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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板是慧眼呀。”齐石打趣道:“见面就知道真假。”
“做了这些年生意,这种眼光还是基本的。”杜子仁说道。
“杜老板鼻似龙狮,财运极旺。”杨砚卿说道:“运势可没有到头。”
“这个请杨老板收下。”杜子仁拿出两根金条:“烦请杨老板去我家看看宅子是否有了问题,这些年,我从未动过它的格局。”
齐石看着杨砚卿:“大哥?”
“好,不妨去看看。”杨砚卿点了下头,齐石便将金条收了起来:“走吧。”
杜子仁的宅院完全是四水归堂的格局,多年来从未动过也是属实,杨砚卿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目光落到房子左右的两颗柳树上:“这两颗树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很早以前就有了。”杜子仁说道:“算起来都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才长成这么高,柳树不是辟邪的吗?”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杨砚卿说道:“这是民间说法,桑与丧谐音,意味着丧事缠身,柳呢,原本主阴,另外与溜谐音,不吉利,但后者却有些说法,柳树藏邪,当门意味着煞气临门,杜老板若是有空,就将这两颗柳树移走吧。”
杜子仁如遇大赦般,不停地向杨砚卿哈腰:“好,好,我一定依杨老板说的做。烦请杨老板进屋再仔细看看。”
“不必了,我刚才已经看过,杜老板为求财动,在屋子四角放了四只金蟾,金蟾没错,的确是三腿金蟾,坐蹲于金元之上的三足蟾蜍,背负钱串,丰体肥硕,满身富贵自足。的确是招财之物,民间有戏言,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
杜子仁说道:“的确是三足蟾蜍啊,这四只有何纰漏?”
“金蟾含钱摆放方向朝外、不含钱的朝内,最好根据主人的八字五行找出其财位,并且将金蟾摆放在财位,如此才能生效。”杨砚卿说道:“杜老板放错了方向,含钱朝内,不含钱朝外,至于是否依八字五行摆放在财位上,就不得而知了,在下不知道杜老板的生辰八字。”
杜子仁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八字……”
“进屋再说吧。”杨砚卿说道:“讲了这半天话,有些口渴了。”
杜子仁求之不得,立刻请两人进屋,杨砚卿看着悬在客厅中的杜子仁父亲的画像,不禁说道:“杜老先生是个聪明人。”
“哪里,哪里。”杜子仁说道:“家父平时就对风水术数有些兴趣,要说我们杜家,还得感谢当年杨三年的几句话,不然哪有我杜家的今天?对了,杨老板,先给我算算财位所在?”
杨砚卿也不拖拉,立刻要来杜子仁的八字,算起了五行,重新摆放好四只金蟾后,杜子仁的谈兴越来越浓,杨砚卿趁机说道:“这个杨三年,当年在江城很有名吗?”
“那时候我年纪小,但也有些印象了。”杜子仁说道:“连县长也毕恭毕敬的人物,那就可想而知了,当年,还有好多从南城、十里洋场过来的人,没办法,名声在外呀,想拦也拦不住,对了,我记得他有一个儿子,年纪嘛,和我差不多大的,不,应该比我小几岁,虽然只是一个算命先生,可是气质出众,这话是我爹说的,当年我爹想拜杨三年做师父,人家看不上他,没同意,可我爹对杨三年可是佩服到骨子里的,对他是赞不绝口,说人中之杰,毫不过份。”
盛极一时,杨砚卿脑子里想到这四个字,爷爷在江城,那是盛极一时的人物。
“不是有江城四杰么,你怎么只提杨三年一个人。”齐石跟着杨砚卿这么些年,杨砚卿的想法还是悟得到的:“我们在十里洋场都听说过,你不知道?”
“江城四杰?”杜子仁说道:“隐约记得一些,可是另外三个人的名字不太记得了,倒是记得父亲说过那个叫什么谨的……”
“纳兰谨?”杨砚卿问道。
“对,这个名字特别一些,我印象很深。”杜子仁说道:“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记起来了,当时江城的确是有江城四杰之说的,好像私交很好,还结拜过。”
这种说法倒是验证了江老爷子的话。
杨砚卿心里一动,便开口问道:“当年的杨三年正值壮年,名声在外,家中一定过得殷实,家有娇妻吧。”
杜子仁就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你可问对人了,现在的江城,知道这个的人已经不多了!杨三年的妻子可是大有来头的。”
杨砚卿心里一惊:“大有来头?”
“我父亲可是盯着杨家哪。”杜子仁说道:“就想找到杨三年的弱点下手,希望可以师承杨三年,我成年后,父亲不止一次提到过杨三年的夫人,可比那个江城四杰多,那位杨夫人我没有见过,据父亲讲,那气质绝对是普通女人没有的,江城里有传言,那位杨夫人是前清的格格,依等级来说,应该是固山格格,固山贝子之女。”
齐石抓了一下脑袋:“大哥,不懂,格格就是格格,怎么还有固山格格一说?”
