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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了,安全带还系着呢。
胡池在飞机后仓激动的不行,对身边人感慨道:“得了诺奖真是了不得啊,咱们一个代表团在飞机上,人家就当没看见,早知道,我大学毕业以后,就该留校继续搞研究的。”
“胡主任说的是。”
“胡主任说的对。”
“胡主任666……”
周围人的恭维,瞬间包裹了胡池,让他轻飘飘的恢复了健康心态……
至于毕业留校搞研究能不能得诺奖这种事——谁还在乎这个。
杨锐倒是心态平和许多。
80年代人遇到的主要问题,是信息的不对称。
坐在有搜索引擎的电脑前的人们,是很难仔细的去思考这个问题的。
如果探索一位80年代人的书柜,若是读书人的话,首先少不了的就是一个摘记本,讲究些的,还会有读书笔记。后者且不去说,前者是一定会有的。
摘记本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记录书里重要的句段内容的。
例如,世界七大奇迹是哪七大,四大文明古国是哪四大,中国的海岸线的长度有多少……
在有了搜索引擎,特别是shou ji方便了以后,这样的信息根本就是无用信息,需要知道的时候查一下就行了。
但在80年代,就是给你一个图书馆,如果没有在里面看过书,就凭着目录索引,找这些资料需要多长时间?
简单的信息还有地方可查,复杂一些的信息就完全没有地方去找了。
例如诺奖获得者是如何被世界认知的,不同国家的人们对诺奖的看法如何,除非找一本专门的书籍,还得有人写,否则的话,根本无从了解。
所以,站在80年代,尤其是80年代中国人的角度上,尤其容易受宠若惊,尤其容易陷入难以自拔的虚荣和自卑当中去。
杨锐多多少少是有些预期的。
从南欧到西欧,对诺奖的认知就是逐渐加强的。
当然,南欧人也在乎诺奖,但他们最在乎的盛典是世界杯和欧冠德比,每当这个时间,他们就全城游行,哪怕是不看足球的人,也当做约炮节似的满世界乱窜。
西欧人相对理智一些,属于足球也庆祝,诺奖也知道的状态。
但到了北欧,诺奖就是神的庆典,经过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屡次加强之后,如今已是出租车司机说起诺奖都头头是道的年代了。
所以,在南欧的时候,杨锐并不会觉得普通人忽视了自己,到了北欧,杨锐也不至于因为人们的吹捧而忘乎所以。
北欧五国里面,30万人的冰岛地处边缘,通常不太受人关注。剩下的四国其实都是一体的,丹麦和瑞典在过去1000年里打了无数场战争,相爱相杀,互为所有,芬兰和挪威曾经都是属于瑞典的,独立出来也没有就此分开,地缘关系让他们无法断绝关系,像是瑞典人,以前在挪威比较穷的时候就嘲笑人家是乡下人,后来挪威发现石油了搞超级高福利,他们就一边骂暴发户,一边偷偷过去打工……
当然,北欧四国里对诺奖最看重的,永远是瑞典。
当杨锐等人所在的班级降落斯德哥尔摩的时候,更是有近百名记者,早早的等待那里,普通人也不会问,是不是有什么明星来机场了,诺奖颁奖季,只要不是傻缺,就不会有值得百名记者出动的明星来访。
如雪般的闪光灯,是杨锐第二次抵达瑞典之初,最深刻的影响。
那一天,他原本是想抬头看看天空的。
“杨教授,请跟我来。”休斯顿迈着意气风发的步子,将杨锐拉到了身边,阻隔记者的同时,低声道:“现在最好是不接受采访,哈哈,你之后想接受采访的话,一定会有一群人来。对了,还要小心女人们,北欧的女人,可不像是中国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学生,她们可不在乎诺奖获得者是丑是老,恩,像你这样的,就更危险了……”
“休斯顿。”杨锐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的介绍。
“哎。”
“这是我的未婚妻,景语兰。”杨锐再一次说明。
不远处,却有一名记者露出惊喜的笑容,他连忙低头,不让人看出自己的表情,只是拼命的拍摄zhào piàn,一卷拍完再换一卷,心里暗自高兴:爷爷说的对,第五外语就应该学中文,太重要了!
第1424章 浮想联翩()
很早以前,杨锐在正式场合就是说中文了。【。aiyoushenm】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人都是如此,譬如在法国留学过的领导,在面对法国人的时候,也不会说“笨猪”来打招呼。
而用本国语言最好的一点,是有翻译来帮忙过滤语言,太有情绪性的语言,经过一层翻译之后,就会变的理智和谨慎了。
即使有不充分的地方,也可以让翻译背锅不是?
领导身边带一个翻译,就像是带了一道防火墙一样。
但在瑞典,情况却是有一些变化。
人家懂的语言多啊!
