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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齐石再说出一个字,杨砚卿又一瓢凉水淋下去,可怜齐石的上衣全部湿透,头发淋湿了,嘀嗒嗒地往下滴水,齐石抹了一把脸,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身子不安地抖动着:“大哥……”
杨砚卿一言不发,齐石伸手抹了一把脸,眼泪和着水一起下去:“我知道我错了,干我这一行的人必须少喝,人不清醒,会害了自己。”
杨砚卿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去的是巡捕房,没消息也不至于这样,探到什么了?”
齐石强忍住悲伤的情绪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杨砚卿,然后无奈地说道:“大哥,我齐石脑子没你灵活,可是也能想到了,曼丽肯定不是普通的舞女,她被杀,上面的人还要过问,有这种事情么?我齐石这辈子只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结果呢,到头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说我蠢不蠢?”
“这个曼丽有可能是情报处的人。”杨砚卿当下便有了些猜想:“试想一下,舞女接触的三教九流是最多的,不要忘记了,东瀛人与在十里洋场活动,他们有可能在搜集情报的过得程中发现了曼丽的身份,而两者之间是有冲突的,所以,他们决定暗杀曼丽。”
齐石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了,他仔细回想了那天的现场,那天来的客人当中,有一桌人十分扎眼,东瀛人和华夏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东瀛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崩着的状态,坐姿都有些僵硬,在那桌人当中……齐石突然打了一个寒蝉:“大哥,你还记得那个井上吗?”
在孔家的祖坟里,那群日本人中领头的那个。
齐石说道:“大哥,我想起来了,那桌人里面就有井上,怪我,怪我,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主要是我觉得东瀛人都长得差不多,大哥,这里面的事儿,我怎么觉得有古怪呢。”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这事儿反倒好办了。”杨砚卿说道“相信我,我们不做什么,事情也会发生变化,等着就是了,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去戏院。”
两人一同前往戏院,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里面应当在做开场的准备工作,但里面却传来了喧闹的声音,齐石的面色一凛:“大哥,有人捣乱!”
里面的椅子倒了一片,经理正拿着一盒香烟往一个人的手里递,那人身后站着七八个穿着黑短褂的汉子,为首的这个人留着个光头,大约三十来岁,面对经理的殷勤,他并不领情,一只手反复摸着自己的头顶,恶声恶气地说道:“叫兰香出来!”
第45章暂时同盟()
这个叫做兰香的是今天晚上要登台的一个小花旦,不过十七岁,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身段娇柔,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一眼,就能把人看融化了,她在荣丰戏院登台也就三次而已,就引得一帮登徒子想入非非,这个光头是混迹在这一片的无赖,来看了一场戏,就打起了兰香的主意,之前倒也没怎么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带了一帮人就开始砸场子!
这个光头软硬不吃,经理正在合计接下来怎么办,就看到了杨砚卿,他赶紧过来:“老板,马上就要开唱了,这可怎么办好?”
“小兰香呢?”
“已经安排好了,她吓得不行,流了不少眼泪。”经理想到就觉得心疼:“小姑娘刚登场没几回,这回可是吓到了。”
杨砚卿拍拍自己的长衫,走上前去,径自坐在光头的对面,那光头瞟了一眼杨砚卿,也不知道是不是杨砚卿长得太俊,他居然不自然起来,不过找麻烦的念头没有变:“他娘的,找个能说话的出来,随便来个人就想糊弄我?”
他的脚搭在前面的椅子上,还在一耸一耸地,杨砚卿闷哼一声:“兄弟是来找皮绊的?”
听到“找皮绊”三个字,那人打了一个激灵:“你和洪门是什么关系?”
找皮绊,也就是寻事生非的意思,洪门中人说话,带的那是一口仙,有些常用的说法混江湖的都听说过,这个“找皮绊”恐怕是听得最多的了。
杨砚卿笑了:“我和洪门没有什么关系。”
光头一听,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声,挥拳就朝杨砚卿打过来,齐石见有人敢动他大哥,立刻扑了过去,不等他近身前,杨砚卿的右手包住了那人的拳头,用力地一掀,那人连人带椅子仰在地上,杨砚卿看似柔弱,这股力道却不小,着实让那人吓了一大跳,未等他反应过来,杨砚卿一脚踩在那人的肚皮上:“我和洪门的确没有关系……”
“但他和孔家有关系。”
齐石一回头,看到孔令铮与方副官站在那里,孔令铮脸上有些惊讶的神情,杨砚卿的脚上没有松力,甚至又往下踩了踩,那光头直叫唤起来:“唉哟,唉哟……”
其他人想上,可是听说“孔家”两个字,也不敢动弹,只是低头看看光头,又看看杨砚卿,再看看孔令铮,滑稽得很,孔令铮走到跟前,盯着地上的光头:“你真是不要命了,荣丰戏院是你可以来捣乱的地方吗?”