“亲王之女封和硕格格,嫡福晋所生女为郡主,侧室所生女为郡君;郡王之女封多罗格格,嫡福晋所生女为县主,侧福晋所生女为县君;贝勒之女封多罗格格,出正室为郡君,侧室为乡君;贝子之女,正室所出封固山格格为县君,侧室生称宗女,不受封。”杨砚卿说道:“从这一点来说,杨三年的夫人是贝子之女,不知道怎么会嫁给一个汉人,还是普通人。”
第131章固山格格2()
“当年那会儿功夫,不是天下大乱嘛。”杜子仁说道:“江城有传言,那位固山格格是从外地流亡过来的,只带了一个丫头和一个老太太,看着是侍候她的人,来到江城以后,孤苦无依的,带着的银子也花光了,那丫头滑头,见这个格格落魄了,当下就溜走了,只剩那个老太太,还生了病,那位固山格格是个善心人,不忍心看着老太太死,就在城南跪着求大夫去治,这才遇上了杨三年。”
杨砚卿听这杜子仁讲得有鼻子有眼地,不禁怀疑道:“就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可不就是亲眼看到的?”杜子仁立刻指着墙上的画像说道:“我父亲,当年亲眼所见,那位固山格格就跪在南城,还曾说过,那格格虽然跪在那里,但是不做可怜状,倒是一腔傲骨,头抬得高高地,唉,那时候居然有这样的女子,一定很吸人目光,再加上她格格的出身,那礼教气质自然不用说,父亲说,大概就是那时候,两人一见钟情的。”
“父亲看着杨三年走过去,附在格格的耳边说了什么。”杜子仁说道:“固山格格就着杨三年走了,没有多久,那老太太的病好了,固山格格突然就嫁给了杨三年,再后来,那位老太太过世了,得以善终,再往后嘛,杨三年生了儿子,而后得了孙子。”
这些与杨砚卿知道的一致,孔家老爷可以证实,自己是在江城出生的,大约三岁左右时,孔家老爷还在这里见过自己。
“那个杨三年真是奇怪,自从得了儿子以后就完全闭门闭户,几乎不与外界来往,再不替人看相看风水,父亲去拜会都吃了闭门羹。”杜子仁不禁笑起来:“我爹可是个固执的人啊,多少年了,还是放不下,杨三年就是他心里的如来佛。”
杨砚卿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杜子仁父亲的眉毛低悬,几乎要遮盖眼睛,眉毛本属监察官,这种眉毛的人领悟力强,观察深刻,再加上此人耳厚,耳朵为审辨官,耳厚者精力好,做事有韧性……
“大哥,你看什么呢?”齐石见杨砚卿一直望着墙上的画像发呆,已经到了失神的地步,立刻伸手推了杨砚卿一把:“走神半天了。”
杨砚卿回过神来:“没有,只是看看杜老板父亲的面相,的确是聪慧之人,不然也不会抓住杨三年话里的玄机不放,为自己谋得了好处。”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的,杜子仁不由得高兴起来:“可不是嘛,我父亲总说他最大的成就就是跟着县长去拜会杨三年,杨三年就是我们家的贵人。”
杨砚卿突然丢给齐石一个眼神,齐石明白过来,马上开口问道:“杨三年是奇人,儿子自然也不差吧?”
“杨三年的儿子叫杨世间,对了,前阵子还有人到江城来查过他。”杜子仁说道。
前阵子的话,应该是孔家了。
杜子仁继续说道:“杨世间的能耐倒不清楚,毕竟杨家后来一直比较神秘,说起来,杨世间与我的年纪差不多,我也见过他的夫人,感觉上也是不一般的女人。”
“这倒是奇怪了,杨家的夫人怎么都是不一般的女人?”
“看着像练家子。”杜子仁说道:“一般女人的手指就算做农活也不会到那个程度的,可是她的手不一般。”
杜子仁突然红了脸:“这个,我也只是见过一次,只是我的个人感觉。”
杜子仁突然红脸,这一点很可疑,齐石正想开口,杨砚卿咳了一声,齐石这才闭嘴,未出口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一家人就消失了。”
杨砚卿说道:“从时间来看,杨家人消失的时候,杜老板已是壮年。”
“对,所以那件事情是知道的。”杜子仁说道:“杨三年年纪大了,再加上他刻意地低调,江城居然慢慢将他忘记了,鲜少有人提到风水王,但这一家人突然离开,还是引起了轰动,之前那些人来调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提到这件事情,杨家人突然离开江城,不知所踪,个中缘由真没有人清楚。”
这才是爷爷的根本用意吧,淡泊避于世,世人忘记风水王的存在就是他的最终目的,这样才能换得安稳的生活,算人算命,爷爷应该也批过自己的命。
话已至此,若不是表态一下,就会让对方生疑了,杨砚卿说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居然对杨家这么感兴趣。”
“就是,大哥是行内人,要是对当年的风水王感兴趣倒是说得过去,这些人居然从外地过来打听杨家的事情,感觉不太寻常。”齐石与杨砚卿一搭一喝道。
“不知道,也到过盛怀古行,看打扮是从大地方来的,讲话的气势也不一般,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杜子仁说道:“那些人在这里呆了一周多才走,没有多久,又来了一拨人。”
“还有一拨人?”齐石惊愕道:“怎么这么多人过来江城,这回又是什么人?”