瑞典是传统的多语言国家,瑞典语是本土语言不用说,人人都要会的。ying yu作为第二语言,也是读过书的人都懂的。因为瑞典国小人少,国民受教育程度高,于是法语、意大利语或者西班牙语,也经常成为兴趣爱好。
除此以外,芬兰是从瑞典分裂出去的,芬兰语依旧留在瑞典。丹麦语和挪威语,则是相似而不同的情况,它们与瑞典语是同一个语系,发音与写法又不同,也算是不同的语言——其实从中国人的角度来看,粤语和闽南语不也是这样。
在斯德哥尔摩这样的城市里,大量使用芬兰语的居民,不免对周围人产生影响。对瑞典人来说,有一个使用芬兰语的外祖母,后外祖母,或者第三任外祖母,实属平常,趁着外祖父离婚之前再学一门语言,也是很正常的行为嘛,想必全世界人皆是如此。
而在瑞典的媒体界,语言的繁盛程度就更强了。
懂一点日耳曼语系或者斯拉夫语系的语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亚洲和欧洲有大片的语言等着他们来征服,例如中东的阿拉伯语系,非洲的 平板电子书种语言等等,总有一款适合你。
杨锐刚下飞机,还没有从随便说中文的环境中脱离出来,仅仅是在机场的三十分钟里,就有大量的信息被泄露了出来。
休斯顿出于宣传的目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提醒杨锐,上了车以后,才露出一抹笑容,道:“杨教授,还有景语兰xiǎo jiě,你们要做好准备,媒体或许会报道你们的事。”
“咦,为什么?”景语兰第一时间用ying yu问了出来。
“记者们中间,懂得中文的,应该会将你们说的话,全部或者部分的刊登出来吧。”休斯顿微笑回答。
景语兰一愣:“记者们里有懂中文的?”
“总会有的,即使说的不好,也勉强能听懂吧。”休斯顿停了一下,又道:“就是有的不是太明白的地方,他们也可以拿录音回去,找人翻译出来。”
杨锐也是愣住了:“还有这样的操作?”
他这句也是用中文说的,翻译同意发愣三秒钟,灰头土脸的道:“杨锐先生的意思是,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了,当时shè xiàng机的确离的比较远,现场也比较吵,可能收不到多少场外话,但站在您身边的记者,也许就装着录音机呢。”休斯顿笑眯眯的解释。
“像walkman那种?”杨锐等于是自问自答了。
离开满地shou ji录音shè xiàng的年代太久远了,杨锐当时避开了shè xiàng机,却忘了录音机也有同样的功能。
但录音机多贵啊,尤其是便携式的,给你一个脑袋大的就能自称最新科技了。
空白磁带也不便宜,80年代就得几块钱一盘呢。省台一级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想弄一盘空白磁带都得找副台长一级的批条子,拿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是分不到这种十分之一工资的消耗品的。
当然,记者们平时是可以用反复洗出来的磁带的,可在这种环境下,不说反复洗出来的空白磁带质量如何,存档也就等于把这个带子给消费了。
所以,没有确凿的需求的情况下,记者们也不会随便就录带子。
然而,这只是中国的情况,瑞典记者显然没有把这么点小钱看在眼里。
如此算来,最近十年也就是名人们最后的幸福十年了,等到90年代末,狗仔队们都买得起录像带、shè xiàng机以及最重要的长焦镜头的时候,名人们的好日子就算是过去了。
休斯顿哪里能知道杨锐的感慨啊,一无所觉,道:“不一定每家电视台都有中文翻译,不过,为了准备此次典礼,瑞典全境的中文翻译应该都被集中了起来,他们最多只要一下午的时间,就能将你的话给翻译出来。”
“为了一个人集中全国的中文翻译?”翻译忍不住问了一句,又连忙闭嘴。
杨锐的英文翻译是临时找的,平时他也没这个需求,就是参与正式对话的时候,才让北研所的副所长jiān zhi一番,后者本身就是翻译家,早年国内用的生物学著作,很有几本是他做的。
不过,张所长的口译水平虽然也不错,翻译礼仪就一般般了,很多时候根本想不起自己是在冒充翻译。
只是对杨锐这样的学者来说,差不多也就够用了。
不是来斯德哥尔摩,杨锐甚至用不上他。
而对年近半百的张所长来说,集中全国的某个行业的精英做一件事,本身就代表着隆隆的重视。
坐在瑞典人ti gong的豪华车里,张所长莫名的骄傲起来。
再看杨锐,他更是觉得无比的顺眼。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杨锐,接受的是完整的中国教育,甚至从未出过国。他的得奖,对于中国人来说,提升的自信心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这就像是许海峰在打破零的突破之前,奥运金牌对中国人的刺激一样。
在那个背负着东亚病夫的年代里,从未获得奥运金牌的中国人,总是不免拿中国人的身体素质来说话,并提出种种推论。
如果将当年的文章拿到21世纪去看,贻笑大方不至于,“大方”们早就没有笑的兴趣了,普通人都懒得反驳。
因为奥运金牌对于中国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痛点了,大家甚至已经不在乎一年得几个金牌的问题了。也就是百米跑这样的项目,还能刺激一下国人,但是,相比东亚病夫的称号,田径是否能够胜利,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身体的极限,可以由供销社职员特训三个月来突破,智力的极限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杨振宁李政道等人的诺奖,最多只能安一个华人诺奖的名头,杨锐的诺奖,却是截然不同了。
即使身为学者,张所长明知道中国得诺奖,只是时间问题,但究竟是什么时间呢,三十年,四十年,还是一百年?
