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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能直接询问捷利康，以免显的心虚。
用“去铁酮”的合作试探一下，相较来说，委婉的多了。
匆匆而来的弗兰，甚至说不准杨锐是不是真的试探。
毕竟，原创药的研制之困难，众所周知，捷利康这样的制药企业更是对此有着深入骨髓的敬畏——即便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制药公司，也不是每年都能有新药出，尤其是非改进型的纯原创药，极为难得，每一次成功研制，以及每一次成功市，甚至每一次阶段性的临床试验成功，都意味着数以百计的高薪职位虚位以待。
如果说杨锐是为了试探，所以做出一种原创药，那太扯淡了。
弗兰自己都不相信。
来到华锐实验室，弗兰简单的翻过杨锐的实验记录，却是不得不信，道：“我不太懂你做的工作，但做了4次实验完成合成，有点太简单了吧？”
“那是因为困难的部分还没开始呢，我想请捷利康合作进行，你们愿意吗？”
“我可以打个电话，我没有决定权，不过，如果确实有你说的效果，我想没问题。”弗兰用看超人的表情审视了一番白大褂下的杨锐，转身去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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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勾人（）
当然，活性物质还能算是药，新药开发的过程极其繁琐，实验室里的工作，若是以工作量来分配的话，或许还不到全部工作的二分之一，而杨锐目前做到的部分，离实验室工作的三分之一都远着呢。
尽管如此，弗兰也没有从其他公司里听到过类似的事情。
被他勾引过来的阿诺德，同样没有听过相似的事。
事实，起弗兰对震惊的习以为常，阿诺德同志更是以入门级选手的姿态面对了震惊，进了华锐实验室的门，阿诺德还忍不住与弗兰低声交流：“这才几天的功夫？”你没听说他在做这项工作？”
“当然没有，他前些天还在弄辅酶Q10的催化剂呢，过去两个月，他不是写了本吗？卖的还很不错，是专业类的畅销。”弗兰的确在长期关注杨锐，若不是国没有欧美发达的媒体和资讯业，弗兰早将杨锐调查了个底朝天了。
阿诺德正是两个月前，与杨锐谈催化剂合约的负责人，他逗留在京城期间，基本是与日本和挪威的公司在谈条件。
或者说，几家跨国企业都这么拖着，他们既是想看情况的发展，也是想压低杨锐的报价。
毕竟，药的利润再高，也没有白拿5％的干股给杨锐的道理，而且是全球销售额的分红。辅酶Q10虽然远不是重磅炸弹级的药，甚至连准重磅炸弹都算，可怎么说也是单公司年销售额过亿的型种了，再说了，万一变成重磅炸弹怎么办？
总不能每年拿出5000万美元给杨锐吧。这样的协议，英国人想想觉得蛋疼。
是现在，以辅酶Q10的销量，2％的收入分红都不少了。
药本来是利润高的产，半合成法的辅酶Q10唯一用到的高价原料是精制茄尼醇，在市场稳定的情况下，捷利康通常能得到30％以的利润，2％的收入分红相当于0。6％的享受分红了，以辅酶Q10目前每年1亿多美元的销售额来算，等于每年60万美元的稳定收益，也很不少了而且还有涨空间。
这也是生物学家能拿到的极好条件了，哪怕是美国的知名教授，若是签一份合约，能旱涝保收的拿到60万美元，那也高兴的跳脚吧。
可惜杨锐并不满足。
阿诺德和他的异国同僚们，也只能默契的耗着。
不过，这也是一份辅酶Q10的催化剂配方了，要是换成干扰素之类的大玩意儿，各家肯定不会有什么默契，早抢疯掉了。
为了获得一种药物，大型药企愿意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例如为了获得立普妥，辉瑞最终以82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其开发公司bert公司，在后者的股东赚翻了的同时，辉瑞也从立普妥身获得了1300亿美元的总销量，其巅峰年销量是130亿美元，许多国家的政府税收还要多。
然而，能够提高一种药物产量的催化剂，终究不是一种独占的药物。
阿诺德也暂且放下催化剂的事情，翻看杨锐的实验记录，并问道：“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合作？”
“这是我们第一次开发药，所以，什么合作都需要。”杨锐耸耸肩，又道：“主要是信息方面的，你们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付一笔咨询费。”
“咨询费？多少钱？”
“1万美元，报销机票和酒店。”
阿诺德哑然失笑：“一万美元还不够请一个调查员的。”
“我知道。”杨锐微笑。
阿诺德脸一变：“你想让捷利康白做工？”
“你们派两个人参与进来，随时了解我们的进度，也不算什么坏事，对吧。”
“那也不可能。”阿诺德嘴角露笑，他想说，你把辅酶Q10的催化剂的配方给了捷利康还差不多，但这个时间不适合提此事，阿诺德也忍了下来。
