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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讨价还价的,都还得后续再定,甚至各公司老总乃至董事会来决定。这样一个对赌协议谈下来,最少的情况是付出100万美元,什么都没得到,也可能付出2000万美元甚至更多,得到一个以的活性物质通过临床一期,当然,也可能是要付出几千万甚至1亿美元得到一个通过临床二期的药。
若是100万美元,在场的几位自然都能决定得了,但大家不是奔着亏损来的,既然签约涉及到的金额可能亿,那得有这样权限的人来批准,自然不是当场能决定的。
当然,虽然没有当场决定,甚至没有签下一个纸面协议,在场诸人还是很高兴的。
除了多了一次体验以外,杨锐的表现也让他们对去铁酮的信心增强了。
的确,去铁酮不是什么重磅炸弹,更不可能是青霉素那样的大杀器,然而,天可怜见,整个制药行业里的从业人员,有几个人想过自己能签下一个新的青霉素?——或许在做梦的时候,大家有过这样的美梦,可梦醒了,大家是要面对现实的。
这好像是做建筑师的都梦想建一桩世界第一的大楼,大家以此为终身奋斗的目标可以,谁能每次做设计签合同,是这样的要求?
同样的道理,大家都知道重磅炸弹年销10亿美元以,有一个能赚翻天,赚到天天玩保时捷撞法拉利,但签合同的时候,不能只瞅着重磅炸弹去。
龙虾固然美味,也不能只吃龙虾呀。
在这个全行业每年只能诞生两位数的新药的时代里,有龙虾要抓在手里,有牛排也不能放过,算左手抓着龙虾,右手抓着牛排,看到馒头也是要一脚踩住的,否则,谁知道龙虾和牛排吃完了,是不是断顿了,又或者,fda一个脑抽抽,把龙虾和牛排突然埋掉了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也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否则,华尔街也不会如此的看重制药公司的药物储备能力了。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行业里,原创药公司做的最多的是同靶向的新药,如为了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生物学家发现针对分子靶点bcr…abl有可能具有治疗效果,于是,制药公司的实验室对此进行高通量筛选,弄出三五十个活性物质,开始动物实验临床试验的一步步做,最后,伊马替尼出现了,而且似乎达到了预期目标,那么,这个靶点完成任务了吗?
当然不可能,这只是说明了分子靶点bcr…abl确实像是生物学家说的那样有效果,于是,更多的制药公司会涉足这一领域,于是达沙替尼,尼洛替尼纷纷诞生,这些药物之间的关系,像是杨锐最后剩下的七种化合物的关系一样。
如果杨锐做的七种化合物,最终全部通过了临床试验,那理论,可以生产七种去铁酮的药物。
事实,制药公司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或者三种化合物甚至更多种化合物都通过了临床试验都是很常见的,这并不是坏事,对制药公司来说,他们一方面可以选择最好的化合物做成药物,另一方面,他们还可以等专利保护期到的时候,自己注册一种仿制药,甚至在专利保护期内,自己注册多个药物,从而占领市场,提高门槛。
因为药行业本来是暴利,所以,即使赚的少了,做出来也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收益,同靶向的新药的好处在于风险较低,资金回笼较快,所以成为大多数制药公司的首选。
去铁酮开始不受重视,既是因为它罕见药的身份让它的预期销量低,也是因为它纯原创药的身份,让它的风险高,资金回笼慢。
前者,是较难以改变的情况,但后者,现在却被杨锐给改变了。
七种通过动物实验的活性物质,本身降低了通过临床试验的风险,杨锐又愿意签订对赌协议,更是让风险进一步的缩小。
原创药公司其实不怕成本高,他们更害怕风险。
只要风险低,6000万或者1亿,对他们并没什么感觉。
现在的新药开发成本节节攀升,2亿3亿的都很平常了,那还是在兜底成本很贵的情况下做的,杨锐的对赌协议,其实很符合制药公司的期望值。
不过,制药公司的先生们高兴了,刘院长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将骑过来自行车交给了一名捷利康的雇员,自己坐了捷利康的车,细细问起了他们谈判的内容。
杨锐选择性的告诉了他一些,没等说到临床二期的开价,刘院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们,要不要做去铁酮?是这个去铁酮吧。”刘院长遗憾的问。
杨锐点头:“你们拒绝了,我找华锐实验室合作了。”
“是说,我们当时要是答应了,现在有可能收回几千万美元?”