在此期间,小学生中学生和大学生,还有社会评论家们,又要写多少片斥责中国教育的文章出来?
“一会下车,你给家里打个diàn huà吧,我陪你一起说。”杨锐冲着景语兰说话,打断了张所长的遐思。
景语兰脸上泛红,微微点了点头。
“瑞典的报道,以前传回国内估计要一段时间,现在就快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让家里人不高兴。”杨锐多叮嘱了一声,又道:“不知道景伯伯知道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所以你趁着在国外通知他呗。”景语兰的眼角带笑,调侃了一句。
对于通知家长什么的,她早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要说担心的话……
杨锐耸耸肩,道:“我也往家里打一个diàn huà,你陪我一起。”
“好。”
于是,杨锐和景语兰两人抵达酒店后,第一时间奔房间而去,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
瑞典媒体浮想联翩……
(本章完)
第1425章 老干部出马()
诺奖获得者的住宿,也是由瑞典方面安排的。【。m】
这其实是比较少见的。欧美国家向来没有好好招待宾客的传统,通常是有大使馆的就去住大使馆,没有的或者不愿意住的,就自己找酒店去住。
中国代表团此前到瑞典以后,最多抱怨的就是住宿问题。
瑞典的社会主义,是中国长期关注的国家制度,因此,常年都有中国人到瑞典去考察,但是,除了有限的高层互访之外,大部分前往瑞典的中国人,都面临着住宿问题。
人家维京人的后裔根本没有好客的传统啊。
说起来的时候,也只会各种讲节省纳税人的钱。
偏偏瑞典的消费在欧洲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只看瑞典和法国的边境就知道了,法国人在法瑞边境大建超级市场,全是为瑞典人fu wu的。普通瑞典人每隔一个月,就会携家带口的去大采购,以购买法国商品降低支出。
在斯德哥尔摩住宿,成本更是直逼巴黎……别说是中国人了,就是美国人到了斯德哥尔摩,看着账单,也经常说,我有一句f打头的句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诺贝尔奖获得者是个例外。
每年自12月5日开始,诺贝尔奖获得者,就可以住进皇宫对面大酒店的诺贝尔套房了。
这里位置极佳,具有四个房间,消费之高,对于普通诺奖获得者来说,都有些令人咋舌。所以,在诺奖颁奖礼以外的时间,诺贝尔套房总是租给商人、明星和贵族们。
杨锐和景语兰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酒店房间。
越洋diàn huà打起来很费时间,但因为瑞典方面的特殊照顾,倒是大大的缩短了等待。
然而,这丝毫没有减轻两人的焦虑感,直到diàn huà打通为止。
“知道了。”这是景存诚听取了情况报告后的回答,diàn huà紧接着就转给了景母,后者一阵嘘寒问暖,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很有问题好吧!
这么大的事,你们难道没有立即坐飞机杀到北欧来的想法吗?
杨锐饱含着怀疑,看着景语兰挂掉diàn huà,再拨通自家的。
“好的。”这是锐妈听取了情况报告后的回答。
两家人,反应竟是出奇的一致。
面对老妈,杨锐就没有那么顾忌了,怀疑的问道:“你们难道提前听说了啥风声?”
锐妈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杨锐又催问了两句,diàn huà就被老爹杨峰给接了过去。
“人家不让说,你就安心授奖吧。行了,diàn huà里也不好说,挂掉了。”杨峰说完就挂diàn huà了。
杨锐愣了片刻,小声道:“人家是谁?”
景语兰更是茫然摇头。
她倒是设想了许多不好的结果,但是,这样的结果,和她的设想完全不搭边啊。
“老爹不愿意在diàn huà里说,咱们现在也不能回家问……”杨锐挠挠头,道:“有点闹心啊。”
“有什么闹心的,既然都说知道了,那就行了。”景语兰的性格一向温柔,此时却是难得的坚强,道:“总比直接反对的好,就当他们默认了。”
的确,比起直接反对,这样的默认,还更让景语兰安心一些。
“总觉得情况有些诡异。”杨锐说着笑了起来,道:“其实不管他们赞同还是反对,该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自己决定吗?”
景语兰在这方面的想法,显然与杨锐不同,但她只是露出微笑来,道:“你可以找胡池问问看,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