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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莲若一心的恼怒烟消云散。
她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都活了两世了,竟然还跟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不过,前世对于胥容,那都是因为秦梅竹马以及胥容蓄意之下留存的崇拜之情,更多的是一种盲目。
今生,她对于胥阳,那是放在了心底的真情真意,因为她,他冒着危险将夕颜宫变成了独立于整个皇宫的地方,说是为了他们甜蜜,为了资源的共享,秘密消息的传递,更多的却是为了她的安全。
她心中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而装作不知。
为了让不辜负胥阳的安排,只有两个字,彼此——安心!
突然的沉默,让她心中不甚愉快,心中厌恶施玉音的突然到访,也厌恶,皇宫的尔虞我诈。当然,想到施玉音的她,哪儿还有一开始的愉悦心情……脸色自然也因为心理上的厌恶而变色。
胥阳的角度,可以将楚莲若的一切笼罩进眼里,此时见楚莲若这般模样,心中疑惑的同时却也暗暗思量。
“玉贵妃吉祥。”卿卿见礼的声音唤醒楚莲若神游的思绪。
楚莲若收拾了一下心思,抬首看去,“玉贵妃,不是上午刚刚来过么?”若是细细听来,必然可以听出话音里浅浅的嫌弃。
但是如今的施玉音,满心的不舒坦,自然不会想太多……“本妃有些不大舒服,想着有轻风圣手这么一个神医在,便想着让他看看。”
“怎么不去让褚太医看看,信不过他的医术么?”楚莲若轻轻一挑眉,将她缓缓的锁眉看在了眼底。
“倒不是,本就打算来看看夕妃下午的精神会不会好些,顺便的事情,又何必劳烦褚太医再从太医院来一趟,据说最近这太医院的连宋太医死去之后,有不少老太医愈加的不安分了,怕是皇上给褚太医的那个掌令也不怎么起作用。”她眼色微微肃起,看着倒是再替褚靖轩担心的模样。
楚莲若不置可否,“皇上给了他令牌,若是连这些小打小闹都解决不了,还如何当得起皇上的厚恩,再说,玉贵妃有请,他便是有千难万难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累,尤其是一句又一句的你来我往,探心追心,丝毫都得妥帖。
施玉音说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猜想这褚靖轩和她有些关联,否则也不至于说出这么一大串儿。
心中思量婉转,面上不屑一顾,倒是将那不知情的模样扮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本妃也没有必要去烦他都是些小病小痛得,想来也不会费了轻风圣手什么事儿。”施玉音皱眉,她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就是为了让楚莲若出言将风轻给叫出来。
只是楚莲若如何会如了这人的意儿,“卿卿,给玉贵妃搬个座儿。”
施玉音坐下之后,却是如坐针毡,心中不满这楚莲若不知道顺着台阶去请人,“夕妃,这轻风圣手竟然已经在这里歇下,不知可否叫出来?”她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
“玉贵妃既然有此意,便派您身边的人去唤一唤,他虽然在我这里,我却不能左右他的思想,想来,玉贵妃的面子,他应该会卖上一卖的。”楚莲若才不会自己去挑那个头。
风轻这人高傲着呢,若是她去叫,依着他对自己的心,来是肯定的,但是她不想承了这个人情,尤其是因为施玉音而生出的人情。
想方设法的再将皮球给踢了回去。
施玉音暗恼,却因为自己的焦急不得不继续磨蹭着言语,“夕妃说笑了,你是这夕颜宫的主人,他好歹也得给你些薄面的。”
“我想玉贵妃似乎是想错了重点,他揭了皇榜,我是他的病人,哪儿还能以主人自居?”楚莲若颇为惊诧的看着她,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有这般厚脸皮的人,明明是自己有需要,缘何将她拉上。
一步之遥的距离,竟然非要她来牵线?做事可真够小心谨慎的,这是为了防止胥容知道之后,责怪吧?
