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韦太后不耐烦起来:“吕氏、韦氏两家先祖早有约定,皇后之位能者居之,遇事时则要两家联手,共同对付外敌。这个约定你不会忘记了吧?你到底做不做?”
吕太贵妃见她发怒,并不害怕,翻个白眼丢过去:“那你还问什么?当然做咯。让她过了这么久的安生日子,也该动一动了。”
韦太后笑起来:“你放心,只要咱们携手渡过这个难关,剩下的就让孩子们自己去争吧,只要吕纯能得到陛下的心,我绝不阻拦。”
吕太贵妃撇嘴,谁要信你!不过先把钟唯唯这个祸害除掉倒是真的。
腊月二十五,是重华继位后的第一个生辰,断然不能过得简单了。
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朝臣到宫妃,再到有头脸的内官,都有礼物送上。
按当天的安排,重华早起接受朝臣朝拜,赐宴众臣。
午后回宫,接受后妃拜贺,再与韦太后、众后妃等人一起举行家宴。
午后,清心殿的大门被打开。
韦太后带着韦柔、吕纯等人,浩浩荡荡进来,等候重华回宫,好给他庆生。
钱姑姑等女官忙里忙外安置韦太后等人,钟唯唯并不掺和这些事,只带着又又安静站立一旁,等候韦太后传召。
韦太后坐好,第一件事就是让又又过去。
把他拥在怀里,亲热问道:“又又打算送你父皇什么礼?”
自从又又在万安宫装病为钟唯唯解围之后,韦太后突然消停下来,不再折腾他,十分温柔和蔼。
又又虽然还警惕着,也能勉强回答她一两句话了:“回皇祖母的话,是一幅字。”
韦太后挑眉,环顾左右,笑道:“哟,居然会写字了。拿来看看。”
钟唯唯亲手把又又写的字送上去,是一幅“寿”字。
笔触稚嫩,也没什么新意,但在又又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
“是你教的?”韦太后言笑晏晏,眼里精光闪动。
得到钟唯唯的肯定后,笑容越发灿烂,看着吕太贵妃道:
“不愧是一代大儒之女,先帝亲封的起居郎,小小儿郎,刚来时话都不怎么会说,落到她手里,居然也像模像样了。”
吕太贵妃瞅一眼钟唯唯,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内廷女官也可以做皇子的启蒙师父了。
难道不应该是由陛下亲自开蒙,或者挑选外朝名师大儒来做吗?”
吕纯笑而不语,已经“改邪归正”的韦柔立刻为钟唯唯开脱:“兴许是陛下安排的呢,对吧?钟彤史?”
说起这个事来,钟唯唯还真没得到重华的首肯,不过是心血来潮,又又想学,她就教了。
过后重华也没说什么,还主动让钱姑姑送来了他小时候用的笔。
只是堂堂皇长子,若是由她这个内廷女官,而且还是掌管后庭燕亵之事的彤史开的蒙,说出来很不好听,也显得重华不够重视又又。
她毕恭毕敬:“不过是小孩子胡闹写着玩儿的,正式启蒙,要等到皇长子六岁之时,陛下亲自开蒙。”
吕太贵妃嗤之以鼻:“依我看,胡闹的不是皇长子,而是你这个彤史吧?
话说回来了,你领着彤史的俸禄,成日都在做些什么事?弄茶叶?教皇子写字?不务正业!”
吕纯捏了吕太贵妃一把,含笑道:“不知钟彤史打算献什么礼物给陛下庆生?”
钟唯唯的礼物是一本经过她修正重抄的古茶经,装裱整齐了,挑个好盒子装着,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
她轻描淡写:“回贤妃娘娘的话,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不值钱,也不值得提,勉强遮手罢了。”
韦柔便道:“什么书?可否让我看看?”
韦柔在明面上算是钟唯唯的“救命恩人”,钟唯唯不好当众拂她的面子,当即一笑,让小棠把书拿来。
第161章 为君请战(1)()
韦柔看了两页古茶经,自认修书这种事她是做不来的,不由又嫉又恨。
忍住了,含着笑夸赞钟唯唯:“钟彤史真不愧是大儒之女,这字写得再好不过,我看这书的内容和从前看的有些不同,是经过你修正的?”
钟唯唯道:“下官没什么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本事了。”
韦太后伸手:“拿过来我看。”
粗略翻看之后就还了钟唯唯,赞道:“不错,让你在内廷做彤史,是可惜了。”
吕太贵妃轻蔑:“陛下待你不薄,就连兰江茶园都赐给了你,你就随便写个册子打发他?忒小气了。”
钟唯唯只当没听见,那不然呢?
她又没钱,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只怕她真的以身相许了,这满屋子的女人得全扑上来活撕了她。
吕纯打岔:“怎么回事?陛下为何还不回来?”
韦太后就问:“什么时辰了?”
