人的名字,该是寓意日月同辉。然而,陈箴曦的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哀伤,似那幽深朦胧的月色。反倒是陈箴月的气质温润,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宛如春日,沁人心扉。
“锦蕙,你去问问冯姑姑,娴茉这次配的香,母亲可还喜欢。”
“是,世子。”
支走锦蕙后,世子目光才落到我身上:“我问过二弟,他怜你身世,以为带你进府可以帮你改变境况。而且也经过了你的同意才带你回来。站在母亲的位置,陌生人入府,特别是在二弟院子里近身服侍的,必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一起入府的女子,二弟似乎很为看重袒护,母亲只好拿你以儆效尤了,说白了其实是给我们兄弟一个警醒,毕竟两年前娴茉入府也是……总之,但望你心里莫要落下埋怨才好。”
第174章 美梦?噩梦!()
我摇了摇头:“一来是您和二爷救了奴婢,奴婢心中感激不尽。二来夫人这么做没有错,只是些皮肉之苦,并没轰奴婢出去,已经很好了。”
世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试探道:“那你以后便留在含溯园,可愿意?”
我愣了一下,着实没有想他会问我的意愿。已经进了府里,去哪里,当什么差不都是主子一句话吗?更何况一国之储?
世子看我半晌没回话,接着道:“并非我不成人之美,只是有些事我合适,二弟却不合适。”
我这才反映过来他会错意,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奴婢不愿意,奴婢只是……只是奇怪二爷为什么不合适。”
世子笑容淡了些许:“母亲思想很正统,而二弟心肠太软,你的身世又不那么合适。她也只是以防万一。”
连二爷都不合适,世子岂不是更不合适?他方才为何说他合适?
不过很快,我明白了他话里背后的意思。我的身世在这些高门大户看来,连收房都不配。
夫人担心以后二爷被我魅惑,若像如今袒护菁茆一般执意纳我,就不太好处理了。毕竟不是亲娘,这种事情也只能防微杜渐。
可世子就不同,一方面身份贵重,单侍妾都是千挑万选的,我这般的怕是半点机会都不会给。另一方面,应是夫人对世子有足够的信任,相信他知轻重明厉害。而且亲儿子如果犯错,当娘的完全没什么顾忌可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世子看了一会儿那半成的画作,搁下笔问我:“墨凝,你可知成泰大师去了哪里?”
我一头雾水,愣愣的皱了皱眉头:“成泰大师是谁?”
世子定定望着我,确认我并无隐瞒后,他神色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你什么时候随你娘来金国的?”
我大为震惊:“您的意思……奴婢不是金国人?”
这次换他愣住了,须臾,他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认真道:“好吧,那你可知道你娘的真正身世?我查了你们的情况,虽然现在线索还不是特别多,可你娘的那些传言我根本不相信,甚至你娘的死都很是蹊跷。”
娘的怪病我也怀疑过,可真当世子用这么郑重的口气说出来,我身形还是止不住晃了晃,良久,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奴婢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奴婢只知道娘可能叫芙蕖。”
世子闻言,微微眯了眯眼,我才发现到原来他的眉目也是极为好看的,只是大多时候脸盲的我只注意到了他温润的笑,反而忽略了他的相貌。
“墨凝,我答应你帮你查清你的身世,还有你娘的真正死因。作为交换,三年后,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没有笑容的他,脸上透着淡淡的威严。
“三年后?”
“你没听错,三年后。而且那件事并不简单,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奴婢愿意。”
深谋远虑我可以想象,但细致到三年后具体的一件事情都能这么早规划,这样的能力,应该值得我相信他吧。娘如果真的是枉死,我绝对不会放过真凶,更何况我也非常非常好奇自己到底是谁,所以这个交易我甚至没有考虑便同意了。
世子有点意外的望了我半晌,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柔和的摊开手:“把手给我。”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迟疑了一瞬后,仍大大方方把手伸到他掌上。
他握住我的手,我霎时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他手中流出,然后那股力量像暖流一般渐渐融入了我的身体。
良久,他放了我的手,似叹非叹道:“二弟说你身上有股强大的内力,果然如此。可你并不会武艺,倒真是奇怪。”
我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他跟我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意外,一句比一句离奇。原来不仅仅是二爷医术好,我身体竟也是异于常人,所以每次养伤都不用等很久便很快痊愈。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明天卯时开始,我亲自传授你武艺。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
便是他这一句话,瞬间结束了我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我很想说能不能从长计议,不给国君府卖命成不成,可看了眼世子坚定的眼神,我只好认命啊认命。
虽然世子和二爷性情不尽相同,不过对待下人方面却如出一辙。很幸运,以我这般身世,并没有成为粗使丫鬟,反而和先我两年入府的娴茉平级,仅次于锦蕙和锦苑。
锦蕙和锦苑主要负责世子的衣食起居,娴茉没有固定的差事,通常都是世子和锦蕙机动指派。我原想我会和她一样打打下手便好了,谁知却被世子安放在了书房。
本以为书房里的差事很简单,无非就是端茶倒水,研磨递书。每天哼哧哼哧练完功,便可以舒舒服服对付过去。
可没几天就明白这差事不比练功舒服到哪里去!