杜子仁的表情紧张起来,他朝屋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那群人虽然汉语流利,不过我知道,他们是东瀛人。”
哦,原来孔家与东瀛人已经在江城交锋过一次,杨砚卿说道:“东瀛人。”
“提到东瀛人就来气。”杜子仁说道:“商业上,东瀛人可把我们压迫得不轻,在华夏的土地上,那群人居然还为所欲为,不过他们也是很奇怪,怎么会对杨三年感兴趣呢,听上去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
“天知道,一个劲地打听杨三年的去处,这个谁知道啊。”杜子仁说道:“当年住在杨家隔壁的人家发现他们家好久没有动静了,跑去拍门,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住的,当下就感觉不妙呀,找人破开门一看,家里倒是工工整整的,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家里的衣服不见了,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了。”
“邻居?”齐石说道:“大哥,要不要去风水王的旧居看看,说不定也是什么好格局。”
“那要屋子还在才成。”杨砚卿说道:“毕竟事隔已久。”
“嗨,也没有多久,算起来也就十几年嘛,这地方的变化不大。”杜子仁说道:“江城这地方没有多大变化,变化的是时局而已,那地方杨老板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给你画张地图,好找得很。”
从杜家出来后,杜子仁抱拳说道:“要是再去十里洋场,希望有机会与杨老板再见面。”
“随时欢迎。”杨砚卿笑道:“荣丰戏院最近又添了不少戏班子,戏都好得很,欢迎杜老板前来捧场。”
“一定,一定。”
杨砚卿与齐石走出去没有多远,就听到杜子仁的声音响起来:“你们几个赶紧找锯子把那两颗柳树砍了,不,根也要挪走。”
齐石便笑了:“大哥,这家人是中了爷爷的毒了。”
“之前占过好处,之后自然深信不疑。”杨砚卿说道:“饿吗?”
齐石明白杨砚卿的意思:“不饿,大哥,现在就去旧宅子看看,看能否找到线索,我们能够找到,那两拨人也能够找到,希望我们不会扑个空。”
旧宅子仍然在,杜子仁所说的好找不过是对江城人而言,两人在城里好一番打听,才找到了图上的地方,由于荒废已久,屋顶上居然长出了草,外墙的墙皮已经脱落,像一块块疤芥,有些地方甚至有了苔藓,两扇木门虽然还上着锁,但感觉双手一推就能散架,这幅破败的模样让杨砚卿感慨莫名:“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第132章人去楼空()
“大哥,是直接进去看看,还是……”齐石尚未说完,邻居家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还柱着一个拐杖,见到陌生人,老人家立刻上下打量着,然后不以然地朝着最近的一颗大树走去,从两人面前经过时,他们才看到老人家手里拿着一个小马扎,齐石轻声说道:“是去纳凉的。”
老人家往前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像个木头人似地愣在那里,良久,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杨砚卿,哆嗦道:“你,你是打哪来的?”
“老人家,我们是从十里洋场过来的。”有了之前的经验,杨砚卿知道自己的长相与爷爷相似度极高,被老熟人认出来也不为过。
“来这里干什么的?”老人家浑浊的眼睛费劲地瞅着杨砚卿:“真像隔壁老三啊,真像,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想到陈阿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反应,这老人家与爷爷做了邻居这么些年,有这种反应更不为过了,杨砚卿问道:“邻居家老三是指杨三年吗?”
“对,你认识?”老人家急于过来,齐石等不及了,将老人家扶过来,老人家站着没有力气,便坐在小马扎上:“老三离开这里十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是个好人啊,我也是受了他的益的,可没有机会回报了,不知道他还活着不,你见过他吗?”
杨砚卿眼角酸涩,微微摇头:“再没有见过。”
他话里的玄机老人家没有听出来,老人家只是不解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有人来找他,你们是第三批人了,不过,你……很好。”
“很好?”杨砚卿问道:“不懂。”
“身上的味道像。”老人家狐疑地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杨砚卿扫视了一下老人家的脸,开口道:“我是他孙子。”
齐石愕然,赶紧扯了一把杨砚卿:“大哥,你怎么说实话了。”
老人家一幅了然的样子:“看到便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年纪,长相,没得其它的理由,这个给你。”
老人家从袖子里抖抖索索地掏出一把钥匙:“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当年老三走的时候,将钥匙放在我里,以前年轻,每年还能帮着收拾下屋子,这些年老了,做不动了,子女们不愿意管闲事,这屋子就破败了,去吧,去看看。”
老人家交了钥匙就进了屋,杨砚卿拿着钥匙走到门口,进去的方式有很多种,翻墙便是最便利的,但是,这是家,进自己的家门,还有比用钥匙打开更好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