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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齐石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大哥!”
杨砚卿揪着齐石进去,首先检查他的身子,见没有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问还好,齐石想到曼丽,还有从她眼角滚落的泪滴,几乎是泣不成声,杨砚卿无奈,只有耐住性子等他平静下来,杨砚卿拿来干净的衣裳:“换了吧。”
齐石怔怔地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渍,悲从中来:“这是曼丽的血,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这样……”
齐石断断续续地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一道来,杨砚卿皱紧了眉头:“一枪毙命,这是有预谋的,曼丽是百乐门的第一红牌,周旋在各色男人当中,会不会惹了纠纷?”
连杨砚卿也这么讲,齐石越加心痛:“别人也会这么想的吧,曼丽就是惹了男人才会死得这么惨,可是我不信,大哥,这件事情我要查,巡捕房也有我认识的人,外面不是传说曼丽有不少金主么,那些金主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给曼丽雪冤!”
齐石义愤填膺,宛若失去了整个世界,杨砚卿却是无动于衷,冷静下来的齐石仍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怎么也无法忘记昨天晚上的曼丽,她离他这么近,而且打扮得朴实与他坐在街边的馄饨摊,一切是那么地真实,仅仅一天的功夫,所有的一切就像个泡沫,光鲜完美,却不堪一击,瞬间破灭。
“大哥,你不会懂的。”齐石绝望地摸着衣服上的血渍:“你没有喜欢过,没有爱过,怎么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充满了不理解,一个舞女,我就是为了一个舞女在哭,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就是喜欢她,我真真正正地爱过她,而且,我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是喜欢过我的。”
“所以呢?现在你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继续悲天悯人?明天会不会不吃不喝,只是匆忙奔走,只为了调查她的死因?”杨砚卿说道:“你说得没有错,我不能理解此时的你,因为我没有资格去理解,我和你不一样。”
“有血有肉,有什么不一样的?”齐石欲哭无泪地站起来,身子像喝醉了酒一般,步步虚浮,走了没有几步,就差点栽到地上:“大哥,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你会明白的!”
“休息吧。”杨砚卿说道。
扔下三个字,杨砚卿便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声声悲凄,杨砚卿嘴角微扯,这种感觉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有,因为自己并不打算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么?
齐石没有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穿着沾有曼丽血迹的衣服在沙发上躺到天明,听到外面传来报童的吆喝声:“卖报喽,卖报喽,百乐门头号舞女曼丽遭枪击身亡!”
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正要出去,杨砚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幅样子,要怎么出门,还是我去吧。”
杨砚卿买回报纸,自己先看了一遍,眉头锁了起来,报纸上配了照片,照片不算清晰,但能看到尸体横陈在舞池里,伤口在哪一边,杨砚卿说道:“看来我先入为主了,从照片上的角度来看,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是远距离射击,对方的射击水准很高,一枪毙命,不像是普通的桃色纠纷。”
齐石从沙发上一骨碌地上起来:“大哥,我……”
“我有错,我承认对她有偏见。”杨砚卿说道:“巡捕房已经在调查,你可以从侧面着手,不过,有件事情我要与你商量,昨天陈阿七来找我,要我与他合作盗袁大头的墓。”
“有这种事情?”齐石纳闷道:“北派手下门人众多,为什么还要大哥帮忙?”
“他们有心想盗,可是找不到袁大头墓穴所在,想借助寻龙点穴法。”杨砚卿说道:“这滩浑水我们非趟不可。”
“为什么?”齐石说道:“大哥我们要管这档子闲事?”
“陈阿七前来是受了魏士杰的指定,二来,这件事情还与东瀛人有关。”杨砚卿说道:“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国运如何我也无所谓,可是袁大头的墓穴里可能有《气运录》,冲着这一点,我不能不去。”
“大哥已经答应了?”齐石问道。
“如果我痛快地答应下来,反倒容易让陈阿七怀疑。”杨砚卿说道:“今天晚上他来的时候,我会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齐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齐石自然明白,眼下他为曼丽的死伤心欲绝,一心想查个水落石出,可是若是答应了陈阿七,马上便要出发,两相权衡,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留在十里洋场,还是跟随杨砚卿,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杨砚卿这才有此一说。
齐石咽下一口口水,他正要开口,杨砚卿说道:“你不必为难,料想不会马上出发,要查曼丽的死因,不妨找一个人。”
“许丰年?”齐石明白了:“假如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许丰年那里或许有情报。”
齐石抬脚便往外跑,被杨砚卿一把拉了回来:“换衣服。”
这一回,齐石乖乖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许丰年是个瘦小精干的中年男人,一双老鼠眼谨慎地左看右看,这种人都是耳听八方的主儿,与三教九流都有所来往,挖空心思寻找一切有用的情报,然后再卖与他人,好让自己的荷包鼓起来,这种人看似与任何人都是朋友,都有交情,但没有一个是真朋友,这种人是天生反骨仔,利字当前。
齐石在一家小酒馆里找到了许丰年,他正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就着几碟小菜喝酒,看他双腿欢快地抖动着,就知道他最近赚了不少,齐石一屁股坐到他的面前,他就警觉地收起双腿,手也放到了腰边,齐石冷笑一声:“紧张什么,送上门的钱不要?”