原来二爷的美梦醒来,还会世子的噩梦等着。苍天还真是见不得我好!
由于国君慢慢开始准备颐养天年,国事能交的都交给了世子。是以,世子大多时候都很忙,下朝后,成碟的公文要批阅,一批接着一批的重臣要会见。
对我来说,煮茶端水还算简单的,因为只要用点心思就能应付过去。虽然百十种茶一不小心就会混淆,但我似乎一眼就能识别出所有的茶叶。每日见到的百官年龄风格不尽相同,我通过他们喝茶的表情来揣摩他们的喜好,牢记在心中,不过半个月也就有了心得。比起他们,倒是世子喜好更难琢磨,他就算不和口味也很难被人察觉,我只能通过计算他端杯的次数逐渐总结出一二,到了第二个月,我总算可以煮出让他满意的茶水。
研磨就太遭罪了,那可是不用一点技术含量的纯体力活啊!公文太多,我胳膊常常几个时辰不得停,酸疼的几乎快要得职业病。
当然,这还不是最郁闷的,当世子需要什么文献的时候,我宁愿研磨。
除了世子常用的书,其他都需要去我亲自找。试想,整个院落几乎每个屋子都是书,尽管分类很细致,可同类书经常就几面墙几面墙的摆,找起来没有个把时辰简直就不是事。而每每世子都要的非常急,我又是梯子又是板凳,次次都满头大汗脸颊通红的在一群书海里苦苦挣扎。
有时候我很不明白,国君府里也是有小黄门的,世子身边又哪里会缺人手?他回回那么急,怎么就不考虑下让人分头去寻书?
第175章 良师()
也有那么几日世子得了点闲,我原以为终于能歇歇了,最后却发现,自己真真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他倒更有时间来关照我,什么琴棋书画诗,什么浅酌赏花茶艺,什么岐黄机关术数……但凡他精通的,都会一股脑的细细传授给我。
一开始我确实难以忍受,甚至看到世子就有点心理阴影,曾经心里置气,数次刁难他。怎奈他性情极好,任何时候都耐心十足。分明看出来我的有意之举,却仍旧温文尔雅的用无懈可击的答案让我无话可说。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关注点不由之主的落在了他那经天纬地的学识之上。日日对着如此博学多闻,文韬武略的男子,要说心中没有一丝钦佩显然不可能。
充实的一天天,也让我不得不学会享受其中。不知不觉和世子之间,也从一开始的抵制疏离,转变成了亦师亦友,甚至超越了主仆的关系。
关于娘的死,我身世的事情,世子一直在查。每每我问起来他,他总是让我再等等,我便也不急,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
另一方面,我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例如,我不但懂琴,还很精通,他大多只是点播几句就开始默默倾听。对书画,我总有很多奇怪的见解,每每说完,他总是一脸怔怔,久久回不过神。
还有几次我下意识的言语,不仅让他面露震惊,自己也着实吓一跳。而今日,再一次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事情。
用过晚膳,世子和我在窗下对弈。当然,我是可以悔棋的,不然想和他旗鼓相当那真真是异想天开。
此时此刻,月上桃树,灼灼夭夭,漫天落红。
风舞青纱,烛光氤氲,玉案暖黄。
世子不知怎么突然望向我,将手中的棋子放入了玉盒后,命我在一炷香内做一首应景的曲子。
我心中如临大赦,面上却故作为难:“那这盘棋……”
他和煦一笑,月光下的姿容清逸幽雅,春水般的双眸仿佛瞬间看透我的小心思:“说好这盘只能悔十步,你已经悔了六十七步,你是还想让我继续数下去?”
“嘿嘿,您看您都累了一天了,我又怎么能让您再费心思计数呢,这就去拿琴。”确认他不会再要求我对弈,我欢喜起身。
桃树下,我抱琴席地而坐,他负手默默望天。
不多时,轻灵之声从指尖流泻而出,暧昧缠绵处如桃花,委婉悠扬处如夜风,凄美动人处如月色,荡气回肠处如衣鼓。
琴声如诉,诉说的是谁的故事,为何……这般熟悉。
曲毕,他久久不语,仍旧凝望着天边一隅。我好奇的随着他目光望去,但如此繁星密布,璀璨神秘的夜空中,我却只留意到了三颗星。其中一颗更让我心下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句话我已经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