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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是那样的人,钟彤史也不是那样的人。”
瘦弱青年着急地看着钟唯唯:“钟彤史,您倒是说句话啊,让他们见识见识您的厉害,叫他们心服口服!”
钟唯唯注视着瘦弱青年,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呢?”
瘦弱青年道:“当然是和他们斗茶分输赢。”
徐秀元冷笑:“输了又如何?还不是直通青云,照旧要占了名额出战的,有什么意思?”
他的话获得了多数人的赞同,瘦弱青年急了:“那你们要怎样?”
徐秀元看着钟唯唯,缓缓说道:“要叫我们服气,那就拿出诚意来,把陛下所赐的名额拿出来作为赌注。
倘若你赢了,我们心服口服;
倘若你输了,就把你的名额拿给我们大家竞争,如何?”
瘦弱青年大叫:“怎么可以呢?自古以来,就一直都是这个规矩,陛下可以直接指派一人参赛,这是规矩!”
真是唱得一手好双簧。
钟唯唯到此已经可以确定,这瘦弱青年和徐秀元都是一伙儿的。
无非就是想要挤兑她,让她答应把重华手里的名额拿出来罢了。
但她还真的不惧。
她微微一笑:“之所以会给陛下直接指派一名参赛人员的名额,是为了应对意外。
以便最大程度地保证国家的利益,并不是想要以权谋私,毕竟这天下都是陛下的。
咱们都是为了让郦国赢,让郦国的百姓丰衣足食,若是诸位能赢我,我愿意把这个名额让出来。
而且保证很高兴,不会报复。”
第224章 芳荼馆风云(4)()
在徐秀元的操持下,比赛场地很快布置妥当,并且开始进行。
第一轮比试的是辨茶,以及茶之真香、真味。
黄新蝉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一举一动也算彬彬有礼。
和钟唯唯比了整整一个上午之后,他站起来认输:“我输了。”
凭心而论,黄新蝉的技术很不错,钟唯唯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总是格外尊敬的。
她站起来还礼,中肯地赞扬了黄新蝉几句。
黄新蝉脸色惨白,悄然让到一旁。
小棠看看天色不早,又担心钟唯唯会太劳累生病,就提议:“歇一会儿吧。”
徐秀元淡淡地道:“难道斗茶大会上对手会因为你累了,就答应让你休息吗?不斗就算失败。”
小棠怒从心头起:“你这个”
徐秀元冷笑:“我这个什么?”
钟唯唯挥手让小棠退下:“继续。”
于滨之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茶师,他有点小紧张,但还算镇定,但最终还是输在了钟唯唯的手下。
“在下南小乔。”一个长着娃娃脸、笑容干净的青年走过来。
他先不忙和钟唯唯斗茶,而是笑道:“首先声明,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才来的,我只是想与高手一决高下。
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不如人,改进改善,茶道的修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请不吝赐教,听说您出身丹青世家,还请指点一下我的画技。”
钟唯唯笑了起来,她喜欢这样的态度。
二人斗茶斗到白热化之时,徐秀元突然大叫起来:“你使诈!”
钟唯唯和南小乔原本聚精会神,被他咋呼呼地一吼,全都吓了一跳。
钟唯唯经过的事儿多,虽然被惊吓,仍然能做到手稳不抖。
南小乔却不同,手一抖,一枝出水芙蓉画成了一朵残荷。
韩子文怒道:“徐秀元,你做什么?”
徐秀元激动地冲过去,抓住钟唯唯的胳膊:“我亲眼所见,她作弊!
她的侍女帮她研磨茶粉之时,悄悄在里面加了料,如此才能让汤花不灭,更容易幻出图画。”
他的手又热又湿,力气还特别大,攥得钟唯唯胳膊生疼。
“松开!”她厌恶地使劲一挥胳膊,冷声道:“说话要有根据,别乌七八糟乱说一气。
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别人都没看见,就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
徐秀元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松开:“我就是看见了,你和馆主是一伙儿的。
他偏帮你,替你遮掩,这样的人怎能代表郦国出战?别丢了茶师的脸!”
小棠跑过来帮忙:“你松开我家大人!把你的脏手拿开!”
韩子文一挥手,就有几个随从官员上去,要把徐秀元拉开。
徐秀元却只是死死拉住钟唯唯不放,甚至有想往钟唯唯身上贴的意图。
钟唯唯恶心死了,使劲推了徐秀元一下。
徐秀元却突然脸色煞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松开手一头倒在地上。
不过须臾功夫,腿一蹬,气绝身亡。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死人啦!钟唯唯打死人了!”
