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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出来，也没有穿鞋。四婶要穿鞋子的，不然会着凉了。着凉就不好了，要喝很苦很苦的药的，我给你去拿鞋子哦。”秦绥说着就进了秦四老爷的房里，他还没有进去了，秦四老爷也就拿了鞋子出来了，他也是一脸的疲态，脸上还有抓痕。
“月娘，你不要怕我，我是你夫君啊，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秦四老爷显得十分的痛苦了，他说着就要上前去那个女人穿鞋，那女人却是后退了几步，十分不满朝着他摇头。
“你不是我夫君，潘郎才是我的夫君，你把潘郎弄到哪里去了，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已经有孕在身了，我好想潘郎！”
说着那个女子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给秦四老爷磕头。此时此刻，聂明珠才确定这个女子就是谁？原来就是她啊，那日在宝坊斋遇到的如烟姑娘，没想到秦四老爷到底还是不死心，还是将她弄到了手了。
“你给我起来，那个死瘸子，怎么会是你夫君，我才是。月娘你只是忘记了而已，太医说你得了失忆症，你乖乖起来，我会带你回忆起我们以前的事情了。起来吧。”
秦四老爷对韩月娘执念真的是太深了，一直不肯放手了。
这个女人应该不可能是韩月娘，韩月娘的孩子早就没了，人也早就死了。她只是和韩月娘长得一模一样而已了。
“这个是”
老太太张氏此番脸色也是惨白，显然夜视镜吓得不轻，整个人都不好起来，而她身边的鸳鸯已经开始发抖了。韩月娘的死，可是鸳鸯动的手，此番此人活了过来，她可是吓到了。
“老太太，我，我”
鸳鸯十分害怕的看了老太太张氏一眼，张氏沉默的望了她一眼，随后就不再说话了。
“月娘，你起来，我们回屋去吧。”
秦四老爷看到这么多人来了，又想起怪不得韩月娘情绪如此反常。一直以来韩月娘都喜清静，不喜与他人交往，此番这些人出现了，定是扰了她的清静。
“阿母，你还是带人赶紧离开这里吧，月娘不喜这么多人的，你带着这些人来了，月娘不喜欢的。你瞧瞧，她都被吓到了。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表哥，韩月娘已经死了，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这个女人分明就不是韩月娘，你”一直沉默的张忆薇突然就说话了。
她方才瞧了半天算是瞧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就不是韩月娘。韩月娘出身于韩家，那韩家的对她那叫一个偏宠不过，所以一直不曾裹脚，不像她们这些女子，那都是裹脚的了。
在整个英国公府，也就两个女人没有裹脚了，一个是已经死去的韩氏，一个便是小公主聂明珠了。而现在这个女人是裹脚，而且还是那种典型的三寸金莲，小脚女人。
“你胡说什么，她怎么就不是月娘了。张忆薇我告诉你，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若是再在这里胡说，你给我滚出英国公府”
秦四老爷再次动怒了。张忆薇也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明明都已经见到秦四老爷这个样子了，她还是凑了上去，一个劲的说话。
“老太太，这个女人真的不是韩月娘，真的饿，你看她的脚，她是小脚女人，你瞧”张忆薇见秦四老爷这边说不通，她自然就去游说老太太张氏了。
方才一见到这个女人，因与韩月娘长得一模一样，老太太张氏也是吓得不轻，现在听到张忆薇这么一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好像是哦。
那就是韩月娘确实是天足，为此张氏可是一个劲的不满了。大陈女子裹脚成风，人人以三寸金莲为美。韩月娘本就是出身商户人家，又是一双天足，性子也不讨喜。若不是秦四老爷对他一往情深，非要娶她，这样的人，老太太张氏是肯定看不上她的。
那女子可不就是小脚，那就不可能是韩月娘。也就不可能是鬼了，这是人都好办。
“你是何人，为何要欺骗我儿，你可知晓这是什么地方？”
如烟姑娘听到老太太张氏问她话，又见大家都敬她，就知晓她在这个府里肯定是一个人物了，于是立马就跑到她的跟前。
“老太太，我是如烟，潘如烟，我有夫君的，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夫君身有残疾，性子又要强，他不能没有我的，我求求你们，我给给磕头。”
说着潘如烟就给老太太张氏磕头。
张氏瞧着她的样子，又看了看秦四老爷。
“老四”
“阿母，你到底什么眼光，她怎么就不是月娘了，她就是月娘，你少听张忆薇瞎说，她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坏到极点了。就是想要快挑拨你和月娘之间的关系，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嫁给我了。想都不要想。她这样的女人，我多看一眼都厌恶。”秦四老爷现在在真的动怒了。
他说着就上前去拉韩月娘起来：“月娘，你不害怕，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以前我都在外面，不知他们对你竟是这般的坏，今日我瞧见了，我看到了，以后我就陪着你，我看到底还有谁敢害你。张忆薇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对月娘不利的话，看我，看我”
秦四老爷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竟是比划起拳头来，那张忆薇吓得就躲到了老太太张氏的身后，显然是吓得不轻。
“姨母，我，我，你看表哥他”
这一次张忆薇真的是委屈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要害这个女子的意思，明明就不是韩月娘了。
