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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下了几道瀑布汗。
就算这县官只有七品,这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命官吧。这小柿子还真的是个百无禁忌的,竟连件正经的衣服都不肯穿。简直是太丢人了些。
袁朗余光瞧见了女人眼中掩饰不去的一抹不屑和厌恶,心里不由得一动。“行了,柳大人,本世子舟车劳顿,有些困倦。此事你且与我的心腹爱将牛儿自行商议一下。待我春睡之后,再由他报与我听如何。”
说完他竟是自顾自翻了个身睡觉去了。
九儿在听得那人叫牛儿的时候,已是虎躯一震,差点没将隔夜的饭也吐了出来。她看着同样是面露尴尬之色的柳县令,只能是眨了眨眼,客客气气带着人出了大帐。
卧在榻上的袁朗心内憋笑,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不停抖动着。直到笑够了,才叫进了青云:“盯着她点,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
九儿听着那柳弘一的细诉,只觉得十分的怪异。听他所言,那黑风岭为首的匪徒竟然是个书生,还考上了秀才。纠集的匪徒竟十有**是这祁峰县的平民。这就让九儿有些不解了。
一般打家劫舍的匪徒要么是流寇或是作奸犯科的惯犯,要么是战乱的流兵。一个秀才,一群有家有室的平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落草为寇。且不说秀才身上有功名,还有着大好的前程,单是那些有妻有子的平民,有地有房的,为什么还要落草,这明显就有问题。
虽说那柳弘一极力的将这些匪人描述的多么得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可就是说服不了九儿内心里的那丝不确定之感。
她表面上对着这个柳弘一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实际上已经是对此人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送走了柳弘一,九儿快步来到了袁朗的帐前。
看着悄无声息的大帐,她心里又打起了鼓来。“这个行为怪诞不羁的小柿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成事的。若是叫他插手,这事还未必就能水落石出了。要不要我自己……”
九儿正站在原地想着,就听账内那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牛儿在外面吗?进来吧。”
九儿听得他叫牛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都滚落了一地。听得传唤,也只得硬着头皮迈进了大帐。
第二十七章 猜疑()
一撩起帐帘,一股浓郁的熏香加热浪便扑面而来,竟让九儿大大打了一个喷嚏。视线所及就见一巨大的镂金掐丝鹤嘴香炉正在袅袅向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香雾。浅浅的金色帘幕,被排排承尘的宫灯照耀,光泽迷离,若有流金浮动。纱幔低垂,锦被绣衾,榻前的案几之上,琥珀酒,碧玉斛,金足樽,翡翠盘。
没想到这才不大的功夫,这大帐之中已是变了一番模样。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了,那小柿子也不知是春睡未起,还是提前准备就寝了。他万千的青丝洒在榻上,慵懒地单手撑着头,另一只葱白玉手举着一只玉杯,正姿态妖娆地斜斜歪在榻上浅尝小酌。
一个小兵举着小拳头正在给他捶着腿。那小兵瘦瘦小小的,唇红齿白,弱质芊芊,一见便知是个侍女装扮的。
“这骚包的小柿子,出门行军居然还带着女人!天哪,他这是出去打仗,还是出去度假啊!”
九儿无语仰望苍天,深深为自己的南路大军鞠了一把同情的泪。就这样的小柿子带领的大军,能打得了胜仗吗?
“牛儿可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本王的吗?”
这声音依旧有些慵懒,还有些沙哑,婉转低回间,就像是有一根羽毛伸进了九儿的耳中轻轻挠了挠,让她直想伸手去抠一抠。
“果然不负妖孽之名。”
九儿暗忖着,没敢再抬头,只一五一十将那柳弘一所说分毫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嗯——”声音沉吟了片刻:“牛儿,你怎么看?”
九儿简直是无语至极,每次听他这么招呼自己,都让她有一种自己的鼻子正被人用鼻环紧紧拉着的感觉。她轻咳了一声,抬头望向了那人。
只一抬头,便见一双波光潋滟的妙目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那眼中的戏谑和玩味让九儿不禁心头一跳,“莫非这小柿子看出了什么吗?”
她连忙低了头,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袁朗倒是听得一愣,本想着逗逗这个小女人,探探她的底细。却没想到,她却是个聪明的,只这一照面便被她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
他眸光深深锁住了那人的头顶,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羽睫投射在眼下的一道好看的弧形阴影。尖尖小巧的下巴和一抹樱唇显得俏皮又可爱,倒是长着一副好皮囊。
他眸中寒芒一闪即逝,嘴角又凝出了一抹慵懒的笑意:“牛儿,可会抚琴?”
九儿抬头错愕地望了一眼面前这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歌舞呢?”
九儿越发无语,又默然摇了摇头。
袁朗心头一晒,这女人既然是对方派来的,怎么竟一直没有动静,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善加利用,真是枉费了一副好皮囊。难道是……?
