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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最初看到九儿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这小女孩无亲无故,又跟自己失去的女儿差不多,如果能给晚娘做个伴,起码能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弥补一些遗憾。虽说他也看出这女孩儿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他自信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会被一个小孩子算计了去。
他实在是等不起了,每月去城里的药铺取来的药也只是能够延长晚娘的病发时间而已,看着晚娘那日渐憔悴的样子,让他每每都揪心不已。
可现在突然得知连秦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居然还有办法治愈,这是不是说好人有回报呢?
石头更是泪眼汪汪的搓着两只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九儿没想到自己的一番作为得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不禁为自己的胡编乱造感到无比的羞愧,她完全没想到她所谓合理的想象竟然全部都是真的。这完全是潜意识里她原身的记忆罢了。
九儿不敢再说话,怕又逗得干娘情绪失控。赶紧扶着晚娘坐好,又服侍着她吃了药,心里忐忑着不知道解毒的效果如何,一直看护着伺候了一夜。
这一夜,顾晚娘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宿。直到早晨东方发白才沉沉的睡去。九儿又仔细查看了晚娘的脉搏和眼底,才彻底放下了心来,转头安慰同样一宿没合眼的陈诚和石头道:“干娘没什么大碍了,再喝上几天就能去根了,剩下只需调养即可。大家都去睡吧。”
陈诚感激的拍了拍九儿的肩道:“九儿啊,我们全家欠你一条命啊。行了,干爹什么也不说了。你也累了一夜了,快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此后的日子里,九儿细心调理众人的身体。而陈诚一家更是待九儿比前时更亲,做事情也再不避讳她,于是九儿顺理成章的真正融入了陈家。
第十八章 陈家过往()
说起陈家,就不得不说说九儿穿来的这个世界,这皇朝国号叫启,国姓为杨,老杨家祖上是武将起家,几代人为前朝勤勤恳恳保家卫国,结果碰到的老板是个昏君,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还愚蠢跋扈。
其时,外戚擅权,宦官专政,军阀称雄。奸臣拼命抓权,贪官拼命捞钱,老百姓只好去吃观音土。把个国家弄的怨声载道,乌烟瘴气。
也是这昏君气数已尽,那一年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百姓一时间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十室九空,老杨将军说了几句公道话就得罪了权贵。
他一辈子做老黄牛,临了因得罪小人,被几个女人吹了皇上的枕边风,不但在京城的子孙被害个干净,连自己几个后辈媳妇也被抢入了后宫。
老杨轩一怒之下揭竿而起,瞬时间如星火燎原一般,各地义旗高举,烽烟四起。
这个国家早从根里边烂透了,一时间竟如摧枯拉朽一般被老杨家改换了门庭。
老杨轩家中后代除了一直跟随自己的一个小孙子,其余的都被那死鬼皇帝害死了,倒也落得个干干净净。
他勉勉强强支撑着辅助小孙子十四岁即了位登了基,没几年,老杨轩便也撒手人寰了。
现在的启桓帝名杨戬,字定邦。桓帝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又志向高远,杨轩为了他也是殚精竭虑,生杀果决,极尽可能地扫清了障碍。所以,现在的启桓帝还是过得很舒心的。
当时跟随老杨轩南征北战的几位大将军中,有一位姓袁名明,字焕之。此人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是杨轩的忘年生死之交,他本身还是沾亲带故的前朝皇亲。可仍旧护着老杨轩一路登上了帝王位。
待局面稳定之后,袁明马上递了告老还乡的奏折。声明自己有生之年,含饴弄孙,不问世事,弃武从商,家族子弟也全部自朝堂退出了政治舞台。
看着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人,喜得老杨轩是感激不尽。
自己时日无多,留下一个家族凋零的小儿皇帝,旁边那么多的开国功勋,好似群狼环伺。自己在时,还可节制弹压,一旦自己去见了祖宗,叫他如何敢闭上眼啊!