“忆薇你不要害怕。老四今日真的是，老四，我跟你说”
“阿母，你也不要说了，我就知道你对月娘不满，我也看出来了。月娘的性子就是与世无争，什么都憋在心里，她从来都不曾说过你一句不好，倒是你总是说她的不好。阿母你的性子也要改一改了。还有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房里的女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得阿母你事事操心。”
秦四老爷这一次竟然呛声了老太太张氏，这下子老太太整个人都愣了，她吃惊的看着秦四老爷，一脸的不知所措了。十分的不解。
“你，老四，你说什么？”
她不敢伤心，方才的那些话，竟是秦四老爷说出来了。
“月娘，你看，我就跟你说了，有我你什么都不要怕，我只要活着，我就会护着你一辈子，我们走吧。”秦四老爷就上前抱起韩月娘，将她朝屋里抱去。
47（）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那就是眼前这个和韩月娘的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是鬼，是真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是韩月娘，只不过秦四老爷如今整个心都扑在她的身上。在秦四老爷眼里，她就是韩月娘，韩月娘就是她了。至于她原来的身份是谁，都和什么人有瓜葛，他已经都看不见了。
“我求求放了我好不好？我有夫君，我还有了他的骨肉，我要回家，求求你放了我？”那女子终于开始嘶吼了，她的声音微微带了一丝沙哑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哭了很久，已经变音了。其实还是有些奇怪的，就是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声音确实十分的相似了。
刚开始的时候聂明珠也认为如烟就是韩月娘，因为这两个人的神态，说话方式，声音都特别的像了。只是如今一个天足你一个小脚，确实分的很清楚。
“月娘，你病了，要好好的休息，来人还不快点请太医，给夫人看病。”秦四老爷现在已经爱到偏执，什么都分不清楚，就抱着她往里面走，不管该女如何的喊。
“阿宝，四婶好像不开心，她怎么了？”
现在就连秦绥都看出来那个女的有问题，秦四老爷如何不知，他到底是不愿意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姨母，你看，那个人确实不是韩月娘，肯定是别的女子，而且她还怀孕了，这孩子若是生了下来，那就是英国公府的人了，你看”
张忆薇立马说道，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二房和三房的人听了之后，都愣住了。二房如今确实是有了儿子，可惜是姨娘所生，那就是一个庶子，上不得场面。
三房这边至今无子。若是四房那个人是韩月娘的话，生下孩子，那就不一样，就是四房的嫡子。如今秦绥这个情况，痴痴傻傻的，虽说英国公府未来应该是他袭爵，但是这也说不准啊，因为他是傻子。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秦绥不能袭爵，谁可以袭爵，当然是其他房的人，二房只有庶子，三房的阮氏刚刚被休，暂时也不会有嫡子，那么如今四房，四房这个女人怀孕了，若是有了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子，那就是四房嫡子了。这个就兹事体大了。
秦二老爷也闻讯而来，听到赵氏的话之后，整个人的脸都冷了一下。就将赵氏拉到了一个僻静处，与她悄悄说道：“老四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氏不是已经被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老爷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今日才晓得的，这青天白日的，竟是出现这一茬，把我可吓到了，你是不知道啊。”赵氏拍了拍胸口，可不是的吗？
“这老四到底再搞什么，那女人怀孕了？”
秦二老爷捋了捋胡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了，如今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心里都是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了。以前秦茂源在的时候，他就没有这种想法了。毕竟秦茂源是大房嫡子，他就是想争也争不过的，可是如今不一样，那是真的不一样，秦茂源死了。秦绥是一个傻儿，他还是有一线希望。
当然他有希望的话，其他秦三老爷，秦四老爷也不见得福气了。如今他还没有嫡子，若是秦四老爷有了嫡子，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加上秦二老爷一直都很清楚，就是老太太张氏一直偏疼小儿子也就是秦四老爷。
“可不是，那个人肯定不是月娘，月娘是天足，她是小脚，她那个脚比我的都要小，真的是三寸金莲。如今怀了孩子，听说都已经有了夫君，刚才你没有瞧见那个女人哭的，还给老太太磕头。可是老四就是不放人了，你说老四真的是对月娘用情至深，还是他”
“什么情啊，什么爱啊。老四都多大了，我看着里面肯定是有猫腻，走，你跟我来。”秦二老爷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阿母，你看老四将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弄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了，怕是不好，这不是夺人妻子吗？这”秦二老爷立马就站出来为如烟说情来着。
