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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谢一回来了,看到众姐妹都齐了,说道:“现在是合上棺盖的时候了。”
陈六一愣,看着官五,官五低下头,眼眶微红:“也只有这样了,让四姐早些入土为安。”
六人走上前,一起合力盖上了棺盖,易四的脸一点点消失,六人的手均在抖,待棺盖完全合上,六人的身子不自觉地靠在一起……
转眼间一夜过去,当谢七推开洪门的大门,身后响起了唢呐声,真正告别的时间到了,墓地是洪门指定的,位于十里洋场的绝佳所在,送葬的人群以洪门为主,易四这一生与亲人失散,在洪门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又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令人唏嘘不已,当送葬的队伍即将到达墓场之时,一辆黑色的汽车驶来,送葬人群中的齐石说道:“大哥,孔少爷把许丰年带过来了。”
“他能有心送易四小姐一程,也算是安慰。”杨砚卿淡淡地说道:“人生在世,名利缠身,人人均是如此。”
吴老六往前张望着,齐石扯了他一把:“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吴老六慌张地说道。
再说孔令铮押着许丰年下车,他也不怕许丰年跑掉,人都在墓场周围盯着,除非许丰年能长了翅膀,否则,休想离开这里,许丰年一下车,就感觉到几束灼人的目光,一些洪门的弟子第一次看到许丰年,已经是怒气冲冲,恨不得一枪崩了他,看着易四的遗像,好歹是压制下来,许丰年默默地跟在送葬人群的最后,身边站着孔令铮与方副官。
送葬的队伍重新向前前进,墓坑已经准备妥当,石碑上刻着易四的出生卒日,他们这才知道易四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心中惋惜且酸楚,易四的棺木放下去,谢七六人上前亲自盖土,现场显得十分安静,当易四入土后,送葬的人员慢慢离开,只余下谢七等人,许丰年一直紧咬牙关,此时,孔令铮说道:“走吧,你也要到该去的地方了。”
许丰年说道:“等等,我还想和易四说句话。”
他来到石碑前,伸手抚着那块石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嘴里,陈六看得分明:“他把玉给吞进去了。”
古有吞金自杀一说,这许丰年却把玉塞到了嘴巴里,孔令铮掏枪对着他:“许丰年,你做什么?”
许丰年单手扶在石碑上,并不回头,只是继续往下咽,看到他喉咙涌动,终于把那块玉咽了下去!
许丰年咽下玉后,转身,一双眼红通通地,眼角的血丝可怖,他怪笑起来:“这块玉不是易四的嫁妆么,我要是收下了,就相当于娶了她,是不是?”
陈六心中只觉得古怪不已,她心内发寒,马上抱着谢七的胳膊:“七妹,这人是疯了吧。”
谢七心中有种预感,将手搭在陈六的手背上,她说道:“许丰年,你说你愿意娶四姐,是不是真心话?”
“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有说假话的可能吗?”许丰年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不知道是不是被玉划伤了嘴,他伸手抹去,苦笑道:“我想娶她,要娶她,我要我们的孩子有爹,有娘。”
第203章同登一条船1()
话音一落,许丰年突然朝墓碑撞去,当场血流如注,孔令铮与方副官快步上前,许丰年已经倒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起来,已经为时晚矣,许丰年脸上带着笑,看向谢七等人:“替我和易四办个婚礼。”
许丰年说完,嘴角带笑,双目缓缓合上,气息尽无!
孔令铮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又听心跳,随即摇摇头:“没救了。”
刚办完丧事,如今又来一桩,谢七说道:“早料到会如此。”
不知为何,谢七刚才就有这么一股强烈的感觉,看到许丰年毅然吞下玉,就知道他没有活的打算,却也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结果,许丰年已经没有活路可走,回去后也是必死无疑,同样是死,死的方式就格外重要,在最后一刻,许丰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杨砚卿对这个结果似乎也十分满意,淡然地转身:“看来洪门要办一场喜事了。”
谢一愕然道:“杨老板的意思是要替他们办冥婚?”
“大姐,我赞同。”陈六率先踏出一步,立刻表达自己的意愿。
谢七点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四姐生前没有要得名分,请大姐成全他们,死后也是一家三口同穴。”
谢一的鼻子一酸,一家三口同穴,她微微点头:“就听你们的。”
杨砚卿说道:“冥婚又称尸骨亲,一般也是男女双方进行,女方自然是洪门,可是这许丰年没有家人张罗,孔少爷的立场不便出面,男方就交由杨某代劳,不知可否?”
