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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招也没有丝毫作用,她依然紧咬着牙关,丝毫不肯放松下来。仿佛她的生命,已经从这具身躯中悄然断绝。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
被这惊天动地的大战和之前的异象惊动而赶来的修士,慢慢聚拢在这个山坳近处。眼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了一惊。他们中不少人对五刹宗十余个修士联手追杀秦云之事两月有余还是清楚的,看这架势是终于遭遇上了。只是都说那秦云不过筑基后期修士,与十余名凝丹期修士交战,怎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四五条半里以上宽度的裂缝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触目惊心,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山坳附近两座小峰已经塌了半边,不时还有碎石滚落下来。空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却是之前被极寒之气冻住的那个修士,闪躲不灵便,被火团生生砸中,此刻已经烧得没有人形了,只是焦黑一团。若这是天火而非五罗地火。恐怕连这团焦黑都剩不下。而落到那条最大深渊之中的两名修士,有五刹宗之后赶来的修士大着胆子下去查看了一下。竟然有一人被巨石钉在崖壁之上,肠穿肚烂,早已死去多时了。只是双眼还睁得大大的,似乎残余着惊恐之色。那巨石猛冲之力何等庞大,居然连他匆忙召唤出来的防护罩都击得粉碎。而另一人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被砸断了一条腿,战力大减。除非他能结成元婴,重塑身躯,否则在同阶修士中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但是重塑身躯的代价何等之大,一般修士除非是元婴出窍,没了肉身,不得已才会选择这个办法的。
而其余近十人也或多或少挂着轻伤,此时双目都欲喷出火来。五刹宗何等威名,栽在一个刚到凝丹初期的小女子手上,甚至陨落了两人,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心中也有些疑惑,看那女修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已是凝丹期修为,自然是修炼了什么驻颜的功法,只是驻颜的功法怎么可能有如此威力?他自然想不到驻颜丹上,毕竟在天材地宝极度匮乏的天元大陆,以珍贵的材料炼制驻颜丹无疑是一种极度浪费的行径,倒不如炼制一些增加修为的灵丹,是以丹方至今也没有多少人清楚了。
可是,这样恐怖的法术显然就是她施展出来的,十余个修士亲眼所见,不相信也得相信。内中倒有几人,心念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了挽回一些五刹宗所剩无几的颜面,那为首的凝丹期大圆满修士自然添油加醋将秦霜的入魔前的天兆描述的活灵活现,用他的话来说:“还未成魔,已是这等威势,一旦成魔,天元大陆危矣。”
人群中有人疑惑地问道:“按照前辈的说法,那女子便是已经成魔了?怎地不见踪迹?”
说到这里,连这凝丹期大圆满修士的老脸都僵了一下,他如何能说他们急于逃命,并未看到两人最后的行踪,一怔之下立刻反应过来,正色道:“那秦云原是灵兽之身,不知为何如此之早化为人身。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做出了那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这等魔女,与那秦云贼子蛇鼠一窝,正是天怒人怨,如何能留得?为了不至让他们祸乱修真界,我们拼劲全力将那女修灭杀,让她灰飞烟灭,这才也受了伤。只是却让那秦云贼子趁机逃了出去。好在他不过是筑基期大圆满修为,似是凝丹失败了一次,想来也不足为惧了。”秦霜的状态,他看得出其实已是强弩之末,说不定根本撑不到现在,已经死在哪片荒野之中了。即便飘云没有死,也不虞事情被拆穿。而他们之前被飘云天赋神通压得动弹不得的事情,他却没有说出来。
如此轻描淡写,一场灭魔的天大的功劳便落到了五刹宗头上,其他五刹宗的凝丹期修士权衡利弊,却也没有勇气说出实情,也都默认了。
听着周围如潮的阿谀,那凝丹期大圆满修士的一双老鼠眼已经乐得眯缝起来,却还佯装镇静。早把自己门派陨落两人,废了一人的事情丢在脑后了。自此事之后,风华城附近的宗派还有哪个能盖过五刹宗的风头?比较起来,这么一点损失似乎也不算什么了。他还万分庆幸自己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来。真中有假,假中又有真,想必没人能分辨得出来。
即便飘云日后又出现了,却怎么可能去向他人分说秦霜并不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即便他分说,又有几人能信?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在星罗岛可谓人尽皆知,却都认为他就是那杀人如麻之辈。之前飘云被三大主城联手缉拿时,他虽然有意分辨,又何尝有人听过?端看那诱人的赏格,即便心底有什么疑虑也可以置之不理了。
只是这凝丹期大圆满的猥琐老者此刻虽然得意,却仍是不免心疼秦霜手中的那件法宝未能到手。看那样子,似乎是高阶以上的法宝,却并非她的本命法宝,收为己用该有多好。如今想来是要便宜那秦云了,想到此处就是一阵肉疼。好在那秦云已是凝丹失败一次,成功凝丹的机会又小了许多,将来能否用上法宝还是两说之数,在他看来还不算什么太大的威胁。他却不敢瞎打诳语说秦云也被他们灭杀了,毕竟当初飘云受伤不重,该是没有性命之虞的,若是之后他再出现,岂非是他们五刹宗自打耳光了?只是如此一来他们也无法去领取三大城的那些赏格,里外一算,这个损失足以让他心痛一年。
在这热闹的人堆之外,却有一个孤单的黑衣身影似乎不合群的样子,并未上去恭维那五刹宗,只是远远地默然立着,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萧索之意。
她死了吗?真的死了吗?他虽然不信,只是那凝丹期大圆满修士言之笃笃,肯定她已经死了。若非有绝对的把握,岂会说出来?若是秦霜没事,有朝一日重又出现,五刹宗千年威名,只怕要坠得干干净净,这凝丹期大圆满的修士名为宗正,在五刹宗也算凝丹期第一人,资历最老,担任长老已有多年,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也知道此人性子虽然有些狡诈,相信还不至于做出太没有大脑的事情。这样说来,即便不是他们亲手杀了她,也可以肯定她必死无疑了?