袁明如此识时务,让杨轩心下感激之余,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了他。马上就封了异姓王。
因皇室人才凋零,只老杨轩一个小弟的儿子,只喜文不尚武,被当时的老杨轩抓在军营历练,侥幸活了命。杨轩便与他娶了袁明的小女儿为妻,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又赠下丹书铁券,家族世代袭爵,永享富贵。
要不说此人是大智慧,待他归隐之后,一些不识时务,飞扬跋扈的老家伙在老皇帝驾崩之前是贬的贬,杀的杀,境况凄惨。
新皇登基二十余年,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每年除了冬季偶有边境匈奴给他添点小麻烦,倒也是平平安安。
所以,他这几年便身体健康,万事大吉,后代就这么一个个生了出来。儿子就生了八个,女儿生了九个。
除了夭折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之外,现存的五个囫囵儿子,最大的已有二十八岁,并且这杨戬连皇孙子都有六个了。也因此,朝堂上就慢慢变得微妙起来。
几个皇子都封了王,皇长子武王,母妃姓董,是仅次皇后的皇贵妃,是管钱粮的大司农之女。
二皇子景王,母妃早亡,从小被养在太后身边。
三皇子燕王,母亲是个宫女,生了皇子才被抬为嫔,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四皇子威王,正宫皇后之子,身份贵胄。母家更是权倾朝野的柳丞相府。正是风头无两。
五皇子明王,母妃是御史中丞文若海之女,现被封为从一品的贵妃。
袁明手下为首有文武两员大将,也是袁氏一族退隐后,给新皇留下的伏笔,文的姓顾,便是顾晚娘的娘家;武将便是陈诚的陈家了。
杨轩在世时找了个由头贬敕了这两人,连家族都未能幸免。
待得新皇登基又大力拔擢,一时间风头无两。顾家女更是被选入宫封了正二品的娴妃。
这娴妃进宫没多久就生下了小公主,自此后却跟在老太后的身边,鞍前马后,小意奉承,一直是二皇子的心腹。
说起这老太后也是个妙人,当时老杨轩回了京城,家里老婆孩子死了个干净,手下人不忍主公老年凄惶,就从一个四品尚书丞家中挑了一个娴静端方的大龄美人。
这美人时运不济,前半生际遇坎坷,一路荆棘,先后遭遇退婚,家变,母丧,未婚夫暴亡等等糟心事,到底耽误了姻缘,直到二十有八了还待字闺中。
可一朝被杨轩收入后宫,立时麻雀变了凤凰,一直是宠冠后宫,这杨轩真是对其疼爱有加。
直到老皇帝去世新皇帝登基,这年轻的继太皇太后就有些寂寞了。刚好家世不显的刘美人生了二皇子,一不小心得了产后风死了。
膝下寂寞的太皇太后疼惜小皇孙无人照顾,特意请旨养在了自己身边。所以这顾氏一族的站队明显便是倒向了这边。
顾晚娘这一支虽是长房嫡子,却是子嗣不丰。这一代统共就一个嫡子顾欣,一个嫡女顾婉珍,还有一个庶女,还是个没娘的孩子,便是顾晚娘。
自然万般宠爱都在顾欣身上,顾婉珍是嫡长女,自然也是千娇百宠长大,最可怜的就是顾晚娘了。
再说陈家,为武将之家。这一代掌家的陈老将军,也就两个嫡子,大的叫陈功,字炯明,性情有些懦弱,为人优柔寡断,不堪大用。次子就是陈诚,字炯安,武艺高强,性情刚烈。两人跟随父亲一齐在军中效力。另还有两个庶女一个庶子连同其它的亲属都因前次贬斥的缘故,仍旧被放在老家没有跟在身边。