在十里洋场,不,是在华夏任何一个城市,孔家两个字也是很有份量的,光头想占小兰香的便宜,可是也要顾着自己的性命,他突然抱着杨砚卿的腿,可怜巴巴地说道:“杨老板,是我一时糊涂了,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小兰香呢?杨老板……”
“口说无凭。”杨砚卿居然笑了。
“口,口说无凭?”光头傻眼了:“那,那我要怎么做?”
“废掉你一只胳膊,没有能力的老大,你的手下也不想要吧?”杨砚卿望着他的手下:“十里洋场就是这样,能力才是最大的筹码,你少一只胳膊,就是一个废人,还有人跟着你混吗?没有手下,你还敢闯进我荣丰戏院砸场子?”
过道里摆有板凳,这也是无奈之举,荣丰戏院的生意太好,过道里往往要摆几条板凳以备不时之需,杨砚卿的话音落地,突然伸手拿起一条板凳,对准了光头的胳膊就要砸下去,他表情凶狠,一幅要置光头于死地的样子,光头吓得屁滚尿流,扯开喉咙大叫了一声:“妈呀,我完了!”
“砰”,板凳落到地上,中间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这可是下了死手啊,不过,光头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不敢去看自己的胳膊,好歹有个手上扑过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原来杨砚卿已经松开了脚,正站在一边冷笑。
光头刚才大叫一声,魂魄好像都飞了,现在又像个疯子似的叫道:“我的胳膊呢,我的胳膊呢!”
“大哥,在呢,在呢。”这人拿着他的胳膊拼命地摇:“没砸上,没砸上。”
“没砸上?”杨砚卿收了笑意:“只是我愿意砸与不愿意砸的区别而已。”
光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杨砚卿,扯着身边的手下说道:“走,快走,你他妈的,还不快点!”
看着光头和手下惊慌失措的背影,经理如释重负,杨砚卿说道:“快点收拾一下吧,还有,通知小兰香,今天晚上如常登台,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不是还有孔家给撑腰嘛,是吧,孔少爷?”
孔令铮面色复杂,方副官舔了一下嘴唇,四人正僵在这里的时候,从后台走出来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杨砚卿面前:“谢谢杨老板替我解围。”
正值青春芳华的小姑娘身上都透着股香气,方副官一下子看傻了,孔令铮咳了一声,方副官才收了魂,居然不自觉地擦了把口水。
小兰香身后站着班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同行都说来荣丰戏院唱戏唱的不仅是名声,还是安稳和可靠,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杨老板,多谢了。”
“客气,说白了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班主带的这个班子原来是跑庙会为主的,以前是在乡下跑村窜巷的吧?”杨砚卿见班主点头,又说道:“我荣丰从来不管出身如何,以前是否有名气,只要过了我的耳,我就能让他进荣丰的戏台子,只要进了荣丰的戏台子,什么人和你们作对,那就是和我作对,我是不会手软的,所以,请班主放宽了心,好生准备晚上的戏吧,我可要听到有满堂彩。”
班主对杨砚卿佩服得五体投地,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小兰香去后台,突然站住了,喃喃说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这样气场子的人还真是头一个。”
“班主,您说什么呢?”小兰香好奇地问道。
班说对小兰香说道:“听好了,今天晚上的戏拿出全部的精神去唱,知道吗?这里是个福地啊,福地!”
送走了班主和小兰香,杨砚卿笑着对孔令铮说道:“孔少爷真是来得及时,正好替我解了围。”
“看你的手段,我就算不来,你也能够解决那几个无赖地痞。”孔令铮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不过,我真以为你要废了他的胳膊。”
“我不会真废,但他有可能不久后就让人废了胳膊。”杨砚卿叹息一声:“他手下那群人,见我制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等到听到孔家两个字,根本就是放弃他了,可见这群人只是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兄弟情谊,我这句话也许会成为一根导火索。”
方副官还没有听明白,孔令铮的脸却沉下去了:“你好狠。”
“少爷,杨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几个地痞的头头,只要谁够狠谁就可以当上。”孔令铮说道:“所以,以后若是有人废了这个光头,谁就是新的头头,说不定,在他的手下中,早就有人想夺位了,今天杨老板的话就算提醒了。”
第46章三本()
方副官愕然,他脱下自己的帽子:“我的个乖乖。”
杨砚卿又说道:“人分三六九等,撇去地位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这个光头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他能够靠的就是外在的强横,所以,我打他一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一定会想着纠集更多的人来到荣丰闹场子,可我可是打在他的心上,效果就不同了,让他对这个地方,对我产生畏惧,才是我需要的。”
齐石十分得意地看着方副官:“听到没有,这才是我大哥真正厉害的地方,我大哥说过,那个叫什么来着?”