现场“轰”的一声响,茶师们全都炸了锅。
刚才他们只听见徐秀元说钟唯唯作弊使诈,才会赢了比赛。
接着就看到钟唯唯主仆俩和徐秀元抓扯起来,韩子文也派了手下人去帮忙,然后徐秀元就倒地身亡了。
又有人愤怒地大声喊了起来:“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韩子文立刻指挥手下把钟唯唯和小棠围在中间。
愤怒的茶师们群涌而上,把钟唯唯和韩子文等人团团围住,大喊大叫,说是群情激愤也不为过。
小棠十分害怕,却仍然选择把钟唯唯护在身后,就和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手臂,护着钟唯唯,大声道:
“这是阴谋!有人想要恶意陷害我们大人,有人不想让郦国赢!”
到底是一条人命。
钟唯唯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冷静下来。
她镇定地把小棠拉开,站出来,大声喊道:“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作弊,公道自在人心。
我愿意配合刑部和大理寺调查这件事,直到水落石出。”
有人阴冷地哼了一声:“什么刑部和大理寺,还不都是你家开的”
钟唯唯冷冷地扫了那个人一眼,大声道:“我现在怀疑他是东岭的奸细,把他抓起来!”
韩子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手下人去把那个人抓了起来。
钟唯唯清清嗓子,正要就今天的事情做一个说明,之前和徐秀元唱双簧的瘦弱青年突然指着钟唯唯说道:
“是你,是你作弊了,我也看见了”
他痛心疾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枉我那样崇敬你。你个人的输赢比郦国的荣誉和存亡更重要吗?”
钟唯唯早就有所准备:“别瞎嚷嚷了,你和徐秀元就是一伙儿的。
目的就是为了挑唆破坏,让郦国的茶师不合,自己人窝里斗。”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于滨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钟唯唯道:“我作证,我也看到你作弊了。”
于滨之,六十多岁,已经白发苍苍,基本每年都会被推举到京城参加集训选拔,还曾经得到过永帝的褒奖。
就连他也站出来指责自己,这是钟唯唯所没有预料到的。
她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场针对她和重华的阴谋。
整个郦国,但凡是反对重华的势力全都联起了手。
只为这一刻,速战速决,想要把她除掉,想要让重华输掉比赛,坐不稳龙椅。
一个芳荼馆官员怒气冲冲地朝于滨之冲过去,扬起手中的银制茶碾要朝于滨之头上砸去:
“我打死你这个为虎作伥的老杀才”
不好!
如果于滨之死了,无异于火上浇油。
今天这件事一定不能善了,酿成流血冲突大事件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么不仅仅只是重华和她两个人的事了,郦国的茶道人才很可能就此招受断绝,从此一蹶不振。
“梁兄!”钟唯唯狂奔而出,往前纵起,一把将于滨之推倒。
她去势太猛,导致自己也跟着摔倒。
打人的芳荼馆官员眼里闪过一丝狰狞,毫不收手,沉重的银制茶碾继续往下,向着钟唯唯的后脑砸去。
第225章 芳荼馆风云(5)()
“姑娘!”小棠凄厉地大喊了一声。
这哪里是帮着钟唯唯为虎作伥?
分明是有人想要趁机取她的命!
众茶师看得分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想起了小棠和钟唯唯刚才喊的那几声——
“这是阴谋!有人想要恶意陷害我们大人,有人不想让郦国赢!”
“我现在怀疑他是东岭的奸细,把他抓起来!”
“别瞎嚷嚷了,你和徐秀元就是一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挑唆破坏,让郦国的茶师不合,自己人窝里斗。”
再想到暗流涌动的京城,有关新帝的那些传言。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很多人心里已经有了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许伤人!”
很多条声音都跟着嚷嚷了起来。
但是,意图伤人的官员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银制的茶碾仍然毫不停留地朝着钟唯唯的后脑砸去。
似乎,谁也没有办法救下钟唯唯了。
就在这时候,一条人影掠过,轻而易举地托住了沉重的银茶碾,同时推开了意图伤人的官员。
是梁兄听见了钟唯唯的喊声,及时冲过来护住了她。
官员一击不中,顺势往地上一扑,假装只是收手不急,所以出了意外。
他爬起来,假装无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奉了陛下之命,保护钟彤史而已。”
钟唯唯已经在小棠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她掸掸衣袖,淡淡地扫一眼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于滨之,再看看窃窃私语的众茶师,沉默地坐了下来。
韩子文是现场最大的官,同时芳荼馆还是他的地盘。
出了这种事,他怎么都脱不掉干系。
他擦了一把冷汗,狰狞怒目,指着于滨之厉声喝道:
“说!你为何要攀诬钟彤史?是受了谁的指使?意欲何为?”