宫人答道:“申时了。”
“那是拖得有些久了。”
韦太后和吕太贵妃的目光一触即分,吩咐道:“去前头打听一下,是出了什么事?”
钟唯唯没有放过这一点异常,才刚放松的那根弦又绷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些人聚在这里给重华庆生,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是不怀好意。
她的目光迅速在吕纯和韦柔二人身上扫过,看到这两个人都是盛装华服。
韦柔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容光焕发的,吕纯像是暗藏了心事,有点心不在焉。
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有几个邻国派了使者来给陛下贺生,陛下设宴招待使者,所以耽搁得略久了些。”
钟唯唯很高兴。
自从郦国连续三年在斗茶大会上输给东岭之后,周边几个邻国蠢蠢欲动。
有几个属国甚至停止上贡,更是趁着先帝病重,朝中局势不稳,无暇他顾,转投了东岭。
现在他们派了使者来给重华庆生,且不论真心假意,始终是件好事。
韦太后看上去也很高兴:“那是应该的。”
回话的人又道:“另外还出了件事,宴席过半,一个什么梵周国的使者,突然向陛下提出挑战,说要向大司茶讨教茶道。”
“梵周国?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众宫妃交头接耳,都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国家。
韦柔笑道:“想必是个偏远如夜郎的小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学了两招,就以为自己不得了啦。他想挑战就挑战啊?多没面子!”
吕太贵妃看不惯韦柔的轻狂样儿,鄙夷冷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学了两招就以为自己不得了的人又岂止是梵周?”
宫人小心翼翼:“好几个精于茶道的大人不服,当即表示要与他一战,结果都输了”
韦柔不服:“都有谁?”
宫人回答:“就连大理寺卿范大人都输了。”
大理寺卿范国华,除却大司茶陈俊卿之外,算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如果他都输了,说明这个梵周国的使者是真的厉害。
韦太后叹道:“没想到啊,我大郦在斗茶会上连输三场之后,就连从未听说过的偏远小国也敢找上门来挑衅了。”
又问宫人:“可知道这个梵周是在哪里么?国情如何?”
宫人为难道:“奴婢不知”
韦太后挑眉看向吕纯:“贤妃可知?”
吕纯坦然道:“臣妾不知。钟彤史曾在先帝座下当过四年起居郎,兴许知道?”
几十双眼睛同时看向钟唯唯。
钟唯唯还真知道:“是东岭的属国,离咱们大概得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国内同样盛产茶叶,尊崇茶道,东岭的茶叶不够卖,便从他们那里买,所以这些年里积累了不少身家,野心也养大了。
听说他们才换了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君主,约莫是想找点事儿,抬高一下身价。”
剩下的话她没说,聪明如吕太贵妃、韦太后、吕纯等人却都懂。
国家之道,此起彼消,郦国没落,梵周崛起,首当其冲就要先拿郦国开刀,然后才有和东岭叫板的底气。
韦太后冷笑起来:“梵周是想取代我们在斗茶大会中的位置呢。区区小国,也敢挑衅。
一定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夹着尾巴从大郦逃走才消本宫之气。陛下怎么说?”
宫人道:“陛下让大司茶出面待客,奈何大司茶吃坏了肚子,坐都坐不住,哪里还能待客。
所以派明公子入朝待客,此刻明公子应该已经在赶往皇宫的路上了。”
茶道讲究传承,有家族传承、师徒传承,明公子并不姓明,而是郦国现任大司茶陈俊卿的次子陈少明。
因其俊朗风流,茶道出众,被时人称之为明公子。
陈少明深得其父真传,又有惊天之志,常年在外游历学习,集采众家之所长,风格飘逸从容,名声很响亮。
大家都把他视为下一任大司茶的候选人。
他的茶艺又不是范国华等人可以比的。
听说是他来办这件事,大家都很放心。
韦太后笑道:“区区一个小国,就算是出了个把厉害人物,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总不能比梅询还要厉害。
传本宫懿旨,梵周使者和陈少明为陛下献艺庆生,孝心可嘉,不拘是谁胜出,本宫都将重赏于他。”
太后毕竟是太后,经历了家族的熏染,见识了宫中的争权夺利,开口就把一场挑衅定性为献艺庆生。
还顺便把梵周涮了一把,孝心可嘉,那是对着属国下臣才能说的话。
众宫妃都笑了起来,催促宫人:“赶紧去传话。”
钟唯唯却有些忧心,觉得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梵周使者上门挑衅,大司茶刚好拉肚子,只能由陈少明上阵,怎么看都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过了没多久,宫人跑回来回话:“梵周使者请问太后娘娘,若是他赢了,太后娘娘赏什么呢?可否把有名的楚玉赏赐于他?”
楚玉,乃是有名的上古古玉,算是郦国的国宝,梵周使者提出这个要求,真正嚣张得不行。
韦太后怒极反笑:“他能拿出什么来?鼠辈也敢肖想楚玉?”