陈父是个忠直之人,认为武将就该唯皇帝马首是瞻,不该参与夺嫡之争。可陈家主母却是个拎不清的,早早就给长子娶了柳丞相门生林长史的嫡次女,后来又遵照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的原理,给次子陈诚订了顾家。
老陈将军在外杀伐果断,在家却有些惧内。又有当时老妻在家族危难之时倾尽所有,不离不弃的患难之情,虽说心里埋怨,但看在夫妻情分和同袍之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可偏偏陈诚死活不肯认同。当年陈诚也算少年得志,年轻气盛,性如烈火,一心觉得父亲是对的,也着实看不上嚣张跋扈的顾婉珍,便一直躲着家里,不愿被母亲摆布。
陈母也是心狠,竟然联合顾家给陈诚下了虎狼之药。结果,阴差阳错,牺牲的却是顾晚娘。
陈诚事后虽埋怨母亲,可对顾晚娘也算是一见钟情。
他本是个重信义的好男儿,一旦得了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子,就想着干脆顺理成章结为夫妻也就是了。
本来这样也算皆大欢喜了。可坏事就在顾晚娘是个没娘的庶女,而给陈诚下药的却是那嫡长女顾婉珍。
这顾婉珍自小被娇养长大,一直骄横跋扈,说一不二。她一早看中陈诚年轻高位,前途无量。便软磨硬泡让家里跟陈家主母联起手来想要助自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了米。
这位大小姐事败之后怎肯干休,一直被踩在脚下的蝼蚁怎能有如此好的姻缘。于是便无所不用其极,愣是使手段与顾晚娘一起嫁入了陈家,生生让顾晚娘成了贵妾。
陈诚爱重晚娘,又恨顾婉珍的算计,不顾家人反对,新婚之夜就硬是抬了晚娘做了平妻,还常常宿在晚娘房中。对其可谓宠爱有加,情深意重。
可他毕竟人在军中,经常要领兵在外。他一个大男人,又哪知道那么多的后宅阴私。即使留下了心腹照晚娘也于事无补。
顾婉珍有婆婆和娘家撑腰,几乎是有恃无恐地欺压晚娘。
经历了无数次的阴谋算计,即便是顾晚娘已经生出了嫡长子,而顾婉珍却一直没有生出孩子;即便顾晚娘也算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了,可还是没有挡住那一波又一波的暗算。
晚娘的女儿晴天终因保护弟弟石头被人生生推落悬崖,竟是尸骨无存。而顾晚娘被下的慢性金刚粉之毒又因女儿的夭折,悲痛之下提前毒发。
等陈诚从南疆赶回家中,看到的就是一个昏迷不醒的顾晚娘,伤痕累累被关在柴房奄奄一息的儿子,还有一间藏在偏僻院落之中的小小灵堂。
陈诚悲愤暴怒之下闯进陈母卧室,看着颐指气使,毫不知错的顾婉珍,简直怒不可遏,当着陈母的面砍断了顾婉珍的一条手臂。
顾家和陈母发疯一般要杀死晚娘。陈诚气怒之下带着女儿的灵位和晚娘石头离家出走。来到了远在南方的陈家村隐居起来。这一走就是五年了……
第十九章 遭遇危机()
就在九儿重获亲情,在陈家悠然自得的生活时,破庙山下桐城小镇的一条街上。客栈中走出一个全身罩在黑色斗篷内,满面阴沉的俊美男子。手里的拳头捏得咯吱吱响。她居然敢……居然就这么跑了?!
