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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却存活在这个世上……
若不是他极端变态,就是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容于世人的存在!
如果知道“公仪音”这三个字的人都死了!
桑为霜脸色铁青,眼中寒光陡闪。
漆黑的夜里,这几句话带着警告的意思,如此诡异,如此骇人!
“桑当家最好是不要再问了……”夜梧的声音沙哑有警告的意味,“除了主子的亲人和亲信,知道‘公仪音’这三个字的人都死了……”
他为什么要带着玉质面具遮住自己的脸?他在掩饰什么?
他不是傅画磬,他会是谁?
她不敢想象姚国内宫之中一个仅此于傅画磬的存在,是一个男人,一个鬼魅一般的男人,一个心已成妖的男人!
桑为霜突然低侧过脸,阴冷道:“你主子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桑为霜警惕的抬起头来,胸口一震,这是含元殿后的一段静谧小道。
“桑当家的,这段路您最好不不要发出声音,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您能不能顺利出宫。”
想到这里桑为霜胃里又是一震反酸。
为霜是宫里长大的,自然是听过“幽闭”。这几个女人是被人猛地拍打胸口还有腹部……打的淋淋的,直至被人打废了,不能再来经水,不能再生育,只能小溺……
“……”桑为霜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推着她离开这里。
“姑娘,我没有骗你吧?现在可以走了?”夜梧冷冷的笑。
“呕……”桑为霜别过头,将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
顺着窗口,那道方口大的光束望去,桑为霜看到昏暗的房间里,三个……血淋淋的人……
夜梧退了一步道:“姑娘要看就看吧,我不奉陪了。”是他觉得恶心。
半边窗户打开着,只要她再走近一点就能看清楚。
夜梧在一处停下,打了一个响指后,桑为霜睁开眼睛,同样眼前漆黑的一处出现一个方口大的亮光,她顺着那道光望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被黑布袋蒙住头的那一刻,她就能知道自己不会死。只要撑过去就行了……
只是她觉得很累,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酸痛,没有力气,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疲惫却又不得强迫自己清醒,就是这种感受,恨不得即刻死去一样。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感叹一句,还好她撑过去了……
桑为霜不同他争执什么,淡然的闭上眼睛,磬音台虽然有所改变,但也是在华阳殿的基础上进行改动,这里即便是让她闭着眼睛又如何?
“姑娘若是不想被我蒙住眼睛,就自觉闭上。”夜梧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夜梧推着桑为霜朝磬音台的一处偏殿走去,绕过偏殿是一处长廊。
“你要看,我带你去,至于吐了我可不管!”
夜梧虽然不相信桑为霜的话,但是仍然被桑为霜的气势所震撼。
桑为霜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突然冷笑道:“是,所以你的主子爷将来一定会后悔今天没有杀了我,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夜梧一愣,眯眼道:“想不到桑姑娘也是压制必报的人。”
“我要看那三位女官。”桑为霜冷声说道,“她们是否受了刑罚?我岂能听你一面之词?”
“恕难从命,我要送你离开这里。”
夜梧不解地望向她,“你又想干什么?”
“停下。”在正要走出磬音台的那一刻,桑为霜突然吼道。
他为什么可以滥用手段可以将那三个女官处以幽闭之刑?
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公仪音到底是何种身份?他为什么能命令那些女人?
如此就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个样子的!
是那个御医查出了她的身体异样,然后告知了公仪音,之后就有了那一幕,只是那群该死的女人以为她是被这个黑衣侍卫选来给公仪音侍寝的女人!
这一日总总,桑为霜只要细想一下就能猜到公仪音为什么要这个侍卫带她进宫!
“姑娘这药千金难买,姑娘为了自己还是收好吧。”夜梧低声劝说道。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他也不知该如何来说,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他倒是希望这姑娘能忘掉。
桑为霜手缓缓的握住那个瓷瓶,眼中的情绪高深莫测,她用尽力气压抑着……
桑为霜一震。夜梧愣了一下后推着桑为霜离开磬音台,他知道这是主子找夜雪要的,以夜雪的医术,只要这姑娘不是真石女,那么夜雪只要轻轻动下手开点药就能治好她。
只听公仪音说道:“每日服用两粒,一年后天癸可至。”
桑为霜觉得怀中落下一物,是一个精致的瓷瓶,她一愣。
夜梧伸手去推桑为霜。
“是。”
“夜梧,送桑姑娘出宫。”他浅浅道,对着铜镜将白色的绷带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露在玉面外的脸,他的手,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他失血后更加白的透明。
男子没有回应她,而是缓缓站起走至檀木书案前,拿出书案柜中的一卷白绷带,为自己止血,也不知他涂抹了什么药,那血就止住了,不再汩汩而出。
妖孽,果真妖孽,他可以将黑说成白,将仇快弄成亲痛,只要他想,他就能为所欲为吗?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做他的玩物!
