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徹修长的中指轻敲席面,许是想到了这一层,面色也不是很好,心里也是动了气,极为不耐却还是得走这些流程。
“交给我。”他薄唇微抿,剑眉斜入两鬓,一时间邪气四溢。
马车平稳,顾温凉不是第一次来皇宫,此刻的心情却是最矛盾难言的。
以往只觉得壮阔至极,如今一想其中的宫斗阴私,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又觉出一些悲凉。
可转念一想,上至皇宫贵族,下至民间后院,当家主母和姨娘侍妾之间的万般争宠手段层出不穷。
沈徹手心里的温度传到顾温凉的身子里,她偏头,沈徹正好望过来,凤眸里的缱绻深情浓到化不开,顾温凉突然就从心底生了一种将他藏起来的冲动。
他惊艳独绝凤表龙姿,又身处高位,王府后院真的可能就为她空置下来了吗?
如今新婚燕尔,缱绻情深,可若是这样的日子久了,沈徹他……会不会厌倦呢?
顾温凉猛的抬眸,她拢了拢衣袖,微顿住了步子。
前头的沈徹牵着她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只以为她是惧怕皇太后而有所停顿,问道:“可是怕了?”
阳光打落下来,照得明黄的瓦片上流光溢彩,顾温凉突然就晃了眼,沈徹浓眉浅皱的模样,有若神祇行走人间。
她低垂了眸子,浅笑道:“有些,怕言行不当触怒帝后威仪。”
沈徹不顾宫里的无数双眼睛,轻缓地弹了一下她白嫩光洁的额头,“父皇与母后你早见过,至于皇太后……”
他冷了声音,连眸子都没了温度。
“王爷,我们进去吧,别叫父皇母后等急了。”她打断了沈徹的话,清润的瞳孔里黑白分明。
顾温凉自然知晓沈徹想说些什么,只是隔墙有耳更遑论在这皇宫里,一言一行都要经得起推敲。
言多必失。
沈徹并未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越发用力。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女人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得装无事人般陪他演戏,对着意欲杀害自己的仇敌强颜欢笑。
简直窝囊。
长春宫里,皇后与崇晋帝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是有些急的,按礼,亲王夫妇得先去慈宁宫朝太后见礼,可这许久了,沈徹他们还不见人影。
皇后坐得端庄,放下了手里头的茶盏,面上的笑意极疏离,崇晋帝自顾自说了些子话,难免尴尬。
“咳咳。”崇晋帝清咳了几声,才见到皇后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陛下身子不适吗?”
“等会子见了老七媳妇,陛下就回盘龙殿好生歇息吧,李胜,记得传太医。”
皇后语气不轻不淡,御前总管李胜却抖了抖身子,努力将自己藏成毫无存在感的木柱子。
每回帝后感情不和,受伤的都是他们这些身旁伺候的。
皇后娘娘倒是无事人一样,每回气得摔桌子暴怒的都是圣上。
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果不其然,崇晋帝一阵默然,咳也不咳了,只是那面色当真是算不上好。
顾温凉进殿门前落后了沈徹两步,眉目纯良压根不像是已嫁了人的模样,反倒是像极了未出阁恬静的少女。
皇后才端起茶盏,见了他们二人,又急急地放在黄梨木桌上,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可算是来了。”
沈徹眉心一直是皱着的,还是顾温凉笑着行了礼道:“禀母后,皇祖母心里欢喜,留了王爷多说一会子话。”
实则才摆脱了皇太后的一顿训,又听了言贵妃的冷言冷语,若是换了平时,沈徹早就翻脸了,可偏偏还带着她。
一个人特立独行惯了,总舍不得叫她也忍受一阵子的流言蜚语。
皇后经历过大风浪,单单瞧沈徹的面色就已猜了个**不离十,旋即轻晒一声,倒是对顾温凉改观不少。
第一次见时她还怯弱柔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如今倒是越发的落落大方起来。
“好孩子,快上前来,母后给你备了东西。”
皇后是真的高兴,眼见着沈徹成了婚,她这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一块。