“是啊，是个女人也就罢了，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秦家的种，当然不能要了。找个人，去药铺买点红花回来，那孩子堕了也就似的了。既然老四心仪那个女子，那就让他们在一起了，只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老太太张氏心里到底还是偏疼秦四老爷了，她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无不寒心了。
“鸳鸯，你可是听到了，赶紧去药铺买药去了，这女人的月份越大，越不好打，趁早打了也好了。到时候好生调养着身子，也能为老四生个一男半女的了。老四这些天啊？”
老太太张氏手里还拿着念珠，念了一口佛，就说到秦四老爷，想到他这些天一直都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人，那就心疼起来了。
“可是阿母，那女子不是结婚了，那孩子也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你若是这般打了他，这，这也，也太狠了吧。这”
秦二老爷说完这话也就后悔了，事实上他应该赞成孩子被打的，可是他到底是个人，这是他的本能反应，他都看下不去了。
“你知道什么？也就一个女子，我儿喜欢一个妇人罢了。什么结婚不结婚，有没有夫君，到时候若是那家人寻了过来，给点银子打发了便是。想当初你要纳妾的时候，看上了那张秀才的女儿，讨来做小妾，她不是也有婚约了吗？当时我可曾说过你一句，老四不是也没有说过你吗？还帮你张罗过。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好啊，只准你州官放火，不准你四弟百姓点灯啊。好了，就这样吧。”
老太太张氏现在的态度十分的明确，那鸳鸯也就已经去买了红花，要回来给这个女子就打胎了。
聂明珠看到这一幕，那心里是揪着疼啊。落胎药啊，她前世的疼啊，她前世的孩子就是被人给落了，她对这个十分的介意了。
“阿宝，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的差？”
聂明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觉得自己的肚子好疼啊，真的好疼。
“没事，阿绥我们回去吧，走。”
聂明珠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英国公府的后宅真的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了。明明潘如烟没有任何的过错，只因为和韩月娘长得一模一样，就要被人抢到这里，还要落了她的孩儿。这和当初的她不也是一样吗？
明明她也没有任何的过错，就因为天生貌美，就被那些男人抢来抢去的，最后才那般的凄惨，虽然后来傅澍找到了她，可是面对着灭国之恨，她又岂能和他在一起呢。
这就是女儿的悲哀，就如同浮萍一般，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来。如今的潘如烟，也是如同他以前一样了。
夜深了，聂明珠早早的入睡了，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了，秦绥就那样搂着她，不让她动。
“阿宝，听有声音！”
聂明珠侧耳一听，果然是有声音的，一点都没有错，确实是有声音了，起初她没有听到，现在她总算是听到了。
“是啊，确实是有声音，这个声音是”
聂明珠听到，突然有人进来了，窸窸窣窣的，她也就翻身下床，点燃了烛火，就看到一脸惨白的潘如烟，竟是出现在她的屋里里面。
“你，你”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小公主你救救我吧，他们要打了我的孩子，我知道那药里有红花，潘郎家里三代单传，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家里的，求求你了。”
潘如烟说着就给聂明珠磕头。
“好像就朝这个方向跑了。对，就是这个方向，给我搜，你们快点给我找。”是秦四老爷的声音，他还带着怒气，聂明珠听了之后，立马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你先进来吧。”
聂明珠搀扶起她了，然后看着这个屋子，发现竟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她有些为难的皱眉。
而此时此刻的秦绥一下子就将蜡烛给吹灭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
“给我搜！”
“四老爷，这里是世子爷的房间，如今大晚上的，你看”
原来秦四老爷竟是让这些人来搜秦绥和聂明珠的房间，这些人多少也是知道聂明珠这个人的火爆脾气了。因而对聂明珠就有些忌讳了。
“我亲自去。”
秦四老爷如今找人已经找的快疯了，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西，突然这个时候不见了，他心里那叫一个难过了，所以他是一定要找到人的。
“文若，文若，你可醒来，四叔找你有事情？”
已经开始敲门了，起初这个门敲的很轻，可是在没有得到答复之后，是越来越厉害了，敲的咚咚的响。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让他发现我，我求求你”
潘如烟已经吓的全身发抖了，一个劲的扯着聂明珠的衣服了。聂明珠一想到她前世的孤立无援，在心里就越发的同情起韩月娘来。
想了想，就对门外的秦四老爷喊道：“谁啊，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干什么的？”聂明珠带了微微的困意说道。
秦四老爷听到有人应声，就在家外面喊道：“文若，公主，这大晚上的将你们叫醒不好，月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