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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是上好的托墨宣纸,装在一个牛皮信封里,并没有封口,显见得也是一挥而就的。
打开来看了看,蒋诗韵就明白了贺林的意思。
她的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八个字,“我将嫁人,你待如何?”
这句话问得隐晦委婉,字面儿上的意思是想让贺林帮忙,可内里的深意,蒋诗韵相信贺林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看懂的。
可是贺林这封信上也只有一句话八个字,“你若不愿,另寻他处!”
她捏着这张信纸,心里的失落像海水一样一波波袭来,冲击得她的四肢百骸麻木不知所觉。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他操心她的亲事,和她处处相见,到头来,也不过换来“另寻他处”一句话!
蒋诗韵冷笑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自己一颗颠簸不已的心给拢了回去。
这才是人心难测啊?
亏得她这么信任他!
痛苦过一阵之后,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凭良心讲,贺林那人着实不错,不仅多次帮她,还借她银子。要不是他,自己和王氏在这举目无亲的京中,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呢。
人家高高在上,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凭什么要看得上她?
别以为人家帮了自己几回,就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人家是什么人?后院里小妾如云,自己这是想做什么?
先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呢?难道一个大美男就能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蒋诗韵,你这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怎么着?
心底里,蒋诗韵狠狠地骂着自己,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平复了半天,蒋诗韵已是恢复如初,心湖波澜不兴,一如既往。
收拾了一下,她又来到王氏屋里,见她正睡着,也没打扰她,只是给她把了脉,发觉一切正常,就放了心。
过了晌午,蒋府上忽然来了客人,却是蒋德章的座师——如今礼部侍郎的夫人。
钱氏在花厅里接待了她,她也没绕弯子,场面话只说了两句,就直奔话题。
“……是长公主托我来的,蒋夫人你也是知道的,西平侯府的二公子今年二十了,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一听这话,钱氏顿时就兴奋了。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就是想给长公主的嫡次子挑媳妇吗?既然来到她的府上,那肯定是在她女儿中间挑一个了。
蒋诗韵那小蹄子好命都被安国侯府给定下了,终于也轮到她女儿扬眉吐气一回了。
喜滋滋地亲手给礼部侍郎夫人奉上热茶,又捧了一盘子红豆酥让她挑着,钱氏才腾出空来问道,“不知道长公主相中我哪个女儿?”
礼部侍郎夫人眼睛不带错地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子,才有些不确定地问出声,“蒋夫人何处此言?莫非你把侄女儿过继过来了?”
这话问得着实蹊跷,让钱氏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眨巴了下眼,她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红豆酥盘子,“您,您不是来给我女儿提亲的?”
侍郎夫人一听这话就笑了,“是给二老爷家的姑娘提的。”
她是个爽快人,何况她身份比钱氏不知道高了几个帽头,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也不怕得罪了她。
钱氏擦得白皙红润的脸一下子就变色了,胸口那处急剧起伏着,仿佛一波惊涛骇浪来临。(未完待续)
ps:提一句,宋徽那病只有他祖母少数几个人知道,外边没人知道的。
九十六章 打太极()
侍郎夫人一听这话就笑了,“是给二老爷家的姑娘提的。”
她是个爽快人,何况她身份比钱氏不知道高了几个帽头,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也不怕得罪了她。
钱氏擦得白皙红润的脸一下子就变色了,胸口那处急剧起伏着,仿佛一波惊涛骇浪来临。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上次是给锦衣卫的那个什么镇抚司提,这回又是给长公主的儿子提,蒋诗韵那小贱人命怎么就这么好?
钱氏都快要气炸了肺,坐那儿唇角嗫嚅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见着钱氏呆了傻了,连待客之道都忘了,礼部侍郎夫人有些不悦地撇撇嘴,催促着,“蒋夫人能不能请二太太出来见见?”
钱氏这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嘲,唇角轻翘,皮笑肉不笑,“夫人莫非没有听到外头的传闻?二太太被二老爷禁了足,不能出来见客!”
让你提让你提,看看不见长辈你跟谁提?蒋德章一个大老爷们不好亲自和媒人说去,你礼部侍郎神通再广,总不能和蒋诗韵那小贱人说吧?
果然,就见礼部侍郎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见她如此,钱氏的心里熨帖了些,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坐那儿等着看笑话。
可接下来礼部侍郎夫人的话差点儿没有让钱氏咬掉了舌头。
“外头的传言也不足信,你也说了那是传闻,不就靠着人乱嚼舌根瞎传的吗?”礼部侍郎夫人端起茶盏,拿盖碗刮了刮茶末,轻啜了一口。慢条斯理道。
“无风不起浪!这事儿可是二老爷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还是夫人疑心是我让人假传的?”钱氏不快地蹙了蹙那双描画精致的细眉,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还会有人给王氏翻案。
这事儿可是蒋德章和一些下人亲眼所见,不信她们能翻出花儿来。
“我怎么听外头有人传,说这是贵府妯娌之间不和,故意中伤的?”礼部侍郎夫人也不甘示弱,一点儿都不买钱氏的账!
