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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疯卖傻的齐石又惹来洪三的斜视:“自然是要搬上去了。”
齐石上前抱住箱子,凭一人之力搬不动,只见吴老六过去,一人就将箱子放在了肩膀上,齐石大受打击:“真是的,这力气……”
“自己没用而已。”洪三走上前,居然也抱起一个箱子,这让齐石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你这个家伙,吃什么长大的?根本就是女力士啊。“
“对姑娘家说话一定要这样吗?”方副官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洪三小姐是江湖人士,可是人家是姑娘,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小气?”
“多管闲事。”齐石没好气地抱着箱子离开。
杨砚卿无奈地说道:“我这位小兄弟从小无父无母,又在市井长大,说话向来没有礼数,请方副官不要在意。”
“我才不和他一般见只。”方副官早就看着齐石不顺眼了,现在被齐石明着无视,心里更加窝火。
眼看着其他人都在忙着搬装有明器的箱子,谢七却忙着查看四周,连同墙上的花纹也不放过,奈何这里与袁大头生前的身份息息相关,与杨三年有关的信息却不多,谢七后退了几步,试图从整体上再研究这里一下,身子不小心撞到墙上,一边的杨砚卿扶了她一把:“小心。”
谢七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走神了,咦,这是什么?”
那东西并不大,混在地面的尘土里,谢七素来敏感,脚只是微微触碰到,她便发现了,弯腰拾起来,是一颗钮扣,这是一枚白铜花形钮扣,花是兰花状,杨砚卿看了一眼,心内已是动荡不安,这枚钮扣,父亲身上就放有一颗,父亲还说过,这钮扣一共有两枚,都是母亲留下来的,可惜,中间有一枚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因为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自己孩童时经常问父亲要来把玩,心里也觉得惋惜,如果另外一颗没有弄丢,自己与父亲一人一枚,该有多好,所以,他也曾问过父亲,另外一枚钮扣掉在哪里,父亲只是笑笑,说了一句话:“那个地方,恐怕没有人可以找到了,所以,就让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吧!”
第32章黑话()
这枚钮扣若是再符合一个特征,那么就是父亲掉的那一枚,杨砚卿若无其事地伸手接过谢七手里的钮扣:“让我瞧瞧。”
他看了一眼,顺势将钮扣翻转过来,上面依稀有个字——眉!
杨砚卿的母亲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宛眉,小的时候只觉得这名字特别有意思,长大了便能想得多了,一个会叫宛眉的姑娘,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至少父母是有些学识的,才会起得这样温婉的名字给自己的女儿。
这个名字让杨砚卿对母亲的身份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小时候,父亲会独自坐在一边,抚摸着那颗钮扣,是在爷爷看不到的角落里,也只有在那时候,父亲才会让自己的情感完全显露出来,待回头,站在爷爷面前,他又成了那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将对母亲的思念完全藏起来。
多年以后,杨砚卿便明白父亲的行为了,爷爷在去世前说过,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害死了奶奶与母亲,父亲对母亲越思念,爷爷心中的内疚越盛,所以,父亲选择将思念放在有限的地点,有限的时间里,这份心思,幼小的自己怎么可能明白?
这枚带有“眉”字的钮扣让杨砚卿之前的猜想完全翻盘,爷爷找到的风水穴,他日后有没有过来不得而知,但父亲是一定来过的,这枚钮扣是他遗落的。
握着那枚钮扣,杨砚卿再沉稳,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同的神情,谢七柔声问道:“杨老板,你怎么了?”
“看到这枚钮扣,不禁想到,会在钮扣上刻字的人,肯定是个多情的人。”杨砚卿笑道:“这东西怎么会落到这里?”
谢七并没有拿回那枚钮扣的意思,而是走开,杨砚卿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叫谢七的姑娘似乎看出自己对这枚钮扣的情节,是刻意让给自己的,看着谢七的背影,杨砚卿突生一个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抗拒不已,他握紧那枚钮扣,转身对上孔令铮的眼神,眼神里的敌意十分明显,杨砚卿一笑,便尾随齐石走出这间陪葬室。
“少爷,怎么了?”方副官问道。
“没什么,以前总听说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气场这东西是什么,我从来也不明白。”孔令铮双手背在身后:“我现在略有些懂了。”
方副官实在听不明白,只有抓抓头:“少爷,这里好像找不出来什么东西。”
“这话还太早,我倒是看到了不少东西。”孔令铮嘴角上扬:“走吧。”
“奇怪,我怎么没有看到?”方副官仍自纳闷。
洪三刚好折返回来:“要不你咋是副官,不是长官呢?方副官,赶紧走吧,想到刚才那股味儿,我心里就发毛。”
“那是,我们家少年就是长官的命。”方副官帮着洪三去搬装有明器的箱子:“唉,怪不得民间盗墓这么猖獗,得来也太容易了。”
“怎么,方副官想改行了,正好有几位前辈在,就顺便拜个师父得了。”洪三打趣道:“以后有人护着你。”
“洪三小姐你真是说笑了,我哪有这个想法呀。”方副官说道:“我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如果少爷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待在少爷身边。”
众人一番忙活,将所有的箱子都搬到了地面上,地面望风的人已经兴奋不已,孔令铮的心情却一般,他们这次来,为的是要找到与杨三年有关的任何线索,可是却一无所获,谢七走了过来:“你很失望?”