第162章 为君请战(2)()
宫人低声道:“一座城池。位于东岭和梵周边境的白营。”
韦太后勃然大怒:“告诉陛下,本宫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位胆子比天还要大的梵周使者。”
宫人火速跑到前面去传话,韦太后心情不好,宫妃们都屏声静气,不敢多说话,热闹的气氛一去不复返。
又又小声问钟唯唯:“一座城池换一块没什么用的玉,哪里不好?我觉得很公平啊。”
钟唯唯低声和他解释:“梵周是东岭的属国,和我们之间隔着整整一个东岭,就算是他把城池输给我们,我们又怎么去拿?
派兵过去?相当于身陷孤城,前后左右都被包围,很容易变成箭靶,生出事端。
以我们现在的国力国情,不现实,所以他没有诚心,是在找茬。”
又又似懂非懂,小声说道:“我很想去前面看看阿爹会怎么应对。”
钟唯唯心说,她也好想去呢,重华任由宫人来来回回传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重华像是听到了钟唯唯的心声,没过多久,赵宏图就亲自来请韦太后:
“陛下请太后娘娘、太贵妃,还有贤妃、淑嫔、皇长子一起到前面去观战。”
韦太后威风凛凛往外走:“本宫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犄角钻出来的混账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钟唯唯牵了又又的手,站在一旁静等这些贵人先行。
韦柔从她身边经过时,轻飘飘瞟了她一眼,一边唇角微微上翘,怎么看都是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钟唯唯微垂了眼,难道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前段日子的平静全都是假象?
不及思索,宫人已然催促她:“请钟彤史快些带皇长子跟上,前头还等着呢。”
赵宏图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钟唯唯定定神,跟上韦太后等人,去了昭仁宫。
不同于后宫的热闹繁华,昭仁宫肃穆规整。
大殿内诸大臣井然而坐,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的客席。
客席上坐着的各国使者神色各异,坐在最下首的一个使者神态倨傲,一脸的轻蔑,单只这样看着,就已经让人很想揍他。
重华高坐于龙椅之上,下头剑拔弩张,他还能言笑晏晏地和外国使者说笑,看上去反倒是这大殿内最轻松的人。
见钟唯唯等人进来,重华笑容不改,目光在钟唯唯脸上停留片刻,神色如常地转向其他地方。
钟唯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十分的慎重。
这说明,今天的事情很棘手,这位梵周使者不是等闲之辈。
钟唯唯看向那位横空出世的梵周使者,那人恰好抬起头来看她,二人目光相接,都把彼此看了个清清楚楚。
是个干枯如柴的中年男人,白面微须,薄唇塌鼻,眼睛浑浊。
钟唯唯总觉得这个梵周使者很是眼熟,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梵周使者向韦太后请安:“太后娘娘愿意把楚玉充作奖赏吗?”
韦太后轻蔑冷笑:“那也要看你能否有这个本事拿走。”
梵周使者微微一笑:“愿赌服输,若是我输了,自当将城池奉上,绝无二话。”
韦太后冷笑:“你当我们是傻的么?远隔万里,拿一座孤城又有什么用?”
“早就听闻贵国惯出女中豪杰,尤其是太后娘娘出身显贵,能力超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梵周使者恶毒一笑,回头看向重华:“陛下,莫非您不敢收这份礼?是畏惧东岭吗?”
先是借韦氏弄权来嘲讽挑拨重华和韦太后母子之间的关系,再是挖苦激怒重华,逼他接下这条件。
真正有恃无恐,用心险恶。
钟唯唯注视着重华,就怕他沉不住气,陡然发作起来。
重华却十分沉稳,淡淡地道:“敢不敢收,你说了不算。”
“也是,先赢了再说。”
梵周使者提高声音,质问道:“请问陛下,贵国那位明公子怎么还不出来会客?莫不是胆子小,怕输,躲起来了?”
他的态度可谓是猖狂得不得了。
殿中众人怒目而视,恨不得群涌而上,把他活生生给撕了。
韦太后怒道:“陈少明怎么还不来?立刻派人去催!”
赵宏图上前,凑到重华耳边极小声地道:“陛下,陈少明急着赶进宫来,不幸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赵宏图的声音很小,钟唯唯没听清楚,但她从重华的神情上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韦太后也看出来了,着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陈少明出了意外,不能入宫参战,这是铁一样的事实,隐瞒不了也不用隐瞒。
重华淡淡地道:“真是不巧,陈少明在入宫的路上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左手手臂骨折。”
“嗡”的一声,大殿里响起一片交头接耳之声。
梵周使者笑道:“是我来得不巧了,刚好遇到贵国的大司茶拉肚子,拉到虚脱不能迎战,换了他儿子,又刚好惊了马,把手摔断。敢问,贵国还有人吗?”
他的态度轻慢又猖狂,讽刺挑衅轻蔑,一样不少,十分招人恨。
“啪”地一声巨响,是祁王怒极起身,手拍着案几,指向梵周使者,怒声道:
“