本来已经认为铁板上钉钉的事情愣是被人给掰过来了。钱氏怎能不急?
她脸上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夫人这是在疑心是我暗中做的手脚?”
自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她,还从未被京中贵族圈子里的人这么当着面质疑呢。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哎哟。夫人你可冤枉我了。”礼部侍郎夫人油滑地像条泥鳅,惊呼一声,轻飘飘地把这烫手山芋又给踢了回去。
“蒋夫人说得哪儿的话?我怎么敢疑心您哪,这不是传言吗?”礼部侍郎夫人打着哈哈。明明占了便宜,却还不承认。
钱氏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细长的柳眉早就挑了起来。正要发作,却忽然想起人家是替长公主跑腿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她是深谙的,哪里敢得罪了人家?
强压下那股冲天而起的怒火,她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是啊,都是传言而已,信不得的。”
说完这句话。钱氏心中暗暗叫苦。
传言信不得,这就意味着王氏偷情的传言不可信。妯娌不和她故意陷害王氏的传言也不可信。
虽然她在这件事儿上没吃什么亏,可到底王氏已经被败坏地差不多的名声又挽回来了。
那她这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夜的计谋,岂不是作废了?她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一想到自己被人给当猴耍了,钱氏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好憋着。
那张保养得宜的容长脸一瞬间青了红红了白,煞是好看。
而礼部侍郎夫人只管翘着兰花指,坐那儿慢悠悠喝着茶,一点儿都没有要走的样子,更是让钱氏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
可先前她也说了,王氏见不得客,蒋德章是个当爹的也不好直接见座师的女眷,蒋诗韵又是当事人,这事儿也只能她这个大伯母出面了。
她若是再推三阻四,人家侍郎夫人就有话说了。
她只得为难地强笑着,“我这侄女儿从乡下来的,自小顽劣,不通规矩礼仪,不知道长公主怎么就相中了她?”
揽过这么一件让她焦心的事,她怎么会甘心?
说什么也得努力一番给败坏了才是!
礼部侍郎夫人不动声色地喝着茶,笑呵呵地来了个四两拨千斤,“长公主殿下的心思岂是我等愚笨的人能猜得到的?她自有她的用意!”
一句话严实地堵死了钱氏的后话,恨得她后槽牙差点儿没有咬碎。
这个老狐狸,竟然一句口风都不透。
钱氏气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疼起来,勉强顺了一口气,才接下去,“……夫人来晚了一步,我们二姑娘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定下了?”礼部侍郎夫人吃惊地问道,“定的是哪家?”
看着礼部侍郎夫人一副惊讶透顶的样子,钱氏心里又痛快了些。
她身子往后倚了倚,惬意地笑了,“夫人定是熟悉的,就是我姑姐家的侄子,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
“原来是孙老太君的孙儿!”礼部侍郎夫人先是熟知的,像她这样八面玲珑的妇人,这京中的世家勋贵,没有哪家她是不认识的。
“真的定了?”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这还能有假?庚帖都换过了。”钱氏能看着礼部侍郎夫人如此这般挣扎,心里痛快的时候,隐隐地又有些锥心的刺痛。
怎么那小贱人这么好命,一家两家上赶着提亲?来的还都是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的女儿还得她求着娘家嫂子做媒,至今还没个动静呢。
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钱氏抬头看着礼部侍郎夫人。
就不信蒋诗韵那蹄子真的成了香饽饽了,长公主听说了人家庚帖换过了还要争?
一个心思还没兜转完,就听礼部侍郎夫人的话如雷般在她耳根子上炸开。
“光换过庚帖,这不还没下定吗?这还在议亲,做不得数的。”
钱氏只觉自己喉头一甜,一口血差点儿没有喷出来。(未完待续)
九十七章 磨蹭()
钱氏怎么也想不通,礼部侍郎夫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蒋诗韵那小贱人又不是什么公主郡主,值得两大侯府去争!
这会不会是礼部侍郎夫人自己的意思?长公主若是听说安国侯府已经和蒋诗韵换了庚帖,怕是就放手了吧?
长公主那是何等样的人物?能和安国侯府抢儿媳妇?
蒋诗韵的身家相貌哪一样都不值得长公主这样做啊!
抱着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钱氏问得磕磕绊绊,“这事……长公主,还,还不知道吧?”