是了,十余个凝丹期修士联手,即便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刚刚凝丹成功连本命法宝都没有修士,如何能逃出生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三章 此情成追忆当时已惘然()
如此大威力的法术,已经超出凝丹初期修士能使用出来的威力,她是透支生命力使出这等法术换了那飘云一个生离的机会吗?真的值得吗?以她的修炼速度,可谓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完全脱离自己这帮人的掌控也是可能的,现在她这么做,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成魔?他想起那对琉璃般晶莹的眼,心中一晒,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再怨再恨,她可能成魔吗?这些人还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跳梁小丑,着实可笑。
端木淩精于算卦,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的预感比寻常修士更要强一些。秦霜之前的预感,都是与自身有关的。而端木淩却在早上分别之时,便隐隐对她有些不祥的预感,只是他自信在他的看护下,她不会出事情的,最多也是有惊无险罢了,是以也没有说出来。却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要求在两人上传讯灵珠互相留下印记,并趁机做了些手脚。若是平日,她断不会让他这样近身的。也是这个预感,让他在门外守候时一直心浮气躁,原本因着她所说的让他非礼勿视的话,竟而在知道她有过布置一个阵法后逃走的经历的情况下,强自忍住一直不敢暗中窥探。他端木淩何时会如此对女子言听计从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只是,当他终于忍不住朝内窥探之时,阵内果然已经空了。似乎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来不及多想,奔了出去,顺着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一路追到这里,只是他却没有那缩地成寸的法子,虽然御使法宝飞行的速度必定比秦霜快,却一直没有追到她。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果然。到了这里,印记断了。
身为魔修,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唾手可得,哪怕是有些姿色的女修,在魔修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时送出的礼物罢了。除非是双修伴侣,碍于颜面不能出让,其他的又何尝有什么顾忌?他自小不知自己身世,因着资质出众,被师父带回月宗,身不由己处在这种环境中。心肠也自然变得很硬,对于女色方面看得更淡。只是,他想到自己最近的举措。心中却有些不安的预感,似乎这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心魔的种子,不知何时就会跳出来。之前,他一直避免着这类事情的发生。魔修的心魔,因着修炼功法的缘故,将被放大无数倍,受到最残酷的折磨,不知道哪天修炼时就死在这心魔手下。这也是想要强大和修炼得更快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以,他们都很小心地压抑着自己。不让某个人成为自己的心魔。师父不也是如此吗?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又有哪一个得到他真心相待?修魔,最好是要绝情断爱。才能走到那最顶端。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是她衣衫单薄地昏迷着躺在那里,却让他不敢起一点亵渎之念的时候;是她明明很难掩饰自己的怒气,却还抿着小嘴压抑着跟他周旋的时候;是她听到他调笑之言,明明很在意此事却说不出口的时候;是她消失了整整九年。杳无音信,让他觉得心中似乎裂开了那么一个小口。缺失了一些什么的时候?