第26章替身()
“兄弟看着面生。”许丰年嘿嘿一笑:“不过认识就是咱俩之间的缘分,不知道兄弟是哪位中间人介绍的?”
“我要找的人还需要中间人介绍?”齐石大手一挥:“咱们就不要绕弯子了,我要的情报只要你有,一切好说。”
原来是财神临门了,许丰年打了一个哈哈:“兄弟是痛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百乐门舞女曼丽被杀一事你知道吧?”齐石盯着许丰年的脸:“可是今天的头条,是什么人要了她的命?”
“什么人要了她的命我不知道,不过嘛,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许丰年说到一半便眨了一下眼睛,一只手放到桌子上,似乎意有所指。
齐石掏出一沓钞,推过去,许丰年正要抽走,齐石手下用力将钞票压住:“话还没有说完呢!”
许丰年悻悻然地松开手,马上说道:“其实吧,不久前就有人来我这里买过曼丽的情报,查她做舞女以前的底,而且不是华夏人,是东瀛人。”
“东瀛人?”齐石吓了一跳:“他们为什么要查曼丽?”
许丰年就闭口不言了,齐石这才将钞票推到他的面前:“一口气说完。”
“我不知道为什么东瀛人要查曼丽,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别,你别生气啊,我还没有说完呢。”见齐石的脸色变了,许丰年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是我知道这个舞女不简单啊,唉哟,那女人长得真是勾魂儿呀,她看我一眼,我全身就软了,嘿嘿。”
齐石拍了一下桌子,“啪”地一声,引得周围的人全看过来,齐石闷声说道:“说重点!”
“兄弟别着急嘛,这女人以前的背景太干净了。”许丰年说道:“说是有一个养母,偏偏这么巧,三年前就死掉了,三年前呢正好是这个女人进百乐门的时间,而且吧,以前的街坊邻居也都找不到了,太干净了,反而让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背景太干净了也有问题?”齐石不大乐意了:“说明出身纯良,但是迫于无奈所以做了舞女,这样不成?”
“嘿,我这人啊,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我能闻到味儿,这事情一般不一般,我都能闻得出来。”许丰年说道:“要不这东瀛人好端端地要查她?兄弟,这几句是我送你的,不收钱,多谢光顾啊,以后有机会再来。”
齐石虽不甘心,也无可奈何,看这许三年有滋有味地喝着酒,只有起身离开,出门右拐便是百乐门了,齐石便挪不动步子了,站在街边,傻傻地望着那边,然后一步步朝百乐门走去,里面的服务生正忙着打扫,摆设,看这样子晚上是要继续营业,齐石觉得一股悲凉之情从胸腔涌入大脑,死了一条人命,哪怕是百乐门最红的舞女又如何?十里洋场的靡奢之气并不会因为她而停止,没有了一个曼丽,百乐门会培养出新的头牌舞女,而曼丽,还会有多少人记得她的风姿?
齐石蹲下身,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就算别人不记得,但她会永远留在自己心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齐石站起身,伸手抹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冷不防一个声音传过来:“哭了?”
真是冤家路窄,齐石现在没有心情与洪三打嘴仗,他转身便走,洪三一反常态地没有追上去奚落他一番,呆在原处看着齐石的背影若有所思,谢七轻声说道:“只有真动情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是欢场上的人物,对曼丽是动了真心,三姐以后可不要拿这件事情打趣他。”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除非他惹了我。”洪三说道:“七妹,你说这个许丰年说的是真是假?”
“此人的信息来源极广,坊间消息除外,我相信他也有内部耳目。”
“你的意思是还有ZF要员与他勾结在一起?”洪三问道。
“没错,光在市井搜集消息,不可能让他有今天的地位,这个人虽然贪财势利,可是消息一向靠谱。”谢七说道:“我觉得,他里面有人,由他出现在幕前,但关键的人物在幕后,其实这样买卖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我们倒是件好事。”
洪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七妹,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瞧瞧,是不是一颗七巧玲珑心。”
两人正说话间,一辆汽车停在两人身边,孔令铮从车上下来,洪三惊讶道:“他怎么来了,我们还没与他通消息呢。”
孔令铮的眼神扫向谢七,微微点头:“我方才去找两位,听说两位在这附近,就赶来了。”
“你倒是迫不及待。”洪三打趣道:“不过来得正巧,是吧,七妹?”