“也不一定,按我这个协议签的话,有可能一毛钱都拿不到,不过,是有可能收回几千万。”对赌协议也不是非签不可,如果是北大拥有去铁酮的专利的,最可能的签约方式是里程碑式的直接授权,由此收回个两三千万,或者四五千万都是有机会的。
刘院长选择性的忽视了“一毛钱都拿不到”的部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锐,道:“pcr我们错过了,去铁酮也错过了,杨锐,你不能尽把好东西往华锐塞啊。”
杨锐耸耸肩,道:“这两样我都问过你们了,你们不要我才送华锐的。”
“你该多劝劝我们的。”
“我嘴说的再好,经费是实实在在的,劝住你们的是经费,对不对?”杨锐道:“pcr当初要百多万美元,去铁酮更高,现在说是花了几百万美元,那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话,两三千万美元,说花也花了,北大拿不出这么多经费,我吹的天花乱坠,项目还是得黄掉。”
当初做pcr,杨锐是假情假意的询问,北大如果真的要,他是宁可退学也不会给的。不过,去铁酮的情况不同,北大如果真的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杨锐是愿意把去铁酮拿出来的。因为风险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杨锐在做之前,也不确定多久能做出来,更不确定做出来的成果和成本如何。也许做到最后,真的要花一两年时间,千万美元,也是有可能的。
北大若是能全额投资,自然会提供更多更专业的制药业专家,杨锐不仅能省下时间做别的,因为去铁酮而来的声望和荣誉一样都不少。
当然,现在东西做出来了,刘院长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刘院长自己也知道这个,摇摇头,道:“不行,你再有新的项目,你得给我们好好说道才行。”
“那肯定。”杨锐实实在在的说了一句,旋即又问:“经费要的多的项目,你们也受得了?”
“具体看多少。”说到经费,刘院长还是有些发虚的,转头又道:“先说说去铁酮。”
“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刚才光说了谈判的事,前因后果,具体研究都没说。”
“啊……那得说多久?”
“不急,咱们回去慢慢说。”刘院长说着拍前面司机的椅背,道:“去北大。”
“现在?”杨锐看看表,一通折腾都过晚8点了。
刘院长毫不含糊的道:“去,蔡院士他们都等着呢。新药研究这一块,咱们国内才刚刚起步呢。”
说着,刘院长用眼下下的扫了一遍杨锐。
杨锐被扫的浑身不自在,问:“大家不能都在办公室等着吧,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都下班了吧。”
“下班了。人都在蔡院士家里聚着呢,嫂子下厨,咱们开快点,还能混点汤水。”刘院长说着催促起了司机。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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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高朋满座()
杨锐熟悉的唐集教授、王永教授,不那么熟悉的卢月萍教授,安林海教授,以及完全陌生的伍洪波教授和沈兴德教授等人都坐在客厅里,除此以外,还有十多人在房间里挤不下,不得不倚着门框,或者干脆坐在厨房、走道或者阳台。
杨锐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被一直推到客厅间,坐在茶几旁边说话,相之下,刘院长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面对茶几的一间卧室内,隔着数人,可怜巴巴的望向间。
“杨锐,你可是茶杯的待遇,别客气,先喝点水再说。”伍洪波教授同样是学部委员,在科院的遗传所工作,说话有些戏谑。
杨锐低头一看,果然有的人抱着大茶缸和茶杯,也有的人面前放着碗,明显是杯子不够用了。
蔡院士咳嗽一声,道:“别听老伍胡说,我这里不分三六九等。”
唐集笑道:“我说,我怎么也应该是小碗待遇吧。”
杨锐回头一看,唐集面前直接是个汤盆。
好几个人都大笑出声。
蔡院士拱手说“原谅则个”,又道:“小孙子这几天过来,他奶奶怕他把玻璃杯都给砸了,一股脑收拾起来塞床下了。”
“是小儿子的?”伍洪波问:“快小学了吧,没送幼儿园?”
蔡院士满面笑容道:“幼儿园也去,我有空也教教他,幼儿园老师教数数教半年了,我说,不如趁这两天闲下来,给小孙子做个启蒙,我教语有点不够格,俄语、英语和数学还是可以的。”
“这两天本来是闲下来了对吧,都怪杨锐。”伍洪波笑着打趣。
“怪杨锐”
“都怪杨锐”好几个人趁乱起哄。
杨锐没想到高朋们竟然都像是学生似的,无奈道:“实验室的事,谁说得清楚。”
“两个月做一种新药,也有点太快了吧。”靠着暖气的是科院药研究所的研究员庆志勇,不像是大学里的教授隔着窗户纸看不清楚,他是经常性要对接各地制药厂的,因此很熟悉而今做一款新药的难度。
如果50年代的国,有现在的生物研究水平,那在抗生素大发展的热潮,还是有一分余力的,但在84年来说,国开发新药的能力太弱了,尤其是竞争力薄弱,即使看准了一个靶点,预计十年二十年能做出来,也没人敢做,因万一你做到一半的时候,其他公司可能率先做出来了,若是如此,其前期投入全白瞎了。