顾温凉见沈徹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就几步上前去,行走间端庄出众,不卑不亢,就是上头一声不吭审视她的崇晋帝都眼前一亮。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堪堪能配上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老七。
68。夫君(一更)()
皇后给的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子; 她拍了拍顾温凉的手; 亲自给她戴了上去,“玉养人; 你性子温润; 戴着这玉倒是相得益彰。”
顾温凉瞧着皇后面上的笑意,弯了眉眼,行了个礼道:“谢母后赏赐。”
沈徹就在一旁瞧着; 面色渐渐和缓下来。终于听到她与自己一般称呼父皇和母后,心底的感动一点一点凝聚; 只恨不得能将她融入骨血当中才好。
崇晋帝脸色再不好也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摆出来; 他爽朗一笑,叫李胜呈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红宝石头面; 珠子硕大; 异常耀眼; 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顾温凉同样笑着接了。
崇晋帝瞧着小两口琴瑟甚笃的模样,再偏头望身边风华尤胜的皇后,一时之间豪气顿生。
“你皇兄比朕慢了些许; 等会子就来了; 咱们一家人今日好好在你母后这用顿午膳,你们也别急着出宫了。”
皇后依旧是笑着; 甚至柔柔地望了他一眼; 崇晋帝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 您身子有恙还是回盘龙殿召太医瞧瞧; 不然臣妾心里总是不踏实。”
崇晋帝默了默; 有些尴尬地笑:“前些日子太医瞧过,朕身体无恙,皇后莫要挂心。”
旋即,他也不等皇后说话,就吩咐道:“叫御膳房做多些清淡菜,皇后不能吃重咸重辣的。”
李胜这会子终于笑开了道:“嗻,奴才这就去传话。”
顾温凉第一次见帝后互动,她眼中惊色越见深浓,沈徹不动声色凑到她身侧问:“可要留下来用午膳?”
他这样的场景从小看到大,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崇晋帝对皇太后的偏袒到底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这也是皇后后闭门不想见崇晋帝的原因。
当初皇太后怂恿沈慎将沈唯推入水中,险些救不过来,崇晋帝却选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皇后自那以后就存了不满。
如今皇太后故技重施,使出这样的卑劣手段,崇晋帝还是一个小小的禁足了事,不光是皇后,就是沈徹也寒了心。
偏崇晋帝心里明镜一样还是两头都舍不下,两头都讨不了好。
顾温凉未想帝王家还能有这样温馨的一幕,她偏头眨了眨眼睛,露出两侧娇糯的小梨涡。
“王爷做主便是了。”
沈徹才将开了荤,她一偏头,雪白的脖颈水灵灵晃了他的眼,他眸色幽暗,想起昨日晚上她鼻音浓重哭着求饶,呼吸蓦地有些粗重。
还留下来用什么午膳?
回府好好培养夫妻感情才是正经事!
可怜京都出了名的冷清王爷成了婚才体会到男。女之事的极乐妙趣,可不得心心念念着么?
他轻缓一笑,朝前一步准备拉着自家的王妃走人,可还未开口,就听得沉稳的脚步声。
沈唯才从御书房看完折子出来,心头正是恼怒。
崇晋帝有意将太子之位定下,人选毋庸置疑就是沈唯,平素里除了政事多有考校,还将一些不重要的折子扔给他处理,还净是些无关紧要的唠叨,沈唯看得是越发烦躁。
他一身寒气,见到沈徹与顾温凉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从袖中摸出一块娟黄色的帕子,里头包裹着一个娟秀的小盒子,沈唯拿在手里多少有些违和。
“诺,我也不会挑什么,这还是秦衣竹挑出来送给你两的。”沈唯话说得直白,到底还是费了心。
顾温凉一愣,旋即迟疑着接过盒子。
“瞧皇兄这样子,喜事也将近了吧?”沈徹目光瞥过她拿在手里的小方盒,压低了声音道。
沈唯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复杂。
“八字没一撇的事。”
顾温凉知晓前世的事,心里有个底,沈徹却十分惊奇,原就是随口打趣一句,沈唯居然还颇为认真地回了。
沈唯嘴里的八字还没一撇就是事已有定数,**不离十了。
这么一想,他这个向来毒舌的皇兄竟看上了秦衣竹?
