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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声从顾子鱼嘴角流出。
“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顾子鱼的声音让柳儿转头与顾子鱼对视。
这并不是情话，顾子鱼说的相当的认真。眼中的纠结与伤痛化成一团看不清楚的迷雾融化在眼瞳里。让人看不真切，又觉得忧郁。
“谢谢”
柳儿大概猜想道顾子鱼的答案了。
顾子鱼很虔诚的顺手抱住柳儿头。手指穿过柳儿的双耳。滚烫的掌心温度烫的柳儿一颤。心跟着也滚烫起来。
那是一个很虔诚的吻，落在柳儿的眉心。
柳儿闭眼，感觉脸上有点湿。
睁眼。
顾子鱼已经走了。
看看指尖的湿润，柳儿让在嘴里一尝。
咸咸的是泪。
柳儿心瞬间空了一块，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手麻木的往脸上一抹，竟然在落泪。
“这就是爱情？”
柳儿呢喃，忽然放声大哭。
五音闻声赶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报仇！”
柳儿抱住五音嚎啕大哭道。
“嗷！我恋爱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一个人！嗷嗷嗷！可是等我明白，我…他…妈已经失恋了！嘤嘤嘤！”
柳儿哭得这叫凄惨。
五音很淡定的拍拍柳儿后背问道。
“恋爱是谁？失恋又是谁？”
柳儿的眼泪挂在睫毛上，风一吹，掉落在地上。连带着刚刚的伤心也没撩拨没了。
“没啥是个过路的人。”
五音见柳儿不哭了，又跑开了。
柳儿也淡定了下来，不过心里还是不好受。总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手麻木的用着药杵，心里满是遗憾，眼泪无声的掉落。并不是有多伤心，只是泪腺感觉很发达，排排毒。
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顾子鱼的退让，是因为她吧。她还有什么脸面去爱顾子鱼呢？顾子鱼看见她都觉得心塞吧！
第682章 万箭穿心（）
边塞，野外。漫漫黄沙中顾老将军的亲卫都围着顾老将军。外围满是气势汹涌与杀之不竭的蛮夷。
亲卫吞一口口水。他们已经没有水了。嗓子眼都冒烟了。更加让人绝望的是那些不断涌上来的蛮夷。一波一波的消耗他们的人。战况很惨烈。顾家军以肉眼可见的死去。
顾老将军望向天边，满目的荒漠与血红。
“将军！我们撑不住了。将军快换上衣服吧。让我代替将军吧！”
顾老将军微微摆手，细看之下，手有些不稳。
“没用的。他们设计引我们出城。怎么会留下活口。要是能留下活口。他们早就让我们投降了。是我中了计，让兄弟们跟着我下黄泉了！你们能逃的就逃。如果有天碰见了子鱼，告诉他—爷爷不能看着他娶妻生子了。”
“将军！”
“将军！”
顾老将军喘息道。
“他们这架势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你们各自散去。凭你们的本事，逃出去一两个还是有可能的。听天由命吧！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告诉子鱼”
亲卫的身手确实不是一般的，千军万马中逃出去一两个不是没有可能。
“将军！”
亲卫的职责就是保护将军。他们怎么可能离开。
顾老将军嘶吼。
“这是命令！”
亲卫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风改方向了。快走！这是命令！”
顾老将军眼珠都红了。
亲卫满目含泪，四面八方四散开来逃离战场。顾家军见此情景没有阵型有一丝的慌乱。相反的，顾家军都朝着顾老将军围过来，将顾老将军保护在中间。
顾老将军苍老的背脊挺直，一股气势从身上油然而生。
“兄弟们！我们来世再做兄弟。多杀一个蛮子，是一个蛮子！都是我们的功劳！都是赚来了！冲啊！”
顾老将军鼓起中气吼道。
顾家军也是血性！齐齐喊杀冲上去。反正他们都已经是这样，杀一个人是一个，果真就是赚！
之前风向不对，蛮子没有用弓箭。如今风向一变，他们是蛮夷可不是傻。立马搭箭拉弓。顾将军伤亡更加的迅速。顾老将军笑得苍凉。临老了，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蛮夷的领队还是老熟人—格桑。
格桑看着顾老将军成了光杆司令，只余这么一个将军。哈哈大笑道。
“想不到吧！哈哈！我还要感谢你的孙儿，真心的！我的那些兄弟也不会忍不住想要出手。一个个的翻脸不认人。没想到我活到了最后吧。哈哈！”
顾老将军满身是血，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呸！感谢你奶奶的！”
格桑瞪着铜铃般的大眼。
“老不死的！杀！”
大手一挥，千万弓箭齐齐朝着顾老将军飞来。
顾老将军本就力竭，中了一箭就有了第二箭第三箭最后万箭穿心。然而顾老将军依旧用大刀撑地，身子并没有倒下。眼睛瞪得圆滚滚！
格桑气不打一处来。英雄是需要敬重的，但是敌人的英雄就是用来践踏的！
