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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眼底的火花因为这一句话骤然盛放,他低低吸了一口凉气,按捺下身体的躁动道:“等晚上再叫你好好瞧瞧。”
顾温凉因为这句话蓦地回神,想起昨晚沈徹不断滴落在她身子上的汗珠和炙热得吓人的眸子,涨红了脸。
“你还瞧不瞧了?不瞧就回府去了。”
沈徹见她真的有些恼了,老老实实地开始替她挑木簪,每逢她悄悄看过来,便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得顾温凉好气又好笑。
待回了府,天已有些黑了。
顾温凉连着累了两日,晚膳罕见地用了小半碗,还喝了一碗汤羹,把陆嬷嬷和青桃喜得脸上的笑意每停过。
待散了发准备去床榻上歇息,又有些不习惯了。
她独自睡惯了,这会子床榻上多了一个存在感极强的沈徹,她突然就有些慌,生怕他同昨晚一般乱来。
沈徹才松了发,一头的墨发松松散在肩后,他斜斜靠在床榻上,面上无甚表情,顾温凉却觉得他分明是笑着的。
顾温凉磨蹭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前院,踟蹰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先是擦了会湿发,而后问:“王爷今晚睡在这?”
沈徹目光不离手里的古兵书,理所当然道:“问的什么傻话?我不睡这能睡哪?”
刚成亲就要他睡回凄凄凉凉的前院?休想,他才不干!
香香软软的媳妇才抱了一晚,才刚尝了味儿,又要过和尚庙的生活?
顾温凉默了一会,屋里的红烛燃得正好,她细声细气道:“那你睡里边去一些。”
这几日他不用上朝,但保不准要赶早去院子里练武,他睡里边一醒来自己也能听着动静伺候他更衣。
沈徹这会子听话得很,见她松口,唇角的笑意有若实质,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顾温凉的头发还未干,长长的披在身后甚至还滴着小水珠,不施粉黛的模样和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清朗月辉,险些迷了沈徹的眼。
沈徹拿来干的棉面巾,一点点擦干了她的发,才皱眉道:“怎么不擦干?丫鬟都干什么去了?”
顾温凉有些困倦,眼皮子十分重,她低低呢喃道:“我头发向来难得干,擦成这样就好了。”
“困了就睡吧。”沈徹低头,寻了她的温软亲了亲,就将她搂在怀里双双睡去。
夜深,月亮高高地挂着,隐入云层只露出一个隐约的轮廓,王府里万籁俱寂。
顾温凉在微凉与灼热中醒来,难耐地哼了一声,黑夜里沈徹的身躯火热,带着强劲的力道往她身上胡乱地蹭。
知晓她醒了过来,沈徹动作更大,他含住顾温凉白嫩的耳垂低哑着声音道:“温凉,我耐不住了,等会子再睡,嗯?”
顾温凉睡意惺忪,两眼一闭就能再睡过去,可身上的人双手作乱,挑起一**愉悦难耐的滋味。
她叹气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可辨。
“那你快一些呀。”
沈徹身子僵了片刻,旋即暗暗咬牙,她都提出要快一些,自己必得满足了她。
“阿徹,嗯……你慢一些呀!”顾温凉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勾住了被褥,恨不能晕过去才好。
禹王爷战斗力不容小觑,黑暗中他黝黑的眸子晦涩难辨,伏在她耳边低哑出声,“够不够快?”
顾温凉咬着下唇低低抽泣,手指节捏着他腰间的肉,捏到骨节发白。
哪有他这样欺负人的?