“玉贵妃,你似乎……”楚莲若故意欲言又止。
果然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再配上这般的言语,施玉音心中一个咯噔。这楚莲若果然聪明。“我的意思是你总得派个引路人给我不是,难道我让小从在屋大喊一声?”话音转的生硬,却依旧圆滑。
“这倒是我疏忽了,思微,去给小从引个路。”楚莲若故作刚刚反应开来,转首看向候立在一边,并未说话的思微,她在卿卿之后,引着施玉音一同进来的。
“是,小从这边请……”思微心思也活络着呢,楚莲若这一说,她脑海之中也有了打算,就将人引到风轻居住的门口,到时候你就自己去请吧,她可仅仅就是一个引路人而已。
第178章 我们认识吗()
第179章 究竟是谁()
“不认识。”容越恨恨的说了一句。
上官文慈撇嘴,不认识就不认识,好像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两似的。她看向楚莲若,“我来这里是想要问问这施玉音又跑来做什么?”声音有些没好气,“怎么?是不是嫌我打扰了你恩爱啊?”她倒是笑眯眯的。
楚莲若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今日似乎做了许多次了,“来了正好,这位闲的无聊的人来给咱们送线索来了。”
话题再被绕回到了容越的身上。
这一次,容越可是不敢在推辞了,瑟瑟的看了一眼风轻,恶狠狠的道:“我为了寻酒晃悠到了宰相府的时候,发现其中的守卫一点都不严密,但是出乎意料的,我循着酒香找到酒窖的时候,竟然被包了饺子……”
当日,他在宰相府里寻觅了许久,终于让他发现了酒水的藏身之地,可是凭着他的轻功,进去那间荒废了许久的院子的时候,却被一群好手给围攻了!
本来拼着重伤逃走也是不成问题,但是这里明明是酒窖,而据他得来的消息,宰相府虽然有好酒,但是宰相本人却并不是好酒之人,因而这好奇心一动,他便将计就计的被俘虏了。
“于是,你遇上了谁?”这才是重点,可惜容越似乎是在记恨刚刚的仇,硬是将旁门左道的功夫说了许多,才回归了正题。
“莫要着急,这就说到了。”容越挑了挑眉,示意楚莲若耐心,“我为了保存体力,更是为了以后的逃亡,便直接假装昏迷……”
不出预料的,他被带到了满是酒香味的房间!
在一阵耳语之后,他身边便陷入了安静,身上的绳子依着奇怪的方式打了结,自己的穴道也被封了,只是旁人不知他的本事儿,以为封了穴便可以放心了,却不知他还会移穴。
就这么一个疏忽,才有了他后来的发现。
他安静的在地上配合的躺了一夜,第二天有人过来查探他的情况。
容越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主子,还是昏迷。”有人蹲下来探查他的脉搏与呼吸。
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是特意压的沉沉的嗓音,“可查出了是谁?”
那个一开始叫主子的属下,蹲下了身子,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通,继而他听到自己腰间的佩玉被扯了下来。
然后那个主子便沉吟了一会儿,“柳叶山庄的庄主最是爱酒,怕是来寻酒的,便让他昏着,只要不找到我们的秘密,便也莫要了他的命。”
估计是怕麻烦,毕竟与武林上的山庄结为仇人,这绝对是个不小的麻烦。想不到这个身份还有些用处,关键时刻还能让人忌惮忌惮。
只是秘密……是什么?这里,果然反常必有妖!
当两人离开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扫视了一圈,但是却还是冷静的躺在原地,他不能确定暗处是否有人听着看着。
如此又过了一天,他计算着时间,直到已经入了夜,谨慎退去,当他利索的将绳子挣断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比猫咪浅叫还要轻的哽咽声。
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循着声源,直接找到了一个暗室,“是谁?”
“救我……”那道轻微的哽咽声,似乎突然惊颤了一下,旋即便是一道尖锐的求救声。
容越心知,这里关了一个少女,且是一个妙龄少女……也不磨蹭,伸手就招呼上了这暗室周边的机关,几个回合的摸索,‘轰隆’一声,严丝合缝的石门就这么打开了。
他一个闪身,便跃了进去,一眼便扫视了暗室内的场景,什么都没有,对,除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而这个人身上,除了简单的中衣之外,也是干净素雅的非常。
暗室很暗,只有西南角的高墙上露出了三个拇指大小的洞,只为了让缕缕的光芒透下来,其上似乎还封盖了什么透明的东西,防止刮风下雨或是漏下来什么。
“救我。”角落里的人抱着膝盖,在他进来的时候,目光灼灼的似乎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容越这个时候的好奇性子又一次的冒了出来,“我为什么要救你?”
仅仅着了中衣的女子则是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我是伯阳候的女儿,你若是救了我,想要什么,我爹自然会给你,他最爱我了。”沙哑的声音已经不复尖锐,似乎是在这里关了太久,刚刚那一瞬间听到来人时的凌厉只是求生的本能,如今却也逼着冷静了下来。
容越暗中点头,这女人不错,至少还能冷静下来,而不是一味的去哀求,还知道允诺他条件,也知道此时表明身份才是最简洁明了的保障。
他能够不受控制的走进这里,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这方天地,必然是被掳之人,那么即便此时救不了她,凭着这份不受控制,有朝一日说不得就逃了出去,而她在这里的消息或许会不胫而走,到时候,可由不得宰相再关着人。
只是点头归点头,认可归认可,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你是伯阳候的女儿?”