杨锐耸耸肩，道：“那不要做合作了，我请你们来做观察员，你们愿意说说，不愿意说算，这是你们有利，对吧。”
“不用签合同？”阿诺德心里一动，单方面了解情况，的确没坏处。
杨锐摇头：“至少签一个保密合同吧。”
“签了合同，还观察什么？不能报告的观察员……”
“你汇报结果行了，省去过程不用说即可。”刚刚到合成阶段的去铁酮，只要不让专门的药物学家来看，也不拍照摄影的话，其实泄露不了多少东西。
阿诺德因为杨锐的关系，确实非常好，不由的犹豫不决起来。
“不如，你先做一天的观察员好了，看看再说。”杨锐接着让等在实验室里的公司律师过来，拿保密协议给阿诺德签。
阿诺德推辞不过，仔细看了协议，签下了名字。
“老魏，给英国先生们展示一下。”杨锐发了白大褂给两人，引着他们进了实验室，介绍起了去铁酮。
杨锐是不可能正常开价给捷利康的，因为他开不起价。医疗行业是一个产业链健全到变态的行业，每种工作都有价格，而且都贵的离谱。
如最令人烦心的临床试验，许多人以为临床试验是医药公司联合医院或者独立进行的药物研究，但实际，欧美很早以前有了临床试验的公司，他们专门为各种医药公司提供临床试验的服务，年销售额过10亿。
至于专业的咨询公司，他们通常是忽悠人的，但收费更是贵的离谱，百万美元的价格只是开始。
现在，医药公司为了临床前的研究，往往要耗费数千万美元乃至亿美元，其一半用在了实验室以外，而杨锐是掏不起这个钱的。
他的收益主要来源于捷利康的分红，他的支出主要用于律师费，前者能后者略多一些，足以杨锐进行一些国内难以进行的实验，如去铁酮的合成，但在合成之后，任何部分的花钱程度，都不是杨锐所能承担的，更没有能力外包出去，还是外包给捷利康。
事实，后世的许多国内实验室，做的是来自国外的外包工作，如动物实验，又如活性成分的测定等等，繁复而颇有利润，但本质，与富士康是差不多的形式，都是依靠降低成本而榨取的利润，被降低的成本，通常是科研汪们，或者导师的学生，又或者刚毕业的小硕士博士们。
在制药的漫长产业链，越是层所需要的资本越高，所冒的风险越大，而所获取的利润越多。
国内的公司和实验室本小力弱，不做外包，也做不了原创药。
是80年代的原创药研发，也不是国实验室所能承担的。
在这方面，杨锐是有求于捷利康的。
求人不是舒服的事，但你技不如人，该低头的时候你得低头。
做药不是做艺术，做艺术的可以鼓吹强项令，可以装委屈，可以愤慨可以愤怒可以理所当然可以不屑一顾。
但做药的，技不如人还不低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自己的积累和周围人的信任。
这些时间、精力、积累和信任，常常是以十年为单位的。
浪费一名乃至于多名研究员精华的十年时间，为了不低头一次，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只有官僚艺术家和畜生。
杨锐并不是其之一。
作为一名制药领域的新手，杨锐的经验少的可怜，不像是撰写论或者专著那样，杨锐与制药厂的接触，仅止于实验室和生产的部分。
如何研发一种药，这基本脱离了他的教育方向。
84年的国，也没有人懂得这些。
国内的制药企业或许懂得如何通过国内的药审核，但要通过美国、英国、法国这些药消耗大国的药监督机构的审核，杨锐必须找捷利康帮助才行。
这不仅是为了药物本身的安全，也是为了去铁酮能够达成廉价控制地海贫血症的目的。
合成去铁酮的一种活性物质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杨锐还要合成更多的去铁酮活性物质，从而找到最恰当的去铁酮分子，同样的核心分子外带不同的侧链，得到的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药性，更多的还有毒性。
而为了完成剩下的部分，所需要的花费可能是数以百万美元的，千万美元的，甚至亿美元的。
无论杨锐是否能承担这样的花费，他也没有理由承担。
制药企业的职责是制造药，不是慈善，更不是施舍，去铁酮必须能够获得超过成本的销售额，才能继续研发和生产线下去，华锐才能继续发展下去。
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国外的患者分担费用。
“老黄，你跟着阿诺德和弗兰先生，给他展示一下我们的成果。老魏，我们继续。”杨锐搓搓手，直接用英语道：“去铁酮第五次合成实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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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推进（）
事实，保密协议本来是杨锐防患于未然的，他的实验室里，并没有什么看到能拿走的神秘资料。
阿诺德描述结束，继而问道：“你们觉得有希望吗？杨锐的去铁酮的项目。”