谢七淡然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孔先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以后不要叫我孔先生了。”孔令铮说道:“大家现在是盟友,不如亲切一些,以后两位就叫我令铮,我也直呼两位的芳名,如何?”
洪三称是道:“好呀,我早嫌累得慌了,是吧,七妹?”
谢七浅浅地笑:“那么,令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孔令铮听得谢七用温柔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心头莫名地舒服,脸上的笑意便荡漾开来,他伸手便请道:“两位上车吧。”
洪三识趣,马上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与司机坐在一块,留着谢七与孔令铮坐到后座,谢七看着司机,狐疑地看着孔令铮,孔令铮便说道:“他是我的人,很可靠,他叫方奇,现在是我的副官。”
“看来是最信任的人。”谢七说道。
方奇便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谢七,又看一眼孔令铮,想到刚才孔令铮在洪门没有见到谢七的失望模样,再看他现在脸上的意气风发,便什么都明白了。
杨砚卿浑然不知谢七买到的情报是什么,他坐在办公室里,静待着陈阿七的到来,齐石回来了,他原本不想问齐石打听到了什么,但看齐石双眼无神,面色憔悴,还是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东瀛人调查过曼丽,许丰年说曼丽以前的背景太干净,这一点很可疑。”齐石说道:“这人也是奇怪,太干净了有什么奇怪的。”
杨砚卿放下手里的笔:“他说得没错,丝毫痕迹不留就有些刻意了,看来,曼丽的死不一般,况且,她还有让东瀛人调查的价值,你的眼光不错。”
“大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齐石双眼布满了血丝:“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调查,但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单独行动。”
齐石讲得斩钉截铁,杨砚卿心中有一丝感动,这么多年,齐石坚定不移地留在自己身边。
陈阿七晚上依时过来,杨砚卿请他入座,陈阿七便用眼神询问,杨砚卿说道:“何时出发?有何头绪?”
陈阿七长舒了一口气:“杨老板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
“不过,据我所知,袁大头当年死后,根据其遗嘱,其被埋在安阳。”杨砚卿说道:“而且其墓室独具一格,是中西结合,十分醒目。”
陈阿七便朝身后看去,杨砚卿说道:“我这里十分僻静,放轻音量就可以。”
第27章法体盐()
“那里我们早就去过了。”陈阿七说道:“有三孔大门,典型的欧式墓门。中间一门,为纯铁铸造,正中悬挂墓徽。铁门后,是墓室,全用现代钢筋水泥浇铸,高三层。气派归气派,躺在里面的人根本不是袁大头,只是个替身罢了。”
“陈老先生何以做此结论?”杨砚卿问道。
“多年前,我和袁大头曾见过几面。”陈阿七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此人的左耳后面有一颗黑痣,可躺在袁墓里的人,虽然身形与相貌极为相似,耳朵后面却没有黑痣,仅凭这一点,我就断定,此人不是袁大头,那里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地方。”
“想不到陈老先生与袁大头也有面缘。”杨砚卿说道:“依您所说,袁大头另有墓葬。”
“没错。”陈阿七说道:“这些天来,我们的人一直在搜罗消息,终于有所收获,可惜,那地方地广,我们费了不少功夫仍然未能找到墓穴所在,大帅想到了杨老板,大力引荐,这才有我这请君之举啊。”
陈阿七又说道:“南派以技见长,可我们北派是以力见长,寻龙点穴之技法,北派当中没有擅长的人。”
“我会尽力一试,不知道何时出发?”杨砚卿问道。
“尽快,此事宜早不宜迟。”陈阿七说道:“明晨有人来接二位。”
杨砚卿心中暗道这老爷子眼光犀利,齐石此时并不在办公室里,而是在外面放风呢,以防有人偷听,这老爷子却说接二位,显然认定齐石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杨砚卿便说道:“那我们明日相见。”
陈阿七刚走,齐石便钻进来:“大哥,这回过瘾了。”
“你若是一起去,千万要小心。”杨砚卿说道:“这老爷子目光狠辣,一眼就能看出你也是行家。”
“我跟在大哥旁边就是。”齐石说道:“绝不多话,更不下墓。”
“点穴立向须贯通,八龙顺逆要分清,火龙切莫造水克,木局生助火龙兴,木龙切莫造金克,水局生助木龙欢,阴阳两字有大关,吉凶就在一向间,点穴不知生与克。”杨砚卿说道:“没想到,今天要为别人派上用场。”
这是寻龙点穴的要诀,听上去简单,运用起来却非普通人可以领悟,否则,齐石听了这么多次,也应该开窍才对的。
次日一早,果然有人前来迎接二人,司机是个粗汉子,大约三十来岁,面相有些粗糙,下巴上面的胡须硬邦邦地,一看就不是十里洋场的本地人,虽然是坐着的,但看得出来身子高大,他右手掌下方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