“因人而异。”杨砚卿说道:“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要根据对方的特点下药。”
杨砚卿说得如此直白,听在孔令铮耳朵里又有一番深意,他冷笑一声:“看来杨老板已经想好与我如何打交道了。”
“借一步说话。”杨砚卿说道:“一会儿就要开场了,太过喧闹。”
来到杨砚卿的办公室,齐石与方副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两人并没有商定好,却同时做了一件事情,齐石嘻嘻哈哈地说道:“方副官,你和你们少爷真像连体人似的,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怎么,晚上是不是也在一块睡?”
“你这个人真是,我怎么可能和少爷一间房。”方副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得笔直:“你还不是一样,总和杨老板呆在一块。”
“唉,我们的性质不一样,此前,我有三个月没有和大哥见过面,你呢?你们家少爷留学的时候,你也跟着的吧?”
“你怎么知道?”方副官说漏了嘴,马上闭紧了嘴巴:“你这个人,总是没个正形。”
两人的嗓门越来越大,对话被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孔令铮轻咳了一声:“方副官,你的话今天有点多了吧?”
方副官的声音传来:“少爷,不怪我……”
“够了,闭上嘴巴就可以了。”孔令铮说道:“杨老板,我们现在可以言归正传了。”
杨砚卿看着孔令铮说道:“你会过来,一定是做决定了。”
“《气运录》是什么样子?”孔令铮说道:“既然是杨老先生提到的东西,杨老板早就知道了吧。”
“自然。杨砚卿说道:”我们毕竟是亲人,刚才齐石的话你也听到了,之前,他曾经离开戏院三个月时间。“
孔令铮心里一动:“这三个月,他做了些什么事情?”
“说来简单,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遵循爷爷遗愿去找《气运录》,可惜啊,没有一点线索,光凭这三个字,要找到猴年马月,可是齐石的运气不错。”杨砚卿说道:“他七弯八拐地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魏士杰手里曾经出现过《气运录》,他很肯定,《气运录》还在他的手里。”
“这才是你出现在魏家的原因?”孔令铮不得不承认杨砚卿的手段:“你重出戏台,就是为了引魏士杰和他的姨太太来荣丰戏院,又用那一番惊人之论让他主动邀请你去魏家,你在魏家改阳宅风水,目的也是要找《气运录》?”
“我不知道《气运录》有多惊人,但既然是爷爷的遗命,我自然要做。”杨砚卿说道:“可惜的是,我和齐石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是一无所获。”
“我和你一样,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灵不灵,但既然是父亲和叔伯们的意愿,我还是会遵从。”孔令铮说道:“看来我们总算有一点共通之处了。”
“那么,从现在起,我们就真正是合作的搭档了。”杨砚卿伸出手去:“孔少爷,合作愉快。”
孔令铮略有迟疑,终于还是握住了杨砚卿的手:“暂时同盟吧。”
“孔少爷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如何才能把魏士杰手里的《气运录》弄到手。”杨砚卿说道:“魏士杰此人看似鲁莽,可是心细如针,活脱脱一个张飞在世,所以,如果强行抄了他的家,不妥。”
孔令铮吃了一惊,他心中正在合计,要弄到魏士杰手上的《气运录》其实有现成的办法,他虽然是一方军阀,可是名义上还是要听上头的,以姑父如今的地位,由他出面,随意挑此人一个毛病,抄了他的家,到时候掘地三尺,什么东西找不到?
“魏士杰在云城握有重兵,云城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军火库。”杨砚卿说道:“他虽然平时跋扈,可是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眼下随意挑他一个毛病,只会激怒他,到时候他手上的重兵,还有云城的百姓……站在你姑父的立场上,是不会这么做的,倒不如先给他吃点小甜头,暂时麻痹此人。”
“麻痹他?”孔令铮不悦道:“他不过一个地方上的……”
“所谓坐地为王,有兵为重,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杨砚卿说道:“这人想着找《气运录》,说明他有野心,这阵子他并没有犯什么错,突然问责,就等于是打草惊蛇,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如暂时麻痹他,以后趁他不备,再缴了他的枪,收了军火库,了结这个后患。”
孔令铮略一沉吟:“向姑父禀明这件事情,倒是不难,暂时麻痹他也可以。”
“一共有四本《气运录》,已知的就是魏士杰手上这一本,还有三本。”杨砚卿叹道:“不知道在何处。”
门口的齐石听得清楚,大哥说的是还有三本,而不是两本,知道杨砚卿有意隐瞒自己手上有《气运录》的事实,心中有数,以后绝不能说漏嘴。
“光靠我们大海捞针是不够的。”孔令铮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以后若是有事,不能在这里相见了。”
“孔少爷有更好的去处?”杨砚卿问道。
孔令铮拿出两把钥匙,一把递给杨砚卿:“东南巷27号,以后就在那里说话,。”
看着剩下的那把,杨砚卿问道:“这把是给谢七小姐的吧?”
“没错,一共三把钥匙。”孔令铮说道:“先告辞了。”
孔令铮对谢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