70。寒意(一更)()
第三日一早回门; 顾奕怀免不得拉着顾温凉的手东说西道几句; 又嘱咐她凡事与沈徹商量,夫妻和睦才是最重要; 顾温凉一一应了; 最后还是免不得哽咽一番。
用过午膳后天色看起来就有些变了,乌压压的一层云压在头顶,沉闷的雷声自天的那头传过来; 风吹拂到面上还带着夏季的热度。
沈徹和顾温凉才从大将军府里出来就遇上了这样的天色。
顾温凉发髻高高盘起,分明不再是长发披肩的模样; 沈徹面上的笑意却有些深浓; 但旋即触到她杏眸微红鼻尖也泛着红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 心底的一股子冷硬尽数化为柔和。
“有什么好哭的?”
上了马车; 顾温凉自己抿了抿唇坐在角落; 沈徹凑到她身边,捏了她鼻尖道。
“方才爹爹眼眶都红了……将军府那样大,他身边也没个知冷暖的人; 我不放心。”
拗不过他的强硬; 顾温凉声音有些微弱地道,她轻轻翕动着鼻翼; 沈徹瞧着; 忽而想起府上那两只古灵精怪的狐狸; 不给吃食受了委屈也是这般。
他宽大的广袖上绘着精致大气的瑞兽; 沈徹生来面容冷硬; 但耐着性子替她擦拭眼角的时候却叫顾温凉觉得比他身披铠甲坐镇三军时还要叫人痴迷。
“那咱们替他相看一个温顺踏实的便是了,日后不许因为这个掉眼泪了。”
沈徹一字一句说得和缓,话里还带着三分笑意。
顾温凉别扭地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喃喃道:“这事日后再看吧。”
顾奕怀身边没个知心人整日里形单影只的她瞧着心里难过,可若是续弦再娶,她一时之间也觉得对不住娘亲。
果然,才到了王府门口,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如同冬日里的冰雹一般,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那一股子的寒意直要钻到骨子里去才罢休。
两个小丫鬟在前头给他们撑伞,雨滴一颗颗融入地里,原本干松的地面就喝了水鼓胀起来,顾温凉瞧了身边人一眼,道:“王爷下午待在府里?”
沈徹似笑非笑回望她:“新婚燕尔本王能去哪里?”
顾温凉嗔怒,面色泛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脚边的雨丝落成一片珠帘,砸在地面上,一个个的水花在小土坑里泛出又消失,周而复始。
沈徹下午到底还是出去了,回来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顾温凉将那别致的窗子推开,窗外深绿色的芭蕉叶彻底舒展,雨滴一层一层刷下去,芭蕉叶上仿佛淬了一层鲜绿的汁浆,越发的鲜活了。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木梨香,精巧的香炉上方香气袅袅,顾温凉将手中的香包放下,里头装的是秦衣竹叫人送来的香料。
子悦爬上她的肩头,爪子里还捧着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
青桃气得皱眉:“这小家伙就知晓在小姐肩头吃东西,等会子葡萄汁染上去,又要废一件衣裳。”
顾温凉眉目弯弯,她溺宠地揉揉从肩头蹿到怀中的子悦,它的尾巴并没有长出来可活蹦乱跳的劲头不减分毫,沈徹养的那只都没有它这么能折腾。
“今儿个的雨怕是不会停了。”顾温凉瞧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垂下了眸子。
“去前头问问王爷回来了没?”