女子一再的点头。
“你可知道,如今伯阳候的女儿正在皇帝的储秀宫里,若你才是,那她是什么?”容越毕竟装了一两次萧风,因而对于后来他们的怀疑也做了些微的打听。
所以知道林月的存在。
暗室里就这般沉默了下来。他意料之中的歇斯底里没有,这个女人倒是好强的接受能力。
许久许久,直到容越打了个哈欠,打算就此打道回府顺便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事儿给说出去的时候,却听她缓缓言语:“进了皇帝的储秀宫么?父亲一定伤透了心吧!”
他不直到为何这声音陡然变得凄凉,却因为那一份对着父亲的歉意听进了耳里。而就是这一份歉意,让容越生出了带着她一起打道回府的心。“跟我走。”
“你真愿意带我离开?”似乎这个消息令得女子太过惊讶,三步并作两步就想要跳过来,却发现长期待在这间屋子里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这个对旁人来说很简单的动作。
容越眼瞅着女子摔倒在地上,却并没有去扶。
而这位自称为伯阳候之女的人儿也不矫情,更不在意,有人说了带你走,于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天赐的恩泽了!
她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这次倒是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步步的走近了容越。
容越眯了眯眼,至少还能走,倒是不算带个废人。抬头看着那三个小孔,却发现这个夜晚,星辰闪烁,还算是亮堂。这样的环境,最不适合逃离。
容越改变了想法,“明日再走。”
伯阳候之女自然不会反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下来,便无趣了,他挑了个话题。
“我三月出游之后,在画舫上睡着了,醒来便在这里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更甚至,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的眼神有些颓废,但是眸中倒是韧性十足。
“这里是宰相府,三月!宰相好能耐啊。”三月正是皇帝选秀的时候,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半年多,若是一般女子或许早就疯狂了,这人也是个好耐性的。
“你说这里是宰相府?那么送进宫的一定是宰相的人?父亲,父亲会不会被连累……”一下子本来安静的言语的女子便闹腾了开来。
容越听得心烦,手上一动,就点了她的哑穴。
“冷静了就眨眼。”容越虽然不是坏人,却也别指望他做了那老好人,这女子与他本就是萍水相逢,愿意救是他心情好,不愿意救是他本分!
女子大喘了好几口气,终于将自己的心绪给压了下去,才给容越眨了眨眼。“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容越摆手示意无碍,“你老爹没事,但是最近宫中的事情可不小啊。”
“怎么说,是不是跟我有关,跟……那个假的我?”她还算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容越也不吊人胃口,倒是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给了这位面上强自镇定的女子。从淑妃遇害,楚莲若与上官文慈中毒,再到这些天所有人调查的方向一桩桩一件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说的一滴不漏。
这屋子里没有桌椅,容越立在一边,随意的靠着墙,那姿态,就是个说故事的人。他看不清这真林月的表情,也没有那个兴致去看清。
将所有的一切说清楚,他难得的听到了女子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没想到,这林月倒是没有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而是反过来问他究竟是谁?
其实很简单,若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如此详细的皇宫秘闻?
“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这案子,我也搀和了一脚,而且是作为主动方。”容越撩了撩衣摆。
林月后退了两步,从洞口漏进来的月光,招不大清容越的脸,尤其是他还故意的站在了阴暗的地方。
有些戒备,因为他提到了主动的一方,那么这主动点的一方,究竟是查案的人,还是下手的人?
容越嗤笑一声:“不用戒备我。”也不解释,顺着墙壁盘膝而坐,此时倒是需要蓄存好体力,若不然,今夜若是有人闯进来,怕是一场硬战。
不过到时候,真到了生死存亡,他也不会去管这个女人。
人性本就自私,谁也不能说什么?
幸而,这个夜很安静……
天亮了之后,容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勾了勾手指,早就醒了的真林月便也站了起来,许是吸取了教训,她起来的动作不快,大概是要给自己习惯的时间。
容越倒是好耐性的等了一会儿,之后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向外而去。
只是在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如果就这么出去,一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因为此处的戒备竟然比之前还要严了许多。
虽不是铜墙铁壁,但也的确更麻烦了。
正当他敛目沉思的时候,他透过狭小的缝隙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林月是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容越的背影,突闻低沉的嗓音响起,“待会儿,我一打开门,你就冲出去,什么废话都不要说,就说自己是林月,大呼自己是伯阳候之女……”
容越的声音不容置疑,林月正是六神无主之际,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当石门,被容越暗暗打开的时候,林月倒是胆子大,完全的遵从了容越的说法,说起来那叫一个奋不顾身。
“你们是不知道那女人多疯,我看的都全身发麻!”容越夸张的抱了抱手臂。
“你遇上的熟人是萧风?”楚莲若自容越说道真林月的存在竟然在宰相府的时候,那一张脸便一直沉着,胥阳安抚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