无论是什么时候,她已经死了,留下一颗心魔的种子在他心中,再也拔不去。都说人死如灯灭,而他即便想再见她的魂魄也不可得,那最初也是最后的璀璨笑容,定格在了那里。辗转快两百年,修炼到这个地步,一个不慎,终于还是跌了跟头。
他的目光落到附近一处沾染了血迹的泥土上。这是她的血吗?听说她曾被之前曾被变身后的飘云一记尾辩抽飞,是落到了此处吧。从这里开始,绵延的血迹一路通到人群之中,可以想象她当时伤的多重,却还坚持着走了回去的倔强样子。若是没有这一下,即便她之前与他切磋时也受了伤,还不至于油尽灯枯吧?他如此待她,她为何还要牺牲自己去救他?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股无端的努力,顺着他的脊梁一路攀爬到了脑海之中。
若是你也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你还独活着,上天入地,必会杀你。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誓言未立,我却势必为她做到。
他心内暗暗道,轻轻蹲下身来,捏起一把沾染着她的鲜血泥土,放到鼻尖处轻嗅了一下,却忽然觉得面上有凉凉的一线,似乎有什么滚落下来。
伸出之间接住了那滴水珠,他有些愕然。他也会有泪吗?为什么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的热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熟练的邪笑,手中灵光一闪,那撮泥土便不见踪影。
。。。
“死了?”阴暗的洞府之中,台阶上那人愕然转过身来,正如秦霜曾经猜测过的那样,赫然便是陈辰。
端木淩一动不动,沉默地低着头。
“废物,两个废物,崎韵岛上你师弟派去的人就几次三番将她追丢了,我原以为她到了星罗岛,派你前去必定稳妥些,你的修为高出她一截,又精于阵法,居然也把她跟丢了,还跑来对我说她死了?明知道我大事在身,分不出手来,你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陈辰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暴跳如雷,快速地在台阶上踱着步,双手互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难道好不容易等到她出现,就是来跟我开一个玩笑的吗?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废物那个字眼时,端木淩连眉毛都未皱一下,虽然由于他的身份,一般任务失败不至于招致太严厉的惩罚,可也并不是全无处罚,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显然只是这么轻轻一句废物就揭过了是不太可能的。
“她在禁制内疗伤,我不敢随意触动,发现她不见时,追了过去,却已经。。。。。。”端木淩寥寥数语,并没有多说什么,陈辰却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倒是听到秦霜可能成魔的事情来,并未流露出太大的惊讶。
“你说你一发现她离开了就立即追了上去?你是怎么知道她跑去哪里的?占卦吗?不可能,时间紧迫,你哪来的心思布置那么繁复的卦象来?莫非你有预感她会出事事先动了手脚?”说到这里,他终于暴怒起来,“你既然有预感她会出事,就那样傻呆呆在外面站着不去窥探阵法内的动静?即便被她发现了又如何,她修为不如你,能把你怎么样?你何时还学了些这可笑的酸腐之气,变得君子起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是魔修!!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举措都可以用,何况只是窥探一个女修。”
说到这里,他忽然眯缝了一下眼:“你在想什么,莫非你对她动了心思?”
端木淩并不承认,也不否则,只是沉默地站着。
陈辰忽然飞起一掌,又快又急地扇到端木淩脸上:“动她的心思,你配吗?看来我这些年真是太惯着你了,让你都不知天高地厚了。误了我如此大事,你下去刑堂领一百蚀骨鞭吧,此事你也不必再理了。”
即便是端木淩,听到蚀骨鞭时,身躯都轻轻抖动了一下。从前,陈辰从未让他受过这么重的处罚,只是这蚀骨鞭的大名他却也听说过,何况是整整一百鞭。他却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分辨,微微一拱手退了出去。
而陈辰却并不理会他,坐了下来。这些表面的恭敬他早已看得腻烦了,只是无论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对他维持表面上的恭敬还是必须的。这无关乎他的喜好。秦霜的死讯委实让他心乱如麻,只想好好静一静。
他得到秦霜归来的消息是正是分身乏术,心中自以为,就算秦霜修为上有进步,派出端木淩去看着她已是绰绰有余。只是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秦霜以几乎逆天的速度结成了金丹也就罢了,神通居然还不小。端木淩对她动了心思更是在他掌控之外,竟而让她有机会逃脱出去,正是人算不如天算了。如果秦霜只是筑基期修为,哪怕是筑基期大圆满,即便端木淩放松了警惕,她也逃不出去的吧?如果他亲身前去,更不必说了。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喜欢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只是,他不相信秦霜已死,即便月岛那么大的灾难,她不是也活下来了吗?他可是甚至那个禁制发动时的威力的。就算翻遍天元大陆,也要将她找出来。下次,再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
端木淩难得见到陈辰如此暴怒,可以说是第一次,竟而说他配不上她,而让他领如此重的责罚,似乎是因为他默认对秦霜动了心思而发怒的成分比较多些。在陈辰心中,女人不是如衣物一般,可以随意丢弃的吗?哪有什么配得配不上之说?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他有什么心思又有何干系?秦霜对陈辰而言,究竟算什么?他想要让她办的又是什么?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任务认真思考起来,从前他只会接受命令,不问因果,如此而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四章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洞府外又是阳光灿烂,他抬起手掌,看来自己那对修长的手,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一尘不染,心中却是一黯:是不是她死了,对他反而比较好呢?似乎陈辰说得没错,他配得上吗?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