“把他的头割下来。我要祭奠那些埋葬在玉门关内的兄弟！”
第683章 端倪（）
燕京，镇北将军府。
顾子鱼双手掩面很是沮丧。心里不甘心就这样与柳儿有缘无分。心里又有一个小人挥动着手里的钢叉让他去报仇。怎么可以因为儿女私情让父母亲死无葬身之地。心里的纠结让顾子鱼痛不欲生。
那些曾经出现在梦里的梦魇换成了他的父母的面容。一切都那么的折磨着他。
突然顾子鱼觉得心悸。
顾二听见顾子鱼的响动敲门。
“少将！要吃饭吗？”
顾子鱼晃荡回将军府抱着酒瓶一顿猛吹。喝醉了直接睡下，也没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喝了那么多的酒。
“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二恭谨回答。
“现在是子时。”
顾子鱼太阳穴有些胀痛，脑袋昏沉，起身喝一杯凉水好了很多。朝着门外道。
“准备稀粥。”
顾二贴心送来一碗醒酒汤。顾子鱼再喝了一碗稀粥，感觉好了很多。又去练功房，拿着棍子耍一套棍法，出一身汗，又去洗个澡。整个人都清爽了。
“梅夫梅一诺回来了没有？”
顾二敛下眉目。
“明日应该会打城里。不过受的伤挺重的。怕是不能上朝堂了。以后肯定是要好好养着。我们的人收到消息”
顾子鱼不耐烦打断。
“死不掉就别说了。”
顾二躬身离去。眼中神色不定。不明白梅一诺与顾子鱼发生了什么事。梅一诺在顾子鱼心中亦师亦友，如今却是走到这个地步。
顾子鱼心里不舒服，直接出门想要喝酒买醉，但是骨子里是拒绝的。他是将军！他不能屈服与美酒。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荡。清冷的街道让顾子鱼心跟着平静下来。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顾子鱼荒凉一笑，他竟是这样优柔寡断！
口嫌体正直的顾子鱼一溜烟偷偷的进到柳儿房间。柳儿眼珠滚动，翻个身到底没起来。没有杀气，完全醒不过来。被子怪太厉害了。
顾子鱼坐在柳儿的床头又是一夜。
天一亮，梅一诺的人便进了城。顾子鱼神色复杂看着梅一诺的车架进入禁宫。拳头捏的青筋暴露。
“不是说要死了？”
顾二情报有误，立即跪下请罪。
“哼！”
顾子鱼转身离开，回到书房枯坐一下午。
顾二脚步急促的跑进来。
“梅丞相辞官了。”
顾子鱼神色莫辨。
“去吧。”
起身写奏折。
顾子鱼大概已经擦觉到了他知晓了。所以才走出这一步。赫连昊天明显是站在梅一诺身后的人。顾子鱼还没傻到明着与君主对抗，尽管这个君主还是个孩子。
“边疆的战事如何？”
顾二转身把整理好的文书给顾子鱼。
顾子鱼越看越发的拧眉。眉间皱在一起。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眼前的资料看起来太不寻常了。
每年春节与秋季蛮子都是疯狂的发动攻势。蛮夷贫穷又贫瘠。贫瘠的土地与天气让蛮夷不得不在秋季与春季发动攻势，能掠夺多少是多少。这份材料上却显示着一切正常！
顾子鱼觉得其中必有炸！
“派人去边疆亲自取情报。我怀疑”
顾子鱼一挥手，顾二躬身离开去安排。
第684章 当年（一）（）
梅一诺此时也到了梅府。知道枝儿的留信。想起来自己之前和枝儿的商量。很是愧疚自己没有信守承诺回家给兔子办满月礼。但是现在还不能与枝儿汇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给我准备一坛陈年桂花酒。”
秦五立马说是。
梅一诺看着冷清的梅府，心里戚戚焉。曾经的梅府也是很大的。但是如今没有了枝儿，显得很是冷清。曾嫂的问题，梅一诺安排尔升走。调令秦五过来搭把手。等找到伺候没二心，又听话的仆人再让秦五回去。
本来秦五媳妇儿也想要来，但是孩子还太小。不能丢开手。
秦五带着一坛子桂花酿来。
“公子想要喝酒还是算了吧。你如今的身体不宜饮酒。要是馋了，就闻闻味道。等以后修养好了，想喝多少没有。”
梅一诺摆摆手。
“你不用管。背马，我要去镇北将军府。”
秦五得令，去背马。
外面天气很热，但是梅一诺穿了两件长衫，很是畏寒。
镇北将军府大门紧闭，秦五上前去敲门。因为两家经常走动。下人都很熟悉。秦五可是梅一诺的得力手下。门卫不清楚梅一诺与顾子鱼已经闹翻，竟是请了人进客厅。
下人禀报顾子鱼的时候想要撵人已经晚了。
顾子鱼也不是怂人。到了这个地步，躲在家里也是没什么意思。倒是要好好听听梅一诺要怎么说出一朵花来让他原谅。
书房还是一成不变，梅一诺教导顾子鱼的时候，书房就是这样子。
梅一诺让秦五把桂花酿放在桌上，让秦五先出去。
顾子鱼也同样的挥手让下人离开。
“找我来？送命给我？”
梅一诺慢腾腾的不请自坐，叹息。
“你还是知道这件事了。知道也好当年我做下这事，心里悔恨无比。每日都噩梦连连。我总想着那些惨死的玉门关的人。那些老弱妇孺还有那些残垣断壁梦里我总是醒不过来”
“哼！”
顾子鱼一把扫开梅一诺自己给自己斟的茶。
哗啦啦的茶杯碎片撒了一地。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同情你！哼！”
梅一诺抬眼，眼神清明又真挚。
“你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吗？”