“我对风水穴根本不相信,我只信成事在人,谋事在人。”孔令铮说道。
“可是杨老板是凭空选择了这里,就是这么巧,袁大头的墓室就在下面。”谢七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实并不是没有发现。”
谢七最后一句话让孔令铮在意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盗洞。”谢七说道:“进来不取明器,这人进来是干什么呢?我倒是觉得可以问问杨老板他们,他们此番前来,目的也不似取明器这么简单。”
“杨砚卿。”孔令铮念着这个名字:“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觉得他像一团雾,第二次与他在云城相见,就觉得这个人背后一定有深不可测的秘密,这一次,越发觉得他有古怪,但你说得对,必须要问问他们。”
夜已深,天上的繁星点点,俏皮地眨着眼睛,看着夜色下的这群人,火苗窜了起来,架子上面烧起了水,干粮取了出来,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各有心事,火光映射在杨砚卿的脸上,让他的一张脸莫名诡异。
“杨老板是从哪里学来的风水术?”谢七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平时也看周易之类的书,却是似懂非懂。”
“自学,以前在戏班没有什么消遣,总要找点乐子。”杨砚卿的思绪回到了孩提时期,每天地踢脚,回旋,好像永无止境一般:“初开始也看不懂,慢慢地就开了窍,要不是第一次登台成功,我应该转行去当个风水先生,替人看看宅子,算算命。”
杨砚卿手里握着水壶,饮了一大口水,眉目间自然流露的忧伤让谢七看得失了神:“看来杨老板小时候也是孤苦之人。”
“从小在市井厮混的人,有几个不孤苦的。”杨砚卿说道:“我早就习惯了。”
孔令铮料定谢七是在套杨砚卿的话,自己也附和道:“杨老板今天不也是商场上的得胜将军嘛,我虽然不听戏,可是听我母亲说,荣丰戏院一年四季都是满座,杨老板经营有方,和寻常戏子不同。”
这番话听上去是夸,其实是弹,戏子这个词本来就有些轻视,齐白再傻也听出这个孔令铮在针对杨砚卿,气便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被杨砚卿一个眼神横过来,他无可奈何地收了怒火,杨砚卿说道:“本来就是贫苦出身,戏子就是谋生的活,要是没有当初吃的苦,哪有我的今天。”
杨砚卿说话很得北派人的心,吴老六说道:“世上这么多人,哪里能够个个都出身好,孔公子一出生就是富贵人家,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的苦,能够留着一条命都不容易了,我们要是有别的活路,愿意和死人打交道?”
“老六,怎么和孔公子说话的?”陈阿七训斥道。
吴老六性子耿直,他对杨砚卿本来也没什么好感,可是看孔令铮盛气凌人,就替杨砚卿打抱不平起来,被陈阿七一训,也不服软:“我说的是实话啊,师父,要是我一出生在有钱人家里,我还用得着干这活计?在这个世道里,活下去最重要!”
孔令铮被吴老六一番抢白,他不以为然,方副官先动怒,拔出枪便对着吴老六:“你这小子,对我家少爷说什么呢?”
吴老六也不怕,甚至拿自己的脑袋顶着枪口:“你有种就开枪,老子怕你不成,不就是一条贱命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方副官骑虎难下,冷不防谢七一下子横在两人中间:“这是做什么,大家虽然是巧遇,可并没有利益冲突,何必撕破脸面?”
第33章命中人()
“把枪收回来。”孔令铮冷冷地说道:“你要弄清楚,枪口要对准什么人,动不动就拔枪,只能显示你的愚笨。”
方副官终于收了枪:“好好管好你的嘴!”
吴老六只是闷哼一声,杨砚卿对这个吴老六刮目相看,这人有忠肝义胆的底子,满腔的正义感,如果可以,这个人可以结交。
井大也打着哈哈说道:“言语误会而已,两位都不要生气嘛,对了咱们既然是伙盗,现在就把账理清楚吧?”
陈阿七点头:“也是时候了。”
井大便看着孔令铮,孔令铮说道:“这事不需要算我们的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杨砚卿也说道:“我们也不需要。”
陈阿七说道:“我请杨老板来,肯定不能占便宜,这样吧,报酬我日后再结,怎么样?杨老板满意这个安排吗?”
杨砚卿志不在明器,报酬不要也不是多清高的事情:“听陈老先生的。”
井大和吴老六将所有的箱子打开,一一清点之后,井大说道:“地鼠一箱,地龙一箱,地蛇一箱,硬片一箱,混球子和山根各一箱。”
这些人说的都是黑话,却是与帮派中人说的黑话不同,洪三扯了一把谢七:“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地鼠,什么地龙的?”