上头的崇晋帝见了,心头大慰,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可他们兄弟和睦一如从前,没有比这再好的事了。
崇晋帝心头的愧疚之感顿时淡了许多。
生为帝王,漠然无情,自然不会因为一名不经传的小小贵女而对生母严加惩戒,哪怕大将军多有不满,他也一直按中不发,心里没有觉得半分不妥。
可真正叫他心里不是滋味的却是沈徹与沈唯两兄弟的不和传言,他自然不会选择空穴来风的传言,可他自己亲眼所见的场景证实了这个传言。
而皇后对他的态度一天天也越见疏离,夫妻同床共枕二十年,她向来是眼底揉不得沙子,眼底的失望寒凉一点儿也不掩饰,明明白白露出来给他看。
崇晋帝朗笑出声道:“既然都来了,便传膳吧。”
等沈徹和顾温凉回府之时,马车后头还跟着一溜儿的赏赐,多是绫罗锦缎和人参之类女子喜欢的玩意。
顾温凉坐在马车里才堪堪放松了精神,她半倚在沈徹怀中,一股子薄荷的清冽香气侵入鼻腔,她扯着沈徹的衣袖,手里把玩着沈唯送的那对玉瓷人娃娃道:“王爷,沈唯好似在追衣竹。”
沈徹原本半眯着凤眸,听了她的话,从鼻间嗯了一声。
顾温凉身子困倦得很,精神却挺好。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那王爷说我们日后该送什么的好?”
沈徹眸子微睁,瞧她苦恼的神情哭笑不得,这还没个准信的事她倒是惦记上送礼了。
听不惯她润泽的樱唇里一口一个王爷,沈徹深深吻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缱绻,力道凶猛得叫人招架不住,她强忍着不哼出声来,面色红得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温凉,我们成婚了。”他捧了顾温凉的小脸一字一句强调。
顾温凉低垂了眸子,马车经过一条闹市,她怕听不清他说话支起身子认真地望着他。
“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沈徹声音有些暗哑,黝黑的眸子里光亮陡然极盛,他等了这声夫君太久,等到心都发疼了。
顾温凉不料他竟是说这个,温润的杏眸如同含了水一般,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沈徹的眸子。
前世她嫁给卫彬后也从未唤过一声夫君,就是新婚那会,往往也只是公事公办叫国公爷。
“乖,叫了夫君等会子就带你去集市逛逛。”沈徹近乎诱哄道。
顾温凉将手中捂得有些温热的一只瓷玉娃娃放在他宽厚的手心里。
“那便去调香馆瞧瞧吧。”
“夫君。”
她声音娇且柔,沈徹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突然后悔自己的提议了。
就该早些回府的。
69。欺负(二更)()
片刻后; 京都最大的闹市巷尾; 顾温凉一身浆红色罗裙,乌发雪肤眉目温婉如画; 沈徹高了她大半截; 瞧了她半晌,而后皱着眉头将早先备好的面纱拿出来。更新最快
“戴上。”
顾温凉挑眉不解,道:“王爷; 闹市不比府里,戴面纱恐太过惹人注目?”