沈徹前头说去去就回,她也不好问什么事,可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担心。
青桃才走出去,沈徹后脚就进了屋里,顾温凉眼眸一亮,旋即微愣。
沈徹满身的寒气,面色沉沉,眼底藏了拨不开的深浓云雾,他银白色绣着祥云纹的衣裳上染着滴滴的血,那些血如同一朵朵绯色的花绽放,仿佛还带着粘稠的腥味,就连屋里的香气也被一瞬间冲淡了。
“这是怎么了?”顾温凉几步走到他跟前,眉心轻蹙,离得近了,那股子血腥味就更冲鼻,但显然这些快干涸的血迹并不是沈徹自身的,这才叫她稍微安了心。
沈徹摇头,将手中的虬劲的血红色长鞭交给了身边的小厮,这才淡淡吩咐道:“都退下。”
房中伺候的丫鬟小厮都低着头退了出去,顾温凉瞧到他淋湿的肩头发丝,刚想叫他去洗了一身,就被他狠狠按在了怀里。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有些抗拒地扭动,却被沈徹大力抱住浑。圆的臀。部扔在床上,灼热的吻随之落下,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带着能将她融入腹中的力量。
顾温凉不依,她手推着沈徹的胸膛,却看不清沈徹眸子里的深幽情绪。
良久,唇齿分离,沈徹用食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低低笑道:“我先去洗了一身。”
顾温凉点了点头,眉心不仅没有舒缓,连着心底的不安之意也变得越加深浓。
出去一趟就弄成这样回来,情绪也十分不对劲,她又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有,心思不宁地坐在床榻一侧出神。
沈徹换了干净的衣袍出来,顾温凉见状才回过神,下意识拿了条干净柔软的帕子替他细细擦着青丝上的水珠。
四目相对,窗外的风雨声渐大,谁也没有说话就安静得有些可怕。
“你……”顾温凉心底的疑问重重,可沈徹的面色阴沉得叫她有些心惊,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几个弯又变了个意思。
“先用膳吧。”她轻轻道,沈徹哑笑着啄了她白嫩的手背一下,缓声应了。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到头来谁都没有吃上几口,全叫子悦占了便宜。
用过了晚膳,顾温凉自行去梳洗一身,青桃替她解开松散的发髻,如瀑的青丝落下,她眉目温婉如旧,只是眉宇间更添了一丝妩媚来,叫人挪不开眼。
“王妃,王爷这是怎么了?”陆嬷嬷在一旁压低了声音念叨,显然是怕沈徹将火气波及到顾温凉的身上。
顾温凉松了腰间的束带,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王爷未曾说,我也不好问。”
能叫他如此反常且闭口不提的也只有朝堂里的事儿,可顾温凉使劲回忆,也想不起前世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和他有关。
顾温凉回到里屋时,沈徹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了动静身子微动,而后睁开了眼。
见是顾温凉,他又泛开了沉沉的笑意:“过来。”
顾温凉长发披肩,香气馥郁,闻言乖巧地坐到了床沿上,一双杏眸温润水灵,能瞧到人心底里去。
沈徹最稀罕她这幅样子,他捧了她的小脸凑近,抵到了她光洁的额上。
“小傻子。”
他低低地呢喃,顾温凉心下一颤,就连声音都带了慌张的意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一急,声音就有些发颤,沈徹眼底突然就黯了下去,如同一个漫无光亮的天洞。
他手臂一动,顾温凉就被他死死地扣在了怀里,这样的姿势勒得她有些不舒服,可她并没有挣扎,乖巧地任他抱着。
沈徹头从她颈后伸出来,在她耳边低喃,同时双手抚上了顾温凉的小腹位置。
“我希望我的小傻子怀上了我的孩子。”
“日后也好守护着你一辈子安好无虞。”
顾温凉纤细的身子从四肢百骸里透出一股子锥心的痛意,她心有所感,想开口说什么却像是哑了声音,她想转过去望沈徹的表情,却被他死死的禁锢住了。
“温凉,我又要上战场了。”
顾温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云端一般,脑子里炸开的烟花让她眼前一阵眩晕。
“你……在说什么啊?”
71。动容(二更)()
沈徹察觉到她身子有些细微的抖; 他伏在顾温凉耳边轻声安抚道:“只是一点小暴乱; 不会去很久的。”
顾温凉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挣开沈徹的手臂; 原本平静的神色全是慌乱; 满脑子都是沈徹那句上战场。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就是沈徹最后去了边疆坐镇一方,那也是他自请去的,如今国泰民安; 哪里来的仗要打?