桑为霜简直哭笑不得:“公子入妖日久?似乎是忘记了我这腿是被谁弄成这样的?……”
公仪音缓缓的收回手,将自己的内力收回,他抬起头望向桑为霜,目光不冷不淡:“喜欢吗?不要半月你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主子,恳请主子您注意身体!”夜梧看到他的脖颈处的血迹,虽然主子已服用了凝息丸。而且以主子的体质这点“小伤”不会有事。但是主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桑为霜注入内力,这样可使极其危险的。
如果是这样这桑为霜还养上半个月就能下地行走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夜梧,夜梧不会想到主子会用这种方式让桑为霜快点痊愈。
“你……”她惊讶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说话间。一股温暖的气流从他的手心入住到她的腿上。
只见他周身寒冷的气息渐渐地淡去,反而以一种极其浅淡的口吻同她说道:“难得你这么懂我……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送你一样东西……”
公仪音蹲在她的面前,微凉的手搭盖在她的双膝。桑为霜不可遏制的一震,用十分警惕的目光凝望着他。
“对,我心已成妖入魔。你说的没错。”他突然松开手,将桑为霜放在轮椅中,而突然得到释放的桑为霜,在轮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公仪音眼中一丝寒意闪过,“心已成妖?哈哈哈……”
心已成妖……
桑为霜在他的手心中渐渐的丧失力气,她喘息着,却依旧用那种近乎悲悯的眼神注视着他:“公子,心已成妖……”
是以她可以肯定他浑身冰冷的气度,他无温度的手,他苍白无人色的面孔与他的武功有关。
她没有见过武功登峰造极、或者说出神入化的人……纵使太傅轻功天下第一也不是,而显山不露水的小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蕴含怎样的“潜力”。而公仪音……她让他见识到了世间的登峰造极。
桑为霜眼中的愤恨与杀戮在一瞬间淡去,却用一种极其悲悯,极其同情的眼神望向公仪音。
在桑为霜失神的那刻,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夺走她手中的木头,在一个拂袖轻扬之间,公仪音已捏住她的脖颈,笑道:“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对桑为霜来说这简直是一个荒唐又可笑的理由。
见他继续道:“我还想看明年的桃花,所以我还不想死……”
桑为霜眉峰一皱,用一种错愕又懵懂的眼神望着他。
公仪音冷笑:“不要。我还不想死,或者说我还不想现在死。”
“公仪音,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有种你放手……”
桑为霜死死地盯着他的脖颈,这样诡异的画面,刺激着桑为霜的眼,还有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的脖颈留着血,他的唇带着笑,他的声音冷如冰。
公仪音突然握上桑为霜的那只手腕,冷冷的带着轻蔑的说道:“你刺啊?怎么不刺了,是第一次杀人吧?呵呵再使三分力度,我就死了……”
主子为什么没有避开?主子是可以轻易而举的避开的!
“住手!”夜梧眸中出现惊愕乃至于惶恐的神情,因为他看到了血!他竟然在公子的脖颈处看到了血!
这个女人竟然在一瞬间将轮椅的扶手折断成这样锋利坚韧的行状,然后直刺……
夜梧回过神来才望向桑为霜手中的木头,再惊异地望向轮椅,竟然是轮椅的扶手……
而这一刻,桑为霜突然朝他冲来,一个坚硬的木头抵住了公仪音的脖颈。
他边说着边朝桑为霜走来。
“是觉得这样的羞辱还不够,还想要的更多一点?还是想要我再废掉你另一只腿,或者这一次再废掉你一只手臂?”
那个人还是一身白衣,乌黑如墨的头发中带着淡紫的幽光,头顶只随意束了一点,其余的三千青丝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一身很简单普通的白衣,却能穿出清华气度。
“想见我?”一道凉彻骨髓的嗓音至殿门处传来。
她的级别瑟瑟发抖,清冷孤绝却又让人觉得无助。
夜梧见轮椅扶手上桑为霜的手,指甲已深入木质扶手中,带着那样刻骨的恨意。
桑为霜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公仪音这个始作俑者,是他将她弄到宫里来进行这种羞辱,事后还潇洒的“消失”……
他说心里话,是为了桑为霜好。
夜梧心一惊,忙道:“桑姑娘,还是别见公子了。”
“公仪音呢?”桑为霜坐至轮椅上后,才冷冷的问道。
桑为霜却抬起清冷如月的眸望向夜梧,那张脸惨白的无一丝血色,带着淡淡的蜡黄,还有那本来灵动清冽的眼睛下,竟然多了一抹代表疲惫的墨痕。
“桑姑娘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我送你出宫。”夜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的性命值几个钱?”她幽冷的目望向他,她从床榻放下双腿,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夜梧殷勤的推来轮椅。
夜梧看出了她的想法,忙开口解释道:“桑姑娘我以性命担保你没事,一点事业没有!而且主子已将那些欺负你的女人实施了‘幽闭之刑’,那些女人今后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所以桑姑娘你大可……”
她低头望着自己,墨澈的瞳孔出现痛苦的神情,不知道她昏睡过去后,那些人有没有“得逞”?