谢七微微摇头:“我也不懂。”
齐石心里明白,可是不能说话,他性子直,现在憋得半死,幸好井大迅速开口,不然他可管不了自己的嘴了,井大解释道:“几位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有自己的行话,这地鼠指的是金子,地龙指的是银子,地蛇是指铜钱,硬片是指瓷器,混球子嘛,是指珍珠,山根就是玉器。”
洪三头一回听说,就觉得新奇不已:“还有什么?”
“这个嘛……”井大面露难色:“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详细解释给洪三小姐听。”
洪三有些悻悻然,井大与刘贵他们就打开箱子,详细地清点数目,一分为二,再重新用箱子装好,一边分三个,分得仔细得很,陈阿七没有找到气运录,得了这么多的明器,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寻得风水穴,最有收获的还是杨砚卿,拿到母亲的遗物不说,还知道父亲曾经来过这里,再加上这里原本就是爷爷择的风水穴,意义重大,他看着远远地坐在一边的孔令铮和方副官,他们来到这里一定是收到风,要找孙子,从爷爷入手,倒是个好主意,他们为什么要找自己,只有他们清楚。
杨砚卿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敲了好几下,突然起身朝孔令铮走过去,孔令铮知道自己被排挤,情愿坐得远远地,好求个清静,看到杨砚卿过来,冷淡地说道:“有什么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我懂。”杨砚卿说道:“但我实在好奇,孔公子是孔家的人,又在军中担任要职,为什么要与洪门来到这里,而且不带自己的部下,只带着一个副官?”
“你这是先发制人。”孔令铮站起来,与杨砚卿面对面站着,两人目光对上,很有些对峙的架势!
杨砚卿并不否认:“没错,我这是先发制人,孔公子当然有权利不回答,孔公子原来也打算先发制人。”
“没错,让你抢先了。”孔令铮冷冷地说道:“你不缺钱,不会为了报酬参与这样的事情,你为了什么?”
“看来大家都对彼此好奇,那么就各凭本事吧。”杨砚卿说道:“今天就当是个开始,怎么样?”
杨砚卿的挑衅的确让孔令铮火大,但他马上冷静下来,两方并没有摸清对方的底之前,没有谁占上风一说,他现在是激怒自己,要让自己先露出马脚,摸清了杨砚卿的想法,孔令铮便完全释怀了,脸上甚至露出笑容:“不妨,就当个开始好了。”
齐石以为杨砚卿去找孔令铮示好,一见杨砚卿回来,不满地说道:“大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因为他是孔家的人?”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宣布好戏开唱而已。”杨砚卿说道:“这位孔公子自视清高,而且头脑尚算清晰,他既然怀疑我,一定会揪着我不放,我乐于如此,他越紧盯着我,越会暴露他自己,我迟早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齐石心内狐疑,他素来不在杨砚卿面前隐瞒什么:“大哥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们的目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杨砚卿笑道:“时机未到。”
“大哥总是这样,希望这次不要让我等好久。”齐石抱怨道,他还记得两年前,杨砚卿突然告诉自己出门不能往西边走,一定要坚持一个月,问原因,杨砚卿闭口不言,齐石是知道杨砚卿的能耐的,所以他坚持了二十九天,偏偏最后那一天,他阴差阳错地弄错了方向,误打误撞地往西边走,结果,从头而降一个红木三屉柜,只要自己往前多走一步,就被砸个正着,齐石这才明白过来,气怵怵地跑回去质问杨砚卿,得到的答案也是四个字——时机未到。
泄露天机的后果如何,爷爷曾用四个字形容——自损阳寿。
泄漏天机,最不好是泄漏人的灾祸实现之期,人的灾祸是果,有果必有因,泄漏天机祸延子孙,乱造口业是肯定有果报的,所以爷爷才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给自己批命,也批出两个与自己关系匪浅的人来,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门姓氏标,待到年将三十六,奈何孤心意自抛,杨砚卿现在认定孔令铮正是这个一身骨肉最清高的人。
而另外一个人,杨砚卿将目光放在正准备休息的谢七身上,气质美如兰,命运徒凄然,纵是有情人,也是镜中缘,要说气质美如兰,的确对应得上,谢七恬静如兰,不娇柔,不妩媚,却总能吸引人的目光,要说命运徒凄然,眼下也对得上,她失去记忆,飘流到洪门,倒也符合,杨砚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因为他在下意识地将谢七与命批划上等号,谢七和孔令铮不同,孔姓就是一大有力的证据,而谢七与命批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这个行为不像自己的风格,在没有切实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地做出结论……
“大哥,休息吧。”齐石看了看天:“天都要明了。”
杨砚卿和衣而眠,天一亮,两帮人马各自带着明器离开,孔令铮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有打,径直上了车,傲气逼人,吴老六闷哼一声:“这号人物,以后也不要打交道才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