屋子外的雨点声不绝,顾温凉甚至能听到外头豆大的雨珠落在宽大的芭蕉叶上的滴答声; 惊慌的滋味从心底漾起涟漪; 越来越大,直至她平放在膝上的手都有些抖。
沈徹沉沉的眸子里蕴了浓得化不开的云丝雾霭; 他长臂一揽; 就将被吓得不轻的小姑娘拉到跟前。
若不是情势使然; 他何尝舍得?
“哪里来的暴乱?怎……怎么会有暴乱?”顾温凉语不成调,反反复复握了他的手喃喃道。
“乖宝,听我说。”沈徹眼角泛红; 他强硬地捧了她煞白的小脸; 啄了啄她湿润的眼眶,才道。
“不是与蛮夷开战; 只是右贤王部反出蛮夷; 在我大津国土边陲地境作乱; 不是什么大事。”
沈徹艰难地动了动喉结; 就连出口的话也是苍白无力得很。
顾温凉冷静下来; 她垂下了眸子,努力回想着前世的事,可怎么也记不得有这样一场战役。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这一次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一定要去吗?”顾温凉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叫沈徹不可抑制地深深蹙眉。
见她这样,比叫他去前方冲锋陷阵还要难过数倍。
沈徹凤眸一敛,将顾温凉禁锢在怀里,好叫她将心情平复下来。
“乖宝,你这样,叫我怎么能去安心作战?”沈徹用温热的手掌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灼热的泪痕,声音满是沙哑的柔和缱绻。
“你夫君骁勇善战你又不是不知晓,快莫哭了,都变成小哭包了。”
“我曾与右贤王部多次打交道,只有我去才镇得住些。”
“乖宝,你该替我感到骄傲的。”
沈徹抱着她,一句一句将情况简化了说给她听,神色也是越见阴沉。
他心系天下顾温凉一直都知晓,可这样的事情,她怎么骄傲得起来?她每每一想起战场上堆成了山的白骨和那些被乱箭射死连个姓名都没留下的士兵,就觉得眼底泛酸。
她怕啊!
顾温凉抬头与他漆黑的凤眸对上,抽噎着问:“那你会回来吗?”
还回的来吗?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是最喜冲在前头的,混不怕死的模样别提多叫她忧心了。
沈徹鼻间吸入一股子凉气,缓缓沁到心底,他大掌包裹着顾温凉冰凉的小手,缓缓地握紧了。
“一定会的,我答应你。”
顾温凉默默地拭了眼泪,而后加了一句:“也不许伤着自个。”
话才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过头了。战场凶险,有命回来就已然是天大的幸事了,大伤小伤在所难免。
“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待我平定了右贤王部,就陪你去江南,吃酒煮茶杏花雨下。”
沈徹说得郑重,目光有些闪烁瞳孔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顾温凉自然是看不到,她白净的脸上蜿蜒着一条条未干的泪痕,紧紧揪住了沈徹薄荷味儿的衣裳,直到揪出了一道道的褶皱。
“大军什么时候出发?”她哑着声音低低问。
沈徹抚了抚她散在脑后的发,这一头柔顺的青丝是他的心头好,总叫他爱不释手。
“十日以后,这十日我日日在府里陪着你,可好?”
沈徹心底都在嗤笑自己有朝一日儿女情长至此,他从来不惧死亡,在战场上厮杀而死,那才是英雄的棺椁,他心中的埋骨之地。
可真到了这一天,他竟优柔寡断心绪万千,满心满眼都是怀中柔如无骨的小女人。
明明知晓若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沈唯自会护她周全,可避在他人余荫之下,到底和在自己怀中不同。
顾温凉又是个执拗不肯情意开口的性子,真要遇上什么难事遭人欺辱了去……
沈徹蓦地闭了双眸,他敛住眼底所有情绪,将顾温凉抱上床榻,软玉娇香在怀,他沉沉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顾温凉被他轻哄着睡去,才到半夜,又惊醒着冷汗沁沁起来。
窗外的雨势减缓,风带着一股子咸腥味拍打在窗框上,叮叮咚咚作响,吹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