微微勾起了唇角,挥退了那捶腿的侍女。直到大帐之中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袁朗才大咧咧站起了身来,缓缓踱步到了女人的身边。
这女子低垂了头,收敛了自己出色的容貌,虽然身上只是普通士兵穿着的一袭便装,但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让她穿出了十分特别的韵味。
自知道了她是个女子,袁朗就发现此女周身竟是自有一股沉静如水,优雅如莲的味道。此时,她身后的鹤鼎丝丝缕缕的香雾似乎将女子笼在了一片轻雾之中,看得不太真切,却真真让她生出了几分缥缈如仙的感觉。
袁朗不禁走了神,开始想着她穿上女装,仔细装扮后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倾城的绝色姿容。
账内寂静一片,呼吸声相闻,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暧昧。
九儿小手紧紧攥着,也不知这乖张的小柿子下一步到底要如何了,只得绷经了神经,僵硬着身体不敢稍有动作。
两人就这样诡异的僵持了片刻之后,男人突然故意低了头去看那人低垂的眉眼。
正在紧张,不知所措的九儿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停在自己眼前的云头高靴,正自心若擂鼓,不知这纨绔在想什么之时,鼻尖就闻到了那抹浓浓的龙诞香味,忽然间,一张放大的俊脸突兀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九儿潜意识里的安全范围。她不禁反射性地推了出去,登时将毫无防备的袁小爷推了一个倒仰。
那袁朗身体骤然失去平衡,猛地向后倒了下去,他手却无意识的伸手一抓,竟然抓到了九儿的领巾,将惊魂未定的九儿朝着他的身上拉了下来。两个人登时便摔在了一处。
九儿的唇好巧不巧的恰好盖在了袁朗的唇上,可把两人都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袁朗鼻中萦绕着一股非常好闻的冷冷香气,那香缠缠绵绵的,不像是熏香,更不像是花香,却是好闻得紧。
如今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处,他分明清清楚楚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抛却了那黑柒柒的皮色,这女子的容貌倒也是称得上清丽绝伦了。尤其是那一对眸,星彩璀璨,似乎是囊尽了这天下的颜色,一眼望去,便如坠入了轮回,让人浑然忘我,心醉神迷。
他脑中突然有了一阵迷糊,竟然有了想亲上那娇唇,抱着这好人儿好好温存一番的想法。
九儿羞恼地涨红了脸,贝齿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呵斥,生怕惊动了外间的人,再增加误会。只得两手拼命撑着那男人的胸膛,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青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袁朗这才发现,那人的领巾还被自己攥在手中。遂像一只兔子一般矫捷跳了起来,无事人一样几步跨到了案几后又坐了下来。偷眼瞧着那女人迅速爬起身来,低着头逃出了营帐,不觉将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回味那一瞬间的绵软香甜,心里竟生出了些许惋惜的感觉。
九儿也不理青云那古怪的眼神,只低着头快速走向自己的营帐。
此时的她真是羞愤难当。
“这个死柿子,难道是个断袖吗?她现在好歹是个男人。这人简直是无耻至极!可恶至极!”
她狠狠擦着自己的唇,恨不得擦下一块皮来才好。眼睛里也有些酸涩了起来。
迎面几个偏将大步行来,九儿只得退在了一边,叉手施礼,慢慢的,心中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想想方才的情形,应该是他的无意之举吧。
也罢,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今后离得他远远的也就是了。
营帐之内,袁小柿子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仔仔细细回想了那女子的反应。竟是找不出一丝的破绽。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着:“欲擒故纵,绝对是欲擒故纵!”