“是你!”她咬牙切齿的望着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些惨不忍睹的遭遇,那些无法言喻的羞辱,那些人竟然把她当作“将要侍寝的妃子”一样去检查!她们竟然还想……她真想亲手杀了她们!
一抬眼就看到夜梧那张熟悉的脸。
她忍着全身的酸痛,从惊醒之中坐起。
是华阳殿!
映入眼帘的是画椽雕梁,粉壁素彩的寝殿……碧水淡如烟色的纱帘,带着一点浅浅的藕黄色,一面绣着翠竹,一面绣着清水白荷……
终于在那气若游丝的呼唤声中,桑为霜睁开了双眼。
“小娄……救我……小娄……”
“小娄……”
她的声音渐渐平静,平静中带着一股凄婉,一股苍白。
公仪音……他要拉着人入地狱轻易而举,而公子却一次一次放过这个女人。
谁叫她被主子注意到了……长得像磬音台之前的女主人的女人大有人在,只有这个桑为霜最为神似,只有这个桑为霜最与众不同。公子没有杀她,只是伤了她,公子让所有伤她的人生不如死。这个女人不会明白公子待她的不同,但是他能明白。
这个女人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两颊还很丰润,只是短短几月,人就瘦了一大圈,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可以形容了……加上腿伤原先她光洁的皮肤也生出一点点的蜡黄和粗糙,真的和初见时候的惊艳相差太大了……
这样的异动自然是惊醒了夜梧,他快步朝桑为霜的床榻走去。看着她额头上滴落下来的冷汗,夜梧眸一暗,心中生出些许不忍。
“……”
“放肆!都给我滚开!滚开!”
在薄荷香萦萦绕绕的气流中,桑为霜缓缓醒来,在神识冲破的那一刻,她的头颅开始在枕头上摇晃,口里模糊不清清的喊着。
等到黄昏,磬音台的光线暗了下来,西窗的天际里红霞映天。夜梧将屋里的蜡烛点燃了,还燃了使人清醒的薄荷香,心烦气躁的等着桑为霜醒来。他觉得以夜雪的医术,桑为霜不该一睡睡两个多时辰……
他又期待桑为霜快点醒,又不想桑为霜醒得太早了。
公仪音一走,只留下夜梧一人在寝宫里转来转去。
雕梁画栋的寝宫里因为这个冷如寒冰的男子离开,也显出几分生气来。
公仪音没有看夜梧和桑为霜一眼朝寝宫外走去。
不行,绝对不行!他得在这个女人醒来的时候,告诉她主子已经替他把那三个女官给处理了。
“我?”夜梧浑身上下猛打了一个寒颤,那些死女人差点对这桑姑娘做了那种事,而说到底这个始作俑者是他?桑为霜醒后不得把他当成仇人?
公仪音这才缓缓站起,朝夜梧道:“知错就好,等桑为霜醒了,你送她出宫。”
夜梧跪下地,略微沙哑低沉的说道:“夜梧知错了……”
夜梧闻言心一惊,惶恐地望向公仪音,见他面上仰,好像是闭着眼睛,并没有在看他。夜梧这才松了口气,若是主子真的生气了,一定会用寒冷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主子问的这么轻松,想来不会责备他。
公仪音坐在玉石座椅上,玉做的面具覆在脸上,他缓缓开口:“夜梧你也以为我会碰这个女人?”
夜梧、夜莺、夜雪是三兄妹,夜梧和夜莺不必提两人都是修习武学,只是夜莺学的是暗杀,而三人中最年长的夜雪是修习的医术,想来是夜雪来给这位姑娘诊治过了,哎,早知夜雪回来了,何苦劳驾他让他将个小宫女掳来掳去的?
夜梧闻到一股药味,方道:“主子爷,夜雪来过了?”
夜梧将那小宫女送出去以后,就跑来磬音台正好看到公子坐在磬音台以前华阳帝姬住过的寝宫之中。而他的手边是那个沉睡的女人。
“哈哈哈……”花尚宫望着磬音台外的天空仰天长啸,“造孽!造孽……”
他不是公仪音,至少他不是她十年前所认识的那个公仪音!
是什么让一个善良到连花花草草都不忍亵渎的少年,成为嗜血的妖魔,成为催命的鬼怪!
七年来,宫中死于他之手的人不计其数!
公仪音不是人……他有神祗一般的容貌与气度,而他却是鬼,是磨,是妖……
磬音台内住着的不是一个人……
她想大笑,想大哭,一遍又一遍的想——
花尚宫如同溺水被打捞上来的人,冷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磬音正殿。
“还不快滚?!”白锦流光,那人绝然的转身,笔直的声音矗立着,就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祗,高傲阴冷。
“你……”花尚宫惊愕的望着他。昭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