几个负责维护芳荼馆治安秩序的侍卫冲上来,如狼似虎地把于滨之扭倒在地。
一人踏在他身上,一人揪住他的发髻,把他拖得扭转过头,还有人趁机下黑手。
于滨之本来年纪就已经很大,被这一折腾,脸上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眼睛翻着白,呼哧呼哧喘粗气。
他看着钟唯唯,眼神哀戚,却始终不肯松口:
“我就是看到她作弊了,哪怕她救了我的命,我也要说实话。”
韩子文大怒:“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
尽管从一入馆开始,韩子文就表现得一直站在钟唯唯这边。
但她没有忘记,之前她让韩子文抓人时,韩子文那一瞬间的犹豫。
她可不想刚把于滨之从茶碾下救出来,转眼就又让他死在了韩子文的手下。
不然她“为了隐藏自己作弊而杀死人证”的罪名可算是证实了。
钟唯唯站起来,大声制止韩子文:
“不要打他,此案别有隐情,把他移送到京兆府,由京兆府来审!”
韩子文皱眉,小声劝她:“闹大了对您不好,也会让人对陛下说三道四。
还是不要送京兆府了,咱们自己处理就好。”
钟唯唯提高声音:“韩馆长!你没看到死人了吗?藏着捂着就能解决了?
我要求你,立刻派人去京兆府报案,保护现场,保护人证,直到这事儿水落石出为止!”
韩子文还要劝钟唯唯,钟唯唯已经命令小棠:
“拿我的腰牌,出芳荼馆,立刻会有人听你的安排,去知会京兆府,知会陛下。”
韩子文不让小棠走:“请钟彤史三思。”
“韩馆长是要拦着,不许我洗涮自己的冤屈,不许找出真相吗?”
钟唯唯咄咄逼人,低声道:“你不做,自然有人会去做。
你是要投靠韦氏、吕氏?还是要听陛下的话?你自己选。这是最后的机会。”
韩子文怒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钟唯唯勾起唇角:“你真的不懂?没关系,你总会懂的。”
韩子文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下定决心,低声吩咐了心腹几句。
心腹领命而去,他也板着脸坐在那里,目光阴沉地在徐秀元、于滨之等人身上扫来扫去。
茶师们目睹了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故,全都老实下来,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小棠很有点担忧。
这件事分明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针对的是钟唯唯和重华。
若让对方得逞,钟唯唯轻则失去代表郦国出战的权利,重则身败名裂,难以收场。
虽说钟唯唯足够小心谨慎,但始终是防不胜防。
死了人,现在还背上了一个“作弊”的罪名,真是让人担忧。
钟唯唯却是不惧的。
她相信重华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让她到这里来,她也相信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
倘若,重华真的输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陪着他就是了。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茶师,低声说道:
“谁是谁非,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我有没有作弊,需不需要作弊,相信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茶师们低着头,不愿和她有任何目光上的接触。
他们只是小茶师而已,并不想掺和到这些复杂的事里去,不然丢了命给家人惹了祸怎么办?
也有本来就居心不良的茶师,悄声挑唆同伴。
钟唯唯有点悲哀。
这些人啊,过了最开始群情激愤的时候,冷静下来,明知谁是谁非,但因为自己的利益和安危,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如同若干年前,很多人分明知道父亲的冤屈,却选择昧着良心送他上了断头台。
小棠痛骂于滨之:“你还有没有良心?刚才是谁不顾安危救了你?
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昧着良心说瞎话,也不怕遭报应。”
于滨之白发苍苍的头越埋越低,身子越缩越小,似乎就要缩进尘埃里去。
若是当场逼迫于滨之,估计会落个吓唬逼供的名声。
还不如另辟蹊径,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钟唯唯止住小棠:“各有各为难的地方,算了。”
于滨之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泪光闪动。
“不是都说钟彤史作弊么?验证一下茶汤就好了。”
一条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来。
钟唯唯回头,看到娃娃脸的南小乔,端着她斗茶用的茶汤,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钟唯唯的心“咯噔”一下,糟了!
第226章 公道自在人心(1)()
先有徐秀元找茬,突然死亡。
后有人挑唆闹事,于滨之作伪证,芳荼馆官员想要浑水摸鱼弄死于滨之,搞大事件。
再有韩子文想要哄她压下此事,不按正当途径处理事情。
钟唯唯的心思一直都在这些大事件上,根本没有精力和闲心,去顾及她是否作弊的物证——那碗茶汤。
如果南小乔是韦氏或者吕氏的人,甚至于是别有用心的其他势力的人。
此刻那碗茶汤,一定已经被加了料。
钟唯唯盯着南小乔,有种“就算是茶汤被加了料,她也豁出去了的”战意。
徐秀元之前说得很对,砍掉脑袋无非就是碗大的疤。
事情还未到最后,谁敢说她就输了?
南小乔冲她微微一笑,把茶汤护住:
“各位同仁不看吗?这东西是引发整个冲突的关键物证,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