他当时急着回门派找解毒的丹方。没想到又遇到门内的长老反叛。正巧神秘人又寻到了门派来,一大堆的事情接二连三,差点没把他的命送了。险之又险的才算是安顿好了一切,这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接她了。
当时就为了怕女孩逃跑,他还特意在她身上下了毒药,客栈房间和吃食所需的银两也都预先付给了掌柜。叫他严加看守的。
那小贱人身上没钱,又中了毒,一个本该瘫在床上的女人,竟然不声不响地逃了?!她能跑到哪儿去?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早知道还不如早早的先办了她!免得便宜了别人。万一碰到了哪个拐卖人口的拐子……
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形,男子气得狠狠一拳砸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登时一张桌子竟变成了碎片。
店老板畏畏缩缩地躲在柜台后面,满面惊惶地看着那男人用闪着银光的金属手掌又横扫了他几张桌椅之后,带着随从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了。
而几天以后,这家店的主人一家,连同伙计,杂工十几口子竟全都莫名其妙的中毒身亡了……
转眼之间,九儿在陈家也住了有半年之久了。其时正是初夏时节,九儿惦记着自己迟迟不见长进的异能和百花谷的草药决定回去破庙住段时间。
陈诚一家如今已经知道九儿本身的功夫不错,也见过她练功时的辛苦和坚毅。
经过了无数次的切磋,现在连石头也要在九儿的手下甘拜下风了。不过,就是这样也却造就了另一个埋头练功的狂人。被九儿的拼命和刻苦刺激到的石头也开始变得更加的勤勉和用功了。
也因为如此,对这个干女儿,陈家一家人都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又看到九儿熬药炼丹的时候发呆了。陈诚和晚娘对视着苦笑了下,就知道她又在惦记着百花谷的事情了。
再一次听到九儿说想回山上去看看的时候,众人再不舍得也是只能同意了。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她。陈诚亲自把九儿一直送到了破庙,又确认了这里没有什么野兽,看着她安顿好了之后这才回转。
陈诚一路往回返,还没有走到村口就见几辆大车停在出村的大道之上,石头一脸焦急地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告别了殷殷嘱托的陈诚,九儿并没有仔细观察一下破庙的情形。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消除易容的药水把脸上的药水洗掉。
这药水虽然对皮肤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就像是每天都要戴着个面具一般,那种腻在身上的感觉着实是不太舒服的。
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裙。九儿便迫不及待冲进了百花谷内。
谷中还是一派姹紫嫣红,鲜花盛放的景象。
彩蝶飞舞,群鸟欢唱。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九儿急忙忙走进了那片花海之中,发现有一大块地方残花凋零,似乎是有人在这里激烈地打斗过。
九儿在这里发现了自己自愈的能力,又在这里找到了诱发她异能的珍贵仙草,自是对这里分外的有感情。
她细心地把枯死的植物清理掉,又将散落的受伤植物扶起,用自己的异能包裹在它们的身上,缓缓地注入些绿色的能量。
转瞬之间,那些濒死的奇花异草又神奇的重新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
可恢复如初的美丽花海却并没有让九儿烦躁的心情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让她越发的忐忑和担心起来。
这地方被她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竟然有人在这里打斗,那又会是谁呢?不自觉间,九儿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了那个神秘男子的影子。
可片刻之后,九儿却暗自摇了摇头。
不对!他为人虽然冰冷,但高傲矜持,讲究原则,当时离开的那么干脆,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回来。应该不会是他吧?
九儿边想边向着谷内的松林走去。
这次九儿惦记的却是谷内松林的玉松蜂蜜。
这种玉松蜂通体雪白,只翅膀带着点微微的黄色。是一种极为难得珍贵的宝贝。珍贵就在它所出产的玉松蜂蜜上。这种松林玉松蜂是一种极有灵性的小东西,只喜欢在一种叫做针玉松的树上筑巢,而针玉松独有的松香又是玉松蜂后最喜爱的补品,而由这蜂后孕育出的松林玉松蜂,所产出的玉松蜂蜜便具有绝佳的修复滋养的疗效。不但是治疗内外伤的最佳良药,更是滋补调养的佳品。早在冬天的时候九儿就在惦记它了。
松林中的树木蓊郁,树干既高且直,而且粗壮无比。最粗的一颗足可两人环抱。
九儿看准了一棵笔直高大的针玉松,上面正有个巨大的蜂巢接在树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