“杨老板愿意出手相助,当然好。”谢一欣喜道:“杨老板听上去对这尸骨亲也十分熟悉,就请杨老板多操心了。”
当下就开始张罗尸骨亲的事情,杨砚卿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先备下龙凤贴,便开始准备男方需要办理的事情,首先是双方互送嫁妆聘礼,杨砚卿让齐石和吴老六去张罗,备好了聘礼,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一半却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来到易四坟前焚化。
洪门也送来嫁妆,如此一来就名正言顺,龙凤贴也正式成立,易四与许丰年在地下成为夫妻,虽然是冥婚,但洪门坛主也愿意成人之美,将这桩“喜事”做得热闹,设下喜房,如同平常喜事一般,只是女方的闺房中只有易四的灵位,上书新娘字样,纸糊的轿子过来,迎了易四的灵位前往男方,与许丰年的灵位会合,又取了两人的画像,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一并覆上红、黄两色的彩绸,上香叩首,是为礼成。
到了杨砚卿算好的黄道吉日,起灵,时辰一到,棺枢重开,在墓坑里倒一桶清水,由谢一亲手将两个苹果入下去,花红纸钱扬起,许丰年的尸体也埋入此穴,夫妻由此并骨。
这一回,掩土的心情与上一回截然不同,众人不再眼红红,齐石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以后,洪门七姝就变成洪门六姝了。”
洪三与陈六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抬脚踩下去,分别踩到齐石的左右脚,齐石痛得跳起来:“你们干什么?”
“告诉你,就算四姐不在了,我们洪门七姝永远是七个人。”洪三气恼道:“你少给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谢七默默地站在一边,孔令铮说道:“不要难过了,至少你四姐泉下一定欣慰了。”
“我只是在想,生与死的界限是什么。”谢七说道:“不说了,这问题太沉重了,如今四姐与许丰年的身后事办妥了,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什么?”
孔令铮说道:“从登州回来后,这些日子抓了内鬼,抓了许丰年,也悄然在查其他的人,看看是否还有与东瀛人勾结的人,可是我不解的是,姨父只让我小心行事,不允许公开,这幅小心翼翼……”
杨砚卿冷笑一声,回头道:“齐石,老六,我们先告辞。”
孔令铮轻咳了一声:“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这些事情,不过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我除了做这些事情,还一直在查井上和无名的下落,还有那两名高手,清水和前田,一刻也没有轻松,你倒是舒服,坐在戏院里等着消息,何等地轻松自在。”
“你如何知道我没有动作?”杨砚卿说道:“既然孔少爷这么想,不妨从今天起派人跟着杨某,看看杨某每天是如何度过的,一举一动都如实汇报,如何?”
孔令铮被反将一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空当,杨砚卿冲谢一等人微微点头,目光落到谢七脸上时,见谢七茫然失措,眼神也没有焦点,心里不由得一沉,一股难言的伤感浮上心头,转身离开,走出去没有多久,吴老六就兴奋起来,齐石好奇道:“你高兴个什么劲?”
“我是笑那位孔家大少,大哥几句话就把他堵得没话可说。”吴老六说道:“不就是出身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下辈子投胎也投好点,到时候听听人家这么讲。”齐石说道:“那才过瘾。”
吴老六耿直,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等明白过来了,齐石已经走远,他快步追上去:“刘石,你连我的玩笑也开!”
齐石一溜烟地跑开,吴老六快步追上去,仗着人高马大,居然把齐石扛在肩上,作势要扔在地上,齐石这才怕了,连声叫道:“大哥,救命,救命!”
杨砚卿不理,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齐石真的慌了,赶紧讨饶:“我说大个子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是祝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过上好生活,咱最好选一个比孔家更好的人家,我这是祝福的话,你发什么疯啊。”
“下辈子,人死了才有下辈子,你这是咒我呢。”吴老六不理不饶:“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一个晚来的,我跟着大哥多少年了?你居然敢对师兄无礼。”齐石打着吴老六的背:“长得高了不起啊,放我下来。”
齐石看杨砚卿已经走得没影了,立刻说道:“大哥走远了,大个子,要是清水和前田出现,暗杀大哥怎么办?”
这下子,吴老六的背僵住了,迅速地把齐石放下来,跑步上前,齐石拉拉衣服:“这小子还不错,至少知道担心大哥,大哥眼光毒,这一回没看错人。”
杨砚卿与两人回到家中,推开门,杨砚卿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屋子里好像有一股生人味。”杨砚卿说道。
吴老六抽了抽鼻子:“我怎么没有闻到。”
“不是用鼻子闻的,是用感觉。”齐石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这是大哥的感觉,走,到处看看有没有异样。”
一楼没有异样,所有的东西都在原处,这是齐石的看法,他正想上楼,回头就看到杨砚卿停在摇椅边上:“大哥,怎么了?”
“这椅子动过。”杨砚卿说道:“你们看地毯上的压痕。”
这椅子长期放在地毯上,因此留下了清晰的压痕,现在,这条压痕微微露了出来,杨砚卿说道:“只是一点,可是出门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吴老六有些不信:“大哥确定?”