顾子鱼捏紧了拳头到底是坐了下来，不发脾气。耐着性子听梅一诺自说自话，讲当年的事情。
梅一诺的声音有些缥缈，似远即近让人忍不住进入到顾子鱼描述的画面中。
“当年我性子直在京城里大放厥词，惹了不少人。没有办法憋了一口气，我到了边疆。你的父亲是一位儒将，与我很是要好，看重我。我年少气盛，总想着做出一番成绩
那是一个午后，门口来了一个小童。给了我一封信。告诉我城门外半夜子时会有一批偷渡的商人送粮食去关外贩卖。
你也知道玉门关的情况，关外的人巴不得有更多的商人去贩卖。他们买下这些粮食能过一个好好的冬天。来年春天定是养精蓄锐，到时候我们就糟了。
我更是查到了他们要贩卖的这批粮食，竟然是朝廷拨给我们的粮饷”
梅一诺狠狠地闭上了眼。再睁眼时，眼中泪花闪烁。
第685章 当年（二）（）
梅一诺的话断断续续引起顾子鱼的思绪。
顾子鱼那时候尚在襁褓中，根本就不知道父母亲的形象。然而，梅一诺在顾子鱼心目中亦师亦友，亦父亦兄。
随着梅一诺的话，顾子鱼似乎看见了当年的场景。
梅一诺依旧说着当年的年少轻狂。
“你的父亲是个很出众的人物。世间男子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我，也是落了下乘的。你的母亲也是个温婉的人。对人接物都很温柔。做事也是五角俱全。他们当真是一对璧人。
那时候你刚出生不久，他们两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我想着要压着你父亲一头。我就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我想着若是我成功了，我便是立了大功。与你父亲之间的差距便小了”
顾子鱼猛一抬头。
梅一诺声音却是哽咽起来。
“我趁着夜色带着兵出了门结果回来的时候，玉门关被破。整个月门关烧的什么都不剩下。只在将军府的废墟里找到被藏起来的你。”
顾子鱼忍住想要挥动的拳头，咬牙道。
“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放进了蛮子？为什么！就算是城里兵力少，他们也不可能攻进来啊！”
说道最后，顾子鱼竟是嘶吼。
梅一诺把脸埋在手掌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后来我与古老将军共同查探，查出来是诬陷。我带着兵除了城。哪里还能里应外合去给蛮子开门。古老将军若是不相信我也不会把你托福给我教导。”
顾子鱼心里的火焰那里是这么容易就灭掉的。
“爷爷不在，你说什么都可以了。赫连延手里肯定还有证据。不然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你想想当时到底是遗漏了什么！”
顾子鱼说话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梅一诺中气不足，声音带着些混沌。听的人模模糊糊。
“有内奸。当年城里有内奸。但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查出来到底谁是内奸。当年在玉门关的老人，大概就剩下古老将军的亲卫，还有我了。玉门关被屠，那人也缩了头。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顾子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安抚。
“你的事情我自然会调查清楚。我要去边关一趟。亲自问爷爷！”
梅一诺自然是点头。
“顾老将军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当年我去缴走私粮回城的路上遇见的顾老将军。我们的回来的方向，能证明我不是内奸。”
顾子鱼冷哼，没有好脸色。
“送客！”
顾二敲门进来，引着梅一诺离开。
梅一诺说出了这件事，心里松了一口气，憋了十多年，差点把人憋坏了。那些沉重的担子，那些他的年少轻狂。都是血泪铸建的。
顾子鱼在书房来回的走动，想着顾子鱼的话，到底有几分相信。思来想去，只有找到顾老将军证实了才行。想到这么些日子的反常。顾子鱼心脏没来由的紧缩抽搐。
“爷爷还没有消息？”
顾二恭谨回答。
“已经派了人去了。最少要五天才能接到消息。”
顾子鱼实在内心难安。
第686章 死丫头（）
顾子鱼在燕京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做什么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睁开眼睛就是瞎子。想到当年的那一场屠城，让一个偌大的顾家只剩下他和爷爷。顾子鱼心里更加的不能安宁。
坐着等死不是顾子鱼的风格。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让她此生不受一点的委屈。
顾子鱼暗中握拳，转头便问道。
“杨家姑娘最近在做什么？”
顾二偷笑。
“杨姑娘在家里照看她姐姐和母亲还有两个胞弟胞妹。还有侄女。日子过得紧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