礼部侍郎夫人是个什么人?那是八面玲珑专会在贵族妇人中间钻营的人,历来都和长公主交好,不然也不会被长公主委以重任了。
钱氏话里的意思她一听就懂。
暗嗤一声钱氏也太自不量力,竟敢怀疑她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面色有些不悦,放下茶盏,淡淡地笑了笑,“蒋夫人,没有长公主的指示,我怎敢自作主张?长公主的原话我不放学给你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了下巴,学着长公主的语气,抑扬顿挫,“……只要那蒋姑娘的亲事没有放定,就给本宫争取过来。一家有女百家求嘛,本宫看中了自然要好好地争上一争的。”
话音刚落,就听哐当一声脆响,钱氏手里的茶盏掉在了花厅的青砖地上,摔了个粉碎。
“既是长公主发话,我不敢不从。不过,事关重大,这就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夫人还是等我那二弟回来吧?”
钱氏只觉得胸口憋闷地快要窒息。有气无力挣扎着说完了一通体面话,背后已是出了一层黏腻腻的汗。
“二老爷怕是得掌灯时分才回来吧?这长公主还等着我回话呢,耽搁了长公主的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侍郎夫人并不上她的套儿,只坐那儿慢腾腾地撮着下巴颏子,“既如此,不如就直接把二姑娘请出来吧?虽然于理不合,不过非常之事也该非常对待嘛。你说是不?”
一句“是不”。让钱氏自是不能回绝。
提着一口气,她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发狂,吩咐大丫头惠香。“去把二姑娘请过来。”
这话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区区几个字,她竟然觉着腮帮子发酸,说完。不忘悄悄地对惠香使了个眼色。
惠香到了蒋诗韵住的破败小院子里,并没有进门。只站在院门口大声朝里喊着,“二姑娘,二姑娘。”
按年纪,蒋诗韵排行第二。不过平日里。压根儿没人来这小院儿,自然就没人这么喊她。
乍一听有人高声叫着,她还以为喊的是春桃呢。春桃排行老二。
她不紧不慢地喂着王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惠香站院门口扯着喉咙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气得不行,腾腾地就迈步进了院子。
小坠子从窗口看见了她,忙朝蒋诗韵嘀咕,“小姐,大太太身边的惠香来了。”
蒋诗韵把汤碗的药全都给王氏喝下去之后,才站起身来,淡淡瞟了一眼窗口,“她来做什么?”
素日有什么事情,钱氏也不过使唤个婆子罢了。从不曾把惠香支使过来的。
惠香站在王氏的正屋门口,两眼冒火地望着破旧棉帘子后头,尖声叫起来,“屋里还有喘气儿的没有?有出来一个说话!”
她是太太跟前的大丫头,素来受太太器重,还从未这么被人当影子忽视过,这口气,她一时还真的压不下!
就算是二姑娘和侯府换了庚帖又如何?她是太太身边的人,二姑娘将来也管不着她!
蒋诗韵一听这跟吃了枪药一样的语气,顿时就乐了。
敢情又来一不怕死的?
看来老天见她这几日闲得快要发毛了,就找一个傻大姐凑过来让她练手的?
蒋诗韵给小坠子使了个眼色,小坠子会心一笑就挑开了帘子走出去,站门口抱着胸,正好和惠香相对。
“哎呀,原来是惠大姐来了,失迎失迎!”小坠子撇腔撇调地学着戏里人说话的样子,逗着惠香。
惠香一见是个小丫头片子出来,顿时就没了好气,不由怒问,“二姑娘呢?”
“惠大姐不是问有没有喘气儿的吗?我这不是喘着气呢吗?”小坠子笑嘻嘻地,不急也不燥。
只是惠香却等不得,那头人家侍郎夫人还坐等,连太太都没有法子呢。
她只得陪笑,“是我心急了,以为屋里没人呢。快点儿让二姑娘出来吧,太太要见她呢。”
她低声下气地陪着小意,心里自是不甘,故意没把事情说清楚,只说太太找。
依着她的小见识,蒋诗韵和太太钱氏那是死对头,别看她一个姑娘家,寄居在蒋府上,可一点儿都不怕太太。
她知道蒋诗韵去是会去的,只不过肯定会拖拖拉拉不情不愿,甚至都不会梳妆打扮一番。
若是这样最好,让人家侍郎夫人见识见识这个长公主相中的儿媳人选是个怎样不懂规矩礼仪怎么邋遢拖拉的女子才好!
她打着如意算盘,可劲儿地陪着笑脸。
小坠子丝毫不怯场,站那儿就是堵住门不让她进去。
惠香无奈,只得高声喊着,“二姑娘,奴婢奉太太之命来请你过去,有急事!”
见把这丫头磋磨地也快差不多了,蒋诗韵才慢条斯理地挑了帘子露面。
一见惠香,慢吞吞地笑道,“我当是院子里来了条疯狗狂吠呢,原来是惠香大姐?”
小坠子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这比方打得太好了,惠香可不就是条探路狗吗?刚才在院门口高声骂人的也是她,小姐骂回来可真是太解气了。
惠香听见蒋诗韵说话不带脏字儿,却硬是把她损得一句话都还不出来,憋了半天,脸色青红不定,甚是难看。
好半天,她才咬牙陪笑,“姑娘说笑了,这就过去吧,太太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