第204章同登一条船2()
“你就有所不知了,对于熟悉的环境,大哥的细致度超过你的想像,就拿柜子里的瓷器来说,你动一下,大哥就能看出来。”齐石毫不怀疑杨砚卿的结论。
杨砚卿又往楼上走,《气运录》,两本《气运录》都在书房里,走到门口,他更加坚定了:“的确有人来过。”
挂在门把手上的头发丝还在,不过是重新缠上去的,杨砚卿看着发丝的走向,不由得笑了,闷哼一声:“这些人倒做得细致,闯进来以后还物归原处,这人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吴老六说道:“那些死的手下,刀伤就是用左手划出来的,难道是同一个。”
“清水武功高强,前田枪法精确,两人中若是一个的话,就是清水了。”齐石说道:“大哥,你果然被盯上了。”
“其实是一直被盯上了吧?”吴老六说道。
杨砚卿不吭声,推门进去,那头发飘飘然地落到地上,书房一如既往地整洁,齐石已经迫不及待:“大哥,快看看《气运录》还在不在。”
杨砚卿走到书柜前,吴老六正想说这个位置太容易暴露了,一般人都会将东西藏在书柜后面的暗格里,杨砚卿看着吴老六的眼神,笑道:“怎么,以为我会藏在这里?”
“一般人都会在书架后面设置机关。”吴老六说道:“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所以才要超出一般人的想像,这样才够安全。”杨砚卿说着,走到书柜旁边的桌子边,桌子上面摆着一些画盒,一盒盒堆在那里,这些盒子也被翻过了,又重新摆放在一起,可惜,这两幅张大千的仿作,盒子的顺序是错误的,“连这里也检查过,看来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这样的对手有些意思。”
“大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东西还在吗?”齐石问道。
杨砚卿看着桌面,那里依然平坦坦地,便笑了一下:“没事,还在呢,可惜。”
“还在,怎么会是可惜?”吴老六不解:“难道大哥希望这两本《气运录》被带走?师父在世的时候,为了《气运录》费尽心思,可惜,擦肩而过,这书就有这么重要?”
吴老六虽然跟着杨砚卿这么久,关于内情却毫不知情,杨砚卿觉得,这是告诉他的时机了,“也好,今天可以让你知道一切了。关于《气运录》的一切。”
吴老六咽下一口口水:“一切?”
齐石给了吴老六一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以后,你不再是简单的小跟班,而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人,是兄弟,是家人。”
吴老六愣愣地,齐石笑道:“怎么,是不是幸福傻了,大哥,要不由我来说?”
杨砚卿摆手:“让我亲自来,只有从多年前的事情讲起,老六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和那群东瀛人对着干,为的是什么,齐石,去泡茶,今天是有话慢慢讲。”
杨砚卿将《气运录》与江城四杰的事情一一讲来,吴老六是个粗汉子,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现实,他费解地说道:“所以,大哥是为了揭开杨家当年家破人亡之谜才与孔家合作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国脉。”
“不止,爷爷的遗命中提到自己曾经犯了一个错,这个错误可能需要我去弥补。”杨砚卿说道:“这个错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仍没有弄清楚,杨家家破人亡之谜,我奶奶和母亲死亡之谜,这些都是我一直在追逐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气运录》将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先是魏士杰,然后是四大家,接下来就是你的师父陈阿七,东瀛人,出现了江城四杰,还有一个身份莫名的无名,事情越来越复杂,甚至……”
“甚至什么?”吴老六问道。
“还有人曾经接触过我,他们似乎也在插手国脉的事情。”杨砚卿说道:“这些人与孔家是截然不同的立场,我虽然拒绝了,但是,他们似乎并不会放弃,我们从登州回来的这些天,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那个叫铁男的,经常出现在戏院时,虽然只是坐在那里看戏,而且做了乔装,但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个人和何大夫一样,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场,让人不能忽视。”
“他们仍想拉大哥入伙。”齐石说道:“大哥说得对,在这个世道,能够活下来已经福份了,为什么还要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中?对吧,老六?”
吴老六正色道:“大哥的决定没有错,查清真相以后,我们就功成身退,找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开垦几块地,自给自足,十里洋场的浮华,就滚到一边去。”
杨砚卿没想到吴老六的心思与自己一致,不由得感慨道:“老天爷安排我们三个人相遇,不无道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恰好是一群。”
吴老六说道:“大哥,师父的野心让他丧了命,无名是我的仇人,也是大哥的……关键人,我只有一个请求。”
杨砚卿说道:“但说无妨。”
“若是抓到无名,不要马上杀他,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师父。”吴老六说道:“除了这一点,老六别无它求,所有的一切都听大哥的。”
“好。”杨砚卿站起来,伸出手:“以后三人就是一家人,我的性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