所以,时间是非常关键的因素。
杨锐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做到了临床前,在庆志勇这样的专业人士眼里,基本等同于“我了个大去”
杨锐回答过无数类似的问题了,腼腆笑一笑说“运气好”闭口不言了。
反正,怎么想是你们的事了。
庆志勇摇摇头,道:“我们怎么没有遇到好运的时候。”
“我看,是咱们的机制有问题,为什么华锐实验室敢于投资,愿意投资,最后能够做出来?”有教授毫不意外的提出体制问题。现如今,这是时髦话题,像是30年后的房价一样,哪怕你一点都不关心,你也能说出一二三五四五点出来。
沈兴德教授是个弱生的模样,脱下眼镜,用衣角擦一擦,道:“也不能全然责怪体制,咱们的研究经费那么点,再改制,难道能改出经费来?怎么用有限的经费做出有价值的成果,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以后,如到了21世纪,咱们国家实现小康了,咱们的四化建设有了成果,经费也多起来以后,如何用大量的经费做出卓有成效的研究,是小杨这一代人的责任了。”
“沈教授说的好。我们这一代人没有赶好时间,小杨这样的年轻人,才是真正出成果的。”
“是呀,现在学华锐做科研风险太大了。”
“有杨锐这样的年轻人,咱们国家的生物学,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几个人以杨锐为心说着话儿,话题却是慢慢的跑开了,谈发展谈未来谈后继子弟培养……
杨锐听的有些不自在,这里除了他,最年轻的学者也超过45岁了,有的学者谈论的后继弟子都不是学生,而是已到而立之年的讲师甚至副教授。
坐在这样的房间里,不得不说,杨锐还是有些压力的。
“杨锐来了?”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蔡院士的夫人在围裙擦着手,走出来下下的打量着杨锐。
“您好。”杨锐连忙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按年龄叫阿姨?似乎不太对,叫蔡夫人又太生分了,叫嫂子的话……年龄差距又大了些。
“你叫我李医生行了。咱们各论各的。”蔡夫人似乎知道杨锐的犹豫,笑眯眯的道:“之前听说咱们北大的杨锐长的俊,没想到这么俊,你是河东人,吃面吗?”
“哦,河东吃面的。”杨锐有些思维混乱。
“那你吃面吧,我做的面还不错。不吃面的没办法了,自己舀米饭哦。”李医生后面一句是吆喝着的,又道:“大家吃点东西啊,我下了面,弄了几个凉菜。”
有人客气,有人自觉的站起来到厨房去端东西。
一会儿,每人面前都有了面条和米饭,除此以外,午餐肉、夫妻肺片、凉拌木耳和腐竹拌黄瓜的四色拼盘也是满房间乱放,保证每个人面前都有。
“大家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吃饱了再说话。”李医生满房子的添菜添饭。
杨锐端起面条,嗅着其的香气,竟而也有些饿了。
说起来,他也是晚饭没吃的人。
面条里的内容同样很丰富,手擀面本身的韧性很好,面汤更是有鸡蛋、西红柿、香菇、红椒、油菜等多种材料,即使不配凉菜,也能很美味的吃光一碗面。
“小杨再来一碗。”李医生看着杨锐喝完,立刻帮他添了一碗。
杨锐不好意思的说了“谢谢”。
李医生摆摆手,笑道:“年轻人要多吃点,要不然怎么有力气做科研,你看老沈,沈兴德教授,他为啥做不了学部委员,是太瘦了,年轻的时候没好好吃饭,在实验室里工作几个月晕倒,再坚持几个星期还是得晕倒,这样怎么能出成果。”
她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沈兴德是眼瞅着要进学部委员的人,如此调侃也受得了,只是摇头苦笑,道:“嫂子,我是看你每次都招待的这么好,要是别人,我是一定要辩一辩的,我都四五年没晕倒了啊。再说了,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想好好吃饭呢,家里没有也没办法啊。”
“不敢再晕倒了。”蔡教授闷头吃完一碗面,抹了抹额头的喊,畅快的道:“你年纪大了,多用经验,不要拼体力嘛,把拼体力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对不对。”
“对,你说的对,再怎么说,我也得等下一次学部委员评选。”沈兴德说着举起碗,道:“嫂子,再给我加一半,我不客气了啊。”
“客气啥啊。”李医生笑眯眯的舀了多半碗面给沈兴德,又浇浓浓的汤。
一房间都是呼噜呼噜的吃面声,像极了食堂。
伍洪波的戏谑基因再次被激活,笑道:“学部委员和学部委员也不样啊,像是研究所的,得抽空子,找机会到大学的学部委员家蹭吃蹭喝,要不然,到了月末,家里揭不开锅了。”
蔡教授只轻轻的一抬眼皮,道:“正好,我儿子出京工作了,家里我们老俩口吃饭,加你一个还好做饭。”
杨锐忍不住笑了出来。
曾几何时,期末考试前背的时候,心里怒骂的名字的主人,现在竟然互损的如此市井,却也是杨锐想不到的。
一顿便餐吃完,杨锐主动到厨房帮忙洗碗。
李医生客气了两声也让他帮忙了。80年代的市场不发达,除了腐竹和午餐肉这样的半成能买得到,其他各种食材都要自己加工,蔡夫人又有自己的工作,也是忙了一整天,累坏了。
杨锐倒是有点享受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