几名研究员低声讨论了一番以后，新来的首席技术官范伦丁道：“目前所知的条件来说，合成出了去铁酮，那活性物质方面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做出了活性物质，那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
范伦丁是来接替特拉普的，后者作为知名的生物和化学专家，只是在国区启动的时间，过来帮忙。
相谢菲尔德大学的教授，范伦丁的资历略逊，他最起眼的成，是作为一名剑桥出身的赛艇划桨手，参加过奥运会，仅此而已。
范伦丁与杨锐的接触不多，因此纯粹从科研方面考虑，又道：“我不觉得在国做药研究是个好主意，算他是为了把自己的公司卖个好价钱，也不值得做原创药。去铁酮如果走罕见药的路线，的确能省去很多麻烦，但还是非常麻烦，不是恰当的选择。”
“他已经选择了，我想，问题的关键应该是，你觉得杨锐能成功吗？”阿诺德问的挺严肃的，这的确是个关键问题。
范伦丁思忖片刻，没敢断然否定，道：“这不好判断，但您知道的，算合成出100个活性物质，也有可能通不过动物测试，更别说是人的临床试验了，他离成功还远着呢。”
其他研究员也纷纷点头，表示并不看好杨锐的研究。
捷利康在国区的研究员，主要是负责解决辅酶Q10工厂的生产问题，同时帮助国的合作伙伴建设新厂的，与杨锐也是打过交道的。
不过，他们以前是将杨锐看成学术界的人物，现在眼瞅着他进入了工业界，一个个都流露出工业界人士对学术界人士固有的偏见。
“开发原创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杨锐要成功很难的。”
“不太可能成功。”
“他说不定是想把做出来的活性物质卖给我们？”
“总得通过了动物实验，才有出售的价值吧。”
阿诺德听了他们的讨论，也是改变了一些想法，道：“我所知，杨锐的战绩是很厉害的，他如今插手做去铁酮，恐怕是有什么底牌的。”
范伦丁笑了，道：“每个科研员在开始实验以前自信能成功，没什么稀的。结果您看到了，有几个药最终能做成功的？咱们公司里，战绩厉害的研究员太多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下一个新药一定能成功。”
阿诺德垂头思考，突然做出一个想到什么的表情，把头一甩，问：“范伦丁，我记得你以前是做过新药开发的？”
“对。”
“结果怎样？”
“项目失败，公司重组项目组，再次失败，公司重组团队，继续失败，公司又追加投资，依然没成功，项目组最终解散了。”范伦丁以最简洁的方式，描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七年时间。
阿诺德似无所觉的样子，问：“你们做到了哪一步？”
“临床二期。”
“从靶点筛选，到药物合成，再到动物实验，然后是临床一期，临床二期……一路走过来，到了最后阶段放弃，有点遗憾吧。”阿诺德不太懂科研，但对项目管理等方面，还是知之甚详的。
“虽然遗憾，但有效性试验未能通过，继续下去，也只是花更多经费而已。”范伦丁面无表情的以公司的立场来说话。
临床试验的一期是药物的安全性试验阶段，通常在20到40名健康志愿者进行，费用在100万美元以下。
临床试验的二期则是药物有效性试验阶段，这时候需要100到300名的患者了，费用通常超过2000万美元。
至于临床试验的三期，则是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大规模验证阶段，既然是大规模，那少不了大量的人数，在非罕见药的测试，临床三期的人数通常会提高到2万人，费用也达到令人咋舌的1亿美元以。
可以想象，在没有相当的把握之前，不会有公司贸然推进临床试验的进度的。
阿诺德想到这一点，再想想杨锐现在做的事，不禁拉着范伦丁到了一边，低声道：“你想个办法，让杨锐快点推进研究进度，扩大研究规模，能做到吗？”
“为什么？”范伦丁倍感怪。
“你不要管理由，按我说的做。”阿诺德想着想着，自己笑了出来。
他到国来的主要目的，是收购辅酶Q10的催化剂配方，两个月的拖延，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
然而，杨锐似乎并没有受到时间拖延的影响，这让阿诺德不仅沮丧，而且忧心。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还是杨锐并没有迫切的资金渴求。
杨锐目前最大的开销是律师费的开销，每个月近一百万美元的费用，充分的证明了美国法律的严肃性和儿戏性，但捷利康每个季度数百万美元的分红落在杨锐手里，足以解决律师费的问题。
如此一来，杨锐自然没有迫切销售催化剂专利的冲动。
但是，如果杨锐在研究新药投入过多，事情会变的完全不同。
阿诺德并不完全确定杨锐在华锐公司有多少股份，但通过多方面的了解，阿诺德确定杨锐是有股份的。当年帮杨锐建立公司的律师可是捷利康的关系，阿诺德虽然问不到具体的细节，大略的消息总是有的。
范伦丁不明白阿诺德的目的，唯有从研究的角度道：“新药研究的时候，大家都会很小心的控制研究进度和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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