第二十八章 匪首之母()
祁峰县衙之内,柳弘一铁青着一张脸,手中牢牢攥着一块青色的玉牌。身后一个师爷打扮的男子战战兢兢立在当地。
“此番你我是逃不过去的了。主子那里定是要找人顶罪的。若是不出所料,你我的好日子是就要到头了。”
柳弘一的眼中透出了一抹绝望。
“君青墨——!”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凄惶慢慢变成了阴毒狠辣之色。
“你们不让我好活,我也要让你们落个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身后穿着灰色衣袍的师爷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那即将到来的厄运,脸上竟是已经隐隐有了一抹灰白之色。
祁峰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虽说离着京都不是很远,但要进入祁峰却是要翻过一座高大的黑风山。
因为山路不好走,而黑风山的强匪又是远近驰名,渐渐的人们便宁可绕道隔壁的焦樱县,多走个三十几里的大路,也不愿从黑风山走。致使这进入祁峰的路越来越难走,到得现在,这祁峰便几乎成为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与世隔绝的险恶之地。
而黑风岭,便是黑风山最高的一处主峰。可以说是祁峰县的门户。自古就是山高林密,强匪出没之地。
据柳弘一所说,就是在这处山高林密的险地,一伙悍匪占山为王,据险以守,让县衙的捕头和地方的军队都对其束手无策,头痛不已。
看着斥候画出来的地形图,袁朗也是剑眉深锁,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动着,越看越觉得骇然和心惊。
说这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显然还是低估了它。这分明就是一座天然的堡垒,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怪不得……怪不得啊……
这黑风山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而山里的情况非是当地极其熟悉地形之人根本不能了解。一不小心,不但大军会陷入重重山林迷障,就是他这个玄阶高手想要保住性命也是千难万难的。
袁朗剑眉紧蹙,手上的折扇不觉摇得哗啦啦直响,让旁边站着的九儿看着都替他冷得慌。
突然,那袁朗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轻敲扇柄道:“唤几位将军前来。”
青云得令,不大一会儿,大帐之中就集中了几位随行的将军。
这种级别的会议,九儿是不被允许参加的。她自觉的与那几个侍女一起退出了大帐,安静的等在账外,心里却已是神思不属,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什么剿匪,反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的头上。此刻她的思绪早飞回了远方的南大营,她家男人的身上。
正在这时,远处急匆匆来了一行人。为首一人竟然是那个去而复返的柳弘一柳大人。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兵士,而其中的一个兵丁,身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那柳弘一看到九儿,面上一喜,紧走了两步,施礼道:“阿牛兄弟,世子可在里面?”
九儿疑惑地看了两眼那麻袋,冲着柳弘一点了点头。
那柳弘一一只手摸出了一锭银块塞入了九儿的手中:“麻烦阿牛兄弟,请您通传一下,就说下官有急事要面呈世子殿下。”
九儿捏着那极有分量的银锭,心中却已经嗤笑起来,“看来做这小柿子的内侍,还是有些好处的啊。”遂冲着柳弘一笑了笑,转身向着大帐走去。
来到账外,九儿朗声报道:“启禀将军,祁峰县令柳弘一说有要事要禀告将军。”
帐帘一挑,青云的黑脸便露了出来:“将军请柳大人进账回话。你也跟进来吧。”
九儿暗叹了一声,叫进了那几个人,自己随后也进入了大帐之中。
众人任谁也没想到,那麻袋之中竟是装着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妇人。那妇人长相倒也清秀端庄,身上的衣服虽说是粗布,却丝毫也无损她雍容的气度。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便有如是一潭古井之水,表面看波澜不惊,只是那面上却是布满了寒霜,一双眼中更是透出了刺骨的冰寒和无边的愤怒。
柳弘一对着袁朗深施一礼道:“这妇人便是那悍匪的娘亲。被下官侥幸捕获,献于世子殿下,下官知道,黑风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下官建议,为了避免大军无谓的伤亡,可以让这妇人作为人质,令那君青墨束手就擒,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那妇人听得此言,面上的表情立时变得狰狞起来,她怒目圆睁,喉中“嗬嗬”作响,被两个侍卫按压着的身体更是大力地摇晃了起来。
九儿直到此时才赫然发现,那妇人的舌头居然已经是没有了。想来却是被人给割去了,而那被绑缚的双臂也呈现着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看那样子想来也是被人生生拗断了的。
此时,九儿的心中不禁对柳弘一这个人更加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厌恶。这妇人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辜之人,这厮竟然能下此毒手,实在是恶毒至极。
袁朗似乎是有些恶心,又有些害怕,“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遮在了自己的鼻子之下。
“嗯,本殿下知道柳大人是一片忠心,就依你所言,先派个使者前去送信,若那君……君什么墨的愿意束手就擒就将他娘亲还了他,若是不然,便让大军踏平了黑风山。带下去,快带下去吧。”说完有意无意地扫了九儿一眼。
九儿闻音知雅,连忙跨前一步,叉手道:“将军容禀,小人曾经研习过微末医术,这妇人身上有伤,若在为质期间,有什么差池,便前功尽弃了。因此,请将军允许小人先将此妇人带下去医治可否?”
袁朗几乎是想也未想:“去吧,去吧,你就只管看着她,小心点,可别给弄死了。”
九儿走到那柳弘一面前,抱了抱拳,迎着那柳弘一一对锐利的眸光,一手便将那妇人提在了手中,也不管那妇人的反抗,就这么提着那人出了营帐。
九儿直觉得这次的剿匪绝不简单。而这妇人应该便是她的一个突破口。
她待一出了众人的视线,便轻轻放下了那妇人,点了她的穴道,拉着她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那妇人好像已经是死了心,脸上一副绝望的表情,面色竟然已是一片的死灰之色。
九儿深深叹了口气,先打来了一盆热水,帮那妇人净了手脸。接着解开了她的绳子。
那妇人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喉中“嚯嚯”的声音却是不断地响着。她似乎极其抗拒九儿的触碰,那双眸之中的仇恨似乎已凝成了实质。
九儿想了想方才那袁朗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灵魂力稍稍探了探,果然发现在离她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