大津民风尚算开放; 家风极严的大户人家才会在会客时叫自家的小姐戴上面纱; 以免被外人冲撞,可平素里都是以面示人的。
沈徹深深皱眉; 再望向才到自己胸口位置的顾温凉; 闷闷道:“戴上; 免得被那些混小子看了去。”
顾温凉一愣,旋即莞尔,她悄悄扯了沈徹一边的广袖; 道:“早前还未发现你这般爱吃味呢。”
沈徹瞥过她带笑的面容; 在两侧的小梨涡上顿了顿,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哪里没有吃味?自从心里有了她; 时时都在提心吊胆; 但凡接近了她的人都叫他心里响起警钟。
不过如今; 也没必要叫她知晓了。
六月的风已带了些许子热意; 顾温凉体寒; 穿的衣物就较多一些,说是去闹市,实则却还是去了达官显贵惯爱去的东市。
风拂过面颊,雪白的面纱被掀起一角,再加上身边的男人太过显眼,视线聚集过来,顾温凉早便没了什么逛街的兴致,神情蔫蔫。
沈徹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锐利的目光一扫,瞧到前边的珍宝阁时才堪堪缓和下来。
“去珍宝阁看看吧?”他声音如同寒月的清晖,顾温凉不自觉就点了头。
珍宝阁里尽是做工精巧的头饰和女性喜爱的小玩意,装饰古朴又大气,才一进去,阁里的管事就迎了上来。
“二位楼上看看?”作为珍宝阁里的管事,眼力劲是必须要有的,他一瞧沈徹与顾温凉衣物华贵神情平淡无波,就知晓来人非富即贵。
沈徹自然是不会只身出来闲逛,暗中保护的暗卫隐匿在各个角落,全看他命令行事。
“前些日子你的首饰烧了不少,等会子看上了什么拿就是了。”
沈徹并未理会那殷勤的管事,而是同顾温凉道。
“不要替为夫省钱,咱们王府富有着呢。”沈徹说完,满意地瞅见了顾温凉发红的耳尖,勾唇一笑。
顾温凉嗔怒,随着他往楼上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送我的那支桃花暖玉簪,此处可有?”
她颇为喜欢那根簪子,只是那场大火将她妆奁盒里的首饰烧了个精光,那桃花暖玉簪自然也不例外。
沈徹闻言皱眉道:“我送你的东西皆是上贡之物,世间不带重样的。”
顾温凉瞧他说着说着还表起功来,反问道:“子悦也是?”
“……”
说起子悦,沈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原本两只小雪狐各自养着,都不是什么安分乖巧的主,如今两只凑到了一处更是不得了,王府众人围着它俩追不说,还要防止它们打架。
子悦尾巴上的伤还没有好,成了一只没尾巴的狐狸后还不老实,整日里往顾温凉的被子里钻,不但没收敛反而还养成了习惯。
于是昨儿个洞房之夜里头除了沈徹时不时的低喘和顾温凉抑制不住的娇吟,还夹杂了一只狐狸稚声稚气的叫唤,好不热闹。
顾温凉见他难得吃了瘪,笑得清浅:“子悦是最得我心的,自然也不重样。”
沈徹听她这么一说,胸口有些发酸,但转念一想自己跟只狐狸计较些什么?而且还是自己送出去的狐狸。
珍宝阁里的珠宝琳琅满目,熠熠生辉,顾温凉瞧了一会儿,眼睛就有些疼,沈徹倒是与她相反,兴致高得很。
“这只梨花簪不错,你生得白净,更衬肤色。”他随手拿了一只梨花簪往她发髻上比划,剑眉浅蹙,顾温凉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行军打仗拿剑的手,为了她也拿起了女儿家的玩意,明明对这些不感兴趣,还要强撑着一件一件看过来。
这样的沈徹,真叫人不得不心生痴迷。
“夫人,可是为夫的容颜太过叫你瞧得不能自拔了?”沈徹将手里的簪子递给管事,凑到顾温凉耳边低喃道。
顾温凉却觉得他声音中都带了一丝莫名的蛊惑,她认真地点头,清润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影子,煞有其事道:“是,你生得极好看。”
沈徹眼底的火花因为这一句话骤然盛放,他低低吸了一口凉气,按捺下身体的躁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